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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愁别绪在每个人的心里浓浓泛起,明明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众人还是全哭成了一个个泪人儿。
平福也再也说不下去了,抱住了平锦也低泣了起来。这些妹妹,这些年的情份,她真的真的是很舍不得。
平福出阁的日子却是在十一月十五,因两年后才圆房,所以陈府也只是打算府内之人热闹一下,却不对外宴客了,因此,众人也俱都不能参加。
众人这些日子都把自己一些压箱底的玩意儿掏了出来,打算给平福做嫁妆。嫁到这种大户人家,手里起码得有一些打点下人的,要不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因此,拿出来的俱是一些好东西,起码不能叫人小瞧了平福。
就是比不得那些大家小姐,但也不能看起来太穷酸不是?
平福亲自将姑娘们送过来的礼一个个收到箱子里,这些都是妹妹们的情意,她要全部好好收着。以后,也好做个念想儿。只是,常儿妹妹现在不知在哪里?她总有一个感觉,有一天,常儿妹妹还是会回来的,只是那时,却已是物是人非,不知还有几人还在这里了。
还有爹娘,虽然不能让他们前来观礼,好歹也得写信通知一声,想比娘也是会满意的,自己总算也嫁了一户不错的人家。
“姑娘,还是我来收吧!”见平福一边收着,表情却不是很好,梅香怕她伤感过度,伤了身子反倒不好,忙开口道。
“不用。”平福推开了她,这些东西,她想自己来。
醉情楼
“恭喜陈公子纳###为妾。”朝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再祝陈公子生活美满。”说完又是一饮而尽,还要再倒时,陈梦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住了酒壶。
“别再喝了。”
“为什么不喝?这么大的喜事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正该喝个够才是。陈公子,你也得喝,让朝云也给公子倒上一杯吧。”朝云已经有些微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一个不稳,倒在了陈梦的怀里,柔情似水的眼眸含着泪水望向陈梦。
“为什么是别人?我不可以吗?”
“朝云,不是我也可以是别的更好的人的,外面等着为你赎身让你进门的人一大堆,何苦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呢?我早就说过,你我是不可能的。”
“就只是因为你们是诗书传承不能纳个妓女为妾让人笑话吗?那也罢了,我不进你陈家的门,只要你常来看看我就好,可你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看到朝云的样子,陈梦也是极为不忍,但仍是坚决地道:“若是已有妻妾还经常来这里也是对她们的不敬,况且,我也耽误你耽误得够久了。就像我刚才说的,若是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赎身,你爱回乡就可以回乡,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却不会再见你了。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也无可奈何,一切由你。等你有了决定,给我消息,这个承诺任何时候都有效,算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朝云,我走了,以后别再等我,我不会再入醉情楼了。”
说完,就决然地转身而去,只留下身后痛彻心扉的哭声。
“姑娘,陈公子已经走了,你就别太伤心了。这扬州城里喜欢姑娘的人多的是,姑娘又何必非陈公子不可呢?”朝云的贴身丫头紫衣劝道。
“不,我就只要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要。”朝云抹了抹眼泪,眼睛里通红通红的:“陈梦,你不要想就这么逃开我。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情意也没有。”
姑娘?紫云看着姑娘,心中有些担心,姑娘好像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样子。她打算做些什么?都到这时候了能有什么作用?紫衣侍候朝云的时间久,对这个姑娘的性子极为了解,她是一个爱恨极为强烈的人,因此,她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这陈府在扬州可是第一家,若是姑娘闯出了什么祸事那可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花烛夜
“爷,您来了。”
梅香见陈梦进来了,赶紧福了一礼。
平福原本正坐在梳妆台前,梅白几个正在收拾着东西。见陈梦进来了,平福赶紧起身,梅白几个则会意地退了出去。
平福正要给陈梦行礼,陈梦摆了摆手:“在我这里不用这么多礼。”说完在椅子上坐下来了。平福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
陈梦瞧平福站在一边,面上却有些倦色,显得极是疲倦,心下有些怜惜,她一个小姑娘今儿也不容易,便柔声道:“你也坐下吧,别站在这了。”
平福也确实有些累了,但陈梦不说,她便也只能站着。这会儿见陈梦让她坐下,自是赶紧坐了,她才不会自找罪受呢。心中却暗自腹诽:“不是这位爷说现在不用圆房吗?那这么晚了过来干嘛。”
平福也挺奇怪,明明比起有些可恶的人来说这人也不算坏,可不知为何,那个曾欺侮过她的人的样子长什么样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了,偏这个人的样子她却记得一清二楚。平福心里暗道,轻浮,嗯,一定是因为这人太轻浮荒唐,竟然连拜一个小姑娘为师的荒唐事也做得出来,所以才印象深刻的。
陈梦的一杯茶喝得极慢,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过来了,过来了却又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才借着喝茶来掩饰一下。他原本就是家中独子,也少有跟小姑娘相处的经验,这些小姑娘自与那种青楼女子不同,他也不晓得该如何对待,太过随便了也不好,太过严肃了也不行。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子都是他的妾了,他也应该好好待她,而且,还是这么小,才十三岁的一个小姑娘,若是自己过世的妻子有留下一男半女的话,现在恐怕都有这么大了,下意识地,他心中对这个小小的名叫平福的妾室便有些怜惜。而且,她是那么地清瘦。平福的身高却是较一般女子显得高兴,偏又是那种怎么吃也不胖的体质,这些天的心情又不怎么好,今儿个又给陈府的众位长辈敬茶,一番劳累下来,自是神色有些憔悴。
等了半天,陈梦老是不开口,平福便故意抬起手来打了个哈欠,表示我很累了,大爷你有话就赶快说吧。
陈梦看见平福打了个哈欠这才意识到时候已经是不早了,只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事实上连他自个儿为什么来他也搞不清楚,明明两年后才圆房,但这大晚上巴巴地跑过来干嘛他也不知道。只是应酬完了,下意识地看见这边房里灯亮了就走了过来,想看看她。
这会儿见平福累了,他便只丢下一句:“明儿个早上一起去太太那里。”便转身狼狈地走了。一边走一边自个儿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实在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成熟不到哪里去。他也奇怪,明明在别人面前他就从来不会这样啊,难道是因为以前对平福有所亏欠才这样?一定是的,他在心里暗暗地点点头,下次一定要表现好一点,要不在这个年纪还这么小的妾室面前老这样,以后如何有做人夫的威严?
