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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磕头:“请皇上降罪!无论是革职查办,还是连带之罪,臣绝无怨言!”
林炤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徐克建用人不明,这是有责任,原本是要等孙金南的罪行确定了之后,林炤再找徐克建的,不过徐克建也不笨,回去问了问情况,一听说乱嚷嚷的话里头捎带上了陆光涛,这是在宫里,就算是陈凡不禀报,也有听见的太监嬷嬷的禀报,皇上早晚会知道。
所以他马上过来请罪。
林炤要追究他用人的责任,却并没有打算下手多重。但听了徐克建最后一句话,显然,徐克建是觉着自己这一次脱不了干系,最轻可能也是会被革职的了。
虽然没说出来,估计很多人心里都在想着,皇上要提拔陆光涛,挡路的人就是徐克建。
如果没有徐克建,陆光涛就是禁卫营总指挥使,职位高了一级,封爵也没什么阻碍了。
但有徐克建担任右营指挥使,皇上只提拔陆光涛,甚至给陆光涛封爵,就实在说不过去,一碗水没有端平,朝臣们难免心中不满,而皇上任人唯亲的名声也会传出去。
所以,可能有些人会觉着,皇上肯定是在找机会处理掉徐克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是很好的机会,革职查办,位置就腾出来了。
林炤想了想,道:“你起来吧。”
徐克建有些惴惴,站了起来。
林炤道:“你用人不明,这是你的责任,等孙金南的嫌疑确定了,朕自有责罚。至于其他的,外间的有些话朕也听到过一些,全都是胡说的,你安心做事,朕对你,跟对待陆指挥使是一样的。”
他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走:“右营尽管出了今天的事情,但朕依然信任,这话你回去了也可以跟营中的弟兄们说一下,朕知道大部分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朕也从没疑心过。你们也将心放宽,一些闲言闲语的就不要受影响了。”
徐克建眼圈顿时就有点红,低头道:“是。”
“下去吧。”林炤道。
徐克建躬身作揖:“臣告退。”退了下去。
他心中自然是很感动,确实,一些闲话对他是有影响的,而且徐克建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相反他非常聪明,如果不会看眼色不聪明,也不会得到多疑的先帝爷的信任。
他很聪明,甚至可能聪明的过头了,因此也认为皇上应该是觉着自己太碍事了,站在陆光涛的角度,自己确实挡了他的路。
皇亲国戚,徐克建是不想去得罪的,所以他也考虑了,皇上可能会借着这件事将自己革职,所以他先说了出来,让皇上顺台阶下,这样朝臣们有什么议论,也是自己先提出来的,不会将脏水泼到皇上身上去。
徐克建确实没想到,皇上并没有打算要将自己革职,甚至还说出来那样一番话,说他依然信任禁卫右营,给他一颗定心丸吃。
徐克建当然很感动,身为护卫,最大的肯定不就是被自己护卫的人的信任?
皇上跟先帝爷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今天的事情发生在了先帝身边,那么右营的弟兄们,即便是只围观看热闹的,怕是也躲不过被抓起来严审的命运,整个右营,只怕都要被连锅端了。
第1047章 皇上的信任
第二天,接连传来好几个消息。
一个是禁卫军右营那边,徐克建处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叫朱五,全都是孙金南的心腹,就是跟着孙金南瞎嚷嚷陆光涛怎么怎么的那几个人,全给打了板子,一人二十板子。
这几个人也后悔不迭,因为孙金南那边已经招了,所以他们终于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让孙金南给利用了,每个人都保证不再犯,求徐克建让他们继续留在右营。
徐克建还有些犹豫,这时候德公公传来了皇上的口谕,禁卫军右营的官兵们全都是不知情的,多数也只是围观并无逾矩,让徐克建酌情处理便可。
这其实就相当于是让徐克建适可而止。
徐克建带着右营的弟兄们磕头领旨,那几个人痛哭流涕的,也有心里头发誓,一定效忠皇上如何如何的。
林炤此举,自然是笼络人心,让禁卫军的人从此更加死心塌地追随自己。
因为这件事禁卫军和御林军中的侍卫营还闹了小误会,徐克建在不当值的时候,领着朱五那几个人专门请了陈凡和那两个侍卫一顿,朱五等人跟陈凡磕头请罪。
全都是近距离保护皇宫,保护皇上和皇后的,有什么误会解开了才好。
陈凡当然不会计较,一顿酒之后,大家的误会消失,禁卫军右营和侍卫营今后还是好兄弟。
凶手孙金南招供之后,陈凡将孙金南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同样也是连夜审理,因为孙金南已经招供了,审理的是当天详细的经过,采集了孙金南身上的证据,和案发现场发现的证据进行比对。
不但是手臂上缺的一块肉对上了,还有其他的证据,拇指印都对上了,仵作这些天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实验过,身边十几个人的手指印都采集了比对,发现还真的都不一样,然后孙金南的对上,且他还是招供了的,更加确凿。仵作自然是会继续手指印的验证。
案情真相大白,倒也不至于哗然,因为事情发生在宫内,作案的人可能是能够自由出入宫里的人。
林炤和越绣宁看了大理寺拿过来的供词,案情的卷宗。赖主事那天进宫,是来接他娘子的。
因为皇上和皇后之间感情很好,皇后回娘家或者去哪里,皇上经常去接,养成了习惯,因此这种行为也影响了很多的朝臣,朝臣们做事愿意和皇上看齐,因此很多人现在也学着皇上对自己的老婆非常好,出门干什么的,还去接一接。
指认说亲眼看见陆光涛拖着赖娘子进屋的那个丫鬟,是跟着赖娘子来宫里的,但是因为不能进内宫,因此和其他府的丫鬟们一样都在二门上候着。
说起来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其他的丫鬟陆续跟着主子走了,她等的有点着急,就擅自的从门房这边出来,想往里走走去接,谁知道才过了穿厅就迷路了,转了两圈看见老远的那边有个院子,然后就看见,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女人往院里去。
她离得远加上当时天色将暗,因此并没有认出来那是她家少奶奶,再加上这里是宫廷,说到底她也不敢多事,谁知道那是什么人?她哪里敢多嘴多舌?
