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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朱鸾的种种举动皆让人感到意外,可陆谨也并没有将他内心的诧异表露在脸上,他曾给朱鸾讲学,知朱鸾虽然骄纵任性,十分难缠,可本性却单纯率直,不是个坏人,陆谨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来计较。
陆谨扫了一眼宫人们呈上来的东西,拱了拱手道:“那臣便谢过公主了。”
事已毕,朱鸾便提出要告辞,陆谨神色淡然的朝她拱拱手道:“臣恭送公主。”
随后有对桑弧说道:“送公主出府。”
男人的眼底,一丝温柔也没有,朱鸾心里有点怅然,但总算见到他了,也放心许多。
念念不舍的看了陆谨一眼,才和众人一起出去。
桑弧领命领着朱鸾等人,从内院出来,直送到大门口,看着朱鸾上了马车,方转身回内院。
朱鸾上了马车后,并未着急回宫,而是调转方向去了清台街的安定侯府。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在安定侯府停下。
季晴暖住在玉梨院。
正是三月春初,院内的梨花满枝头,花瓣缤纷如雪一般落下来。
进入院内后,朱鸾将头上的帷帽摘下来。
正房的门一开,一个身姿苗条的少女领着两个丫鬟迎出来。
走到跟前,那少女面带笑容,屈膝行礼:“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朱鸾赶紧上前一扶,双手握住她的手:“晴暖,快起来。”
季晴暖穿着月白竹叶纹宽边褙子,搭配湖蓝色银绣梨花束腰长裙,她生的清丽文秀,肤色莹莹雪白,她的容貌看起来虽不令人惊艳,却是越看越舒服,只是嘴唇没什么血色,瞧着气色不太好。
季晴暖紧紧回握住她的手道:“臣女听闻公主醉了数日未醒,本要进宫探望公主,可因染了风寒生生耽搁了,看到公主安然无恙,臣女心里甚是高兴。”
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朱鸾,见她媚生双颊,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如三月枝头的桃花,凤眸水润又精神,瞧着气色甚好,两人的年龄是一般大,可朱鸾却足足比她高半个头,身段风流,玲珑有致,瞧瞧这把柳枝似得小腰,季晴暖便心生羡慕。
朱鸾心中感动,季晴暖是上辈子真心待她之人,不仅是好姐妹,还是她的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只可惜她的命运和自己一样惨,上辈子她嫁给定国公的世子,她那夫君表面上斯文儒雅,实则最混账不过了,他娶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私底下与男人好。
那年季晴暖怀孕,不过说了他几句,他便对季晴暖拳打脚踢,导致她小产,随后不久,季晴暖也抑郁而终。
朱鸾笑道:”既然身子还没好,就不要跑出来,咱们去屋里说话。“
季晴暖点点头,两人携手一块儿进屋。
宫人将补品之类的东西放在屋内,季晴暖瞧了朱鸾一眼,嗔怪道:“公主人来了,臣女便很高兴了,何必还带上礼物。”
朱鸾坐在她对面,朱唇翘起,露出一排晶莹的贝齿:“这是母后命我送来的,你可不许推脱。”
皇后娘娘之意,季晴暖自然不敢推脱,笑着收下,刚好丫鬟奉上茶水点心,她道:“鸾儿,这是梨花上的新露泡的茶水,你常常味道,若是喜欢,我装两坛子给你进宫去,一坛你自个留着,另一坛送给皇后娘娘。”
朱鸾端起青花茶盏,拨了拨茶沫子,浅浅尝了一口,顿时满口清香,味道甘冽,便点了头,季晴暖立马便让丫鬟去给朱鸾装上两坛子。
朱鸾忽然问了一句:“晴暖,听闻近日侯夫人在替你议亲,你可有中意之人?”
