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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服了挺好的。就烦劳你开个方子,指着下头人弄一弄。”
安怡应了,认真替郑王妃瞧过了脉,道:“王妃只是操劳太过,风邪入体,又没能好好休息,才会拖得有些重了。对症服些药,好生歇一歇,再把心放宽很快就能好了。”
郑王妃趁势拉住她的手敦敦问道:“你还好?那日听说你遇险,可把我吓坏了,幸亏吉人天相,你一切都好。背上的伤可结疤了?手还疼么?”
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要怪自己红颜祸水,害得她儿子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吧?郑王妃的关心却是毫不作伪,发自内心。安怡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低声道:“多谢您一直记着我,我很好。背上的伤不深,已经结疤了,只是不能用力,手还有些肿疼,得养几日才敢动针。等我好些了,还和从前一样每日给您针灸诊治,您要快些好起来,免得药性相冲。”
郑王妃拍拍她的手:“知道了,去吧。”
安怡行礼告退,转身对上薛氏,见薛氏目光怪怪地看着她和郑王妃,实在没法儿解释,低着头跟了甘草出去。
正文 第394章 量身打造
(第三更)
甘草领着安怡去了一间四面通透,采光通风良好的屋子,笑着指给她瞧:“您瞧还差些什么药和工具,只管说来,婢子总能去给您寻来。”
依墙而立的大药柜上黑漆闪亮,随便一瞧便可看出药的种类委实不少,各式制药工具又精致又齐全,不要说是家用,开个小药铺子也尽够了。安怡道:“常用药基本都有了,应当不差什么,若是没有的,只怕外头也难得找到,我让人去我家里拿就是了。”
甘草抿唇笑道:“您先瞧瞧呗,我们公爷为建这个药房是花了许多心思的,听说很多难得一见的药也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小安大夫都需要些什么。”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炫耀的意思在里头?安怡见甘草笑得贼兮兮的,非常大度地不和她计较,自顾自地走到药柜前头一一看过来,果然瞧见了好几味外头难得见着的好药奇药,便笑了:“国公爷真是孝顺,为王妃建了这样一个药库,可没听说谁家的药能有这样齐全的。”
“这不算什么,这里头伺候的药童也是极能干的。小安大夫您请看,这些药具可是我们公爷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各地搜罗的,才送到没几日,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您是行家,正好帮我们把把关。隔壁还有一间书房,里头都是难得的医书,您若感兴趣,婢子稍后带您去瞧。”甘草继续甜甜地笑着,公爷是为了王妃没错,但也是为了某人。
安怡听出甘草意有所指,心里甜得和蜜似的,郑王妃虽有眼疾,搜罗奇药好药也就尽够了,实在没必要精心搜罗这些制药工具与医书药书。谢满棠是为了谁,不言而喻。好吧,她决定再原谅谢满棠一次,小气就小气吧,她不和他计较,她要以德服人。
安怡心情很好地给郑王妃开了方子,因为手不方便,便指挥那两个生得清秀整齐的药童给郑王妃制药。那两个药童虽然才十二、三岁,却是聪明又利索,安怡觉着这样的小姑娘实在难寻,便问她二人叫什么名字,那两个药童却只是笑着比划,并不开口说话。
甘草忙笑道:“她们一个叫甘露,一个叫甘霖,天生不能讲话,也不识字,小安大夫若要她们做事,不必说药名,只管按照抽屉的编号说来,她们就知道该取什么了。”
所以她如果想要配制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就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了,也不用担心会泄密。这时候谁要告诉安怡,这个药房不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她都不信。安怡心里暖暖的,将药称好交给那两个药童或是切,或是炒,自己则溜去隔壁翻看谢满棠都收了些什么好书。
才刚翻了两页书,就听外头甘草轻声道:“婢子给公爷请安。”然后制药声什么的全部听不见了。
他不是说他忙得很的么?怎地又来了?答案就在心里,安怡却不想出去,只假装不知道,自顾自地低着头看书。等了有些时辰,始终不见谢满棠进来或是发声,甘露和甘霖的制药声却又响起来了。
难道不是特意来找她的?安怡装模作样地拿了书出去一探究竟,只见甘草还在外头坐着监督甘露和甘霖做事,谢满棠却不见了影踪。
安怡少不得有些失望,又有些生气,他还真和她扛上了,是吧?这要端到什么时候才算,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哄着他,顺着他吧?当即也不去管其他,专心指点甘露和甘霖制药,眼瞅着药丸成了,也快到午饭时候,便起身准备告辞。
甘草笑着扶了她道:“方才忙着,婢子不敢扰您,王妃留饭呢。公爷方才也回来交代过,说是要使人去外头接府上一位什么肖先生过来,请安大人务必等着。”
“哦。”安怡少不得有些怏怏的,看来他是拿定主意不让她见吴菁了。
甘草笑道:“公爷本是已经回了府的,本打算来和小安大夫询问一下王妃的病情,可惜外头又有急事把他叫走了。”
问郑王妃的病情?有急事?哼哼,不找借口不说假话都不是谢满棠。安怡抿着嘴跟了甘草走出去,途经上次她和谢满棠水战的那个水池,忍不住微微有些脸红。忽听前方假山后有男子说话,便要避开,谁想那说话的人已经绕过假山走了过来。安怡躲避不及,只好跟着甘草一道垂着头立在道旁。
来的是谢满棠和一个面容清俊、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安怡记得自己之前没见过这人。但能被谢满棠引入此间谈话的,应该不是寻常人,正想再看一眼,谢满棠已经目不斜视地错身半步,堪堪挡在那人跟前,引着人往前走:“如此,就要烦劳冯先生多多费心了。”
“谦冲何必如此客气?”那年轻男子状似无意地扫了安怡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微笑着道:“你是大忙人,就不必送我了,总之我识得路,我自己出去。”
谢满棠不置可否,陪着他往前去了。
安怡埋着头继续跟了甘草往前走,才走了没多远,就又听谢满棠在后头淡淡地道:“王妃中午在哪里待客?”
