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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这两个字倒是给了大夫一点灵感,细想了片刻,从药箱中取出一株草药递给顾淮之,“大公子请看,此药名为银丹草,有疏肝止郁之效,食之清凉,口舌为之一清,倒也合适。”
顾淮之接过来一看,这不是薄荷吗?可以,太可以了!大喜之下的顾淮之连忙点头,“大善,还请大夫多多费心,药膏制成后,我再予大夫厚赏。”
张李两人也带领部曲收好顾淮之要的东西回来了。顾玦看着地上这一堆杂乱的皮毛和木棍,忍不住皱眉,“这些东西能做何物?要漱口,用杨柳枝便是。”
顾淮之瞪他一眼,“你就不觉得硌得慌?”
原料有了,顾淮之也就准备放手开始干活了,亲自去了匠工所告知他们要做的牙刷是何样式。
牙柄倒是没问题,却在刷毛犯了难。尝试了许久,最终才定下用马尾毛最合适。
等到牙刷制成时,已是一个月之后,大夫也按顾淮之的要求,将做好的牙膏送了过来,说是里面放了茯苓薄荷和青盐,用熟蜜调成糊状,应该能有洁齿之效。
顾淮之顿时大笑出声,拿着新鲜出炉的牙刷和牙膏跑去同顾玄谈条件。
顾玄早就知道顾淮之准备捣鼓什么了,毕竟整座庄园都是他的,真想知道什么,没有什么事能瞒过他。
不过,见顾淮之拿着牙刷牙膏过来,顾玄还是极为欣喜。这感觉就跟开宝矿似的,本以为自己收获的已经够多了,结果一抬头,竟然还有更多宝贝等着自己。
顾淮之之于顾玄,就是一座尚未开发完的宝矿。
顾淮之成品在手,信心十足地同顾玄谈条件:“阿公,这是牙刷和牙膏,洁牙之用。您且试一试,看看这两物价值几何?”
顾玄欣然应允,不得不说,薄荷那股清凉味真让人上头,顾玄用后频频点头,大肆称赞:“不错,有了这两样东西,日后便可不用杨柳枝了。至于价值……一根木棍,一撮马尾毛,你觉得能值几何?”
顾淮之脸皮厚,顺嘴答道:“用料虽贱,贵在巧思,更贵在人无我有,且只有我有。”
垄断的东西,能有便宜的?
顾玄哈哈大笑,指着顾淮之乐道:“你啊,还真是为官的好苗子,当官的,就不能脸皮薄。”
顾淮之全当这是顾玄在夸他,立即狮子大开口,“这两样东西可交于阿公,至于所得之利,你我二八分成,如何?”
“你就出个主意,便想拿八成?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
“买卖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我坐地起价,您也能漫天还价,就看最终能不能大家都满意。”
“行,我也不跟你多费口舌,我来卖,所得之利,你三,我七。你同意则好,不同意便罢。我也不缺这一桩买卖。就像你说的,我有做买卖的方法,你没有。”
顾淮之麻溜把东西一收,仰头笑出一口米粒牙:“阿公错矣。阿公既不愿,我去找我阿爹便是。找他,我能得所有之利。”
顾玄哈哈大笑,“好!既如此,你为何先来找我?”
“这不是想让阿公看看,我这关是否算过了?”
“经此一事,你倒是涨了不少声望,只是人心尚未全部收齐,只能算你成了一半。”
“阿公莫急,”,顾淮之胸有成竹,另一半,只待这买卖做成,便自然而然成了。”
顾玄不由挑眉,“从何而成?”
“阿公且等我将买卖做成后再看便是。”
出于好奇,顾玄并未从中收取分成,毕竟他的目的在考验孙子而不在银钱,就算要银子,也不至于要贪四岁孙子的钱,传出去脸面何存呐?
