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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侍女?”红楠和青鹤异口同声,二双眼睛同时都瞪得圆了。
闻长歌却不理二人,迈开步子就朝外走去。
“红楠姐姐,主子这次使的又是什么招啊?”青鹤压低着声音问。
“我看像是迷魂大法。”红楠嘀咕了一声。
“青鹤,魏将军的伤口好似崩开了,你快去请秦伯过来看看。”走到院门口的闻长歌突然又回过头来喊了一声。
“哦,是,常歌姐姐,青鹤遵命!”青鹤的口改得还真叫快。
闻长歌听得很是满意,一脸笑意的就走出了门。
闻长歌回去后不久,外面就有侍女报说云翮求见,闻长歌忙叫迎进来。
云翮一身风尘扑扑的模样进了屋,红楠连忙送了茶水过来。云翮见礼过后,接过红楠递过的茶水就猛灌了一通。
“公主,这两日怎么样?您和魏琼谈过了吗?”云翮放下茶盏,抬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就问道。
“这个先不忙说,你先说说你那边怎么样?”闻长歌道。
“正如公主所料,候官司的人意识到上了当,将所有的人力都调了过来,一路紧紧跟在我们身后,我让赤鸢和朱雀分成了两拨,带着他们绕了两天了,估计这会儿都晕头转向了。”云翮忍着笑意道。
闻长歌听了点点头放下心来,云翮紧接着又道:“公主打算在此地逗留多久?候官司的爪牙遍地都是,如果一直找不到魏琼的踪迹,到最后他们肯定还是会到南都城来的,虽说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进公主别院,可我还担心他们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
云翮的语气不无担忧之息,闻长歌听了思忖片刻,慢慢一个主意又在她脑中生了出来。
“云翮,这样好了,明日一早,还是让丹珠和红楠坐上我的车驾,你带着她们启程回京。”闻长歌道。
“我带着她们启程?公主,那你呢?你要到哪里去?”云翮一听就吓了一跳。
“我留在别院,让青鹤和秦伯也留下,等魏琼伤好之后,我们再悄悄地回去。”闻长歌又道。
什么?云翮一听着了急,要说为了进一步迷惑候官司的人,车驾先行,让魏琼还留在别院养伤他能理解,可是闻长歌为什么要留下来?
“云大人,你有所不知,公主如今不是公主了,她现在替代了我,是昭宁长公主身边最为宠爱的心腹侍女,姓常,名歌。”一旁侍立的红楠见得云翮满脸疑惑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
“侍女常歌?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云翮更是一脸的懵了。
闻长歌听得轻笑了起来,而后就将自己去见过魏琼,而魏琼不认得她,将她当做侍女。而她决定将错就错,就此做个侍女接近魏琼一事说了。
“公主,你能理解您想要笼络魏琼为我雍国所用的心情,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了?就算候官司的人追查到这里不敢拿公主怎么样。可是魏琼呢,魏琼如今心中恐怕只有复仇之念,想让他为雍国效力绝非易事,如若被他察查,做出不利公主之事怎么办?”云翮说得一脸的忧心。
“你的这些顾虑我也想过了,可是,如今雍国情形你是清楚的,边境形势吃紧,戍北的宋老将军年事已高。朝中那些武将,要么徒有虚名,要么唯韦家马首是瞻。我朝正需要一位有勇有谋的能将来接替宋老将军。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魏琼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此人心性孤傲,我若不费一番功夫怎么轻易让他死心踏地为我朝所用?”
云翮本是坚决不同意闻长歌这番打算的,可是听她这般一说,他想劝阻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了。如今皇帝年少,内有韦家揽权,外有强敌环伺,闻长歌为了扶持皇帝所付出的辛苦他可都是都看在眼里。
红楠见得两人一时无话,便走过来替二人续了些茶水。
“要我说啊,云大人也不必如此忧心,公主这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不用公主提出来,那魏将军就会甘愿听从公主的吩咐。”红楠轻着声音道。
闻长歌一听这话倒是没着恼,她端起茶水呷了一口,而后才慢腾腾地道:“云翮,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别太当真。其实吧,说白了,我就是咽不下三年前的那口气……”
云翮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之来忍不住笑了起来,面上的低落之色一扫而净。
“如此,云翮在此预祝公主早日一雪当年之仇。”云翮站起身,面上已是一副轻松之色了。
“那是自然。”闻长歌扬起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之色。
第二日大早,别院门口又是一阵忙碌之景,在此地歇了几日的昭宁长公主要启程回京了。
与前院的人喧马啸的热闹相比,后院之内则是冷清多了。一处院落门口,一个身形芊细袅娜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女子着一身头梳百花髻,着一身雪青衫子,面色白嫩,眉眼清丽,正是扮成侍女“常歌”的闻长歌。
闻长歌进了院门,正准备径直去到魏琼的住处,一抬眼,却是见得院内的一小片翠竹林之后似是个人影。难道是魏琼起身了?闻长歌心里有点好奇,于是忙放缓了着脚步,悄悄走到跟前,又猫下腰来朝里面看了过去。
翠竹之后是一块空地,这会儿空地中央果然有人在,那人不时闪腾挪移,手里拿着截树枝当作剑,正不停地舞动着。闻长歌一阵惊讶,忙又眯起眼睛仔细看看,那人果然是魏琼,他身上穿着件玄色的宽衫,大约是觉得身上热了,他将上衣衣襟敞开了,露出胸前的绷带和半截子胸膛来。