说起这个,季晴暖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之色,她垂下眸子,双颊泛粉:“那定国公世子倒是不错,我继母亲自相看的,不过现在还没定下来。”
她对朱鸾向来是不隐瞒的。
若是换做旁人这般问,她定然不会轻易说出口,可问她之人是朱鸾,季晴暖什么都愿意告诉她。
看样子,季晴暖对此人是动了心思,朱鸾心里一阵不妙,不过她脸上仍旧没露出丝毫破绽,这辈子,她不能看着季晴暖再跳入火坑,她那继母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季晴暖也是表面上做做样子,怎么可能让季晴暖占这么大的便宜!
不过朱鸾现在还不能贸然说出来,只得提醒她道:“晴暖,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很多看似讨好你,宠爱你之人,未必是真正对你好的。”
季晴暖是个聪明人,她听得出来,朱鸾这句话别有深意,可她却没想明白,朱鸾为何要对她说这句话,只得暂且点头应下。
她看向朱鸾,从前的朱鸾张扬无所顾忌,性格直白坦荡,虽然顽劣些,可她活得很快活,眼底满是天真无忧。
可现在明明这张脸还似和从前一样,艳若桃李,不可方物,可那双黑湛湛的凤眼却显得沉静幽深,朱鸾…她不一样了。
临别时,季晴暖命丫鬟将两坛子梨花露,并自己做的点心蜜饯给朱鸾带上,朱鸾又殷勤嘱托道:“有什么事,先别急着做决定,可修书一封来皇宫,我跟你一同商量。”
季晴暖道:“鸾儿,我知晓的。”
陆府。
朱鸾走后,桑弧便奉命清点朱鸾送来的东西,清点完之后,他将单子送去怀澈院。
陆老爷在朝中只是一个五品的礼部主事,而陆谨是内阁大学士,刑部尚书,正二品大员,平日里做主的都是陆谨。
收到这些东西,不用交到前院去,陆谨过目后可直接送去他的私库里。
朱鸾走后陆谨便入书房,也无心再看书,坐在琴案后,奏了首曲子。
桑弧进来时,他的指尖顿在琴弦上,琴音戛然而止。
桑弧上前将单子交给陆谨道:“公子都清点过了,都是补品药物。”
陆谨接过单子,目光在纸上迅速的看了一眼,在“赤蝰疏风丸”几个字上停下,至于其他东西,陆谨不稀奇,可这种药,对陆谨来说,却是千金难求。
赤蝰是一种生长在苏漠国的毒蛇,通体赤鳞,头生双角,剧毒无比,然用其血液与毒液入药,配合上百种草药炼制成药丸,便成了疏散风邪,通经活络的奇药,价值千金,此药稀有,乃苏漠国的至宝。
去年上贡给赵国皇帝,隆冬时节,他母亲的双膝疼的不能下地,他同皇上讨要,皇帝也很遗憾的告诉他,已经赏赐给了久经沙场,常犯关节痛的袁肃老将军。
这样一件小事,没想到她却记得。
今日见朱鸾,他便发现嘉懿身上那股子张扬的气息沉敛了许多,一个人的性子,怎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她这般做法,到底是真真来赔罪,还是欲擒故纵,要用另一种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
女人的心思,真是让人费解。
陆谨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道:“将赤蝰疏风丸留下,其余的放入库房。”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陆谨:她在欲擒故纵
朱鸾:额……大人误解我的一片真心
第6章 试探
日已西斜,橘红色的光斜斜的照在宫门口的青砖上。
沉水被朱鸾冷落了数日了,已经渐感不妙,害怕就此在朱鸾面前失宠,于是早早的就立在宫门口等候。
眼看着她的步辇出现,沉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来,等步辇到了跟前,她躬身上前,给朱鸾请安,然后伸出一只手,让朱鸾搭在上面。
朱鸾瞥了她一眼,不知想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她将手搭上去。
