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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君语调诚恳,萧宓回握着父亲的手,也为康君一片善心所打动。康君为了促成萧宓的婚事不遗余力的劝导,“父君已经一大把年纪,眼下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成家立室延绵后嗣。宓儿,明珠是你最好的选择,你不妨再考虑考虑吧。”
“父君……”兜了一个大圈话题又转回来,萧宓哭笑不得。
康君话锋一转,“对了,听明珠说,近来王府中有位姓马的总管很受你重用?”
萧宓喝了口茶,“恩,那人叫做马乔,读过不少书,做事也稳当,孩儿很欣赏她的才干。”
“孩子,你知人善用是好的,但你毕竟贵为南院大王,与下人尊卑有别,凡事该懂得分寸。”
“父君此话何解?”想来夏明珠跟康君提起天骄时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康君一向不插手王府之事,此时特别提出来劝诱,可见已经对天骄先入为主有了成见。
萧宓心中顿生不快,只听康君又说:“父君知道你爱才惜才,礼贤下士,对有才华之人格外尊重。但那马乔身为南院王府总管,毕竟是你的下属,又岂可与主子日日夜夜同桌用膳同榻而眠?我还听说那马乔长相秀美,比寻常男子都俊俏,你与她同出同进,焉知京中已经生出许多不堪入耳的话来?如果这些话传到你母皇耳中,岂非有损你的清誉?孩子,你就听父君一句劝,以后除了公事,不要再和那个马乔亲近。”
“父君,您怀疑马乔是孩儿的内宠?”
“宓儿,并非父君怀疑,父君只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对你名声有损。更重要的是,那马乔从秦国逃亡而来,来历不明呀……”
“父君,这话是谁告诉您的?是谁在您面前胡言乱语?”连天骄从秦国而来康君都知晓,萧宓越发恼怒夏明珠在父亲面前挑拨离间。她凝望着康君,“父君,秦国人也有好坏之别,旁人不懂得区分,难道您还不懂?”
康君原为秦人,二十几年前,被辽国王室中人由秦国带回辽国后进献给辽皇为侍。
康君重重叹了口气,“虽然你母皇励精图治,多年来倡导学习大秦文化,但朝中仍有不小的势力鄙视外族,视秦人如仇敌。倘若不是因为我本是秦国人,你大皇姐也不会对你那么仇视,你母皇更可能早就下旨册封你做皇太女了。孩子,我本身就是从秦国来的,不会瞧不起秦人,我只是关心你,不希望你因为任何事情受到不好的影响,你要理解父君的苦心啊!”
“父君,您的心意孩儿都明白。您是没见过马乔,哪天得空孩儿带她来见见您,您就会打消顾虑了。”
“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和殷煦乃是自幼相识、关系斐浅,都没见你这般感情用事。”
“父君,孩儿没有感情用事。孩儿自从跟马乔认识之后,就有了一种很特别的亲切感。马乔年纪跟孩儿相似,很多想法也跟孩儿相似。孩儿跟她在一起,就好像跟姐妹在一起,不需要提防不需要戒备,很轻松很自在。”
“她投靠你必然是有所图的!”
“可辽国没有什么能叫她贪图的。”萧宓还欲解释,侍从禀报说夏明珠来了。萧宓忙起身,“父君,孩儿先行告退,改天再探望父君。”
一百二十七 掌上明珠(二)
萧宓因不满夏明珠在康君面前诋毁天骄,不想与之会面,于是匆忙辞别康君后快步出了宫门,谁知竟仍与夏明珠狭路相逢。
适逢新春,夏明珠一身红艳艳的骑马装十分喜庆。他瞧见萧宓心中一喜,忙拾级而上躬身施礼,“给公主姐姐请安。”说话时脸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
“免礼。”萧宓面无表情抬了抬手,然后抽身便走。
夏明珠哪里肯轻易放过同萧宓相处的好机会,一伸手扯住萧宓的衣袖,“公主姐姐,怎么我才来您就要走呢?我昨个儿跟我姐姐去打猎,抓了两只肥嘟嘟的野兔。今天特意做了红烧兔肉来给康君殿下品尝,您也一起来尝尝嘛!”
