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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和她鼻尖相碰; 曾忱转头避开。视线落在斜下方,不知道是谁吐了口香糖; 粘在地上; 有些恶心。
曾忱手腕被他抓在手里; 泛起一片红; 就知道他有多用力。
她正欲开口,又听见容起云放软了语气; 头低着:“阿忱,你不要我了。”
乍一听,倒是像她罪大恶极。
倒是好笑。
曾忱冷眼看他; 想起他当年曾经说过的:
“我不喜欢小姑娘; 玩起来没意思。”
“我不喜欢动真心; 玩起来没意思。”
“我也不喜欢太黏人的; 玩起来没意思。”
……
她朱唇轻启; 以他当年的话回敬他:“我不喜欢容先生; 玩起来没意思。”
容起云心就像被刺了一下,忽然僵住。他看着面前的曾忱; 又唤她名字:“阿忱……”
这是女厕所门口,今天到场的宾客这么多,总有人要上厕所。
这一次,是钟一一。
钟一一穿着婚纱,行动不便; 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伴娘,以及乔诚,替她拎着婚纱。
钟一一看着面前的男女,脚步一顿,一行人皆停下来。
另一边是男厕所,钟茗在几秒后也过来上厕所,跟着一愣。
寂静得如针掉落都能听清。
只听见曾忱的声音,她说:“容先生,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容起云语塞,半晌才找到自己声音:“我……我后悔了,阿忱,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
曾忱看着他的眼睛,却笑出声来。她抬手,指着容起云心口:“你扪心自问,我没给过你机会吗?”
她的手指细长,戳在他心口,仿佛一把利剑,扎进去。
其实言语更锋利,杀人不见血。
曾忱轻推开他,拍了拍手,与身后这一堆人目光对视一眼,冷漠笑道:“对不起,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容起云愣在原地,他们也愣在原地。
容起云,和曾忱……?
有少数知情人想起来,于是叹道:“我记得,不是说,容二少甩了曾忱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情况不对?”
钟茗叹了口气,走近容起云,掸去他肩上灰尘,揶揄道:“丢人啊,容二。”
容起云瞪他一眼,撞过他肩,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冷着张脸。
这气氛,一下子降了几十度。
钟一一看一眼乔诚,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曾老师,和容二少?”
乔诚也并没听说过,也是一脸懵。“我也不清楚啊。”
钟一一又看钟茗,钟茗是她堂哥,但关系算不上好,她从小特别怕钟茗。钟茗也看一眼钟一一,“怎么了?不用进行下一步?”
钟一一怯怯地回头,把八卦的消息咽了回去。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北城上流圈子。
谁不知道当年曾忱和容起云那段?
曾忱和容起云历任女友实在差太远,当时多少人猜他们几时分手,后来也的确分手。
如今这俩人忽然又凑一块,而且容二低声下气和人家说话,属实是爆炸性新闻。
但谁又敢问他呢?只好来问钟茗,钟茗被问得烦了,甩一句“关你屁事”。
—
曾忱从婚礼现场出来,打车回住处。她忽然觉得没车有些麻烦,如果有车,这种时候好歹能显得潇洒一点。
容起云以前给她送过车,她开过一段时间,后来走的时候,也还回去了。不止车,还有房子。
曾忱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心跳因为情绪的起伏而加快。
她想起刚才说的话,她给过容起云很多次机会。
明里暗里。
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
也是给她自己机会。
可以那些几乎一个也没被抓住,像玻璃杯从柜子上坠落下去,摔成无数的碎片。
她必须得承认,她对容起云有过很多妄想,毕竟从一开始,他几乎像英雄一样,她是怀过那样的心情奔向他的。
而他,是一个优秀的成年男性。
这优秀是各方各面的,有钱,有脸,有家世,器大活好,大方又优雅。
即便曾忱自诩清醒,也曾有过片刻的妄想。
何况世人哪能时时清醒,七情六欲,样样都扯着脚,拖进那泥沼里。
出租车微微地颠簸,师傅操着一口地道北城口音,问她:“您要去哪儿?”
曾忱有一瞬间恍惚,报出住处,“南舍。”
“好嘞。”
话出了口,才发觉她说错了话。
“对不起,师傅,错了,去宜舍。”
她如今住在宜舍,不住在南舍。
曾忱叹气,以前出口都报回南舍,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东西。
南舍是容起云送给她的房子,以容起云的个性,送出手的东西,绝不会再送出去。何况是由她还回去的,估计如今还在,但肯定很久没人住。
有没有人住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不是她的东西。
脑子里又乱起来,曾忱感觉到头疼,她深呼吸一口气,抛去这些复杂的念头,看着窗外风景飞速地后退。
车子路过南坪,司机师傅特别热情地和她介绍:“您要是有空,一定要来这里逛逛。”
听语气,是把她当外地游客了。
她没说,这是她的故乡。
故乡好像是个很美好的概念,可是在她这里,北城面目全非。
她不应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师傅特别能聊,不在意她的沉默。一路聊到宜舍大门口。
“谢谢您的惠顾,一共八十二元。”
曾忱付了钱,转身进小区大门。还没到家门口,又接到江岳电话。
“喂?”一出声,满嘴的倦怠,她自己都吓一跳。
江岳当然也吓一跳,“怎么了?又通宵了?不是我说你,曾忱,你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悠着点。”
曾忱勉强笑了笑,站在楼下等电梯,从反光板里看见自己的面容,苍白而惨然。
她觉得自己是真不适合北城,一回到这里,就迅速地枯萎。
“我知道了,谢谢你,江岳。”她忽然正儿八经,江岳更吓了一跳。
“干嘛这么正经?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空,带你去个好地方。”
“没空。”她直接拒绝。
江岳游说她:“你别拒绝得这么快,我还没说去哪儿呢?你成天在家里闷着,身体会出问题的,得出来走走。”
这一段话,倒是触动了曾忱。
她松了口:“哪儿?”