不过顾淮之经顾玄提醒,收回了这些木制牙刷,转而让匠人用玉石玛瑙做牙柄制成牙刷,牙刷底部还刻有一个小小的“顾”字,算是商标。
与顾家来往的都是大士族,这些做工精美的牙刷甫一出世便受到了士族的追捧,舒适的使用感以及从未有过的清新感简直让士族们爱不释手,更有甚者竟是亲自为牙刷牙膏写诗作赋来称赞它们。
士族,那就是流行的风向标。什么东西一经他们推崇,很快就成了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没过多长时间,顾氏出品的牙刷牙膏便成了有价无市之物。
这时候,顾淮之将原本做的那些木制牙刷分给自己名下的五十名部曲,并每人赏了一罐牙膏。
士族们都难以买到的东西,他们这些部曲竟然先用上了!更重要的是,庄园中的部曲,只有他们有!
是人都会有虚荣心,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之下,还有其他部曲羡慕的目光中,以张李二人为首的五十名部曲自此对顾淮之彻底认可,不再以对寻常小主人的态度对他,更多出了几分忠诚和敬畏。
顾玄得知后,抚掌大笑道:“好好好!把控人心之事,你已初窥其道,这一关,过了!”
第12章 生辰
考验之事一过,转眼便到了顾淮之的生辰。
顾淮之两辈子生日都在七月十五,搁后世那就是实实在在的鬼节,这会儿没有七月半之说,也算平常。
这日清晨,左右侍奉婢女便为顾淮之穿戴好了绛红色衣袍,鞋履发饰俱是新做,穿戴一新后,顾淮之自是前去先同顾琉和王氏请安,却惊讶地发现室中只见顾琉,不见王氏。
顾淮之不由疑惑,“阿娘可是近来累着了还未起?”
顾琉摸了摸顾淮之的头,牵了他的手往外走,“今日是你生辰,你阿娘早早便起来准备去了,现在已经先去了正院,这会儿过去同你阿公阿婆请安自然能见着她。”
“不过是个小生辰,何必如此费神?”顾淮之不由皱眉,“阿娘临盆在即,应该好好歇着才是,便是要为儿子庆生,吩咐下人便是,怎可自己亲自过去?”
“就你爱操心,放心吧,你阿娘心里有数。一应事物自有奴婢置办妥当,你阿娘过去也只是看看罢了。”
父子俩一路走至正院,便见正院奴婢满面喜气,见了顾淮之便是弯腰一礼,口中还道:“贺大公子生辰之喜。”
顾淮之忍不住摇头失笑,“这也太过了些。”
进了正屋,顾毓等人都已到齐了,顾凝之见了顾淮之眼前便是一亮,挣脱了乳母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往顾淮之怀里扑,口中还含混不清地说道:“庆……哥哥……生辰。”
陈氏也笑开了,捂嘴乐道:“瞧瞧,这可真跟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似的,见了哥哥,连娘都不要了。淮儿今日可是寿星,赶紧入座!”
顾淮之弯身搂了顾凝之,小胖子仰头对他笑出一口米粒小牙,还美滋滋地指着牙齿傻乐,“刷牙,牙白白。”
顾淮之捏了捏小胖子的肥脸蛋儿,牵着他坐到自己身边,此时王氏挺着大肚子在敏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婢女双手托着食盒,顾淮之正欲起身,王氏已经走到他身边,让人把食盒中的碗筷端出来,对着顾淮之笑道:“今日是你生辰,娘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一碗长寿面,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哎哟,大嫂这份拳拳爱子之心,这面必然是世上难寻之奇珍!”