“哦,本王用过了午膳,已经吃饱了。”
“不碍的,我还带了陈年的乌龙茶,我一会儿亲自冲一杯给您喝吧。”夏明珠平日在萧宓跟前没规矩惯了,拽着萧宓就往康君宫里走。
萧宓用力甩开他,声音有些恼怒,“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一点规矩都没有!”
夏明珠挨了训斥,疑惑中夹杂着委屈,“公主姐姐,您发什么脾气呀?人家又没有得罪您,人家是一番好意……”
“明珠,有些话本王索性和你挑明了吧。”萧宓伫立在夏明珠面前,却刻意保持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父君深宫无聊,你能常来陪他解闷儿本王心中感激。不过父君年岁大了,最近又平添诸多后宫杂务要操劳,本王不希望无聊的人再拿那些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在他老人家跟前胡说八道,免得他老人家忧心。”
“公主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我并没说什么呀……”回想起来,这还是萧宓当着众人的面第一次给自己难堪。
夏明珠已经隐隐猜到萧宓发作的理由,他紧紧咬着嘴唇掩饰心中的难过,刚欲试图辩解几句,抬起头却发现萧宓已经远去,渐渐脱离出他的视线。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原本已经现出晴朗的天幕又被片片乌云遮挡。
小雪花变作雪粒,雪粒变作雪片,洋洋洒洒令夏明珠眼前顿时模糊起来。他装假迷眼捂住了脸,侍从忙搀扶他去清洗。他强忍着喉咙里的呜咽,突如其来的大雪就好像他此时此刻的心境,他自我嘲讽,这样的佯装至少没有人会留意他眼角的泪痕。
他从小就很要强,他爹娘总说他是个硬心肠的孩子,连从马上摔下来都不肯哭一声。
可旁人又怎能明白,外表越坚强的人内心其实越脆弱。自从心系萧宓之后,他就没有一天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萧宓是这世上唯一能叫他伤心难过的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嫁给萧宓,这无关皇位,无关权势,无关荣华富贵,只因为他是真正喜欢这位公主姐姐,崇拜这位南院大王。
萧宓回府,侍从禀报给天骄。天骄将萧宓迎进书房,却发现萧宓整个人看起来怏怏的,似乎没什么好兴致。
天骄不解地问道:“大王不是去探望康君殿下吗?康君殿下还好吧?”
萧宓喝了口茶,点点头,“父君很好,圣宫康泰。”
“那大王……是否身体不适?”萧宓指了指身侧的椅子,天骄丝毫没矫情便坐在了萧宓身边,言语饱含关切。
萧宓抬眼一笑,“本王无碍,或许因为这天空阴霾,心情不佳,所以才显得闷闷不乐。”
“辽国地处寒冷,冬季多雪,我还以为大王早就习惯了。”天骄起身推开窗,注视着满天飞雪,“天空阴霾只是暂时的,阴霾散去终会晴朗。”
“话虽如此,但就怕风雪交叠,令人应接不暇。”
“大王,一个人面对风雪的确略显单薄,但若能有亲人知己守望相助,再大的严寒又算得了什么呢?”天骄说到此处,念及自己几番死里逃生不免充满感慨。回头见萧宓目不转睛凝望着她,天骄含笑,“还以为大王会留在眷延宫用晚膳。”
萧宓轻声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不过就……”
天骄追问,“大王和康君殿下发生了不愉快吗?”
“谈不上吧。只是有人在父君面前胡说八道,弄得本王很不自在,所以干脆惹不起躲得起。”萧宓神色恼怒却又无奈。天骄察言观色心中已有计较,放眼整个辽国,能叫眼前这位南院大王惹不起的人算来屈指可数。
于是天骄试探着问道:“听说夏公子近来时常出入眷延宫?”
