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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今天郑重其事地和孩子们说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以后会是”……
似乎是从认识顾引川开始,季初羽落魄了十几年的生活忽然就拨云见日好了起来。
没有回答,季初羽抬手拿起那个文件夹,没有犹豫,在徐鹤的注视下打开来。
有些泛黄的报纸上,入目便是醒目的黑色大字标题,特别惹眼。
——《顾氏董事长之孙涉嫌校园暴力和性侵被捕,警方已立案调查》
因为是未成年,报纸的配图上,顾引川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
但是季初羽还是从少年单薄的身形认出了他——上次看到他十年前的照片还是乔隐给她看八卦新闻时的惊鸿一瞥。
而她那时候还没有和顾引川正事碰过面,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此刻看来……内心五味杂陈。
十年前的网络世界正蓬勃兴起,纸媒还没有没落,各类社交媒体也如日中天。而顾引川的身份特殊,涉及人们最津津乐道的未成年犯罪,豪门继承人,传播范围极广。
往后一页,是两幅画作的对比图。
季初羽没有学过绘画,最多也就辅导过孩子们的简笔画,从她这个外行看来,这两张作品在色调和内容上,都有着高度的相似性。
视线往下,左边的落款是顾引川,干净凌厉的字迹,丝毫不藏笔锋。
右边的落款则淡雅清隽很多,叫颜右。
季初羽的指尖不由得抵在文件夹锋利的一角,似乎在提醒自己要冷静。
脑海里刘冉的声音盘旋而过:“顾先生!你知道被你侵犯过的颜小姐,之后怎么样了吗?”
——“她自杀了。”
颜小姐……就是这个颜右吧。
季初羽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连她自己也不自知,像是不想再多看一样,再度翻页。
第三张比较特殊。
是一张有些模糊泛旧的相片。
三个穿着很整齐私立学校校服的年轻学生。最前面的男生有些洒脱地一手把深灰色校服外套搭在肩上,以一个自拍的角度,对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他的瞳孔颜色很深,季初羽注意到他狭长的眼角往下有一颗泪痣。
男生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男生背着画夹,单手插在校服裤袋里,视线正看向左边。
是顾引川。阳光正好洒在他的头发和侧脸上,他整个人都被阳光浸染出了一种干净高贵的气质。
而他视线所向,是一个也背着画夹的女生。
女生乌黑的头发扎着干净的马尾,素净的脸显得格外纯洁。
相片没有署名,许是看季初羽盯得时间有些久,徐鹤突然开口给她解释。
“这张照片是引川高中时候,最左边那个女生就是颜右。拍照的男生叫辛铭,是引川过去最好的朋友,从初二到高二,一直都寄住在顾家。”
提起这个名字,徐鹤的声音不由得沉了些。
季初羽不知道是察觉了,还是只是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
点点头表示了然,季初羽垂眸,又将文件夹翻了一页。
依旧是一张相片。
少女乌黑的头发披散着,一边脸颊带着青紫色,高高的肿起,嘴角还挂着红肿和血迹。
她的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破损脏污了的白衬衣,不敢看镜头,眼底和着眼泪,全是绝望和恐惧。
是颜右。
画纸和颜料洒了一地,像是一夕间撕裂了从前的美好,好好的少女,像是一张被人遗弃揉皱的画纸,仍在旧画室的角落里。
即使是有些模糊的画质,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没做停留,季初羽觉得太过压抑,把这页翻了过去。
下一页,是第一页那个报纸配图没有打码的原版。顾引川眼底带着惊慌和迷梦,眼底的澄澈还没有褪尽,染上了悲痛。
再往后,是警察审讯时的口供,用文字记录着顾引川当时回答的每个字。
一字一句,都让季初羽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审讯词后面紧接着就是法院的判决书。
密密麻麻的字,季初羽已经看不进去,但是她捕捉到了最有用的信息。
“经立案调查”、“判处顾引川无罪”、“当场释放”。
季初羽猛地合上了档案册。
徐鹤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的脸上依旧是公事公办的面无表情。
视线对上季初羽的,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眼底的疑惑,开口道:“高二那年,引川因为辛铭的缘故,认识了也对画画和设计有兴趣的颜右,三个人一起上学一起玩。大概过了半年,有次三个人约好了去学校废弃准备重建的老画室里见面,辛铭没有去,引川和颜右却一下午没有出来……据说是有人听到老画室有人哭,带着老师开门锁进去了。颜右的同学报的警……”
“电话打到老爷子那里,等顾老爷子赶到的时候,警方已经把引川带走了,这事也已经在无虞市传的沸沸扬扬了。”
“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算是这件事导。火。索。顾氏赞助的年度创意设计大赛决赛上,引川递交上去的作品,和颜右的有百分之八十的重合率——就是你开头看到的那两幅。而颜右有比引川更早动笔设计的直接证据。当时也一直被警方当做是作案动机调查。”
“你应该很好奇在法院判决书前后发生的事,因为上面写的实在简略。事实上,那个时候引川全面停学,不断地被警方叫去配合调查,顾氏也一直在协调,找证据找人调查。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引川的作品没有抄袭的关键证据,也证明了颜右身上的伤和长期家暴有关,和引川是没有关系的。”
“判决书下来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好起来的时候,顾氏的股市和楼盘终于平稳了些,但是民众对于顾氏的反感达到了顶峰,顺势也将这种厌恶加诸在引川身上。没有人相信判决书内容,只是觉得顾氏在无虞市一手遮天,抹去真正的真相了。”
“顾老爷子没有办法,股东那边联合施压,他找的人终于说服了颜右,和引川一起开一个发布会澄清事实。”
“发布会的当天,颜右消失了。她家也突然一夜之间搬空,一家人悄无声息地从无虞市人间蒸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噜~
仙女们不慌2333,这次真的不会鸽更新!