“他身上的伤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吗?不愧是一口气能砍数十人的猛将,这身材还真的没话说……”看着魏琼胸前紧实隆起的肌肉,闻长歌的一双眼睛就发了亮。
可还没等到闻长歌再饱一次眼福,就发现眼前有黑影一闪,紧接着,自己的脖颈处就被抵上的一截硬物,她叹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就魏琼正站到她跟前,手里的一截树枝正对着她的脖子。
“上次是刀刃,这次是树枝,魏将军对我这是越来越友善了啊。”闻长歌抬手指着脖颈间的枝条,面上笑盈盈地道。
“你来做什么?”魏琼认出是她,面上的警惕之色消了去,挪开手丢了手的枝条,口中淡着声音问道。
“公主先回京了,特地吩咐我在此留守,待魏将军伤愈之后一道归京。”闻长歌脆着声音道。
魏琼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刚才外面的动静他也听到了,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这昭宁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费了那么些劲,还亲自从雍国都城赶来边境之地,如今他已是落入她的囊中,什么条件都没提,怎么又改变主意,自行回去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也不必在此等了。”半晌之后,魏琼才道。
“好了吗?”闻长歌慢腾腾地反问一声,又将眼睛瞥到他的胸口处,就发现他胸前绷带上又有些濡湿透了出来,想是他急于练剑,那伤口又渗出血来了。
魏琼感觉到了她的眼光,也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领口敞开着的。他见闻长歌不仅一点羞赧之色都没有,还这样明目张胆朝他看着,他顿时感觉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又抬了手,状似无意般将自己的衣襟给掩得严实了。
“都出汗了,怎么还捂上了?”闻长歌见他将自己捂得紧紧的,忍不住问道。
“你这丫头,脸皮还挺厚。”魏琼斜了她一眼。
“都是江湖儿女,何必这般拘礼?”闻长歌笑盈盈的,说得一脸的不在乎。
江湖儿女?魏琼又看她一眼,见着她芊芊细腰,脸蛋娇媚的模样儿,哪里有半分“江湖之气”?他心中有些想笑,可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一副不怎么愿意和她说话的样子。
第8章
魏琼不再说话,两人之间一时冷了场,闻长歌搓了下手,正想着该从哪里入手,引得这冷面人儿和她多说几句话。就在这里,外面脚步声传来,闻长歌扭头一看,就见得青鹤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
“魏将军,该是用早膳了。”
青鹤老远就唤了一声,抬眼过来时看见了闻长歌,他面露惊讶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常歌姐姐也在啊?你可曾吃过了?”青鹤很是热络的和闻长歌打起招呼。
“哦,我吃过了。”闻长歌冲他笑笑,心里对青鹤的这应对自如的表现很是满意。
魏琼仍是一言不发,转过身就朝屋内走去了,闻长歌则与青鹤一道也跟着进去了。
屋内,魏琼取水洗了手,而后就走到案前一言不发。青鹤将食盒里的餐食都放置好了,回头见得闻长歌坐在窗前的小榻边,他忙问了一声可要沏些茶水来,闻长歌摇摇头说不必了。青鹤又回头看看正安静坐在案前的魏琼,而后就躬身一礼退出了门。
屋子里一时变得安静起来,魏琼端起盛了一碗肉糜粥喝了几口,又拿起一旁的胡饼大口嚼了起来。
闻长歌挨着窗边的一张小圆桌旁坐了,又将两只胳膊放在上面托起了下巴,然后看着对面魏琼胃口大开的模样,她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眼光流连间,就发现魏琼的的一双手生得很修长看好,骨节分明很是有力量的感觉。他这样捏着一只胡饼大口嚼动,这样本是不拘小节的豪气动作,被他做来倒是显得很是洒脱随性。
“好看的人,就算动作粗鲁些,也还是让人感觉赏心悦目。”闻长歌一看着,一边在心里小小的叹了一声。
待魏琼将手里的一张胡饼咬完时,抬起头,这才发现闻长歌竟是待在屋里一直没离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正看着他的方向一眨也不眨。
魏琼见着她那两眼放光的模样,一时不知她在想什么,心里有些疑惑,面上不露声色地又拿起了一块胡饼,这时他才注意到了,她的眼光分明是落到他手里胡饼上的。
魏琼吃饼的动作顿了下,过了片刻,突然将手里的胡饼放到一旁的碟子上,而后对着闻长歌道:“你过来下。”
闻长歌本是看着魏琼入了迷,这会儿听到他突然开口说话,她吃了一惊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一声,而后就自桌旁直起腰身径直往魏琼这边走来了。
“请问魏将军唤我什么事?”闻长歌站到在魏琼的案前,心想他该不会将自己当使唤丫头,让她过来伺候他用膳吧?
“你是不是饿了?”魏琼看着她问。
饿了?闻长歌听得一愣,再看看魏琼的神情,突然意识过来,自己刚才那般盯着他看,定是叫他误会自己也想吃东西了。
“嗯,好像是,有点饿了……”闻长歌细着声音应了一声,抬眼间又见得魏琼有些疑惑的模样,突然想来自己可是刚和青鹤说过已是吃过的话来,她忙又站近了解释道:“早上急着伺候公主启程,没吃几口就放了碗,这会儿见魏将军吃得香,我这腹中还真感觉有些空了……”
“这些我还没动过,你坐下吃吧。”魏琼冷声打断了闻长歌的话,又将手边一碟没有动过的胡饼递了过来。
闻长歌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得碟子递到了自己跟前,她才反应了过来,一把接过碟子了,而后就坐到了魏琼对面,面上甚至还有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闻长歌欣然说了一声,然后自袖子里掏了块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