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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接到他的住所,一直照顾好,还帮我联络了甲方,推迟了工作……”
季初羽大致也就懂了。丁籁声和乔隐之间一直是欢喜冤家的状态,乔隐大大咧咧,丁籁声多情却内敛,两个人彼此熟悉,却缺乏了点热情。
那次……应该是突然产生了某种星火,让他们确认了自己的感情或心意吧,也或许,其中一方本来就一直有着某种心思……
思及此,季初羽偏头看了一眼脸颊绯红的乔隐,挑了挑眉。
乔隐以前说过,丁籁声是她高中时候的学长,她那时候还眼瞎暗恋过他。
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有趣了。
——
辛铭距上次突然找季初羽之后,又有一阵销声匿迹了。
他这样让所有人都摸不透的突然行动又突然消失,让所有人都摸不清他的动向,有些防不胜防。
顾引川依旧忙碌辗转在顾氏大楼,但是下班后,他都直接让司机把他送到季初羽租的这边来。
起初季初羽还担心他在这边住的不习惯,但看他太过忙碌,会别墅又太远,也就没再反对了。
清晨,季初羽把家里分类好的垃圾袋封了口,拎着出门。
丢完垃圾才要回去,季初羽打开自家信箱去取晨报,却发现晨报上面还压了一封厚厚的信封,还有一个很薄却很精致的信封。
她住这边除了水电煤气账单还没收到过信件。
正想着是不是投错了的时候,季初羽拿起来,看到厚信封上面“季初羽女士收”的字样。
另一封上面,写了“顾引川先生收”。
季初羽下意识地皱眉,谁会知道顾引川现在住在她这里呢。
两封信件的寄件人都没有署名。
除了收信人名字,这上面看不出任何多余的信息。
进了家门擦了擦手,季初羽小心地拿美术刀把自己那封信封后面的封口划开,没有损害到信封。
小心翼翼地往出倒了倒,里面先是散落出来有些厚实的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画面很模糊,似乎是隔了很远的距离拍的。
照片一张张往下翻,从很远的全景,渐渐变近,似乎是被镜头放大的趋势,远处隔着绿化带和树站着的两个男人的背影越来越清晰。但是清晰度仍然不够高。
季初羽一张张往下翻着,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眉头也渐渐蹙起。
终于,照片翻到了底,最后一张,画面里的男人终于转过脸来。
即使只是大半张侧脸,季初羽几乎还是顷刻间认出他来了。
旁边那个男人穿着 呢子套,脖子上的深灰色围巾像个标记,在季初羽心底里划出一道裂痕。
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一般。
季初羽瞳孔猛地皱缩一下,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第45章
花了好久才平复下来心情。
季初羽深深浅浅的呼吸着; 有那么瞬间,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这张照片上; 左边那个穿着呢子大衣的瘦高身影是她的父亲; 十几年前; 他溺水身亡的那天; 就是穿了这样一件呢子大衣; 下车前; 脖子上不忘裹上她妈妈亲手织的围巾。
旁边那个露了半张脸; 因为肥胖,头和身体之间衔接的脖子几乎被挤得看不到。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被撑得很鼓胀。
季初羽认出了那张脸。
是……18年前,她爸爸任职的那个印厂的厂长。
一瞬间冲到脑上的血液终于缓慢回流。
照片的下面是一张便签纸,写了一个地址,是在临市周边一个偏僻的村子里; 季初羽听说过; 还没去过。
季初羽没有犹豫; 把照片塞回到信封里,起身去穿外套。
临出门前; 季初羽回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封给顾引川的信,犹豫了一下; 径直关上了门。
——
临市相比无虞市发展差了一些。
没有顾氏这样做开发和地产的支柱产业; 建筑上的发达程度也差了一些。
尤其是周边的村庄,发展要更滞后。
车子一路向着郊区驶去,渐渐的远离了霓虹大厦; 视野开阔起来。
季初羽坐了很久的车,原本翻涌的情绪渐渐有些麻木起来。
她偏头看一眼窗外,窗外的天色愈发阴沉,墨色的苍穹包裹下来,似乎随时可以压垮一切。
终于,车子在颠簸一阵之后,停在了小巷口。
“谢谢,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下。”季初羽下车,对着司机摇下来的车窗说。
司机摆摆手,眼底有着长久开车的疲惫,他摸索出了香烟,夹在了唇边。
这是季初羽打到的出租车,她特意在事先就说了要往返,就是怕来了这边太过荒凉,不好打车回去。
心里又有些惦念着顾引川了。
不再耽误时间,季初羽转身,向着身后的小巷走去。
小巷有点窄,全是农村的自建宅,房子挨着房子,都不大,甚至有些杂乱。
季初羽走到第三户人家的时候,低头看一眼便条上写的地址,又抬头看一眼钉在墙上的门牌,终于敲响了门。
敲了许久,里面终于有了反应。
“谁呀?来了来了——”
门栓被抽掉,很快,吱嘎一声,门被拉开了。
里面探出一张浮肿的脸,涨红得不像话,男人头发蓬乱油腻,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疲惫和浮肿。
周身掀起一股难闻的劣质酒气。
他抬眼看一眼季初羽,眼底是陌生和疑惑:“你找谁?”
