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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衡没料到这个丫头崛起来谁也拦不住。
宫宴上,恩雅表演了剑舞,惹得满堂彩。
一曲舞毕,恩雅天真烂漫望着皇帝,
“陛下,我可以留在大雍吗?”
皇帝没料到她这么问,一时尴尬地直咳,
“公主是什么意思?”
“我想嫁给玉霖可以吗?我想当你们大雍的媳妇儿!”恩雅的声音响彻大殿。
皇帝差点失手砸了酒杯。
“什么?”
他看向裴玉霖,一脸质问“你背着我跟敌国公主勾搭在一起”?
裴玉霖满脸尴尬,随后哈哈大笑,
“恩雅公主,不可同陛下开玩笑。”
恩雅倔强摇着头,
“我没有开玩笑!”随后又朝皇帝下跪,声音铿锵,
“陛下,恩雅请求您赐婚!”
皇帝头疼起来,裴玉霖是他的心腹爱将,当儿子一样待得,他怎么可能叫他娶敌国公主。
正因为这一点,裴玉霖倒是丝毫不担心皇帝会答应。
“恩雅,此事得从长计议,关乎两国联姻的大事,朕还得跟你父王商量。”
午宴结束,恩雅跟随裴玉霖回府,
才跨入大门,裴玉霖扭头神色冷漠道,
“恩雅公主,你该回国了,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车队,你即刻出发!”
恩雅望着他,顿时如五雷轰顶,眼泪肆意流淌下来,她哭的无声无息,好一会才接缓过气,
“玉霖…。我都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了,你就算不喜欢我,为了这张脸,你是不是也该留下我…。。”
裴玉霖听到这话,脸色罕见的难看起来,他紧紧盯着恩雅,神色带着几分阴戾。
恩雅哭的越发止不住,她蹲在地上,抬着湿漉漉的眸子,梨花带雨一般哭泣。
她太知道,如何才能打动他…
裴玉霖的神情果然温和了起来,他心口忽的绞痛一般,浑身战栗。
他盯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仿佛越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一幕幕太清晰,仿佛是刻在了脑海里,仿佛融入了骨血里。
“裴玉霖,我病了,有些难受,想吃吴和山上的红果子,你帮我采…。”
那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如清泉叮咚。
“裴玉霖,我要追到那颗启明星,你来追我呀…。”
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如山间朗月,与日月同辉。
“玉霖,玉霖,你快走呀,你快走!别管我!”
她的嘶声被一片猛兽淹没,
他看不到她,拖着受伤的腿,在满荆棘的山崖边上爬呀爬,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猛兽的吼叫排山倒海一般压来。
他抬眸,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在半空划过优美的弧度,紧接着,长长的鞭子朝他卷来。
他被用力一甩,整个人跌落山崖下。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人在半空,看到她站在树杈上,身后,一只猛兽咬住了她白色的衣裙,将她一点一点往嘴里拖咬,
等到她的鞭子随他而落,那猛兽嗷冥一声,张开狂妄的大嘴,将她悉数吞没……
那一瞬间,他没了呼吸,喉咙被掐住一般,眼底再无颜色。
那一声嗷冥,在他心底撕开一道永远缝合不了的口子。
待他获救后,立马带着人重新杀上山来,费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那头猛兽,他亲手将它碎尸万段,在那口腹里,肠子里,找啊找啊…。。
“柔雅,柔雅…。。”
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什么都没找到,尸骨无存…。
直到最后在那猛兽的胃部,找到一样怎么都消化不了的东西,那是一支袖珍的玉笛,是他亲自给她雕刻的小配饰,她一直带着。
裴玉霖用尽了自己一生的泪水,却无论如何唤不回他心爱的姑娘…。。
再看到一模一样的恩雅,做着那么熟悉的动作,裴玉霖面色惨白如纸,唇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他的喉咙仿佛再次被掐住,整个人透不过气来。
“少爷…。”
一个跟随他许多年的暗卫,连忙闪身出现将裴玉霖扶着进了内室。
他发病了…。。
柔雅公主死前那一幕,四年来,一直是他无法逾越的心墙。
恩雅知道自己没了机会…再也没了机会…
原来她的存在,并没有给他带来慰藉,带来的只有痛苦。
最终,她上了马车,被裴玉霖安排的人马送往西域。
裴玉衡赶到裴府的时候,裴玉霖整个人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他眼神凝滞,无声无息望着夕阳,似一个被世间遗忘的人。
她不甘心,她奔出裴府,翻身上马去追寻恩雅。
她要知道,当年在西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怎样的痛,让哥哥眼底再没了笑容,让哥哥对世间再无挂念。
她在城外十里终于追到了恩雅。
夕阳洒下最后一抹光辉,跳入城墙之下。
凉风习习,裴玉衡与恩雅一同坐在了一处山头。
恩雅笑着跟她讲述裴玉霖与她同胞姐姐的故事。
“当年他随骆驼入了我们扶苏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我们商队的骆驼,居然全部听他指挥,姐姐不服气,就去寻他,两个人在郊外打了一架…。。”
“从此之后,姐姐就缠上了他,他也让姐姐缠着,后来姐姐随他一道带着骆驼通往西边,听说他们俩一路走访了十几个国家,做了许许多多的买卖…。。”
“姐姐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他们在一个叫大食的国家,买下了一座城堡,他们富可敌国…。。”
裴玉衡心生向往,没想到哥哥这么了厉害呀。
她忽然想起,她从南洋南下时,也曾听说西边有一位中原商人,买卖做的极大,还从他们那里拿了不少货,莫不是哥哥跟柔雅公主?
