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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山一听就知道红旗村和东方村肯定不同意,才会用这种态度来推诿,弄不好言语还不像孔令东说的那么和缓,只说孔令东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正阳就同意了?”既然话已经出口,好歹孔令东也是一镇之长,郭业山也不好多说对方。
“他同意了,而且建议干脆买一辆桑塔纳!”孔令东眉飞色舞。
郭业山也吃了一惊,最初孔令东就和他建议过,让酒厂买辆像样的车“借给”镇上使用。
孔令东提出的是买辆两厢富康或者三厢夏利,郭业山也知道那是比着西水镇的两厢夏利来的,想要和西水镇别别苗头,算一下也得要十来万。
没想到沙正阳居然提出买一辆桑塔纳,这桑塔纳算下来到上完牌照,怕得要二十万出头了。
“这是正阳说的?”郭业山皱起眉头。
别看郭业山比孔令东要小好几岁,但是孔令东对郭业山还是有些怵的,连忙点头:“这是正阳自己说的,我还不至于那么过分。”
郭业山想了一想,他知道沙正阳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还不至于因为酒厂目前销售势头好就头脑发热忘乎所以了,也就点点头,以示同意。
“桑塔纳就桑塔纳吧,既然定了,就让酒厂那边早点儿去提车,日后咱们党委政府一帮人出去就用桑塔纳,面包车就交给两个工作专班去跑工作,尤其是工商税收这一块,老孔,你要叮嘱他们抓紧。”
听得郭业山说这辆桑塔纳交给镇党委政府使用,孔令东心中也是颇为兴奋。
这辆桑塔纳的使用当然是郭业山为主,但是作为二把手,镇长,自己自然也可以使用,尤其是到县里去开会,这辆桑塔纳开出去,那气势自然就大不一般了。
看见孔令东兴冲冲就准备离开,郭业山连忙招呼对方坐下:“老孔,别忙,先坐,我还有一件事儿和你商量。”
孔令东一怔之后,看郭业山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连忙点点头:“好,郭书记,啥事儿?”
“我刚从组织部石部长那里回来,石部长问起了正阳的情况,他对正阳的表现很关注。”郭业山很讲究的没有用关心而是用了关注这个词语。
他知道孔令东也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石国锋和沙正阳没有多少关系,石国锋不会关心沙正阳,否则沙正阳也不会下乡镇,但是关注,也说明沙正阳不比其他下乡镇的普通大学生。
“哦?石部长很关注正阳?”孔令东也有些迟疑起来了,“石部长这是什么意思?”
“老彭今年年底年龄就到了,石部长也问了问情况,我觉得或许石部长是不是有意要让正阳上?”郭业山字斟句酌的道。
“啊?!”孔令东大吃一惊,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可是正阳才来咱们南渡半年时间不到啊,这是不是太快了啊?”
“正阳给县长当过秘书,如果要按以前的传统,书记县长的秘书下乡镇的话,起码都是副书记呢。”郭业山淡淡的道。
“可是不是说正阳不太受县长的看重,县府办那边也反映不好,才会下放到咱们这里来么?”孔令东有些不解的问道。
“县长看重不看重谁知道?至于县府办那边反映不好,大概也就是朱伟忠对其观感不佳吧。”郭业山轻蔑的撇了撇嘴。
“朱伟忠那人,老孔你又不是不了解,就那德行,眼里只有贺书记和贾书记,曹清泰是外来户,他就有点儿忘乎所以了,如果不是曹清泰走了,今年年底他这个县府办主任铁定当不成!对曹清泰的不满意大概也就恨乌及乌落到正阳身上了吧。”
孔令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郭业山所说的和他了解到的情况还是有些出入的,沙正阳下乡镇肯定不算是锻炼,否则县委领导和组织部那边肯定会打招呼,怎么可能隔了几个月才突然冒出来这种说法?
毫无疑问,郭业山肯定是在里边做了手脚,居然假借沙正阳是下来锻炼这一说法来打这个主意,这不由得让孔令东有些心烦意乱。
褚友亮那边孔令东早就拍了胸脯。
这一次彭先才下来,镇上除了熊晨稍微具有竞争力一点外,并无其他人选,而郭业山之前也从未表现出过倾向性,所以孔令东才觉得比较有把握。
为此孔令东也找过自己在县农广校时候的老师县委副书记兼县纪检书记齐云山,齐云山虽然没有表态,站在他那个角度当然也不可能表态,但是孔令东觉得还是有把握的。
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沙正阳,看样子郭业山也是很欣赏对方,还戴着一个前县长秘书的身份下来“锻炼”的名头,这如何不让孔令东有些着忙?
“郭书记,我觉得推正阳恐怕还是有些不太妥。”孔令东终于还是镇定下来,开始组织语言反驳。
“哦?哪里不妥?”郭业山当然知道孔令东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范,褚友亮那边肯定也在孔令东身上花了不少心思的。
“第一,正阳肯定不是下来锻炼的干部,虽然他给县长当过很短时间的秘书,但组织部从未和我们镇上交换过意见,如果是锻炼的干部,肯定会有一个说法。”
孔令东好歹也是在乡镇领导位置上打滚多年的角色了,自然清楚这里边的门道,如果是组织部有明确说法来锻炼的干部,肯定会有会议纪要,而这一点孔令东可以肯定郭业山绝对拿不出来。
“唔,老孔,你继续,还有什么?”郭业山不动声色。
“第二,正阳工作时间太短,才一年多时间,干部转正时间都要求一年,他也就刚转正,就算是现在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我个人认为也还是应当归功于镇党委的领导,和两个村干部的大力支持,他个人的努力和能力只能占很小一方面。”
孔令东的思路越发灵活,“第三,正阳还只是预备党员,连正式党员都不是,怎么能够当副镇长?”