季初羽就定定的看着他。直到对面开始不耐烦,就要把门关上:“神经病——”
季初羽猛地抬手拍在铁皮门板上,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发出震天响,把对面男人吓得条件反应地瑟缩了一下。
“姑娘,你到底要……”
没等他说完,季初羽收回了手,手心已经麻木了,她沉声开了口:“刘厂长。”
对面的男人怔了一下,很快,下意识要避开她的视线:“不是、我不是……什么厂长,你认错人了吧。”
季初羽直接抽出最后一张照片,举在他的眼前。
男人看了一眼,浮肿的眼底瞳孔皱缩了一下,他半张的嘴翕动了两下,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季初羽深吸一口气,偏头视线死死地盯住他:“你可以解释一下,我爸爸去世那天,为什么是你站在他的旁边吗?”
不知道是被她话里的哪些字刺激到了,男人肥厚的背颤巍巍的拱起,视线左右看了下想要逃,却又避无可避。
季初羽眼底的寒意恨不得将他凌迟:“所有的人都说是那天和我爸见面的,是车间主任赵广生,警察查了我爸的手机,最后的通话记录也是赵广生,连他自己的口供都是说是受你嘱托来游说他的。那么——”
季初羽也不顾及,在他想逃的瞬间,抬手扯住他有些脏污油腻的羽绒马甲的领口,逼迫他看着面前的照片:“为什么那天和我爸见面的人,变成你了呢?”
这句话就像是审讯。
相比被立案调查时的审讯,似乎面对季初羽的质问,更让这个男人痛苦煎熬。
男人顿了顿,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你是季海的女儿?”
季初羽没答,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眼底显现出畏畏缩缩的惧色,声音也支吾起来:“闺女……我、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才去找你爸说这件事,让他帮我做成,我会分成给他——”
“那时候,我儿子赌债,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还不起啊——高利贷的剁了他两根手指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我老婆还闹着跟我离婚……我也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似乎想到什么,男人有些无措地摆手。
“你、你父亲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啊……我、我找完他被当场拒绝了,当时又被勒索的打电话,就急着走了……我也是晚上看新闻,才知道,你爸爸他那天高血压犯了,然后——”
男人自己也有些沉郁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季初羽死死拉着他的领口,像是要用那张照片照出他心底的丑恶万象,让他不得不把真相倾吐一样。
男人看她这样,也急了。
“我唯一做错的,就是在事发之后,把事情都推到你爸爸头上,我当时也真是走投无路了,想着反正你爸都死了,我不想坐那么多年牢啊——”
男人说着,扯着嘴角苦涩地笑了一下:“想来也是报应,我坐了十五年的牢,儿子死了,老婆跑了,现在一个人住在这种鬼地方,整日和垃圾为伴——”
季初羽听他说着自己的惨状,有些不敢相信地皱眉:“你都不为你曾经做过的事感到愧疚吗?因为你,舆论引导着攻击我家,我妈妈也……去世了。我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你都不愧疚吗?”
男人脸上的神色一顿,很快低下了头:“愧疚啊,可是愧疚又有什么用,我在监狱那些年,愧疚过了,后悔过了,可是烂命一条,什么也不会改变了。”
季初羽缓缓垂下手来,忽然感觉自己全身都失了力。
男人抬起头来,眼底有着麻木:“季家闺女,你要我这条命吗?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季初羽低头,开始动作很急促地往信封里塞相片,力气之大,几乎快要把信封攥烂。
终于,她把那些相片塞了回去,死死捏着,抬起了头:“我不要,你的命现在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希望你剩下的时间时时刻刻记得,你身上背负了两条血淋淋的人命,一个本该幸福的家庭,一个无辜孩子的一生。你就这样活着,沉沦在这愧疚中,连酒精也不能麻痹。”
季初羽转头就走。
身后的男人突然喊了她一声:“季家闺女——”
“你父亲的墓在哪里,可以的话——”
“不用,”季初羽的声音冷到谷底,“你不配。”
——
顾引川回到住处的时候,季初羽并不在家。
已经过八点,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很快雨势渐大,阴寒地覆盖了整个无虞市。
才要给季初羽打个电话,顾引川一眼看到了客厅桌上那个崭新的信封。
他走过去拈起,发现信封没有封口,可以轻松地自后倒出里面的硬卡片。
是一张邀请函,很质朴的颜色,简约的画风,顾引川却看得瞳孔猛地皱缩一下。
邀请函背面是手写的很娟秀的字体。
【引川,你来一下这里,好吗?】
底下是一个艺术街画廊的地址。
窗外闪过几道闪电,把顾引川额头的汗照的透亮,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至。
门口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顾引川捏着邀请函,指骨近乎发白,他长腿微迈走了过去,按着门锁,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
这么冷的天,她穿着白色纱裙,一直垂到脚踝,裙摆都被打湿了,贴着小腿,有几分狼狈。上半身套了一件黑色宽大的卫衣,戴了鸭舌帽,又把卫衣的兜帽自后拉起来罩在上面。
女人脸极小,鸭舌帽压着刘海遮住了额头,又戴了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几乎无法辨认她的模样。
听到开门声,原本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的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女人咬了咬下唇,苍白的嘴唇恢复了血色。她的视线垂落在顾引川手里执着的信封上,嘴角的笑有些苦涩又复杂:“幸好,你还在这里。”
看顾引川更加清隽却难于靠近的眉眼间的疏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