“嗯。”萧宓闷头应了一声,“父君很喜欢他,对他另眼相看。”
天骄帮萧宓蓄了茶水,自己也倒了一杯,“那大王对夏公子有何看法?”
“本王只当他作弟弟看待。”
“当真?”
“自然,本王为何要说谎?”萧宓很理直气壮,“便是当着殷煦的面,本王也是这样讲!”
“但恐怕夏公子并不知道大王的真实想法。”天骄唉了一声,“就因为夏公子对大王有情,所以他才会自作聪明在康君殿下面前说三道四。他喜欢大王,见到大王对旁人用心,吃醋总是难免。只是这回,对属下这干醋吃的有点没道理罢了。”
“天骄,夏明珠在父君面前说的话你怎么会知晓?”萧宓愣住了。
天骄起身一躬到地,“大王恕罪,属下蒙大王不弃,自从接掌了晓风堂负责收集各方面情报消息以来,按照大王的吩咐,在眷延宫也安插了咱们的人。”
萧宓皱眉,“既如此,你为何不第一时间向本王禀报?”
“大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夏公子只图一时口快想必并无恶意,属下不愿意影响他与大王之间的关系。”
“原来你是这样打算的。”萧宓神色缓和,拉住天骄的手拍了拍。二人并肩而坐,萧宓打量天骄,“夏明珠如此诋毁于你,你难道就不生气?亏你还替他隐瞒!”
天骄摇头,“属下自从得大王重用,受到大王万般礼遇,心中感激不尽。属下明白这些都是因大王惜才怜才,属下与大王知心交意成为良朋知己,实乃上天垂怜。大王待属下情同姐妹,不分彼此不分尊卑,实乃姐妹情谊。这些若放在寻常百姓家中,该是被称颂为姐妹友爱,但偏偏大王位高权重,属下又有几分姿色,终日陪伴在大王左右,难免会令那些处心积虑者浮想联翩。大王如今也已过了弱冠之年,仍未迎娶王君……”
萧宓接口道:“就算本王迎娶王君,也不会动摇天骄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
“大王,天骄何德何能……?”
“天骄,或许你不明白,生在帝王之家看似荣耀逍遥,实则度日如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因为父君的身份,本王自幼遭兄弟姐妹忌惮,除了殷煦,身边根本没有一个朋友。”
“大都督对大王忠心耿耿,是大王在朝中足以依仗的左膀右臂。”
萧宓沉吟片刻,“此话对也不对。殷煦身为南院督军大将,职责就是保护本王的安全。但如果有朝一日,本王不再是南院大王的话……”
“大王,大都督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况且朝野上下,大王统领南院无人可以取代。”关于辽皇日渐扶持三皇女一事天骄也心知肚明,她理解萧宓对于未来的担忧,也试图想找到扭转局势的办法。
萧宓眉目微蹙,“本王也希望只是自己多虑。夏家已经连续三代在南院军部担任要职,前后对六任南院大王效忠。母皇当年也是从南院登基,夏家为母皇登基曾立下汗马功劳。本王与殷煦自幼相识,殷煦之所以投靠本王,一方面出自姐妹情义,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她的家族依附于南院,本王若能继承大统,便可以展她鸿鹄之志。她和本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她和夏家都一直希望本王能迎娶夏明珠为王君,并竭力想促成婚事。可说句实话,本王并不喜欢夏明珠,但本王又不能正面拒绝殷煦,实在非常头疼。”
一百二十八 知难而退(一)
天骄略略寻思,“偶然间听大王提过,说陛下对于大王与夏公子的婚事在三年前就已经有安排了。”
萧宓苦笑,“当年不过是母皇一句玩笑话,只怕今时今日早就不认账了。”
“大王的意思是,陛下因为忌惮大王,所以会出尔反尔?”
“如今母皇越发宠爱三皇姐,本王出宫的时候又看到三皇姐的马车进宫去了,如此顶风冒雪的进宫,一定又是跑到母皇跟前去卖弄殷勤!”一向体弱多病的萧珽忽然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