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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汀,你就这么恨我吗?”
谢汀一声冷笑,抬眸望着他,眼神冰冷,语调却十分随意:“是啊,就是这么恨你。”
明明他是站着,可季朗风却觉得,被她如刀般的眼神盯着的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汀汀,我不是故意骗你,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姐她会……”
“会什么?”谢汀笑出声,“你也不知道你姐姐会勾引一个她叫了多少年叔叔的人?”
“你也不知道季雨柔竟然是一个不知感恩,狼心狗肺,能下贱到和自己名义上的叔叔□□的人?”
她声调句句拔高,眼底温热的雾气一阵阵向上冲,却被她拼命压下来。
她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脆弱,不能流泪,不能哽咽。
“还是说,你心底就是觉得你姐姐爱谢开成爱的卑微,你心痛她,你不愿她爱而不得,所以你就帮她瞒着我,瞒着我妈妈!”
“季朗风,我妈还没死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勾搭上了!季雨柔是个贱人,你也不遑多让!”
“你以为我是任人摆布的小女孩吗?做了那种恶心的事情,以为哄我几句,我就回心转意了吗?”
“我和谢开成不一样,我没有他的骨头那么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
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中热泪猛地冲出眼眶,立刻决堤,她的声音模糊起来,哭的可怜极了:“我妈妈死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十六岁……季朗风,你们拿什么还我?”
季朗风眼底也沁出水光来。
他忽然上前,单膝跪地将谢汀抱进怀里,手臂用力到颤抖。
“汀汀,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姐姐已经执迷不悟了,我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她是我姐姐啊。”
谢汀伸手用力推他,拼命挣扎:“你给我滚,季朗风,滚!”
季朗风丝毫没有松动,他甚至捏住谢汀的下巴,情急之间想要去吻她。
他们还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候。
曾经也不过是年轻孩子朦胧的好感罢了,谁也没有戳破那层纸。
谢汀曾经幻想过,到了合适的年龄,他们会顺其自然地在一起,恋爱,结婚,成家,养一只猫,然后再生一个孩子。
也不过是虚幻的泡沫罢了。
现在他是她名义上的舅舅。
可季朗风太用力了,谢汀无法挣脱,她忽然全身脱力,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用尽了力气,连声音都虚弱起来:“季朗风,别忘了,我现在该叫你一声,小舅舅。”
“你和你姐姐可真是如出一辙啊,都那么爱□□的吗?”
季朗风抱着她的手臂忽然僵硬。
谢汀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神色平静。
片刻,他松开她,却仍膝盖跪地,与她平视。
不过须臾,他声音都沙哑:“对不起。”
谢汀觉得无力,她忽然不会再流泪了,眼泪干在脸颊,有些拉扯的痛感。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因为我不会原谅你。”她说,“只是希望以后见面,就做陌生人吧。”
季朗风久久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个动作僵持着,夏夜风热,可这楼道却似乎渗着丝丝凉意,冻得谢汀嘴唇泛白。
脚痛,眼睛痛,头痛。心也痛。
季朗风为什么还不滚?
她想着,耳边恍恍惚惚就听到男人不耐的声音:“你怎么还不滚?”
谢汀抬眸,望进祝辞的眼睛里。
他没有看她,看着矮了他一头的季朗风,眼底都是嫌弃。
谢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忽然又有了几分力气,她骂他:“你是不是偷听我们讲话?”
“嗯哼。”他厚颜无耻,完全不觉得脸红,甚至表示评价,“倒挺精彩。”
“看了这么精彩一出戏,合该你多出点力。”她不高兴,又任性起来,“你背我走路回家,不准坐车。”
“我背着你把你丢进江里喂鱼更顺路。”
这个人,真的完全没有一丁——点绅士风度。
毒舌,凉薄,没人性。
可就是和她意外的合拍。
谢汀不是不好奇他的脸,但她尊重他。心底其实也有小小的期盼,她等他主动摘下口罩的那一天。
她笑起来:“好啊,那你就把我丢下去喂鱼好了,反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嗤。”他不屑,越过季朗风,背对着她,微微弯下了腰,“上来吧,大小姐。”
言出必行勉强算是他的一个微弱优点。
说好了今晚做她的保镖,少一分钟都不行。说好了要背她回家,他就对她弯下脊背。
她探手过去,趴在了他肩上。
他直起腰,将她往上颠了一颠。
视野蓦然变高,谢汀垂头,对上季朗风仰望过来的视线。
“我不会放弃的,”他说,“汀汀。”
第23章
这条走廊更空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季朗风站在原地,神色惨淡。
他眨了眨眼; 眼眶一热,忽然一滴泪掉下来。
刚才谢汀是怎么说的来着?他脑中一片空白,不过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有一瞬间他竟然想不太起来。
“我不会放弃的,”他说; “汀汀。”
谢汀怎么回复他的来着?
“季朗风; 你真是季雨柔的好弟弟啊……”她竟然笑了,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说了我和祝辞已经在一起了,已经在一起了!你还要来做小三么?嗯?小舅舅?”
这声小舅舅如利刃一般狠狠插入季朗风的心口,痛的他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汀汀; ”他痛苦道,“你能不能别、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不?”她眼睛明亮,似乎是真的困惑; “我的爸爸; 和你的姐姐结婚了,你不是我的小舅舅是什么呢?”
“还是说,你们季家,如此家学渊源,不仅都要做小三; 还一脉相承的都那么爱□□吗?”
