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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白月光另有其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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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包解药,道“奴第二次寻了圣上时,圣上便将解药都给奴了。”
  国舅爷倒是没想到,拿过星河手中的解药,揪开封口巾轻轻一嗅,没有刺激猛烈的异味,是解药没错。
  “谢昀那小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国舅爷把解药还给星河“这些年性子变得越发古怪。”
  国舅爷没想明白谢昀到底是要做什么,大抵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雁回有些不安地皱了眉。
  叫国舅爷看见了,揉了揉雁回的脑袋,抬眸看了看匾额宽慰道“别怕,我在呢。”
  不知为何,以往国舅爷便是不用特意安慰,只要在自己身旁,雁回都能觉得安心,可近日她总是没由来得觉得心慌。
  正要说什么,国舅爷揉了揉右眼。
  他右眼一直跳个不停,便复杂地看了眼匾额上‘将军府’三个巍峨大字,这些年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往雁家去,以往都是伏在雁家墙头,像第一次带谢昀出宫看雁回一般,远远望着雁家的祠堂。
  这将军府倒像是姓‘沈’,国舅爷轻车熟路带着另外二人绕过围壁,寻到一处墙壁稍矮地,那里还有一颗老树,仿佛就是知道百年后有个姓‘沈’的狗贼会日日伏在壁上特意生长的。
  “左眼跳财。”国舅爷看着这颗老树,不少粗枝都伸进了府邸之内“右眼跳……看来是老了,人一累这眼便跳个不停。”
  雁回抿着笑。
  从这处翻进府邸,正是雁家祠堂所在的位置。前些时日,暗卫阿君往雁家递了消息,向雁家告知了雁回不日会回来,所以这几日雁家的家将都被雁老夫人特意遣散。
  三人翻越进去,还未站稳便见祠堂中有几人。
  一人跪在蒲团上,一人立于一旁,还有个小不点挨着大人端端站好。
  雁起听见身后的响动,转身一看惊喜地晃了晃雁老夫人的衣袖“祖母,是姑姑和圣上。”
  雁起并不知雁回身旁的国舅爷就是颇有镇国大将军风范的‘小战神’沈辞。
  到底年少,见了雁回心中欣喜。雁起就要往雁回身边去,被雁老夫人冷冷呵止“回来!”
  一声起,不止是雁起,连雁回心中都有些委屈酸涩。
  她知晓,雁老夫人是做给她看的。
  雁回遥遥望了眼雁老夫人又看向跪在蒲团上的雁大将军,他前往邑城让蛮夷退兵本是喜事,却一副无颜见列祖列宗的模样跪在祠堂的灵牌前。
  的确无颜,雁家出的皇后竟和旁人跑了。
  雁回什么都没说,上前几步。
  星河张嘴就要唤,国舅爷不动声色地按住他。这是雁回要受的,旁人替代不了,便是自己也无法。
  雁回几步上前,跪在雁大将军旁边的蒲团上,看着祠堂里的供奉的灵位,扎扎实实地叩了三个头。
  一声接着一声,闷雷似地砸在国舅爷心里。
  国舅爷看着雁回倔强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
  这厢雁回叩首,背上就挨了一棍,是雁老夫人将权杖狠狠地抡到了她背上。
  国舅爷几乎要按捺不住,想去替雁回抗了这几棍,可到底还是未上前一步。
  在所有人眼中,他与雁回都是错的。
  违背伦理,违背人常。
  然而雁回却笑了,她调整方位,朝着雁老夫人叩首“谢谢母亲体谅。”
  又朝着雁大将军叩首“谢兄长体谅。”
  若雁老夫人不肯认自己与国舅爷,那么她还是大梁皇后,就算是雁老夫人所出那也是君与臣,臣子无论如何都不得动君主动手。