甘草忙道:“就在主院里。”
谢满棠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趾高气昂地从安怡面前走了过去,好像在他眼里就没有安怡这个人似的。
安怡当着甘草的面有些下不来台,心里的小火焰“蹭蹭蹭”直往上涌,转念一想,不行啊,他不就是要故意给她难堪么?她偏不让他如意,想从前,他那样讨厌见到她,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不也是厚脸皮的过来了?如今这样就受不住啦?不行,没必要。便也挺起胸来,神色淡然自若地往前行着。
也不知什么缘故,谢满棠看着走得很急,却走得不快,始终和安怡保持了不到五步远的距离。甘草再笨也看出点意思来了,猛地一拍脑袋,叫道:“婢子真是糊涂了,居然忘了拿刚制好的药丸。小安大夫您稍等,婢子这就去拿来。”
正文 第395章 你可有心?
(第四更)
甘草转眼就跑得没了影踪,安怡悻悻不已,有这样待客的吗?从主人到下人,全都不着调。
前方的谢满棠仍然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谁怕谁啊,安怡鼓着气,也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走着,还刻意和他拉开了距离。男女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意,可有时候就是输不下那一口气。这和之前是不一样的,为了生存,她可以不骄傲,但论起终身与情感,她却不能不骄傲。
谢满棠等得不耐烦了,他给了她这么多次机会,她居然一直端着,不但不解释不讨好,还刻意躲着他!这就是她所谓的要好好想一想再给他解释?简直不可饶恕,他很想甩袖而去,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可要他主动和她开口说话,那又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谢满棠侧着耳朵细听后头的动静,哪怕是安怡喊他一声呢,他也会立刻站住,听她解释。但他没能等到,安怡反而离他越来越远,他渐渐的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谢满棠不由大怒,索性抱着手在道路最狭窄的地方站定了,他就不信她能原地踏步不过来了,总不能让他母亲和薛氏一直等着她去用饭吧。她若是真的敢弄砸了这次会面,看他怎么收拾她!
安怡冷着脸从谢满棠身边仰着头走过去,谢满棠立刻往身后退了一步,道路狭窄,他这一退就算是把路给堵死了,另一边是湖,安怡要么就出声请他让路,要么就从水面上飞过去,要不然就不要过去。
二人衣裳交错间,彼此呼吸纠缠,他身上的淡淡青草味和她的淡淡药草香交混在一起,混合成一种十分好闻、却又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安怡的心揪成了一小团,捏紧拳头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给谢满棠行了个礼:“见过谢大人。”
谢满棠气得胸口都疼了,她仗着的不就是他喜欢她么?他突然很是怀念从前那个不管他脸色多么难看,她也会不管不顾地厚着脸皮缠上来讨好卖乖的安怡了。那时候她有求于他,真是很听话,隔三差五地总能吃着她亲手做的小菜和点心,也能经常得到她精心炮制的稀奇古怪的药,每当她弄的那些药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时,每当其他人用赞叹的口气提起她的精湛医术时,他口里不说,心里却是十分欢喜的。
现在呢?谢满棠想起死去的黄昭,再想起莫天安送的那些药,以及今日安保良带来的那些礼品,忍不住怒火中烧,怪腔怪调地道:“你家就穷成这个样子了,送人礼物都要问旁人要了么?”
安怡不明所以:“什么?”纵然才被看守的士兵刮去一层浮财,之前她开在永平府的药铺也因为受黄氏叛乱的影响而颗粒无收,但她之前存下的大宗财物和要紧的药材书籍都还藏得好好儿的,崔如卿已经搬回去了,并不会对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谢满棠深知安家的财物和人情往来等大事都是安怡一手操办的,才不信她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既然把莫天安送过去的东西都送到他这里来了,那就是故意气他的。见安怡装糊涂,越发生气:“你若无钱,只管使人来说,或是空手上门,或是带些自制的糕点,难道谁还敢说一声不是?你把那些东西送过来,是欺负我没见过好东西么?”
安怡见他越说越生气,仔细一想,就知道应该是安保良和崔如卿准备的礼物出了问题。可是这京里的惯例,哪家不是把旁人送的礼品挑挑拣拣,再拿去送给下一家?不然都把旁人送的礼品藏起来,另外准备礼品去送人,那还不把家底全部都掏空了?所以谢满棠这是在挑刺。
他既然在挑礼物的刺,那她就依着这个来回答他,安怡定了定神,很是诚恳地道:“礼物是家父和崔管事准备的,家父因为敬重大人,感激大人,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空了。但他很久未在京中,对京中的有些风俗人情是生疏了,想来是有不敬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大人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谢满棠更生气了,敢情她第一次正式上他家的门,这礼物居然不是她精心挑选的?当即冷笑一声:“我当然不会与安县令一般见识,但我要问你,安怡,你可有心?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安怡被他问住了,她可有心?她当然是有心的,特别是对他,又不是她犯了多大的错不可原谅,所以他这样的问,难免让她有些伤心。
谢满棠见她垂着眼不回答,气得肝疼,恨不得将她直接推到池子里去了事!这回他一定不会救她,才不管她会不会淹死呢!手抖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