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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算一家?还有么?”沙正阳对许红菱的眼光倒真有点儿看好了,选的这两家企业都很有看点。
“还有一家,盛丰调味品厂。”许红菱抿了抿嘴,“这家企业规模比较小,年产值不到一百万,但是这家企业比较有意义的是它吸纳了二十多名残疾人,从1956年建厂以来,一直是集体企业,但是都是关关停停,后来83年以后,叶氏豆豉的传人叶传胜把自己酿制豆豉的秘方贡献出来,与这家企业一道创办了盛丰调味品厂,91年实现产值60万元,去年实现产值72万元,上缴税收3万元,……”
沙正阳看着对方,“红菱主任,你专门提到这家企业,肯定有原因吧?”
“嗯,这家企业现在也面临着一些问题,或者说危机吧,叶氏传人和现在镇上派过去的厂长矛盾很突出,有意要撤出,准备把他的老盛丰品牌带走,因为酿制秘方实际上在厂里已经不是秘密,所以要争的其实就是‘老盛丰’这块牌子,所以我担心因为这样的冲突可能会导致这个企业陷入分裂的境地,影响到企业存续,……”
“哦?当时这个‘老盛丰’品牌是他们一起创立的么?”沙正阳讶然问道,这还涉及到了商标注册权了。
“是啊,现在各说各有理,企业职工也是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许红菱摇了摇头,“镇上支持自己派过去的厂长,而职工则大多数站在叶家人那边,……”
“这也是一个典型啊,在无形产权上没有厘清,而企业的权属以及未来发展导向上都存在定位的模糊,我估计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之争的问题,哪怕暂时压下去,未来也会爆发出来。”
沙正阳放下手中的笔,把身体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改革,就是要解决这些制约发展的问题,无论通过那种方式,只要能激发活力,有利于企业壮大,有利于创造更多的就业和财富,或者说再直白一点,能交更多的税,这就是值得的。”
许红菱目泛异彩,看向沙正阳的目光也越发奇异,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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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十四节 攻坚克难
许红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家伙天生就是一个鼓动家,最擅长的就是惑人心神,很容易就能把一个人的思维带入他的轨道中去。
就像刚才那样,分析问题,深入浅出,几句话就能一针见血,让人下意识的跟随着他的思路走,认可他的看法观点。
许红菱已经琢磨到了沙正阳的意图,对方是要拿乡镇企业开刀了。
这是在双管齐下啊。
各乡镇合金会最大窟窿来源就是这些乡镇企业,呆账死账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来自这些乡镇企业,当然这其中有些企业早已烟消云散,但是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存活着,但如何来从这些企业中把这些呆账死账收回来,如何激发起这些企业的活力,却是一道难题。
而要让这两者实现平衡,达到共赢,那就更难上加难。
很显然这个家伙就是要挑战这一道难题。
“县长,你是要对乡镇企业进行改制吧?”许红菱瞪着一双妙目,注视着沙正阳。
“嗯,国企都在改革,乡镇企业没有理由还拘泥不化。”沙正阳并不意外。
许红菱鬼女人很精明,貌似妖妖娆娆像个靠脸盘子和身段吃饭的女人,但从上一次王省I长来的讲解和这一次对乡镇企业的摸底调查就能看得出来,这女人不是花瓶。
能有这等嗅觉,也不奇怪,毕竟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大谈特谈改革开放,但是究竟怎么改,很多人完全是在跟潮流打嘴炮,其内里根本就不明白改革究竟要改什么,改革的目的又是什么,而改革又该如何来改。
“但是国企改制现在更多的是转变经营权,我知道您想说诸城经验,但诸城经验也还有很多争议,未必就能普遍推广,在产权性质上的异化,也很容易授人以柄。”
许红菱注意到了沙正阳目光里掠过的一抹惊讶之色,心里格外得意。
她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花瓶,一样对各项工作有着自己的见解。
“唔,不错啊,红菱主任,看样子也是花了一番心思来研究工作嘛,这是好事。”沙正阳表扬了一句,“乡镇企业和国有企业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它有国有企业所不具备的灵活性,但是这种灵活性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正在不断衰减弱化,而它又不具备国有企业天生政治正确的根正苗红,在技术、人才等各方面都与国企有着距离,无论是政府还是金融部门对乡镇企业的支持力度也无法和国企相比。”
“所以现在乡镇企业就进入了一个尴尬期,如果我们不及时采取措施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这些乡镇企业或许就会在几年之内迅速衰败下去,演变成一个个要么穷庙富方丈,要么就是退回到低水准低技术的大锅饭阶段,最终都只能归于湮灭。”
许红菱认真的思考着,好一阵后才道:“你这么肯定?从目前来看,的确乡镇企业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是我感觉好多企业的问题都不尽一致,而且不少也都是可以通过具体政策和对策来解决的。”
