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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袍飞舞,法衣上波光隐隐,傅江衍手执玉霄剑上下翻飞,一如白鹤徜徉举步。
然而无论是境界上的差距,还是剑道的理解都实在差的太多了。只觉眼前人的剑势越来越凶猛,一如水拍云崖,越来越强,傅江衍抿紧嘴唇,指节有些发白。
君无涯的本命剑乃是经过心头血祭炼的,玉霄剑根本无法与之比肩。感觉到手里的剑有断裂的趋势,傅江衍硬着头皮扛这凶猛的攻势,口中咒法不停,却是快要被逼到演武台的边缘了。
剑光如虹,一剑将傅江衍手里的玉霄剑斩断,君无涯漠然地又是一剑。
十几张符箓一起从储物戒指中飞出,燃烧的光芒几乎印亮了半个演武台,傅江衍艰难地闪身,避开要害,这才没有从演武台上下去。
身上光华一闪,法衣的护体清光轰然消散,傅江衍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差点呕出血来。
各色光华闪烁,将君无涯整个人笼罩,便是没有手印的配合,这威力也足以让人心惊。
没想到君无涯竟是硬抗下了这一击,面无表情地从那还跳跃着电光的地方走了出来,傅江衍握住手里那半截断剑,忽然闭上了眼。
“诸佛祖,众仙真,若无此剑道难成。剖除人欲全天理,扫荡风云升太清。”
仙人说,这套剑法最重要的不是招式,而是其中的精气神。
他不想输。
断剑之上隐隐有风吹的声音,傅江衍身周的气场骤然一变。
天地隐隐相和,降下青光,他像是看不到君无涯逼近的剑尖,手里的断剑直取君无涯咽喉。
天降青光,得天青睐,这情形万年未有,以至于众人俱是半天没有回神,连出手救人都忘了。
身上亮起一圈厚厚的清光,复而破碎,傅江衍的断剑已是抵到君无涯的咽喉。
“你赢了。”
听到眼前人带着些微沙哑的声音,傅江衍恍惚回神,放下手中断剑,忽然朝杜问夏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
是杜问夏从未见过的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满满的都是少年意气。
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被击中,耳根一如火烧,杜问夏突然很想抓这小崽子教育教育。
你知道你这样有多犯规吗?瞧瞧下面那些女修,一个个都要被迷晕过去了啊!
然而傅江衍此刻想的却是那最后骤然出现的护体清光。
缓缓取出胸口珍藏的香囊小心翼翼地打开,望见那里面的灵符早已悄然化为灰烬,他忽然畅快地笑了。
其实那时候他一点都不怕,因为他知道,无论何时,仙人都会保护他。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待到今日大比结束的时候,杜问夏这才拿着一个锦囊缓缓朝傅江衍走去。
旁人或许没看出来那最后的护体清光是什么,只当是法衣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可她却是看到了,那分明便是她给他的那个护身符。
心里颇有些后怕,这次特意放了一张能抵抗元婴巅峰全力一击的灵符,杜问夏看到那角落里的少年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待夸奖?
压了压嘴角,想到了那之前凶险万分的场面,杜问夏只觉心里一股无名的惶恐骤然升起。
忽得想到自己的师父还有徒弟们一个个身死道消,都永远离开了她,她深吸了一口气,把锦囊塞到他的手心中开口道:“为何要硬撑?”
虽说她不愿看到御清观衰败,也希望能够获得一个好的名次,可这一切和他的安危相比,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她不希望看到他这样奋不顾身的样子。
就好像她非常无能一样,无力扛起宗门复兴的重任,还须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如此拼尽全力。
明明……他也可以只需要和她从前的那些徒弟一样,恣意妄为、随心所欲就好了。
“我想让仙人开心。”是杜问夏从未想过的理由,以至于她感觉到自己那酸涩得纠结成一团的心,都停住了片刻。
抬眼望着少年那写满认真的双瞳里是揉碎了的日光,金灿灿得几乎让她心潮汹涌,杜问夏听到了自己闷闷带着些鼻音的声音:“日后不要这样了。”
临走前,杜问夏示意让他把法衣除下,让她重新炼制一下。
若说平日,她和傅江衍住一间便罢了,但眼下这么多弟子,她便是想给他特殊的待遇,也不合适。
指尖翻飞,将一个又一个符文打了上去,化作清光隐隐,她把法衣重新送到他手上。忽得忆起他的剑好像断了,她迟疑了片刻,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剑给他,决定让他先凑合用一下。
她这剑名曰流云,看着是桃木的质地,很是易断,实则乃是用的雷击木,取自的是一棵万年古树,取雷电至刚至阳之气,能够驱邪避晦,更是被她打入了许多符文,削铁如泥,延展性极佳,不易折断。
当年她便是用它一剑荡平万千妖魔,眼下给他先用着,也是足够了。
却是没想到仙人会把自己的剑给他,傅江衍愣了好久没有回神。
虽说仙人平日用剑不多,但他却是记的很清楚,这剑分明就是之前她御剑载他的那把。
入手是意想不到的沉重,带着一股清幽的桃木香气,傅江衍抿唇将剑收入鞘中,眼里雾气氤氲,是杜问夏看不懂的情绪。
没有留他,而是在思考什么样的剑最适合他,杜问夏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歪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大比的最后一日是所有人都期盼的,只因今日即将决出最后去往秘境的名额。
照例又是抽签,这回俞英竟是好运的轮空了,直接进入下一轮。
无视身边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俞英漠然地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今日的傅江衍竟然又是对战凌天剑宗的弟子,才一上场,他便迎来了凌天剑宗弟子集体的怒目而视。
与之前的剑痴不同,这次傅江衍对阵的,乃是凌天剑宗的首席,掌门的亲传弟子,周无铸。
表情平淡冲和,与下面打抱不平的弟子截然不同,他一上来便歉意地向傅江衍道了声罪。
作为常年排在千秋楼攻略榜第二名的所在,周无铸此人人如其剑,颇具君子之风,朗朗一如清风明月,对门下弟子更是耐心,基本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示意傅江衍可以先出手,他温温和和地站着,看着丝毫没有攻击性,倒是像个邻家和气的兄长。
