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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不错,在他看来比起汪亚光,少了几分世故,多了几分赤子之心,但两个人都算是优秀人才,能够帮一把让他们能更快的成长起来,也是他所愿意见到的,所以他把一些问题掐头去尾,让对方回去好好自己琢磨,自己不可能什么都给他说透,那对他的成长反而不利。
梁锦柏进来收拾残茶时,沙正阳示意对方入座。
和卢志坚的对方,沙正阳没让梁锦柏回避,他也有意让梁锦柏多参与一些自己的事务,像这种不算是纯粹私人事务,更多的还是工作上的探讨,他觉得让梁锦柏多了解,也有助于他可以从中获益,成长更快。
“感觉怎么样?”沙正阳含笑问道。
“受益良多。”梁锦柏点点头,“虽然之前也接触了很多资料,但是只有到了这些地方,脚踏实地的看到了触摸到了,听到了,才知道现实有多么的具体而残酷,像宝岭这样的县份,经济怎么拿上去,产业怎么发展起来,我都有些绝望,嗯,和沙主任您那位师弟一样,觉得找不到出路。”
“是要有一个过程,但是也并非漆黑一片,看不到光明。”沙正阳点点头,“你觉得宝岭这样的县份要改变穷困面貌,除开道路交通问题,或者说在解决了交通瓶颈的情况下,能在哪些方面具有投资点?”
梁锦柏知道这是上司在考较自己了,凝神思索片刻,断然道:“旅游产业现在不可取,交通瓶颈就算是主任您说的有机遇可以改善,那也是三五年之后的事情了,所以这一块只能放在后边儿,我个人认为唯一可取的就是食品产业,充分挖掘和利用这个地区的原生态和富硒这一其他地区难以和无法复制的优势,也许只有这一点才能吸引到真正的投资者,甚至可以克服交通的这一巨大阻碍。”
“那其他劳动密集型产业呢?”沙正阳再问一句。
“很难。”梁锦柏毫不客气的道:“无论是服装、鞋帽箱包、电子装配这类产业,交通这个问题不解决,运输成本和地理位置会让这里毫无竞争优势,所以不太可能。”
“也罢,看来我们明天和宝岭县里的人对话可以更直接更具体了。”沙正阳同样也是如此看的。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了地区通知的宝岭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蜂拥而至,这让沙正阳很无奈倒是却又只能接受这种热情。
不得不说或许是穷怕了穷久了,太渴望来自外界因素介入来帮助宝岭实现改变了,所以他们表现出来的热情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沙正阳都不得不感慨万分。
书记县长副书记常务副县长,整个县委县府班子来了一大半,陪同着沙正阳调研。
一上午过去,能看的也就是县城里的几家企业,规模不大,大多数都是一些很本地民生相关的企业,比如茶厂、风味食品厂,难得还有一家制药厂,主要是利用当地中药材生产两味中成药,但是沙正阳感觉效益并不好。
这说明县里边并不是对自身的优劣势毫无知晓,问题是怎么来做大做强,一来缺乏渠道,二来更缺乏资本支持,三来也缺乏明确的路径和信心。
在当下国有企业已然呈现出国退民进的趋势下,县里既没有热情,实际上也没有这份财力再在企业发展上做文章了,能维系县里干部教师吃饭已经是非常困难了。
“熊专员,谭书记,乔县长,我想今天上午就到这里,县里的企业情况我其实心里早有数,今天来看看,主要还是有个直观感受。”沙正阳在略显破旧的会议室里坐下,开门见山,“下午几位领导就不必陪我了,我打算去邻近几个乡镇实地看一看,县里如果能有一位领导作陪就可以了,其他不必了。”
巫陵地区专员熊向奎是专门来宝岭作陪的,县高官谭开山、县长乔志明也是全程作陪,但上午这一看意义不大,只是履行一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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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九十二节 前哨,无从拒绝
虽然只是一个过场,但是沙正阳对县里直观感受还是不错的。
起码宝岭县没像有些贫困县,穷得叮当响,但是县委县政府大楼却是亮丽无比,甚至还要来一个标志性大型广场。
县委县府大院都是八十年代初期的老建筑物,四层楼,给沙正阳的感觉就是十年前的银台,书记县长都是很普通的普桑,说话也相当客观,没有太多虚头巴脑的东西。
全县最“豪华”的建筑物是宝岭中学,两栋教学楼加一幢实验楼,第二“豪华”的是县医院,这让沙正阳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他觉得就冲着这一点,自己也许都该多花一些心思来帮宝岭县一把。
很多大事情自己做不到主,但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还是能做主的。
“沙主任,我可是专门来陪你的。”熊向奎姓熊,也是一个大块头,接近一米八的个头,虎头熊背,很有点儿燕人张翼德的架势,性格也颇为豪爽,语气也很诚挚,“我知道宝岭其实没什么看的,但我知道你的见多识广,看问题的角度和我们只缘生在此山中的人不一样,所以我真心希望你能帮我们宝岭县帮我们巫陵地区都把把脉,发掘发掘,找出一些值得挖掘的东西出来,宝岭县五十万老百姓穷够了穷怕了,他们不怕苦不怕累,只希望能找到一个能让他们生活好起来的机会和路径。”
沙正阳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个貌似粗豪汉子的熊专员说话还很有点儿水平啊,一番话居然文武兼备,自己先前还真的有些小觑了。
“熊专员,你说的话我有些赞同,有些不赞同,比如你说的宝岭百姓啥都不怕,就怕穷,这是实话,穷了几十年,谁不希望过上好日子?尤其是在山外,特别是沿海地区改革开放春风劲吹的时候,谁只怕都坐不住!”
