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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事变后，不语仙的盘算化为流水，当日血流成河，就算当时他不知道，事后也一定知道了姜凛大名，也知晓了他的来历，中间隔着无数条人命，无可转圜。
在咒法，修为从来不算是决定性因素，所以就算姜凛修为浅薄，可有他布下的阵法在，白玉京之于不语仙，就像是猎人布下的陷阱，只要脑袋不抽，就不会主动往里面撞。
当然他也不怕姜凛来追杀他，只要离开了白玉京，怕的应该是姜凛。
“可是在某些情境下，就算他不想来，也必须要来。”
“求真一门修行法门有得必有失，只要有足够的供奉信仰，他们就没有门槛，可一日千里，可是这种进境，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们是信仰的神，而神是要满足信徒愿望的。”
“若是神有一天无法满足了，他们就会跌落神坛。”
桑稚颜；“可是你怎么让他们的愿望变成让他来白玉京？”
“改每一个人的心愿当然不可能，我也无法做到，可是道理是相通的。”
“信徒的愿望他们不能违背，他们之前许下的承诺也不能违背。”
桑稚颜还有些迷惑，姜凛，“凤离忧应该给你说过他有一好友，叫岳轻潜。”
“岳轻潜和凤离忧相交莫逆，凤离忧就救徒，一去不回，了无音信，他不会作壁上观，可是他并不是修行界之人，所以他如果要救人，就必须要找人，能从白玉京救人的，天下寥寥，不语仙曾欠下岳轻潜一个承诺。”
桑稚颜：“……”什么叫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搞了半天，姜凛的目标根本不是白府君和凤离忧，而是岳轻潜，他要的是凤离忧无法参加岳轻潜举办的文会。这么一想，他们两个还真的冤。
“……单单是岳轻潜，应该无法让不语仙来白玉京，应该还有其他人。”
姜凛：“你猜的不错，我总共用了二十三份承诺，逼他不得不来白玉京。”
不来，至此前路断绝，不得寸进还是保守，修为尽毁也有可能。
所以就算知道白玉京已经是天罗地网，龙潭虎穴，也不得不来。
……这份逼仇人来送死的手段，除了佩服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姜凛，“不语仙到底是神碑十大，成名多年，就算来，我也对付不了他。”
“所以我就请了几位和他并肩的高手。”
“天下之大，所有人都如浮尘蝼蚁。”
“若天下大势让一个人死，那他也只能去死了，就算是神碑十大，也不例外。”
“我之前告诉过你，我从叶问心的杀阵中知道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大势之一。”
桑稚颜，“是什么？”终于要说了吗？
姜凛安抚一样道，“不着急，你想知道的，我今天都告诉你。”
“我不知道你听没说过，一千年了，再没有人可以飞升，甚至无法再突破返虚境，叶问心曾经在自己留下的残卷中不止一次的提到了这个疑问。”
“其实她不但问了，还去做了一些事情，意欲探天意。”
“她在十六州之外布下了一座惊天大阵，叩问天门。”
“她无愧于百年前第一阵法师的称号，这座构想中的惊天大阵虽未完成，可也足够精妙，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补足了阵法，宫变当天，我利用白玉京的阵法引动天地灵气，激活了那座大阵。”
“虽只是一瞬，可阵法已经覆盖了十六州，他们来找我就是为此，以为我要灭世。”因为那阵法激活的气息实在太过恐怖。
桑稚颜：“……”居然是这么回事？！
“我还没有探究清楚这背后的所有秘密，就和他们做了交易，等我参悟透，他们若是肯帮我的一个忙，我就把这个秘密送给他们。”
“修行人最关心的就是修为，也最关心他们为何到了一定境界不得寸进，我拿这个秘密来交换，没有人会拒绝。”
这就是大势所趋。
当所有人都想要他手里的秘密，当他想要一个人，那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就会也让他死。
桑稚颜：“那这个秘密……”
姜凛叹息，“因为‘天’已经残缺了。”
“我们参悟的天道，当天都残缺了，我们又如何能悟透呢？”
“你看。”他的手在空中一指，九天星辰变幻，无穷的雾气和海水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眨眼间他们就在了一片让桑稚颜看着特别眼熟的海域。
她刚来时，第一层的死亡海域……
“还有。”
无穷无尽的海域似乎再次变幻了下，浓雾褪去，有无数小岛若隐若现。
第三层……
桑稚颜：“……”卧槽。
她在心里倒抽了口凉气，使劲戳了戳绿，“他去其他两层了？”
姜凛抬头，看着她，暗红色眼睛有光闪耀，“我参悟透刹那，就想学叶问心，叩问天门，通天之途已经断绝，那是否能续上呢？”
周围场景再度变幻，她在万鬼城看到的百鬼夜行，鬼火飘扬，在彩云城看到的无数的彩绸飘扬，万花城看到的鲜花万里……如幻影一样挨个出现，如玻璃球一样飘飘荡荡，在空中形成了诸天星辰，然后星辰如河流一样坠入姜凛手中，仿佛天地虚幻一片，只有他是真的，九万里河山，百万里的星河全都在他身下俯首。
“通天之途可续否？”
桑稚颜：“……”妈呀。
她好像喝了十杯九十度的伏特加。
按住了心脏的位置。
第148章
“帅啊……”
就算脱离了那如梦似幻的场景； 桑稚颜还在觉得心脏狂跳，过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平息下来后，她发热的脑袋也回复了正常； 问绿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在那种惊心动魄中； 她还保留着神智； 姜凛那是在问她，又不是在问她； “他察觉到你的存在？”