流云剑出鞘,剑身黯淡平平无奇,看着竟是有些像凡间少年初学所用的木剑,周无铸的面上却是隐约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抬手运起本命剑斜斜抵抗住这看着平平无奇、毫无威力的一击,周无铸似是遭到了什么重创,猛得吐出一口鲜血。
他想过无数种胜败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的本命剑竟是就这样轻易地被人斩断了。
还是师父特意帮他精心炼制温养的,他没少用它裂金碎石,可眼下竟是脆弱得像纸,只轻轻一下,便成了两段。
“……”
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便是凌天剑宗的带队长老都被惊动的猛得起身,杜问夏感觉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心虚极了。
莫名歉疚,毕竟剑便是剑修的半条命,杜问夏心知,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周无铸怕是要修养许久都很难恢复了,甚至……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能否保住还难说。
抿唇神情复杂,杜问夏觉得自己要负这个责。
恨不得冲上台来给大师兄报仇,凌天剑宗的弟子悲愤地站在原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无所不能的大师兄,面色苍白地向他们摇了摇头。
傅江衍自己也没有想到仙人的剑竟然这般锋利,握紧手里的流云剑,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便是再不清楚这本命剑对剑修的重要性,也知晓眼下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
便是此时都没有任何怨恨的神色,而是认真地给傅江衍道了声歉,周无铸实在是对得起他“端方君子剑”的头衔,虚弱却是清晰地艰难开口道:“此番是我技艺不精,各位师弟师妹还请莫要迁怒。”
只一句便替傅江衍解了围,也堵住了悠悠众口,周无铸的嘴唇白得吓人,可纵然如此,也没有失了他凌天剑宗大师兄的风度。
被周无铸如此的气度折服,杜问夏心下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心看这样一个天骄从此黯淡无光。
缓缓起身,忽得有些庆幸这个事情她驾轻就熟,从前那几个混账徒弟便做过类似的事情,杜问夏开口把场上有些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这本命剑,本座能修复。”
剑修本命剑受损,无法修复,只能重头修炼,再也无法回到巅峰,这是修真界所有人共知的常识,便是以剑闻名的凌天剑宗都无法解决。
可眼下这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竟敢如此大放厥词,莫非御清观除却衰败之外,竟是沦落到连真话也不说了?
迎着那满是质疑的目光,杜问夏似是丝毫没有看到似的,朝周无铸缓缓而去。
感觉发顶被仙人轻轻抚了一下,傅江衍听到仙人低低对他说了句:“不怕,有我。”
没有想到他的仙人竟然会下来给他收拾这样一个烂摊子,傅江衍本是垂着的头猛得抬起,澄澈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光。
抿着嘴唇看着仙人朝周无铸走去,他微一迟疑也缓缓跟了上去。
周无铸并非没有见过貌美的女子,可见到眼前这位时,他还是不由晃神了片刻。
目光清淡,似是对世间一切事情都漫不经心,可偏偏是这样,让他莫名地笃定,她是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把剑给我吧。”清清泠泠的像是玉石敲击的声音,周无铸只一顿,便毫不犹豫地把剑递了出去。
先前本命剑断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过绝望,也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些负面的情绪,想要迁怒,只是这么多年的涵养不允许他这样做罢了。
眼下有修复的希望,他还是不免心中升起了渴盼的情绪,哪怕……他在凌天剑宗的第一课,便是讲本命剑无法修复。
没想到她竟是一拿到手便把他的本命剑熔了,周无铸只觉有些天旋地转。
要知道,本命剑自有灵智,乃是极品灵兵以精血祭炼而成,更是与其主人身心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偏生眼下,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痛苦,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它在舒服地鸣叫?
一抹黑气被杜问夏抬手从其中抓出,他的剑逐渐恢复了之前的形状,更是光彩夺目。
一个又一个符文被打了上去,周无铸明显感觉自己的本命剑比之前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几乎放出浩荡的宝光。
眼里满是痴迷,凌天剑宗那位带队长老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恨不得把那把剑抢过去研究研究。若是他没有看错,那是失传已久的符文铭刻吧!
“来,逼出一点本命精血重新认主。”
宝物出世,光华耀眼。
红光一闪,光华收敛。
沉甸甸的入手,虽然还是那么个形,但周无铸知道,这剑却是截然不同了。
郑重地道谢,周无铸感觉方才那很是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
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听到眼前的女子轻飘飘地开口了。
“我是我为了我家小朋友。”
这话说的很轻,一如羽毛轻轻飘过,却让周无铸有些茫然地一怔。
这才注意到她把傅江衍手里的剑拿到手中,似是在说要给再他炼一把独属于他的剑,周无铸顿住了。
原来她也并非没有感情。
只是她看万物皆是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