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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尴尬地拿着帕子拭泪,有些心虚地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不成器的表弟。”
田均将田氏从白老三那里高价换来的信收入袖中,淡淡地道:“姑母今晚住这里,不回去了,让人拿着我的帖子回安侯府说一声。”
张欣站着不动,目光炯炯地盯着田均的袖子:“方才我好像听见姑母说起什么信……是什么信呢?可是白老三那里的信弄出来了?”
田氏紧张而尴尬地看向田均,生怕田均就此把信拿出来,毕竟之前张欣连问她几次,她都是按照田均之前的吩咐瞒着张欣的。
“不是,哪有那么容易?白老三那个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犟起来的时候比牛还要犟。”田均坦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是从前安九在闺中时写给我的信,被姑母藏了起来,如今正好拿去和安怡的字好生比对一下,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的。”
张欣不信地接过去打开看了,果然如同田均所言,字纸皆旧,明明白白就是安九的手笔。不由又气又疑,阴阳怪气地道:“姑母真是有心,这种信也藏了这么多年。”
田氏讪讪一笑:“那时候是想着藏起来有用的,后来他们成了亲,就忘在了妆盒里,今日突然想起来就带了过来。”
田均不耐烦地道:“姑母不是要见我父亲的么?他方才也回来了,走吧,我送您过去。”
张欣没有理由跟上去,只得干瞪着眼,眼睁睁地看着这姑侄二人丢下她去了,用力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转头看见桂嬷嬷进来,便恶狠狠地道:“明日一早你就回尚书府催一催我娘,让她赶紧把那件事做了。”不给田氏一个警告,她就不知道厉害。
田氏边走边高兴地道:“还是你机智,不然给她拿去了,我可尴尬了。”
田均有些得意地道:“她要和我斗,还略嫩了一点。早就防着她的。”给张欣的那封信是从前安九写给他的,前些日子偶然翻起旧书才发现夹在其中,想到自己既然想要和安九再续前缘,就应该温习一下,因此随身携带,有空就拿出来读,没想到今日还起了这么个作用。只可惜落入张欣的手,一定是粉身碎骨的多,不然等到他再见到安怡,也可以拿出来给安怡瞧瞧,他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她。
姑侄二人进了书房,田均命人守好房门,将灯挑得十分明亮,小心翼翼地展开安怡写给白老三用作取衣裙的那封信,一口气读到末尾,再看到那枚桃红色胭脂印下的篆书“安”字印章,整个人就犹如被重锤锤了一下似的,呆呆站着不动了。
田氏不明白他怎么了,忙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田均干笑道:“没什么。”信纸上幽淡静廖的蔷薇花香一如从前,令他突然想起了无数个他就着晨光给安九描眉的清晨,安九活得精致,普通的印泥是看不上的,最爱用这款蔷薇花瓣特制的胭脂做印泥。他曾经见过她用这枚印章给人写信写帖子支取钱财,她死后张欣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这枚印章,原来这枚印章一直都在她身边。
正文 第421章 同床异梦
田氏对自己的侄儿还是有些了解的,微皱着眉试探道:“你不会还对她旧情难忘吧?”
田均半垂了眉眼低声道:“不过是突然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来……姑母,你说她还会原谅我么?”
田氏沉默片刻,干瘪一笑,自己都不敢相信地道:“她虽性子倔强,其实再心软不过,如果她能相信那件事和你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也许会吧。”
也许会……田均哂然一笑,如果没有谢满棠,如果没有莫天安,兴许是可能的,她已经有了谢满棠,再不然还有一个莫天安备用着,怎会看得上他这样的人?权势财富他不能和那两个人相提并论,容貌也略差一筹,最致命的是,他不能生育……从前他总以为是自己在容忍安九,现在么,安怡什么都知道,田均有一种在人前被剥光了衣裳的羞辱感。
虽然有点不太可能,但如果能让这二人重续前缘,那么所有的事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再不必担惊受怕,田氏给田均打气:“她是真的喜欢你,当初老夫人是想让她嫁给鄱阳王做续弦,虽然那位年纪大了点,却是圣上跟前一等一的红人,又是圣上的亲叔父,权势无双,人家也看得上她,不计较她母亲的事。只要她肯,嫁过去就是现成的郡王妃,走到哪里人家不吹捧她?便是在家里,也可以横着走路,把从前受过的气全部撒完了,可她不肯,一心就想跟着你,为此不惜闯进老侯爷的房里苦求老侯爷,说是吃糠咽菜都要跟着你……”
不知是因为今日多喝了些酒的缘故,还是近日压力太大,凡事都不顺心的缘故,田均突然觉得有些悲伤。可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没法儿再改变,是人都有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更好的权利,他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更好其实也没什么大错。
他能和谢满棠等人比的,就是赌安九对他的那一份纯真的情意,既然衣服都被人剥光了,再无脸面可言,那他就再不要脸一点,总不能就这样死了。田均笑着按按眼角,让即将涌出来的泪水流回去,精神抖擞地和田氏道:“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的,不能束手就擒。”
田氏其实也对这事儿不抱太大的希望,强笑着道:“只要她能稍许抬抬手,让我们过去也就够了。实在不行,咱们把从她那里得来的钱财还她一些也行。”
到了这个地步,只怕不是还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何况他们根本还不出原来的数目,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花用得差不多了,从哪里去寻回来补上?张欣手里大概还有不少,加上她自己的原有的嫁妆兴许也能持平,但张欣又如何肯拿出来呢?田均苦笑一声:“我送姑母去歇息,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才行。”