“还有你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那一瞬间，在姜凛声声问询当中； 绿借着她的口答：“不可。”
然后她的身体就如一团泡沫消失在了那个世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驱逐她。
绿沉默了片刻； “你是不是好奇那个世界为什么的塔形世界？”
“其实你看到的第一个世界才是塔型世界最初的样子，它里面的生灵虽然都已经死去了，但是那个世界本身却没有死去； 它还在艰难的求生。”
“人这种生物； 身陷绝境时； 为了求生什么都能做出来，世界也不例外。”
“只是世界的求生的困难比普通人更困难。”
“不过它运气比较好； 碰到了另一个濒临破碎的世界； 那个世界核心已碎； 可‘生’还没有破灭； 它强行把那个世界碎片黏在了身上； 用那个世界残存的生之力唤醒生死循环，而那个没了世界核心的世界也不用担心全然破碎。”
“可是仅仅一块蕴含生之力量的世界碎片是不够的。”这就好比用一个火星来唤醒一个火把，让它重新燃烧，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有了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
“第五片已经是极致，所以它陷入了休眠，等待五个火星把火把重新点燃的一天。”
“姜凛的猜测其实是错的，他以为曾经去的第一层是天界，可实际上他们记载的天界已经彻底没了。”所以通天之途，根本续无可续。
桑稚颜帮它补充，“还有，他是不是从你身上察觉到了第一层的核心相似的气息？你和它是不是有相同之处，说起来，你从来没有准确告诉过我你是什么东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塔型世界，你让我游了那么久，还时不时的掉线，你是不是去找它了？”
她当时根本没有多想，可现在串联起来，就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桑稚颜沉默了几秒，“你和它处境差不多？快死了？还是说你比它还惨？亦或者你和它求生方法不太一样？”
“仔细想想，你刚开始说自己能量不够，让我穿越异世界几次都要讨价还价，可后面我和你要，你几乎只是说说就退让了。”
“你说让我给你写一本书，你才好获取离开的能量，其实不准确对吧？我写的书都能化作你的能量。”
桑稚颜又不笨，平时也想过，只是信息不足够，限制了她，现在则不然，它自己透露了足够的信息，就足够她联系上下文分析出一二三四了。
“……不错，我比它还惨一点。”
“我的世界已经毁灭了。”一个渣渣都没有剩下。
“所以我需要你写一个世界。”绿正经无比的道，“我说过，人的意念有时候可以创造奇迹，当你笔下的世界在意念中成型后，我就会融入其中，让它在漫长时间后，真的成为一个世界。”
它说完后，陷入了沉默，桑稚颜也半天没有说话，半响后，她长舒一口气，“……你居然真的这么惨。”惨到只能选择她这个‘凡人’。
真的比那个陷入沉眠的世界核心还惨。
“喂喂喂，你就有这点想说的吗？”
“不然呢？”桑稚颜反问。
“行了，既然都搞清楚了，那我答应你书也可以开始写了。”
“你早这么坦白，咱们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说不定会早点写。”
“……”
桑稚颜：“其实我一直有在想这个约定，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肯定想早日完成约定，只是我一直在想到底写什么。”
“现在想好了，既然你未来的家，凭借咱们的关系，我怎么都不会给你写个毁天灭地的故事。”
“……”忽然起来的坦白还有她这么一番话，让绿似乎产生了羞恼的情绪，“你当然是你应该做的。”
“不过姜凛呢？你刚刚动心了吧？”
“动心了。”桑稚颜无动于衷，“可是我又不是第一次动心。”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想过了，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进婚姻，有的是因为爱，有的是因为相同利益，有的是为了钱，有的为了孩子，还有单纯是因为压力，可是我什么都不缺，也不喜欢小孩子，我如果哪天想结婚，肯定是因为爱。”
不然她结婚是为了什么啊？
“可是感情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谁知道它哪天就消失了。”
“我也没有办法保证一直爱一个人。”
“哪天爱消失了，我要离婚吗？”离婚吧觉得轻率，不离婚又觉得折磨。
“这样还不如不结吧？”
“希利尔和我好歹是价值观相同的人，姜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价值观婚姻观隔着一个世界，你说我如果跟他说，我们来一场不要婚姻的恋爱，他会怎么说？”大概率觉得这是玩弄他感情吧？看看得罪他的人下场。
危险度：SSS。
可他的魅力又来自于他身上的危险度。
绿：“……”
桑稚颜，“还有，有的爱只能隔着次元壁。”
从旁边的书架上直接抽出来一本漫画，再打开网页，随便搜索了下，一个典型的二次元美男形象下面一群粉喊老公，“你信不信，他们老公哪天从二次元上出来，他们跑的比谁都要快？”看看二次元日天日地的大反派，一群迷弟迷妹神魂颠倒，可是这么凶残的人物真的来到现实，谁敢真的上？
绿：“……”
桑稚颜，“我当时看姜凛确实帅，可是真的谈恋爱，你觉得我能玩得过他？”
这技能点加点方向都不一样啊！
“而且就是恋爱也很麻烦，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思维方式都隔着鸿沟。”
——三观不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