“那后来是怎么回事?”
“他跟我姐姐一次回国的途中,路过碎玉,在一片密林里遭人袭击,姐姐为了救他,独自引开狼群,最后姐姐葬身兽腹…。。”
裴玉衡听到这里,瞬间失了声。
“后来,玉霖哥哥带着大雍和我们扶苏联军,一路踏平了十七个小国,随后他设立了军驿,每一个军驿,守军一百人,从此东西商路畅通,再无人敢劫杀。”
裴玉衡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城,只知道一路上浑浑噩噩,头昏脑涨,
她不能够想象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伤痛。
如果陆云峥死了,她会怎么样?
她会生不如死,宁愿跟随陆云峥而去。
哥哥之所以活下来,大概是因为还有她要牵挂。
裴玉衡几度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那种无法发泄的郁痛,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难怪她总觉得哥哥的笑容是不一样的,不及眼底。
难怪她觉得哥哥眼中没有了少时那抹明亮的光。
原来他的明媚早已消失在那兽腹当中…。。
裴玉衡骑着马,跌跌撞撞回到了裴府,待要下马时,她腹内涌上一股恶心,整个人晕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会有适合他的结局,哥哥的惊喜,会在番外里写。
第56章
如宿醉一般醒来; 胃里翻江倒海,裴玉衡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就往床榻前一扑; 胃里恶心翻涌; 却半天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她嘴唇干渴; 扶着床沿,浑身力气全部涌上喉咙,停下来后; 四肢五脏皆发麻。
陆云峥扶住她; 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 她抿了一口,吐了出去,如此反复多次; 最后才喝上几口。
她躺在大迎枕上,这才酸酸绵绵的睁开眼; 虚弱的连喘气都累。
裴玉衡习武以来; 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 这次是怎么了?
“我哥呢?”
陆云峥红着眼眶,眼底满是红血丝; 可见昨夜一宿无眠; 他紧紧拽着她的手; 眼底情绪复杂; 竟是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裴玉衡见他发呆,再次问道,
“我哥呢?”
似乎是听到里头动静,一秀挺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进来,他唇角含笑;
唯有面色有些苍白,浑身似乎有些虚弱,旁的倒是正常,仿佛又是那个翩翩的裴家二少爷。
“哥…。。”
裴玉衡又是泣不成声,
有伤的人即便装的再好,还是能看出痕迹,他眉眼深处那丝痛怎么都抹不去…
裴玉霖连忙走过去,一把扶住她的手臂,
“衡儿…。。”
裴玉衡趴在她哥哥手里抽泣,泪水打湿了他的掌心,他心痛如绞,却强自笑着,
“傻丫头,都过去了,你瞧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偶尔想起来还会有些难受…。久而久之就淡了,别担心…。。”
裴玉衡在他掌心使劲摇头,哭的越发肆意,
陆云峥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裴玉霖听到他轻哼一声,微微失笑,弯起腰将她扶着靠在枕头上,语气极为温柔,
“傻丫头,都是当娘的人了,怎的这么不稳重,以后不许哭鼻子了…。”
裴玉衡神色霎时怔住。
裴玉霖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好休息,哥哥去给你烤个乳鸽吃。”
裴玉霖在柔雅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一个人住在山林里,以天为盖,以地为席,渴了喝露水,饿了吃野味,他在以自己的方式,追寻她的味道,因此也练就了一番烤各种野味的手艺。
裴玉衡望着他背影,说不出话来。
陆云峥吁了一口气,重新坐到她身旁,将她抱在怀里,
“好了,先顾念点自己的身子,其他以后再说好吗?你要是出了点事,我不又成了你哥哥了?”
裴玉衡听到这话,神情终于松动,
“不会…。”她拽住他的袖子,语气斩钉截铁,
陆云峥定定注视她,伸手把她泪痕抹去,温声道,
“不会就好。”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别担心…”裴玉衡很努力不让自己落泪,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身子脆弱了,情绪也十分脆弱,
陆云峥低低笑了起来,“好,那先喝了这碗安胎药…。”
陆云峥把何嫂子递来的碗端给她。
裴玉衡这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垂了眸,默了一会,又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道,
“真的吗?”
陆云峥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插入她耳鬓的发丝,
“是啊,是真的…。”
裴玉衡乖乖喝了药,休息了一个上午,待午膳吃了裴玉霖烤的乳鸽后,心情果然好了不少,陆云峥这才带着她回府。
回到陆府,阖府都知道大少奶奶有了身孕,大夫人正在老太太房里,听到这个消息,竟是激动地落了泪。
老太太声如洪钟,“好,给我赏,阖府上下都有赏,从我私库里出!”
二夫人连忙道,“哟,母亲这是怪我不懂事了,这等大好事是我们陆府的阖府大喜,哪里叫您补贴银子,自然是公中出。”
大夫人却在一旁擦着眼泪,语气温和道,
“你们谁也别争,这银子我出。”
她话音一落,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老太太望着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好,依你。”
紧接着,陆云峥领着裴玉衡回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只连忙招手,
“快来坐着,不许行礼,以后这些都免了…”
又忙不迭的吩咐下人,
“你们一个个都瞎了,还不快去换柔软些的垫子给大少奶奶?还有那奶酪儿,燕窝粥,都给端来!”
屋子里笑作一团,
裴玉衡腼腆笑着十分不好意思。
陆云峥扶着她坐下,自己喝了一口茶便笑着道,
“祖母,孙儿还有事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