“什么话经弟妹的口说出,那就跟配了雅乐似的,特别中听!”王氏笑看陈氏一眼,低头又取出一个小碗放到顾凝之面前,柔声道,“凝儿的周岁,咱们尚在赶回虞川的途中,不曾大办,委实委屈了凝儿。我今日也给凝儿做了一碗长寿面,还望弟妹莫要嫌弃。”
陈氏满脸都是笑,“大嫂心里惦记着凝儿,我这个当娘的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凝儿,快谢过你大伯娘。”
顾毓则笑着看向顾淮之,“淮儿生辰,我同你二婶备了些许薄礼,待会儿一并送到你院子里去。”
“还有我!我也准备了不少好东西,都给你!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发愁养部曲颇费银钱吗,小叔这回给你备的礼可足足的,保准你继续再养五百个都不用愁!”顾玦一开口,顾淮之就觉得一股壕气扑面而来,正要谢过顾玦,却又见他把目光移到了顾玄身上,用一种颇为欠揍的口气挤兑他亲爹,“我这个当叔叔的最是心疼侄儿,可不像那些当人祖父的,抠门儿得很!”
顾淮之生怕他生日这天顾玦再挨一顿胖揍,赶紧开口调节气氛,“看来小叔颇有家底啊,这回我可占大便宜了!”
顾玦给了顾玄一个挑衅的眼神,下巴一扬,“那可不是,这下知道,还是小叔最疼你了吧!”
“嘿,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把我这个亲爹置于何处?”
顾毓的座位在顾玦旁边,不动声色地踩了顾玦一脚,示意他闭嘴。
两位哥哥一同出手,顾玦果断闭嘴。
顾淮之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吃面。心说自己过个生日容易么,还得时刻担心旁人父子相残,真是太难了。
好在晌午之时,门房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有一白衣大夫,自称宋璟,前来谢丞相当日援手之恩。
顾淮之一听就来了精神,这位可是真正的医者仁心,为了救人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圣明之人,他既然登门,岂有让他白走一趟之理?最好将他留下才是大善!
顾玄一眼便看出顾淮之的所思所想,捋须一笑:“此人心怀苍生,怕是不会轻易留在庄园之中。”
“此等人物,世间少有。圣人云见贤思齐,即便阿公留不下他,能与这等圣明之人坐而论道,亦能有所得。”
“草民惭愧,不敢当大公子‘圣明’之赞。”
未见其人已先闻其声,而后,一身粗布麻衣的宋璟在门房的引领下踏进屋内,对着顾玄深深一揖,“草民特此前来谢过丞相当日援手之情,府上两位义士也一并同草民回来,安然无恙。丞相高义,兖州流民感恩在心。”
顾玄赶忙起身将人扶起,低叹道:“君此言,羞煞老夫也。老夫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又不曾如君一般亲至兖州为民解忧,何以能得兖州百姓感恩?况且老夫当日为相之时,不曾解得兖州困境,本就是我之过。老夫惭愧啊!”
“丞相言重了。若非丞相辞官相逼,那杀民贼子李吉非但不会获罪,还将加封爵位。丞相所作所为,百姓们心中自有一番论断,又何谈此事乃丞相之过?”
顾淮之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插嘴问道:“先生既已归来,不知兖州百姓今下如何?”
“大公子放心,丞相当日所赠药材丰厚,又有银钱,兖州百姓凡有病者皆已痊愈。加上朝中另派能人前去安抚百姓,如今兖州已经平定了大半,叛军已然不成气候。”
顾淮之登时喜道:“先生带来的好消息,能算是我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生辰贺礼了!”
“原来今日是大公子生辰,只可惜宋某身无长物,不能为公子献礼了。”
“先生说的哪里话。”顾淮之起身对着宋璟深深一礼,郑重道,“先生之义,淮之深感佩服,只盼能与先生这等有识之士朝夕相对以明自身,怎敢向先生索取贺礼?只是方才淮之所言,句句肺腑,先生若能留下,府中一应药田医书皆任先生使用。”
要招揽人才,高待遇是基础,还要能搔到对方痒处。顾淮之深谙其道,宋璟这等能人,不重钱财,而重技能。顾氏历代先祖所收藏下来的医书,便是吸引他的最佳法宝。
果不其然,宋璟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思忖片刻对着顾淮之郑重弯腰,恭敬道:“顾氏世家高门,往来无不是著姓大望之辈。宋某不过是一卑贱小民,既非世家子,又无官职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