江岳又卖关子,“反正是好地方,保准你没去过,你先答应我,怎么样?”
她叹口气,正要拒绝,又听江岳说:“别这么快拒绝我,你们搞艺术的,都忧郁成疾,你又整天不出门,我真是怕你有什么心病……”
“好吧,我答应了,别叨叨了,男妈妈。”
“男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宝贝崽。”他认命,又倒过来将一军,还未来得及沾沾自喜,曾忱已经挂了电话。
江岳:“……”
曾忱倒不是故意要挂他电话,有另外电话进来,反正他也没什么有营养的事,她干脆挂了江岳的。
电话意外是楚西泠的。
她换了新的号码之后,倒是只告诉过楚西泠。
“喂?楚西泠?”曾忱接通。
楚西泠那边似乎有些忙乱,“啊,对不起,我很冒昧来找你,但是我实在没什么能找的人……你先等一下……”
她那边一阵乒乒乓乓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喘口气,一口气把话说完:“你明天,能不能来帮我带一下孩子?家里的保姆请假了,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前几天你跟我说你回来了,我就想到了你……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方便。”曾忱笑了声,“可以,你告诉我地址吧。”
楚西泠如释重负,“谢谢你,曾忱。真的,谢谢你。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好。”曾忱挂了电话,很快收到楚西泠的消息。
关于楚西泠成为单亲妈妈这一点,曾忱其实没有深入了解过,只大概知道,她谈过一个男朋友,男朋友去世了。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为此甚至和父母关系破裂。
曾忱对这件事的态度,其实很复杂。
一方面觉得楚西泠很优秀,她把孩子带得很好,很优秀。可另一方面,又换位思考,如果是她……
她想不下去这种可能。
—
第二日。
和楚西泠约的早上八点,她搭地铁前往楚西泠家。
楚西泠变了很多,曾经一头短发,如今也变成了一头长发。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透出温柔的气息。
曾忱有些愣,楚西泠也不好意思起来,问她:“我是不是变了挺多的?”
曾忱点头,“是,但一成不变也不一定有意思。”
楚西泠笑了声,让她进门,客厅地板上坐着她两岁的儿子,很乖巧,和楚西泠长得很像。
小朋友转过头来,声音甜甜的:“阿姨好。”
曾忱点点头,把礼物递给楚西泠,“这是我给孩子买的小礼物。”
楚西泠有些意外,接过东西,“破费了。”
曾忱笑着摇头。
楚西泠和她说,今天之所以会麻烦她,是因为她今天要出门忙一桩生意,可孩子又离不开她。她只能带着孩子去,但是又怕孩子会打扰到工作,必须请个人照看。
曾忱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是肯定会帮你好好带的。”
她明白楚西泠的难处,她和家里决裂之后,断了经济来源,只能自己努力养活孩子,不工作又养不起孩子。
楚西泠双手合十,给她弯腰鞠躬:“真的麻烦了!”
三个人于是出门。楚西泠的儿子叫楚望,并不怕生,看着很可爱,长得和楚西泠很像。
曾忱看着孩子,心想应该也不会太难。她虽然没有过带孩子的经验,但是听话的孩子应该挺好带的。
楚西泠开车载他们到商场附近,她仍旧在忙摄影工作,以前开的店是她父母的产业,现在只能接些零散单子。这一次也是在这附近有个约拍工作。
楚西泠找了一家肯德基,让他们俩在店里等。
“谢谢你啊,曾忱。我真的,谢谢你。”楚西泠有些激动。
曾忱摇头:“没事,你去忙吧。”
楚西泠离开后,剩下她和楚望大眼瞪小眼。
她给楚望点了一份儿童套餐,看他乖巧地吃东西。
楚望很乖,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为事情减轻了不少难度。
按照曾忱的经验,这种工作没个半天结束不了。这半天倒是过得很快,因为楚望很听话,他吃完了儿童套餐,就自己要求看动画片。
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眼看到中午两点。总不能给孩子吃两顿肯德基,曾忱问他:“你想吃别的吗?”
楚望点头,“想。”
曾忱抱着他出门,“那我们去找找,附近有什么吃的。”
“好,谢谢姨姨。”
与此同时,另一边。
钟茗今天原本是出门来考察业务,他们家是做化妆品的,今天是来专柜视察工作。视察完工作下来,视线一瞥,隔着层玻璃,发现有个人看着像曾忱。等她走出店门,才敢确认真是曾忱。
曾忱手里抱一个孩子,孩子看起来两岁左右。钟茗有被吓到,心里一瞬间想,这不会是容二的种吧?
他忙不迭给容二发语音:“我在盛岸商场遇见曾忱了,她手里还抱了个孩子,看起来也就两岁,不会是你的吧?”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