  雁老夫人冷冷“哼”了声这才看向国舅爷“雁起,给沈将军拿一炷香。”
  国舅爷一愣,等接过雁起递来的香后才反应过来,他喉中一滚,朝着雁老夫人端端行了一礼,这才上前。
  祠堂就置着两个蒲团,国舅爷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抬眸凝着眼前令牌。
  显考雁公讳报忠府君生西之莲位。
  这是国舅爷为镇国大将军上的第一炷香,他虔诚地拜了三拜,这才亲自将香插于香炉之中。
  待国舅爷上完香,雁大将军才道“家妹往后就拜托沈将军了,你们走吧,离开京都,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
  雁大将军是个大老粗,对家人的关怀也只是这朴实的一句。
  皇后假死与国舅爷私奔,这罪过太大了。
  不等国舅爷接话,雁老夫人睨着雁回喉中哽了哽道“沈回氏,最后为你父亲上炷香吧。”
  嫁人的女子会在姓氏前冠夫姓。
  雁老夫人唤雁回为沈回氏而非沈雁氏,其寓意为何不言而喻,待雁回上完最后一炷香,从此以后雁回与雁家再无关系。
  雁回眼圈微红,心中堵着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行清泪。她接过小侄儿递来的香,拜别父亲拜别雁家列祖列宗。
  祠堂之外,有一户石砌的拱形门,一人掩于石门后小心翼翼地朝祠堂内看了两眼,祠堂内有前后两任骠骑大将军,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确认了祠堂中的人后,便匆匆掉头离去。
  他来到一处高墙,脱去雁家家丁的服饰,轻而易举地跃上高墙,往着城外的皇家寺庙而去。
  皇家寺庙。
  段楚秋夜不能寐,一旦阖上眼,她便想到自己在贼匪身下承欢的肮脏片段,又会想到国舅爷如天神下凡般将她从虎口救出。
  可天妒英才,她万万没想到多年后的重逢竟是这般短暂。
  她在榻上躺得越久,思绪便越纷杂,她恨不得就此随着国舅爷去了,可转念想到自己年幼的弟弟,便如枷锁般固住了她脑海中所有轻生的念头。
  段楚秋笼上衣裳,想去寻惊絮,看看惊絮是否熟睡,若是未眠,她想与惊絮再彻夜长谈。
  都是天涯沦落人,她与惊絮二人,一个痛失心中所爱,一个痛失主子,都似那丧家犬。这般想着,段楚秋顺着走廊去了惊絮的所居的屋子,可她这段时日都是昏昏沉沉的,并未熟记路,且这皇家寺庙不同于一般寺庙,那千回百转的走廊,让她竟是不慎踏入了太后所居的内院之东。
  知晓这个事实后,段楚秋却也不惊慌。她还是段家大小姐时,曾有幸见过太后一面,太后对国舅爷这个弟弟很是疼爱。
  于是她大胆地往更深处走,没走几步,便被人唤住。
  “站住。”
  段楚秋回过头来,便见太后身边的芳无姑姑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段楚秋见礼,自报了家门。
  芳无一听,段楚秋乃段善之女,登时惊疑不定。谢昀只有吩咐,他从郦城带回来了一女子,让她们这些奴才无事不得打扰,并未说明段楚秋的身份,便是太后都不知晓。
  芳无让段楚秋候着,匆匆敲门寻了太后。
  片刻后,芳无传太后之令,让段楚秋觐见。
  段楚秋吸了口气,拘谨地跟在芳无身后进了太后的居所。
  太后坐于榻边,并未装点任何金玉首饰,虽多年未管实事,但积威犹存,段楚秋一见便后悔了,她之前念着太后疼爱国舅爷,妄想与之共情,现在看来是自己放肆了。
  端端行礼后,太后给她赐了座。
  “段善之女,哀家记得,哀家曾见过你几面。”太后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一颗颗拨着。
  段楚秋受宠若惊,未曾想太后还记得自己。她忙起身,朝着太后行跪礼“圣上仁心,我们姐弟才能侥幸活命,圣上大恩大德……”