“你把问题看得太简单,如果你仔细分析一下其背后深层次的原因,就会发现,目前国内企业,无论是国企还是集体企业,甚至以后的私营企业,归根结底都是一个问题,核心就是产权问题,产权和经营权的问题不解决好,就要出问题,而且是出大问题。”
沙正阳的话并未让许红菱心服口服,她质问道:“举例说明。”
“嗯,好吧,看你这么勤奋好学的表现下,我就说一下,你刚才提到的三个企业,我的理解,或许他们存在问题的表面现象是千差万别的,但实质上,都还是可以归结到产权问题上来,第一家,生产高速公路隔音板的企业,表面上看是刘工对自己的技术和知识获得收益不满意,但实质上还是认为自己在企业的发展过程中没有话语权,尤其是在掌握企业生存关键技术前提下,所以我个人认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以让刘工以其技术和知识产权入股,明晰产权,……”
“同理,鸿达塑胶也一样,其实它前期已经有一定基础,但是在设备和技术上并没持续更新和研发,所以落伍了,后来抓住契机进入磁化壶行业,赚了一笔,但后续又没有了投入,再度衰败,现在借助宛州产业转型,又赶上了机会,但资金缺乏,归根到底,产权不明晰,投入就没有可持续性,管理层经常变化,一天一个主意,而明晰了产权,老板可能经常换么?不可能,管理层会经常换么?那要看老板认为管理层是否能给他带来持续的利益,……”
“至于说盛丰这家企业,那就更明显了,‘老盛丰’这个品牌的无形产权,还有叶家人捐出来的酿制秘方,其实都是一种产权,而且对于这家企业来说,才是核心产权,既然如此,在人家所获利益无法获得满足时,肯定会找到各种理由来挑刺,嗯,归根结底,就是利益,……”
“所以,综上所述,产权归根结底就是利益问题,产权决定利益,而唯有利益,才能最大限度激发出活力和动力!”沙正阳一锤定音。
如此物化的理论,让许红菱一时间也无法接受,但是当她细细的琢磨下来,才发现沙正阳所言并非毫无依据。
归根朔源,你会发现,到最关键点,就是利益的分配问题,而利益分配的依据就是产权归属问题,不明晰产权,你就无法对利益作出合理有效的分配,也难以服众,这也制约了一个企业的发展。
一个多小时时间几乎是眨眼间就过去了,当许红菱扭动着腰肢,略显夸张的髋部在晃动中带起美妙的弧线消失在门外后,沙正阳才发现自己竟然心境有些起伏。
和一个长得还算漂亮且还颇有见解的女人谈话时间还真的是过得很快,沙正阳几乎没有觉察到多少,时间就过去了,而他也发现自己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揉了揉太阳穴,沙正阳端起浓郁的红茶,抿了一口。
钟广标昨天打来电话告诉了自己两个消息,一个是省委组织部已经启动了对袁成功的考察程序,如无意外,六月底之前,袁成功可能会离开,去向不明,但是有可能是外地市担任副厅级干部。
难怪这几天他都感觉到袁成功心情不错,兴奋中又有些紧张,当然隐藏得很好,沙正阳也是在无意间觉察到袁成功的这种期待心情。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洪继荣可能会在七月至八月间要到汉川考察调研,宛州就是其中一站,并要在武汉主持召开中西部地区进一步加快改革开放步伐工作推进会。
来宛州,经开区、真阳和东峡必不可少,甚至现在真阳的发展势头已经超越东峡,成为一个崭新的亮点,百事和辛普劳,华众三洋与飞利浦,加上华泰空调,还有蔬菜基地和马铃薯种植基地,真阳有足够的看点来供领导视察。
沙正阳甚至还不甘于此,他还准备在乡镇企业改革问题上放大招,据他说只,洪副总理对诸城经验是很赞赏的,那么相信自己在真阳率先启动的乡镇企业改制上也能引起对方的关注。
如果不是袁成功还在位置上,沙正阳甚至打算现在就要启动乡镇企业改制方案了,所以钟广标给他的消息让他很兴奋,只要袁成功一离开,哪怕只是让他暂时代理一段时间的县委I书记,他也要不遗余力的启动这个改制方案,绝不会因为新官接任就还要镇之以静。
许红菱的这个调研报告来得很及时,也更进一步加强了他对乡镇企业改制的决心。
要想没有一点波澜是不可能的,但是没有波澜何以证明这项工作的艰巨性?
唯有真正充满争议和荆棘的这场改革,才能更凸显这份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历史也会证明,经过了改制之后,真阳的这些企业才能更走出一条更光明的道路。
让沙正阳有些头疼的是连夏克俭也对这一轮乡镇企业改制持怀疑态度,但是在面对合金会的巨大窟窿问题以及主要指向乡镇企业之后,夏克俭也沉默不语了。
不解决乡镇企业问题,那么合金会的巨大窟窿就是一个无解之题,这两项工作一体两面,必须要同时启动。
唯有让乡镇企业的彻底改制,才能让合金会摆脱这个死结,当然,一定的损失计提是必不可少的,但目前县财政逐步好转,还可以承受,拖到后面,窟窿会越大。
想到这里,沙正阳忍不住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在窗前走了两圈,以提振自己的信心。
这是一场攻坚大仗,只要打赢这一仗,那么真阳经济就可以摆脱桎梏约束,就会迎来一个美好的明天,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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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五十五节 嘉州!嘉州!
林春鸣竭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让突突猛跳的血管平复下来。
放下电话,他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
茶水有些凉了,林春鸣肠胃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基本上不喝凉水,但是此时他却觉得这一杯凉茶也许会有助于自己平复一下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