田氏不肯走:“你表弟他好些天没有音讯了,我夜里总是做恶梦,你要抓紧去找她,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我知道了。她不是很快就要正式敕封为乡君了吗?我会上门去恭贺,一定会找机会和她说。”田均好说歹说总算把田氏哄走了,独自在书房里坐了许久才起身去寻东西。既然想和安怡摊牌谈判,想要勾起旧情,那就一定要找一件合适的礼物。
张欣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田均姑侄二人给剥皮抽筋,一时又忿恨激昂,巴不得立刻在人前将安怡的真面目给撕虏开来,让安怡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越想越清醒,越清醒越恼火,越恼火越睡不着,正烦躁得不得了时,门轻响了一声,田均蹑手蹑脚地进来了。张欣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田均站在床前轻轻喊了她两声,张欣只是不理,就想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田均静静地在床前站了许久,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妆台前,就着墙角的羊角宫灯轻轻翻找起来,张欣睁开眼,冷冰冰地看着他的背影,但田均也只是翻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张欣以为他发现她了,便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又等了片刻,田均突然走过来脱了衣服在她身边躺下,静悄悄地睡着了。张欣一动也不敢动,默默地一直数到两百,才翻过身看着田均轻轻推了他一下。
田均咂巴了两下嘴。
“均郎,均郎?”张欣刻意放柔了声音,小心地喊着他,田均却睡得死沉。
张欣又耐心地等了约有一炷香才悄悄起了身,先将田均的脱下来的衣裳挨着搜了一遍,见什么都没有,不由失望极了。又去看妆台,妆台上的东西当然也没少什么,可是她觉得她藏在暗格里的那只匣子已经不安全了。
那只匣子里本来装着的都是属于安九的珍贵珠宝,以及那一叠面额不小,却因为没有印章而不能支取,相当于鸡肋一样存在的票据。张欣觉得这应该是属于她的,她那么辛苦地设计,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才弄走了安九,这些当然应该属于她。田均只能看看,没有支用的权力。他已经生了二心,这是不用多说的,所以她一定不能让这只匣子落到他手里。张欣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匣子从妆台的暗隔里取了出来,再放入衣柜下的另一个暗隔里锁好并藏好钥匙。
田均眯着眼,隔着床帐的缝隙,将她的举止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微微笑了,他若不这么来一回,还真不知道她把东西藏在哪里。不过是因为看她经常在妆台旁盘桓消磨,便猜一猜而已,还真给他猜着了。
张欣藏好东西,再次走到床前盯着田均看了半晌,确信他熟睡无疑才转身走出去,唤了桂嬷嬷来低声吩咐:“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那封信找出来。多半是藏在书房里了,他喜欢在书里夹藏东西,还会把要紧的东西藏在花瓶里,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搜搜佟姨娘那里。”
桂嬷嬷应了,趁着田均熟睡在里间,立即就抓紧时间去办。
张欣一夜无眠,在灯下斜倚着熏笼枯坐了一夜。她想起了初次见到安九和田均时的情景。
正文 第422章 我要她立刻就死
那一天春光明媚,暖风卷杂着梨花的清香一阵一阵地扑打过来,就连发梢都给染透了花香似的馥郁芬芳。她和家中姐妹踏春出游,人人欢欣鼓舞,她却只是个未出嫁便已守寡的可怜女子,就连站在人群里看看热闹都好像是错。
然后她看到了神仙眷侣一样的安九,安九穿着件云雾一般的象牙白绣淡绿梨花的衣裙,持着一管价值不菲的碧玉笛,站在梨花树下美若仙子。安九的身边还站着田均,那时候他们新婚不久,田均看向安九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充满了宠溺和欢喜。当时就有姐妹说,他们真相配。
田均那时候和现在不太一样,他少有才名,容貌出众,品行也是经常被人称颂的,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只能做个名士而不能于仕途上有任何建树。她那时候也还年轻,想法和看法和现在不太一样。
她只记得当时她的心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过一样的千疮百孔,她和安九本来是一样的,都是出身名门,少有才名,容貌出众。安九比她更出众,因为安九是安归德最宠爱的孙女。而她的未婚夫,同样也是一个有名的青年才俊,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她悄悄见面,每次见面也说不上两句话,但他眼里满满的笑意和温柔就像要溢出来似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即将娶她过门之际因为安归德的缘故死了。
安归德倒了霉,安九也该跟着倒霉才是,凭什么还是过得这样的风光自在?安九明明有那样一个不堪的母亲,却仍然能在别人的小心呵护下过得如此灿烂,又富足又自在。
这时候安九发现了她,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田均也很是和气友善地朝她笑了笑。她记得,当时田均笑得可真好看啊,站在梨花树下就如芝兰玉树一样的,于是她觉得安九更加面目可憎。安归德已经倒了,而她的父亲正冉冉升起,她也不必再和从前一样的过得艰难辛苦,她应该比安九过得更好才是。
她觉得,如果再给田均一次机会,田均应该选她才是,安九已经不能给田均想要的仕途前程,她却能;安九貌美如花,她亦不差;安九才华出众,她也苦练十余载;她不比安九差半点。
她开始有意和安九接近交好,有意无意地利用一切机会在田均面前卖弄才学风情,终于她如愿以偿地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惊艳和欣赏,还有年轻男人特有的野心勃勃。在她有意无意地引导下,他终于顺利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完胜安九,可是还不够,她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