  太后听见‘圣上仁心’四字便觉得头疼,后面段楚秋奉承的话,太后也懒得再听下去,只是面上未显,仍旧一副半威半慈的模样道“起来说话。”
  段楚秋不敢不识抬举,闻言道谢后又重新坐回椅上。
  太后上下打量着她,忽而道“段校尉曾去过沈家拜见过国公夫人,说起将你许配给乐鱼的事。”
  太后话里言间的国公夫人便是国舅爷母亲。
  段楚秋垂眸。
  这事她知晓,当时国公夫人也有意替国舅爷纳妾,只是后来国舅爷寻了她,向她说了一大堆,又给了她一枚明玉同心结,国舅爷说自己心在建功立业,暂无婚配的念头。又说蛮夷一日未除,他身为大梁的骠骑大将军便要时刻待命,若这时娶亲无疑是害了她。
  于是她便一直等着,后来等来了国舅爷投敌的消息,自己的父亲也锒铛入狱惨死狱中。
  事情的变故往往就是一瞬。
  “哀家当时看你也是满意的,只是不曾想乐鱼早已心有所属,乐鱼这孩子便是一根筋,认准了谁便不肯撒手。”太后简单提了一下,看向段楚秋又问她这些年在郦城过的如何。
  段楚秋一一答了。
  太后不胜唏嘘道“是个苦命的孩子。”
  说罢,让芳无去煮了一盏茶来。
  太后道“许久未有人与哀家这个糟老婆子说这么多话了,正好,今夜哀家也难以入眠,便陪哀家多说一会儿吧。”
  段楚秋不敢拒绝。
  未过多久,芳无泡好了茶,她给段楚秋倒了一盏,却未给太后倒。
  太后捏着佛珠,看向段楚秋“说了这么多,渴了吧,这是从宫里来的茶,尝尝味道如何。”
  段楚秋愣了愣,垂下眸目光复杂地凝着眼前的茶盏。
  好一番心里建设后才捧起了茶,便听太后在一旁叹气道“哀家老了,若是夜间饮了茶,这一夜啊怕是无法睡去了,所以这宫里送来再多的茶,哀家也是无福消受。”
  段楚秋心里陡然一惊,但随即掩去内心的惶恐不安,哆着手捧着茶盏一饮而尽。
  芳无见她饮下,便又立即掺满一盏。
  太后便冷眼瞧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轻轻抬了抬手。这是让段楚秋退下的意思,段楚秋起身行了告退礼,便转身出了门。
  芳无跟上去,立在门扉处看了看段楚秋离去的背影,这才合上门来,一脸担忧地看向太后。
  太后知晓芳无要说什么。
  到底是谢昀放进皇家寺庙的人,若是突然没了,难保谢昀不会怪她。
  太后冷冷一笑“只是有一个罪臣之女,皇帝就算疑心到了哀家头上,还能因此与哀家置了气?”说到这里,太后想到谢昀安在寺庙周围的人,顿时恼了“苦尽甘来,皇帝是忘记了之前有多苦!瞧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哀家是他母亲,他倒好,防贼似的防着哀家!”
  说完便咳了起来,芳无赶紧上前替太后抚背。
  离开太后居所的段楚秋,在确定背后的视线消失后才慌不择路地奔跑起来。
  这茶有问题!
  段楚秋发觉了,她这才觉得自己傻,她是段善之女,亦是罪臣之女。纵然国舅爷如今沉冤昭雪,可到底当年的苦难也有父亲的“功劳”,天子仁心与太后无关。
  段楚秋之前发了疯想轻生,可真的命悬一线时又发了疯的害怕。她似无头苍蝇般在皇家寺庙打转,终于叫她寻到了后山。
  她几乎是匍匐在草丛中,想找一种名为‘腹水草’的草药,这药能催吐,她要赶紧将饮下的茶吐出来。
  泥土脏了她的裙裾,她毫不在意,手指压着泥在草丛里翻找着,偶尔被锋利的叶片割伤了手指也不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段楚秋腹中已有绞痛之意,终于,在一片月辉下,段楚秋发现了她要的找的草药。
  她忙揪下这株腹水草,连根部的带起的泥都来不及拍去就往嘴里送。
  吃下这株腹水草,段楚秋几根手指同时往喉中一探。
  “呕——”
  她干呕一声,手指又往喉中深了两分。又是一阵呕,这回却不是干呕,她方才饮下的茶,以及晚间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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