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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说来。
若是论起辈分来,元木还要唤上方圭一句师傅。
早些年间,这后宫里所有的奴仆,除却主子们,皆是以皇后的贴身大太监方圭、还有谢宁渊身旁的太监总管方居为首。
后来,先帝战死,方居按照礼规自然而然跟在了谢欢的身边,照拂皇帝。
过了约有四五年,因为年事岁数,处处力不从心,方居便郁郁病逝了。
是以,方圭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元木‘调’去了谢欢的身边。
元木进宫的年份也并不短,他原是内务司的小太监,后机缘巧合下得了方圭的点拨和训教,表现优异,于是得了方圭的眼。
方居死后,他为元木指路,将他送去了长华殿,他总归是有些能耐,不过三个月,便从掌灯的太监便成了谢欢钦点的太监总管。
从前,方居未死时,这宫内皆是方圭同他两人说了算,方居一死,饶是后又有了元木担了‘总管’的职称。
可实则,只有太后身边的大太监,一人说了算。
无人敢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5章 事外玄机
方圭的忠心不二使人敬服; 而他的手段阴狠,私下也多为人生畏。
方居的死,众人皆道他是病逝; 无人知晓其中是否另有乾坤; 谢欢话里话外曾同她透露过; 旁的确实尚无证据,也道不清; 唯一可以笃定的是; 方圭在‘方居病逝’这件事上,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旧闻新事掺杂在一起,周而复始,白问月的心里便明白了,方圭若是不死,谢欢居行在这北绍皇宫里; 永远也无出头掌权的那一日。
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砍掉太后这条臂膀?
于明意的罪责来说,除非他手刃皇帝、谋逆了太后; 否则无论任何罪名; 太后皆不会轻易治他的死罪。
她谋算了许久。
若想除掉方圭; 只能趁他不备之时; 快刀斩细丝; 暗下动手。
他为人心思缜密; 事事谨慎,平日里若无太后吩咐,甚少会出太宜宫; 便是出了太宜宫,身边也多跟有太监侍卫。
想让他死的悄然无息,确也有些难。
在人手缺乏的彼一时,谁能来动这个手?
谁又有能杀方圭的本事?
步步为营,谨慎掂量。
终于,她想到了元木,这个师出自方圭,年方十七的太监总管。
元木圆滑精明,颇得他的赏识与信赖,可只一个元木,断然是不行的。
这便又有了夏饶同他联手这一桩。
上一世,方圭死在了元木与夏饶两人的手上。
前者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小太监,后者是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宫女。
人常道世事无常,兴尽悲来。
不过是些最下三滥的把戏,刀进刀出便是一条人命。
突如其来的祸事降身,他如此猝然长逝,想必是临死前也未能猜到,自己竟会死在这二人的手上。
夜色将至,天微微暗了下来,皇宫内外皆掌起了灯。
喝了这样久的茶,魏央同太后终于谈完了事,从里处缓缓走了出来。
她幽幽起身,上前跪拜行礼:
“参见太后娘娘。”
“等了许久了罢,”太后盈盈温声,心情似是不错,亲手搀她,“快起来。”
微微偏头,瞧了一眼方圭,算着时间,心中隐约猜测应是过了许久,轻声响起,不自觉问道:“几时了?”
方圭低身,诚然回道:“回娘娘的话,戌时三刻了。”
竟说了这样久。
“这样晚了,”有些出乎意料地感慨出声,拉着白问月的手便又紧了紧,只道,“留在宫中用饭罢。”
她正欲转身同方圭吩咐晚膳事宜,未曾想魏央先一步抢声,淡淡回绝。
“谢过太后的好意,”他道,“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回府为好,用膳便算了吧。”
这样明意上驳了太后面子,她倒也不气,只微微蹙眉有些困扰,似是还在犹豫。
白问月同魏央对视了一眼,心中明晓,随即开口便附和出声:“将军所说不无到底,这个时辰夜还未重,的确该赶着时间回府。”
“唐突了太后心意,改日定然赔罪。”
听出二人的确一心想要早些回府,太后也无意要强留,她只道是嘱咐了一句:“天晚风凉,你们回去小心些。”
如此便作罢了。
长灯深巷,夜色青黄将暗半暗,马车从青石宫道缓缓驶离,出了宫门后便一路向南,往镇国将军府的方向奔去了。
宋书心无旁骛地坐在前面驾车,马车内魏央微微阖目,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见皇宫置在马车后这样远,莺声响起,白问月忽然有些好奇。
“今日怎的这样果断谢绝了太后的好意?”
她话里是未曾掩藏的揶揄,毕竟往日里的姑侄情深,可不是这样的。
魏央抬眼,听出她的调笑,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身,吐气沉稳:“我哪一日不是这样果断了?”
不答反问,理所当然。
白问月一怔,心中只道也够狡猾。
轻声弯唇,索性直言:“那今日让我们将军,这样果断的理由是什么呢?”
似是有些不甘心,白问月又道,“你总不能是觉得,宫中的膳食吃腻了罢?”
魏央直背俊形地坐着,佯作深思地沉吟了片刻。
“于公,待了一整日,要议的事皆都议完了。”
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身旁的丽人儿,继续道,“于私,我并不想碰见谢欢。”
“为何还要留呢?”