沉水扶着她进了宫后,声音里充满了讨好的味道:“殿下,您坐下喝盏茶,让奴婢来替您捏一捏。”
朱鸾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坐在紫檀西番莲纹太师椅上,沉水站在她身后,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按着她的肩部。
尽管朱鸾对沉水已经失去了信任,她不得不承认,沉水伺候人的功夫的确不错,这按摩的技巧令人她十分舒服,只是可惜了…若是上辈子她没有背叛她,她还会待她像往常一样。
朱鸾不动声色的享受着她的伺候,沉以为朱鸾又开始接纳她了,心中欣喜不已,她见浮碧站着没动,便吩咐道:“浮碧,去打热水,伺候公主沐浴。”
若是换做从前,浮碧还忍一忍,可自从她和朱鸾通过气候,浮碧对沉水便越发不满了,沉水叫她,她也没有动,眼睛只是看着朱鸾。
沉水是真懂她的,朱鸾的确感觉身子有些黏腻了,不过她没有叫浮碧去,而是转头吩咐沉水道:“沉水,还是你打热水吧,让浮碧替我来垂肩。”
沉水脸上笑容一滞,停了手上的动作:“好,奴婢这就去。”
沉水出去时,经过浮碧身边,狠瞪了浮碧一眼,浮碧不甚在意的将脑袋偏到一边去。
懒得理她。
从净房沐浴出来后,朱鸾觉得浑身疲劳尽去,一身舒爽,当夜里早早睡下不提。
次日清早,朱鸾早早的起来梳妆,镜中人灼若芙蕖,眼若秋波,如今每天看到自己这张比上辈子年轻五岁的脸,她怎么看都喜欢,每日梳妆之时,都要对着铜镜好好的欣赏一番。
梳妆完毕,她去皇宫的德容宫请安。
此时,过来请安的妃子都已经走了,她来的正是时候,请安后,她将季晴暖央她带的梨花露送给皇后,皇后欣喜的收下,又留她一起用早膳,早膳后,母女二人坐在一处说了些闲话。
说起季晴暖的姻缘,皇后看着自己出落得妩媚动人的女儿,眼底充满了宠溺:“鸾儿,你如今已及笄了,也到了可以相看郎君的年纪,你的几个皇姐,在你这个年龄早就订亲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皇后绝口不提陆谨,也是在试探自己的女儿,看她对陆谨是否还有意。
陆谨在朝为官是个好臣子,国之栋梁,可他对公主不屑一顾,他有他的傲气,可皇后却不想朱鸾再痴心错付。
朱鸾笑嘻嘻的往皇后身上靠过去,挽住她的手臂,脑袋在她身上蹭,柔柔说道:“我还想再陪母后两年。”
若是从前,朱鸾定会说:“这满京城的儿郎,谁能比得上陆郎,我非陆郎不嫁。”
但如今她改口了,皇后不确定她是否放下了,但她没有从前那般执拗,也是好事。
皇后心中稍稍宽慰。
等忙完太子选妃之事,她便要为女儿准备挑选驸马了。
这时,一个小黄门从外头进来,躬身道:“皇后娘娘,安乐长公主和静柔县主来请安。”
听到两人的名字,朱鸾想起上辈子的一些事情,眼睛里冷意闪过,该来的总是会来。
正想着,只听皇后温声说道:“请她们进来吧。”
只听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小黄门领着二人进来,两人上前给皇后请安。
朱鸾也起身与两位见礼,安乐长公主穿着深绿对襟长褙子,主腰下搭配杭绸捻金线绣蝶纹束腰长裙,她虽年过五旬,可保养得还不错,脸上有些皱纹,但皮肤白皙,妆容明媚,并不影响她的风情。
朱鸾喊了声:“姑母安康。”
别看朱鸾表面上笑的亲切,实则她恨透了长公主母女。
安乐长公主端着一张笑脸,目光在朱鸾明媚天然的脸上划过时,眼底有艳羡之色:“鸾儿,姑母小半年不见你,发现你又长高了,也越漂亮了。”
对于她这个帝后都宠爱的公主,安乐长公主的嘴巴上总是不遗余力的讨好。
上辈子朱鸾听了这些话,心里总是甜滋滋的,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些不过是些漂亮的场面话,当真的才是傻子。
朱鸾笑了笑道:“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