跑来坐了半天,丢下了一句话就跑了,平福正站起身准备送他,他就已经大踏步地没影了,平福愕然##又有些好笑,这个陈家大公子似乎与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呢!平福摇摇头,嘴角泛起了一丝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笑。明天,要和自己一起去请安吗,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呢!
一见陈梦离开,梅香几个丫头就又进来了,带过来的东西多,得好好收拾一下。梅香仔细观察了一下姑娘的表情,却仍然如同平时一样,莫测高深,实在看不出端倪,只得放弃了。
陈梦回到自个儿的房里,却看见弄箫在他的房里走来走去,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见他进来,如蒙大赦。
“爷,您总算回来了。”
瞧见弄箫这么一副不争气的样子,陈梦敲了敲他的头道:“什么天大的事急成这样子?大将之风你就算没有,好歹是我手下的人,也得有点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气度才行吧!”
“爷,现下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人命关天啊。你再不去,这命都没了还啥大将不大将的?”
人命关天?有这么严重吗?陈梦有些不以为意。
看见陈梦这没个正经的样子,弄箫急得不得了,这公子爷,没有啥不好,就是这凡事都不放在心里,太过吊儿郎当的样子叫人受不了。这件事不赶快可不行啊。
“爷,赶快去醉情楼吧。快跟我走。”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陈梦,得赶快才行。
陈梦有些不悦,这弄箫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跟他说了以后不去了吗?怎么没大没小的?他是知道这小子对那朝云的婢子紫衣有些意思,可主子的事是他能干涉的吗?
“放手,像什么话。”陈梦将衣袖一甩。
瞧见陈梦的脸色,弄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主子虽是性情好,但平生最不喜的便是别人干涉他的私事。自个儿怎么把这一头忘了。赶忙说道。
“不是奴才有意冒犯。那紫衣派人传话说朝云姑娘割腕自杀了。”
割腕自杀?陈梦心下一惊:“现在怎么样呢?”
“紫衣没有说,奴才一听到这消息就过来找主子了,偏主子又不在。”听弄笛说是去那边房里去了,有心去找,可今天这种日子,他就算心向着紫衣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新姨娘不恨死他才怪,因此也只得在这里等。等得他快急死了还好爷终于回来了。
陈梦的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愤怒,这朝云,不都给她说清楚了吗?这是什么意思?他可不记得自己曾对她有过什么承诺,这是上演的哪一出。但不管怎么样,现在也得去看看。
“叫人备车,不,备马,我们走。”
“马已经备好了。”
两人连忙匆匆离去。
“陈公子,你总算来了。”紫衣一见陈梦,眼里的泪水就掉了下来,姑娘竟然做出了这么糊涂的事。
“紫衣,你们姑娘怎么样呢?”陈梦焦急地问道。
“没事了。大夫说姑娘力气小,划得浅,止了血休养几天便好了。”
紫衣抹了抹泪:“陈公子这么边请。”
紫衣引着陈梦主仆二人朝朝云的闺房里走去,还没有进去就听见好大的动静,怎么一回事?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给我寻死。老娘花了这么多钱把你养大你就想这么一了百了?这么多男人求着你,老娘还想让你挑个自个儿中意的,既然你都不替老娘着想。老娘替你着想个屁。明儿个我就叫王老爷过来领你,你要死,到了他家再死。”丽娘满是愤怒,脸上身上的肥肉那是好一阵抖,好不容易养了棵摇钱树出来,钱还没有赚够,就给她出这种乱子?这回治不了这个小娼妇,以后大家有样学样她丽娘怎么在这扬州城里混了?
王老爷,那个老变态?朝云想到他那个又老又丑又猥琐的样子就恶心,听说他那里又不行,还想出千百般手段来折磨姑娘,楼里的姐妹但凡有些法子都不会接他的客,家里听说还有悍妻,他纳的妾不知死了几个。给那个老家伙作妾,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嬷嬷,我晓得错了。不要把我卖给王老爷。”饶是朝云一向性子烈也有些怕了。
“你这个小蹄子小娼妇在那里痴心妄想个什么不要以为老娘不清楚,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个什么货色,除了王老爷还有谁肯要你这种破烂货?你又不像暮雨她们还是清倌有个盼头,哪个清白人家会纳一个破鞋,那不是叫人笑话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等着,我明儿个就叫王老爷来领人。”
听到这里陈梦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掀帘子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丽娘一见陈梦进来,脸顿时笑开了花:“陈公子来了,朝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