沙正阳没有客气,挑开话题。
“看着那些地方的百姓一个个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摩托车汽车加小洋房,我们这边山区百姓的三大家还在为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犯愁时,沿海地区呢?已经搁下了洗衣机电视机和电冰箱这三大件,直奔着摩托车、电脑和空调而去了,我想在我们宝岭山区里边的老百姓恐怕很多连电脑和空调都还没有见过吧?”
熊向奎微微点头,既然对方选择来了宝岭,而且明显是为主要领导下一步下宝岭来打前站,所以这些底儿迟早都要全部亮出来,熊向奎也不担心什么,相当的大方。
“沙主任,你也是在宛州区县里边干过的,宛州那边也有贫困县,所以你肯定也见识过贫困县落后地区的老百姓的情况,所以我也不怕在你面前露个底儿,巫陵地区,六县一市,恐怕绝大部分地方比起你在宛州见过最穷最落后的县份还要穷得多,别说见过什么电脑空调,以宝岭县为例,至今仍然有相当一部分村组没用上电,不是党委政府没有努力,而是条件就是如此,很多山区村组你要让他们用上电,那成本太高,一户人的用电成本可能相当于山下十户甚至一百户人的用电成本,而且现在宝岭本身就这么穷,所以我们只能一步一步来,先解决好解决的容易解决的,……”
沙正阳也点头,他就是希望大家都亮开来说,没必要遮遮掩掩,宝岭本身就是国家级贫困县,否则王云祥也不会选点到这儿,这个时候你还要打肿脸充胖子,那就真的是愚不可及了。
“所以你说的电脑空调就不用说了,很多年龄大的老百姓连电视机和洗衣机冰箱都没见过,那对他们都是太过遥远的奢望,他们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通上电,最渴望的就是以后赶集不用走上二三十里地下山!”
算是一个敢说话的,只是不知道在王云祥面前敢不敢这么大胆的倾吐心声,别省领导来了,你就来一个半遮半掩的说什么困难虽然有,但是有决心克服,那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熊专员,我刚才说的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就是其实宝岭还是很有看的,可能在县城里边没啥看的,几个企业的情况我大致看了看,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但是我坚信在县城外还是大有看头的。”
沙正阳没有理睬对方有些隐藏着挑衅味道的话语,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走。
“宝岭五六千平方公里这样大一块地盘,有山有水有几十万老百姓,都说宝岭九分山一分田,那一分田我们再打折扣,五折吧,几百平方公里总有吧?山上不是都是光秃秃的濯濯童山吧?总有树木这一类的动植物资源吧?而且我也知道巫陵地区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富硒地区,山水也好,动植物也好,都是以富硒著称,这一块算不算是不可替代的资源?有没有可能作为一个产业的突破点?怎么来运作这一块?我觉得巫陵地委行署和宝岭县委县政府如果现在都还是心中无数束手无策,只等着省里边来给你们画一个圈儿,就等着天上掉馅饼,那么我真的就要怀疑地委行署和宝岭县委县政府是不是真的该换换思想了……”
熊向奎瞪视着沙正阳,沙正阳却夷然不惧。
这番话有些刺耳,甚至有点儿嚣张,就差直接说地委行署和县委县政府如果只是抱着等靠要的心思,就该换人了,熊向奎和县里的领导们当然听得出来言外之意,尤其是几个县领导心里都是一紧。
这位发计委的年轻副主任是不是有些过于跋扈了,再说你是省里来的,但你不是省领导,甚至是高官一级的领导都不敢当着地委行署领导说这种话,可他就敢说了。
熊向奎也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家伙的放肆。
巫陵虽穷,那也是一个地区,自己再怎么也是行署专员,就算是高官一级的领导干部下来也要给几分薄面,这家伙却简直不客气,很有点儿恃宠而骄的感觉。
不过熊向奎不在意,只要对方能拿得出东西来,说得到点子上,他不介意。
“说得好!”熊向奎突然朗声大笑,“沙主任,你这番话真该在我们地委扩大会议上说给所有人听一听,我看我们巫陵地区的很多领导干部也就是这种心态,反正条件就这样了,前一届前两届都把经济搞不起来,都还是改革开放二十年了,我们这边还是没啥改变,估计也就这样了,何必再去白费心思?抱着这种心态的人很多,搞工作一遇到困难就想往后缩,随时为自己的畏难怕苦找理由,最后总结的时候客观困难罗列一二三四条,但是主观因素却从来忽略不计,……”
熊向奎的朗声大笑让原本已经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又缓和了下来,而熊向奎的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却又让沙正阳禁不住深思,不用猜都能琢磨得出一些东西来,好歹他也是经历了前世几十年宦海挣扎的,今世也在宛州和真阳这些地方里摸爬滚打过,脱不了他们地区内部和工作上的一些矛盾分歧。
“熊专员,巫陵地区自然条件的确不好,客观困难也的确很多,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们巫陵地区就毫无特色毫无优势了,我刚才都提到了,富硒宝地,山水动植物,几十万渴望富裕生活而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老百姓,还有这其他地区无法取代的特有环境,难道就真的毫无可取之处?我不相信。”
沙正阳没有理睬熊向奎话语中隐藏的陷阱,他先前的虚晃一枪也不过是有感而发,再要深入进去,那就要成了人家的枪了,他不是周远望和王云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