“就这些?”郭业山显得很淡定。
“郭书记,就这些难道还不够么?”孔令东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很看好正阳,但是有些时候揠苗助长会毁了他,他才工作一年多时间,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郭书记你不会认为他跟了县长几个月就能脱胎换骨吧?”
“嗯,老孔,你的意见的确也有些道理,但是有些问题我们要辩证的来看。”
郭业山不指望能说服孔令东,但是他要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态度。
“是不是下来锻炼的干部,我觉得这应该由组织部来判断,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锻炼也好,调到我们南渡来也好,都是工作,我觉得这不重要,关键在于他的表现。”
孔令东只是笑着摇头,也不打断郭业山的话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觉得不成立。”郭业山也越发的举重若轻,哪怕没有这个一把手身份,他面对孔令东时他一样不会落下风,他有这个心理优势和自信。
“正阳近半年来的工作大家都有目共睹,‘忆传统,做贡献,做新时期合格党员’这项工作正阳连续一个月下村,红旗村不说了,光是东方村就去了七次,土桥村去了五次,三联村去了四次!”
“简兴国告诉我,在正阳负责酒厂工作之前,基本上每天上午处理办公室工作,下午就下村,那时候正是七八月间暑伏最热的时候,一周六天上班,正阳基本上天天下村,每个村最起码都去过三次以上,看看我们镇上的其他干部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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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八节 诸般手段
孔令东无言以对,这一点他也不得不承认。
那两个月里,他不但看到沙正阳几乎每天下午两点半准时骑自行车出门下村,一般都要下午五点半左右才汗流浃背的骑着自行车回来,自己也在村上碰见过多次。
大学生干部能有这份吃苦耐劳的精神,的确少见,他孔令东也还没遇见过。
简兴国那么古板方正的人,都对沙正阳赞不绝口,余宽生那么刻薄挑剔的人,也都对沙正阳的工作态度没话说。
“老孔,所以我说沙正阳的工作成绩不仅仅是在酒厂做出的,而是从他一来到我们南渡,就开始扎扎实实兢兢业业的从细微处开始干起了,党政办需要整理收集的各村党员基本情况资料,贫困党员家庭情况,刘家国和谷秀华半年都没搞规范,沙正阳只用了半个月就顺带把这项工作完成了,老樊都在说今年沙正阳该当咱们镇上的先进个人。”
这个问题上,孔令东更是不好回答,他能说沙正阳工作表现不佳?
那不但昧了良心,而且也肯定会遭到镇上其他领导的批驳。
“至于第三点,我觉得是不是共产党员对选副镇长关系不大,这一点组织部没有要求,更不用说沙正阳还是预备党员。”
郭业山说完,孔令东知道这个问题上自己肯定无法和郭业山达成一致了。
好在这个副镇长人选郭业山说了不算,那是组织部乃至县委来定,哪怕郭业山硬性要推沙正阳作为人选,县委那边过不了,他也没辙。
孔令东就不相信沙正阳虽然有不少优点,但是缺点也一样太过明显。
二十二岁的副镇长,副科级干部,好像银台县还从未有过吧?
干部年轻化也不可能一步就跨得这么大吧?
孔令东不认为县委领导的思想观念就新潮得这么厉害了,像贺书记、贾书记和闻书记他们,都认同郭业山的这个想法?
孔令东不信。
“郭书记,看样子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有分歧啊。”孔令东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笑着道:“我还是那个观点,沙正阳是个很优秀很出色的年轻同志,我也赞成他应该提拔,比如经发办副主任,工业公司副经理,或者党政办副主任,都很合适,但是一步就提拔到副镇长位置上,有点拔苗助长了。”
“还有么?”郭业山也知道自己恐怕很难说服孔令东了,而且孔令东表现出来的姿态也肯定是不会妥协的。
队伍不好带,孔令东看样子也是铁了心要保褚友亮,否则日后就没有肯跟着他走了。
“另外,镇上优秀的同志也不少,虽然我们共产党选拔任用干部不搞论资排辈,但也应当考虑我们其他辛辛苦苦工作多年的干部他们的想法,不能只要马儿跑,却不管马儿吃不吃草,我认为这个‘草’不仅仅是经济奖励,我们共产党人也不提倡经济奖励,而是应当在政治荣誉和组织认可上予以考虑,您说是不是?”
“老孔,你说的不搞论资排辈我很赞同,而且我还觉得选拔干部更应当从一个干部自身能力素质来体现,不能因为他工作时间长,看似资历深就觉得该轮到谁了,否则那就该是守门老吴头或者食堂的马鸭子当书记镇长了。”郭业山语气很淡,但言辞如锋。
被郭业山的话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孔令东有些恼怒。
每一次在郭业山面前他都没有讨得好占得先,只要是言语交锋,基本上都是以他败退告终,但是这一次却没有那么简单,沙正阳的短板劣势太明显了,光是郭业山一个人就想推他上位,没那么简单。
再说了,据他所知,沙正阳原来在县里几位领导的印象也不太好,光靠把酒厂搞起来就能彻底扭转领导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