第36章
徐鹤的语气不重; 季初羽却忽然觉得胸口被缴紧一样,蓦的窒息。
窗外天已经逐渐暗沉下去; 起了风; 屋顶未化的雪被吹散; 片片飘落下来。贴近玻璃窗时; 就被热气一下子熏化了。
可季初羽却觉得那些雪花统统落进了她的心底; 一点点堆积;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手不由得缴紧; 再开口时,季初羽声带都有些发紧。
“你们没……去找过她吗?”
“找过,怎么可能没找。”徐鹤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却不成笑,“按理说顾氏的实力,想查一个人并不难。更何况你也见过老爷子的; 他那时候更加雷厉风行; 也算是真的宠引川吧……可就是找不到。”
可就是找不到。
短短一句话; 可季初羽甚至可以想象,他们经历了多久的寻找却未果。
“那; 另一个呢?那个男孩。”季初羽的视线没再落回到那个档案夹上,而是落在徐鹤脸上; 仿佛从眼神里可以索取到所有她想要的答案。
可徐鹤只是摇了摇头。
“辛铭吗?他比颜右消失得还要早。在进画室之前他就不见了; 并且在那之后,也没有人再见到过辛铭。不过,奇怪的是; 他和颜右的档案在同一天被调走了。”
徐鹤的双手交错着,左手食指点了点右手的指骨,浅浅呼出一口气:“警方当时也怀疑过辛铭,但是他在出事之前就买了机票去了美国,可以查到出入境记录,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原本到嘴边的下一个问题因为这句话被压了下去。 ·
季初羽沉默了下来。
会客室和隔壁“病房”隔了一道走廊,这么久了,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传出来。
看徐鹤的样子,这样的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可季初羽却有些坐不住了。
徐鹤很快看穿了她的忐忑,宽慰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放缓下来,问:“初羽,你……担心引川吗?”
季初羽一愣,手指再收紧一些,抿紧嘴唇,点头。
“担心也没有什么用的。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我们这些人,什么忙也帮不上。”徐鹤苦笑了一下,把桌上的档案整理了一下,在桌上嗑出了声响,“放心,他现在的情况,相比十年前,应该算好的了。王医生和楚江这些年一直负责引川的身体,这次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次?
季初羽对这个奇怪的用词感到有些不适,她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还是问出了口:“……这次?”
徐鹤苦笑:“是啊。上次白茵凭一己之力把引川逼到犯病,引川扛下来了。这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白茵不过是一个幌子。”
“十年过去了,这些年,引川身边的人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媒体大众好像也都忘了。可即便这样,他的状况时好时坏,很难真正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应该也看得出来。”
季初羽心里咯噔一下,忽然理解了顾引川那些异于常人的行为。
“但是,下一次,如果在我们没有防范的情况下再出事,真的不知道引川会怎么样了。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引川的。”
“蛰伏了十年,也不容易。”徐鹤的声音里带着苦涩,说不出的晦暗不明。
窗外的天色一刹那就沉了下来,仿佛要笼尽这世间的光亮。
季初羽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徐鹤话里的所指。
“你说的他,是……辛铭吗?”她忽然觉得唇瓣干涩,喉咙却堵得慌,“可是,他当时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不在场证明也不能证明他是完全清白的。引川那天被下了药,对于画室里发生的事,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下药……
季初羽蹙紧的眉头犹如被细细密密的针毫无防备扎过,毫无防备的直抵灵魂。
徐鹤唇角的弧度有些苦涩,提起十年前那件事,男人的拳头死死握在一起,眼镜后面是遮掩不住的滔天恨意。
“据目击者说,当时颜右一个人衣衫不整地瑟缩在角落里,身上到处都是伤。引川在另一头,被人击中了头部,晕倒在地。警方介入后,医院给两个人都做了体检,颜右身上的伤有新有旧,还有被性侵的痕迹……引川身体里有迷药的残留成分,头上的伤是颜右打的。”
“消息不胫而走,警方才立案,媒体那边就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顾氏董事长的独孙抄袭别人作品在前,暴露后恼羞成怒,殴打、甚至侵犯了当事人。”
“这案子其实很简单,但是疑点也真的多。但是警方调查下来的结果,颜右身上的伤和引川并没有关系,颜右在后面也明明承认了,自己身上的伤和引川无关,会帮他澄清。可她却在发布会之前消失了。”
徐鹤冷笑了一声:“这个女孩,就连消失也像早有预谋一样。她这一走不要紧,原本可以轻易澄清的案子,忽然就变成了大众眼中内幕重重‘不可说’的事,媒体们为了抓住眼前肆无忌惮的大写特写,事情越传越乱,引川被迫停学,顾氏股价也大幅下跌,遭到重创。”
“有几次,引川在住所收到好几次匿名信件,原本就很差的精神状态忽然崩盘了,老爷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