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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夫人的佛系生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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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漫天,红棠的手被冻得通红,凳子的旁边放着一个茶壶。她不时的拿起茶壶往盆里倒点热水,让盆里的水不至于结冰。

    李嬷嬷就蹲在红棠旁边,正在择今天晚上的菜。这副场景落在林敞生眼里,莫名的有些凄凉。

    看到门居然被打开了,红棠十分惊讶,看见林敞生。她愣了下,问道:“你是谁?”

    说完之后,红棠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宅院的钥匙统共只有林敞生父亲和她家小姐以及她和李嬷嬷还有林敞生拥有,面前的这个男子,不是她家小姐日盼夜盼的夫君林敞生,还能是谁?

    “林……林大夫?”红棠不确定地说了一声。刚一说完,一旁的李嬷嬷就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头:“喊什么呢,应该叫少爷。”

    “哦……”红棠马上改口,对林敞生喊了声:“少爷。”

    林敞生面无表情,轻声说道:“我父亲是住在哪个屋?”

    红棠抿了抿嘴,她自小跟着时婉儿长大,达官贵人见过不少,林敞生虽然是宫里的太医,可跟以前她见过的贵公子相比,还是十分寒酸。只是他回来以后问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她家小姐而是自己的父亲,这实在是让红棠为时婉儿鸣不平。

    “就在夫人住的隔壁屋里。”红棠回答道。这宅院十分小,除了三间主房一个大堂,就剩下两间耳房,对着院子成合围之势。而时婉儿的房间就在三间主房的中间。

    林敞生挑了挑眉,这丫鬟好生伶俐,这不正就是拐着弯儿让他开口问时婉儿住在哪间房嘛。

    “这样吧,你带我去。”林敞生也不多说,只是看着红棠,示意。

    红棠气结,很想就这样当面质问他,为什么一直要这样对她家小姐。只是现在屋内没有声音,估计小姐正在睡觉。时婉儿现在身子笨重,也很嗜睡,红棠十分心疼,自然不忍心吵醒她。

    “在那间屋。”红棠伸手指了指。

    “多谢。”林敞生点了点头,大踏步往林仲的房间走去,留下在雪地的一系列深深浅浅的脚印。

    红棠愤恨不平,狠狠地瞪着林敞生的背影。李嬷嬷在一旁说道:“红棠,你这样对林大夫说话,太无礼了!”

    “我说什么了?”红棠反驳李嬷嬷,“李嬷嬷,你也不看看他一直以来都做了什么。这日子,我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

第109章:好像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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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棠说到这里,眼眶不由自主就蓄满了泪水。她虽然是丫鬟,可好歹也是在权贵人家的家里长大,什么时候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李嬷嬷叹了口气,红棠说话确实无礼,但是说的也是实话。自从跟着小姐出府以后,她们三个,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真不明白小姐到底喜欢林敞生什么,自己都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境地,还对他那样死心塌地。

    看看自己,一身素色的粗布棉袄,满头白发。红棠呢,站在雪地里,被冻得红通通的双手上早就已经长满了冻疮。

    “红棠。衣服洗好了以后就赶紧晒了去吧。”李嬷嬷怕红棠站久了想太多,赶紧说其它话让红棠分心。

    红棠倒是没有再抱怨什么,到底还是心疼时婉儿,于是便默默地把盆里的水倒了,拧干了水去晒盆里的衣物。

    林敞生走进房间,林仲已经听到了刚刚的响动,起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林仲起身只披了件灰色的薄棉袄。林敞生看见父亲不仅消瘦不少,连鬓边都生出了许多银丝,不禁心里暗暗心疼。

    房间里只烧着一盆黑炭,但是已经熄了。林敞生脱下披风过后觉得一阵寒冷。想来是这屋里并不比外面暖多少。

    “爹,你赶紧在床上躺下来,我给你诊诊脉。”林敞生走上前,推着父亲往床上走去。

    刚一抓住林仲的胳膊,顿觉得骨瘦如柴,捏着的手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林敞生一阵心酸。

    林仲重新在床上躺好,林敞生才发现林仲盖着的被子也很单薄。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药味,林敞生一翻手,搭住了林仲的脉,诊起来。

    其实林仲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风寒浸体,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于是病情总是一直反复,以至于拖到后来缠绵病榻。

    “爹,你都按时喝药没?”林敞生问林仲。

    林仲咳了几声,说:“喝,怎么不喝。你放心吧,就是风寒而已,我自己也是个大夫,自己身体的状况自己自然清楚。”

    林敞生把父亲的手放进被窝里掖好,他对林仲说道:“我去给你把炭盆烧起来。”

    “别。”林仲立马拉住了林敞生的手,制止,说:“这炭烧起来十分呛人,我特意让红棠熄了的。”

    林敞生静默了片刻,对林仲说:“黑炭烧起来确实烟味重,我让她们给您换银碳。”

    “不用了。”林仲摆摆手,边咳嗽边说:“这样我就觉得挺暖和了。不必再麻烦烧什么炭。”

    “好的,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每天记得按时喝药,我先回宫了。”

    林敞生说完,站起身就欲走,手臂却一把被林仲拉住了。

    “好不容易出宫一次,这么快就回去了?都到家了,怎么都不去看看婉儿?”