“可惜我没有这么恶心的爱好。”
季朗风面色苍白:“我姐姐是我姐姐; 我是我。她不会介意的; 汀汀,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谢汀斩钉截铁,“季朗风,我不愿意。我不接受□□。除非……”
“除非什么?”季朗风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问。
“除非你让你姐姐和谢开成离婚啊。”谢汀轻描淡写,“他们离婚了,你不再是我的小舅舅,那时候我才可以考虑,要不要接受你。”
季朗风顿住。
“怎么,退缩了?”谢汀讥讽一笑,“你对我也不过如此,永远比不上季雨柔那个贱人。”
“况且……”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意味深长道,“你姐姐也绝不会为了你的幸福而牺牲她自己的。季雨柔就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人,她可以牺牲你,利用你瞒着我,但你不妨想一想,如果你说,你想让她为了你而放弃谢开成,她愿不愿意呢?”
话已至此,所有的虚伪表面血淋淋撕开,痛的又怎么只是季朗风一个人呢。
谢汀深吸一口气,捏在祝辞肩上的手有些颤抖。
她阖上眼,轻声说:“我们走吧。”
后面,徒留季朗风一人呆呆立在原地,半晌没有话语。
片刻,有脚步声响起,季朗风心头涌起狂喜,猛地抬起头:“汀汀,我就知道你……”
看到眼前人,他眼底的光忽然一簇簇暗下去,化为灰烬。
“歆然姐。”他麻木道,“你怎么来了。”
“小风,”冯歆然温柔的声音,“我不放心你和谢汀,就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你呢,你怎么样?”
……
车里充斥着药油的味道,熏人眼睛。
谢汀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缓过劲儿来。
“送我回学校吧,最近期末考,我得准备考试呢。”她声音微哑,带着哭过的余音,对前头何文放说了句,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偏过头问祝辞,“哦对了,你学校跟我学校就隔了两条街吧?我还没去过呢!一起吧,送你过去。”
祝辞:“……”
他顿了一下,才说:“不用麻烦了。”
谢汀不解:“刚好顺路,给你坐个顺风车呗?搂也搂了抱也抱了,这会儿见什么外啊。”
再推辞就有些明显了,他只好应下。
谢汀先是扭了脚,刚才在医院里又情绪波动剧烈,显然有几分疲惫了,她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不再开口。
车子停在S大门口,祝辞下车,谢汀微微探头,眼睛水洗般,亮亮的:“今晚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我这个保镖做的辛苦,”他懒洋洋,要笑不笑,“只请吃饭,报酬未免太少。”
“坐地起价。”谢汀骂他,“那你要什么?”
“人情不怕多,你也不是只欠我这一回。到时候谢小姐不要赖账就好。”
应辞许望着那辆车消失在转角,偏头看了眼S大的校门。
不过晚上七八点,正是热闹时候,青嫩的大学生们一个个青春鲜活。他这会儿做祝辞装扮,倒也不显违和。
上回谢汀问他学校,下意识说了S大,因为恰好有朋友在这边教学。
既然碰了巧到了这儿,他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老同学叙旧,实属正常。
……绝不是因为谢汀那句“还没去过你学校,改天请你吃饭”而产生的危机感。
……
庄晴下了宿舍楼,就看到何文放扶着谢汀,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她忙迎上去,把带下来的拖鞋替她换上,打发走了何文放,才半抱着她往里走。
“怎么在台上忽然就摔了,我在网上看到营销号发的,吓了一跳。”
提起这事谢汀就觉得晦气:“谁知道,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踩到的还是被人蓄意报复了……”
好在她们宿舍在二楼,不必费多大力气,饶是如此,到了屋里,两人也都出了一身的汗。
谢汀换掉身上的小礼服,穿了睡衣,对着空调吹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
“网上现在怎么说?”
“还在脑补你和那个帅保镖的二三事呢,我看过不了多久,你俩的同人文都要满天飞了,而且必然是搞黄色的那种。”
谢汀哀嚎:“现在网友们都是什么脑回路啊,啥都能嗑到糖,不怕糖尿病么?”
庄晴眨眨眼:“还别说,我也嗑到了!好甜啊啊啊!从实招来,你跟那个口罩小鲜肉是不是有点什么?”
“有个屁。”谢汀顿了顿,迎上庄晴亮晶晶满是八卦的眼睛,忽然有那么几分不自在,“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我今天就是请他帮我个忙,没别的……”
庄晴也没指望问出什么,倒也不再纠缠,反而更兴奋起来。
谢汀脑中警报响起来,就要找借口去洗澡,奈何脚受伤,行动不便,快不过庄晴的嘴巴。
“诶诶,汀汀,你跟你那个未婚夫,”她笑的贼兮兮,“到底体验如何啊!给我讲讲啊啊啊!”
谢汀:“……”
就知道她要问这个。
她神情有些怪异,沉吟了一下,说:“体验还好吧……老房子着火,给我折腾的够呛。”
“真的假的?那你脸色怎么这么奇怪?不会是碰见个短小早泄的,觉得丢脸不想说吧?”
“真的。”谢汀有点别扭,到了好朋友面前,终于肯说句实话,“就其实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我那天被气狠了,酒精上头,有点太冲动了……”
谢汀向来爽快果决,很少犹犹豫豫,也就在她面前,才这样推心置腹了,换别人,谁来问她,她都绝对一副敢作敢当老娘最棒的姿态。
庄晴赶紧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