今日是皇后宴请,前些日子又发生了宜妃这桩事,晚膳时分左右,谢欢定然是要跑一趟太宜宫。
聊表孝心。
魏央只道:“贺大人官复原职不久,他先前居行将军府一事,谢欢定然是要问的。”
“无心同他拉扯这些闲话。”
声轻如风,漫不经心,似是只觉得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瞧见白问月微微颔首,不再准备继续追问下去了,便悄然收回了视线。
自然是不会说他有些别的什么私心的。
空气寂静了几分,有些清冷。
“你呢?”魏央主动问了一句,“听闻你今日去了欢喜殿,有何收获?”
“宫人同你说的?”
白问月轻靠着他,身子生乏,细语软声答道:“的确去了。”
魏央换了个坐姿,尽量让她靠的舒服些。
揽着她的身子微微用力,“今日皇后送罢了客,到太宜宫请安。”他紧了紧自己的手,:“是她同我说的。”
“嗯。”轻声呢喃,“那你也知晓白来仪毒害皇后一事了?”又想起今日在欢喜殿同她说的话,微微蹙眉,“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如何看?”思索了半晌,魏央风轻云淡,不以为意地反问出声,“难道不是谢欢授意吗?”
细光一闪,眸目清明。
她从魏央怀中起身,微微坐正:“你如何确定是谢欢授意?”
声音不自觉提了几分,满脸诧异。
见她听到谢欢二字,依旧是这样大的反应,心中难免有些生异。
眸目中不自觉有些冷冽,魏央有些不悦:“这有何不可置信吗?”
望见他这副丝毫未曾掩饰的别扭模样,便猜测出他心中许是有些醋意。
轻覆上他的手,白问月低了低嗓音,同他仔细答道:“是我困在自己假设的局里,这才在主观上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
“所以听到你如此说,难免有些惊讶。”
她的话说的十分巧妙,既答了魏央的话,又同他解释了自己并非是因为谢欢而起的情绪。
听出她话中的解释,唇角轻扬。
魏央望着她的眼睛,笑意显著:“所以,我的夫人是给自己设了什么局呢?”
“竟能让你连如此简单的事情,也看不出?”
扯了扯嘴角,无力笑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似是有些心虚。
难道她要同魏央说,她一直猜测且想要证实,谢欢同白来仪是否真的情深义重,互许终身吗。
她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又怎的一直困在这个问题里,不管是因为哪一方面,这些事是绝不能同魏央说的。
过了半晌,似是终于想到了一个周全的说法。
白问月开口道:“父亲倒戈皇帝,白来仪进宫,我以为她许是得了偏爱的那一个,谢欢当初既是指明幺女,我便猜测这其中或许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白家同白来仪想要争宠一事上,忽略了谢欢。”
这个深处在皇宫里,最不想让魏冉生下孩子的人。
魏央意味不明地撇了她一眼,姑且算是接受她的说法,不愿深究。
不可置否,他道:“你的妹妹的确得些偏爱,我相信这些你自始至终都是知晓的,至于谢欢当初为什么指定她。”
“我起初并未在意过,但不过是跟着事情推测两三步便也知晓,他纳白来仪为妃,为的不正是更好的拉拢与控制白慕石吗。”
“她到底是得了几分偏爱,白慕石心中总要顾虑些的。”
“我若是谢欢,二选一的话,我要纳的定然也是白来仪。无论作用的大小,终归都是有些用的。”
“白慕石这个人,私情甚少能够影响大局,可谢欢既是知晓他偏爱小女儿,必然不会放之不理。”
话声一顿,未等白问月面上生出任何不满,他又补了一句,“我并不是谢欢。”
他的一番话,将一切的都说的通了。
白问月凝着眉,陷入了沉思。
若非是执念临死前白来仪的那句话,她早该想到的,谢欢这个以利字为最重的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有利可图,有利于己。
轻易难有儿女私情。
那白来仪登了后位,便是因为白慕石已然成了朝中重臣,他夺权的心腹,自然要册封更受偏爱的幼女为后。
……
她疑惑了这样久,明明白来仪同他未曾有过任何交际,为何为谢欢筹谋划策,合力夺权的她会成了弃子,输给白来仪。
答案思来想去,追了这样久,结果竟又转回了自己父亲的身上。
从白慕石倒戈而起,她进了皇宫,成了妃子。
从白慕石功成而止,她死无葬身,成了弃子。
她对白来仪的那句“十里红妆万担金银,要迎的是她”执念的太深。
谢欢本不可能同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情真谊切。
连她亦然。
是以,他纳白来仪为妃为后,皆是为了要控制白慕石。
而这一世,她嫁进了镇国将军府,远离了宫廷纷扰,是以皇后受孕无人帮他,他便把主意打在了白来仪的身上。
可惜白来仪太蠢。
下这样明显的毒,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如果魏冉的孩子能够这样轻易拿掉,谢欢何苦要找旁人。
如此说来,那谢欢为白来仪求情,也是……因为白慕石?
第66章 赵段两家
一切揭开后; 她便多了几分异常清醒,只单说为了一个白慕石,未免有些牵强。
她相信魏冉的这个孩子; 谢欢是势在必杀; 白来仪这样明目张胆; 这其中也定然是有另一层意思。
真相如此,她心底忽然生愉; 似有千万斤担石放下。
魏央瞧了她许久; 只见她深思的面孔忽然魅惑了几分,笑意盎然。
夜风卷地起,车帘摇曳,眼中同心中的杀意肆虐横行,激碰冲撞。
声清音脆:
“好。”
她似是自问,又似是自答; “我同白来仪自始至终都非是同种价值可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