所以硬是装没看见,赶紧的跑开了。
转了半天找回到了门房那边,询问嬷嬷说还是没见到她家少奶奶,这个时候丫鬟才怀疑刚刚看见的人是她家的少奶奶,这才慌不迭的跑去看,但是已经晚了,那边已经被侍卫围起来,出了事。
丫鬟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便指认被大家围住的那个人,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被围着的人是禁卫军左营指挥使,皇后娘娘的小姑夫。
事情的经过到此就水落石出了。
陆光涛确实是被赵明玉引到那边去的,但赵明玉并不是为了陷害他,而是想让他发现,看看能不能救赖娘子,但她自己应该很清楚,赖娘子一介女流根本抵挡不住那个醉汉。
林炤将赖主事找来,询问他看了大理寺的案情卷宗,可还有什么疑问?赖主事自然没有疑问了,只哭的凄惨。
因为案子非常残暴,皇后娘娘震怒,皇上也很生气,因此处罚非常快的就下来了。
大理寺是提请孙金南斩首的,皇上圣旨下来,直接斩立决,不用等秋后,斩首之前先去势,让孙金南死之前多受些罪。
那个攀诬陆光涛的丫鬟被打了二十板子,放西山官窑中充苦役。
终于赵明玉,对外说的就是不肯招供碰壁而亡了,皇上很震怒,且皇宫出现了刺客,还是女刺客,这是非同寻常的事情,因此避暑山庄这边彻查了一番,闹哄哄了有半个月,宫里宫外人心惶惶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人心惶惶鸡犬不宁,那就见仁见智了,横竖传开了的话是这样。
林炤和越绣宁很清楚,要动皇族的利益,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闹不好逼反了一个,对他们来说都是绝对的麻烦,每一位皇族都有一定的人脉,在地方上也有威信,且身份上来说都姓秦的,要闹腾起来,想收拾干净不那么容易。
所以,最好还是消无声息的,润物细无声的将一些规制改了,让他们感觉稍微有点痛,但也不那么痛,能忍受,不至于为了这点利益就冒着诛杀全家的危险去造反。
说白了,就是温水煮青蛙。
这就看林炤和越绣宁的道行了,皇上和皇后慢慢去琢磨。
在知道了赵明玉是卢王派来的之后,林炤第一时间便派了人去松江府和青州府,监视两位王爷的举动。
半个月之后,松江府传来消息,卢王府里头逃了几个下人,卢王很震怒,全城戒严了搜索了好几天,只找到了一个三四十岁妇人的尸首,其他的跑了。
再打听,跑走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领着三个孩子,大儿子二十岁左右,小儿子十七岁,小女儿七八岁。这几个全跑了,而那个死了的妇人应该是他们的家人。
更详细的打听,还打听出来这一家人的姓氏。
赵。
第1048章 走方的郎中
越绣宁斜倚在凉榻上吃樱桃。
竹帘子放下来,屋里很清凉,吴玉坐在另一边摇着扇子,她牙齿有些不好不能是太凉的东西,刚刚喝了一碗粥,脸上便有些汗。
吴邓氏也在凉榻上,已经是昏昏欲睡。
门帘子外面跪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黑瘦黑瘦的,正在滔滔不绝的说话,吴邓氏就是被他长篇大论说的困起来了。
“臣走了十几个村子,全都是这样的情况,因此臣想,若是能在各村建一处固定的诊堂就好了,毕竟生病的人是随时可能会生病,如果生病了没有赤脚郎中经过,病便拖延了下来,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情况,小病拖成了大病。”
“臣回京之后跟父亲商量,虽然只是村里的诊堂,只需要一个大夫即可,但想想那也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毕竟那里有那么多大夫,还有就是……其他的问题。”
越绣宁将樱桃核吐出来,抿着嘴笑了笑。
其他的问题,自然是钱,坐堂大夫是要钱的,大夫们也要养家糊口啊。何况,有了诊堂就得有药吧,就算是乡下地方不用太贵重的药材,但起码一些治疗痢疾、解毒、清热等等一些常用药材需要备上吧。
这都是需要钱。
外面跪着回话的人,是沈御医的长子沈森才,就是之前被二皇子陷害的人。
他们家跟二皇子的牵扯,皇上最后只是让沈森才下京城周围的乡镇上看看,琢磨一下如何将乡下人治病的问题解决了。
沈森才这几年一直都在乡下走,当个赤脚郎中。虽然辛苦,人也又黑又瘦的,但历练的倒是不错,坚韧了很多,且对乡下人看病的事情很了解了,也给朝廷提了很多建议。
最近他正好就在避暑山庄周围看病,沈御医给带了话,叫过来回禀一下情况,因此今天进宫详细回禀。
“每个村子一个诊堂显然是不可能的,当地的官府也给了很多建议,可以划出来一片,包涵好几个村子,根据不同的情况来划片,有些村子在深山老林中,实在偏远,那些地方就只能是单独一个片,也有按照路来划,几个村子之间路是通的,那很好,就这几个村子连成一片,这样按照一片一片的,每个地方都有一个诊堂,这样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