    “我这是避着人出来的。”林敞生十分无奈,慎嫔从那次托了他帮忙之后,就一直遣人来询问他什么时候去皇后宫里请脉。林敞生推了又推,一直都在想方设法通知卫凌风。可是他在宫里已经被慎嫔的人控制住了,慎嫔一直吩咐人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若他贸然行事,不仅自己性命不保,很有可能还会累及卫凌风。思考了许久,他终于想出了一个方法,他把皇上和慎嫔以及卫凌风三人的故事化名写在了宣纸上,让人送给了青梨园的园主李生。

    李生是林敞生的朋友,在林敞生递来的信里知道了林敞生现在很有可能身处困境。林敞生托李生把这个故事排成木偶戏,等他成功见到卫凌风之后再带他来观看。

    李生得了林敞生的嘱托,虽然不明白意欲何为,但是也是欣然应允。林敞生写的故事还算十分简单生动,排练起来很是容易,李生安排戏班子排练好了以后,就马上递回信儿给林敞生了。

    那天林敞生借故给宫里的一个太监看诊,求了他帮忙换了他衣服出了宫。没想到还是被慎嫔的人察觉跟踪了。林敞生估摸着慎嫔也不晓得他究竟想干什么,也许还以为他想潜逃出宫。第一天卫凌风没答应他一起去青梨园,后来几天林敞生见慎嫔的人没动静,于是便再没掩饰,大摇大摆的出宫了。所幸他想告诉卫凌风的信息比较隐晦,其他的人估计也猜不出来这戏究竟是什么意思。

    紫函与卫凌风之间发生的事,是林敞生在狩猎的时候偶然得知的。那时紫函在隐蔽处遇见卫凌风,对卫凌风表示了感谢。那时林敞生就在附近,恰好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才知道这一回事。

    如此种种,他好歹是把皇上有可能被操纵挟持的事情传达给卫凌风了。如今天色已晚,他是不能在外面多待了,得赶紧回宫。

    “爹,等我下次有空出来再去看婉儿吧。”林敞生挣脱开了林仲的手,往外面走去。

    林仲看着林敞生的背影,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敞生刚一走出门外,到了院子,想往大门处走去,眼前却被一个娇俏的人影拦住了。

    此人正是红棠。

    林敞生皱着眉,看向面前这个长得还算俏丽的丫鬟,说道:“我正要去找你呢。刚给我爹诊了脉,我爹身子确实不太好。他房间冷得跟冰窖似得,你得空去买几盆银碳放他屋里。老人家,本身身体就不行,房间再不暖和,他的风寒是会恶化的。”

    红棠冷眼看着他,嘴里几声冷笑:“少爷关心老丈人,是少爷孝顺的表现。可是红棠想问一句,少爷都已经走到小姐房门口了,怎么都不愿意进门去看小姐一眼?少爷的孝心感人,可是对小姐却近乎于冷血。难道在少爷的心里,只有老丈人这一个亲人?我们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算您的亲人了吗?”

    “少爷也是大夫,自然也知道怀胎十月有多辛苦。小姐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孩儿啊,少爷就真的一眼都不想看吗……”

    红棠脸上的神色十分愤怒,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林敞生觉得有点头疼,也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身子一个发抖,居然往地上倒去。

    红棠顿时就吓了一跳,林敞生倒地的方向正是她站着的地方。看到眼前一个巨大的人影往自己身上压来,红棠吓得退后几步。林敞生觉得脑子里晕乎一阵,忽然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林敞生稳住了身形,没有摔倒在雪地当中。他往旁边一看,拉住他手臂的人居然是时婉儿!

    红棠看到时婉儿,吃惊地叫了一声:“小姐。”

    时婉儿挺着个大肚子,穿着玫红色绣落梅的棉袄。一把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后,脸上脂粉未施。她面色看起来很平静,见了林敞生,也没有显示出很开心的样子。

    “小姐,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跑出来了?”红棠十分着急,急忙跑进屋里给时婉儿拿披风。

    时婉儿看着林敞生,开口说道:“这天这样寒,都差不多黑了。要不今晚就在家里歇了,明日再回去?”

    这话就像是一个平凡的妻子对归家的丈夫说的话,语气听起来也十分的稀松平常。林敞生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时婉儿挽住他的手。刚刚那一拉,现在已经非常自然的被时婉儿转为了挽,林敞生推开了她,与她拉开了距离,时婉儿也不恼,也非常自然地往后面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林敞生。

    “不用了。正因为天色已晚,我这就得回去。不然宫门下钥了就麻烦了。”林敞生对时婉儿解释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庞虽然是微笑的。但是眼睛却是不敢看向时婉儿。林敞生觉得心里怪怪的,这时婉儿,仿佛好像变了一个人。

    刚刚她的反应让他十分奇怪。记忆中那个有点骄纵的大小姐,此时居然十分的听话和宁静。没有半点的任性,安静美好,低眉顺眼的跟以前的她判若两人。

    “好的,那你下一次大概是什么时候回来?这差不多就要过年了,今天我还跟爹商量,过年前要置办些什么年货呢。”

    时婉儿温声细语,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的妻子一样跟丈夫商量事情。林敞生听着时婉儿轻言细语,忽然就感觉到心里一阵酸痛。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在宫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过年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

    “哦。”

    时婉儿的脸上露出了失望,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片刻之后她就马上恢复了平静:“那我在家等你给我递信儿。”

    “嗯。”林敞生说了这话,便转身离去了。时婉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没有丝毫留恋。

    红棠立马跑到了时婉儿身边,把披风给时婉儿披上。

    时婉儿就这样站在雪地里,伸出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怔怔不语。

    “小姐,他如此对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红棠忿忿不平。

    时婉儿面容平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不懂,我觉得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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