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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只有她愿意回，愿意用血滴秤，才能实现交换。
这一点就已然足够。
其余的，他想了想。
或许是交换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也有可能跟秤有关，她们说过那个叫钦博言的男人很有可能毁了那秤。
至于为何不跟他相认，想必也是她有她的顾虑和考量。
不然，现在的她，应该不至于。
既然如此，他不揭穿她便是。
刚刚他之所以抽身离开，一刻未停留，就是因为他怕自己抑制不住。
抑制不住揭穿她，抑制不住想拉她入怀。
因为他实在过于激动，他需要沉淀，需要冷静。
反正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想想还真难为她了，曲焕不同于宫千暮，且不说是个男人，还是个恶名昭彰的男人，单说曲焕的家事、帮事，就足以让她头疼。
难怪身中奇毒，被毒哑。
想必这也是她想出来的招儿，不然一开口立马露馅。
据说此毒忌动七情六欲，她是被曲焕的十九房夫人吓到了吗？哈哈。
马至王府，步封黎拉了缰绳，轻盈下马，门口的守卫便立马过来接了缰绳。
他拾阶而上，另一守卫双手呈给他一封信：“王爷的信，是一个小乞丐送过来的，扔下就跑了。”
第442章 目光所及
步封黎拆信抖开。
六字入眼。
【秤已毁，勿再等】
步封黎唇角轻弯。
虽然字迹不是她的，但他知道，是她所为。
难怪先前那般大张旗鼓地来四王府悼念，想必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见宫千暮，见到宫千暮告诉她莫要再等。
而刚刚他以此作为条件，她又不为所动。
原来是已用了别的方式来通知。
既心里跟明镜一般，他便也没有多问，将信拢入袖中，便拾步入了府门。
呈信的守卫大松了一口气。
他担心了半天没抓过那个小乞丐，会被这位主子问罪，一直提心吊胆到现在。
结果，啥事都没有。
步封黎回到厢房的时候，宫千暮依旧坐在桌边，拿着书卷。
他以为她又在看书，走近才发现，她不仅未看，连书卷都拿倒了，眼睛定定望着书卷上，眨也不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闻见他的脚步声才回过神，侧首看向他：“王爷刚刚那么急着出门，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她回来了。”步封黎撩袍坐于她对面，已经极力克制，依旧难掩眉目间的激动。
宫千暮一怔。
她？
谁？
突然反应过来，满目难以置信：“王爷说向姑娘？”
“嗯。”步封黎点点头。
虽然他知道，告诉她这些有些残忍，一定会让她难过和失望，但是，他不想瞒她。
总不能让她一直等着被交换。
“哪里？她人在哪里？”宫千暮显然还有些不信。
“曲焕，她跟曲焕交换了，现在的曲焕是她。”
宫千暮错愕睁大眼。
“曲曲焕？”
“嗯。”
宫千暮惊讶得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傻了眼。
步封黎便将自己如何发现的，如何确认的，从头至尾，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对于宫千暮，他是信任的。
“本王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想必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也定然有她的原因，所以本王没有揭穿她，也希望你装作不知，除非她自己亲口承认。”
宫千暮怔怔点头，微微失神。
虽未表现出来，但步封黎看得出，她眼角眉梢里的那份失落和茫然，以及无措。
末了，步封黎又补充交代道：“如果她跟你道了实情，你也要装作才知晓，不要告诉她你早已知道，更不要告诉她本王知道，切记。”
“为何？”宫千暮不解。
“今日她以悼念你为由来四王府，提出要见你，想必就是告诉你这件事，而本王拒绝了她，她宁愿放弃，也没跟本王道实情，所以，本王隐约觉得，她可能并不会瞒你，但出于什么原因，想瞒本王。既然如此，就如她的愿。而且，现在的形势，曲焕的身份能给她最好的保护，不然，水饺也好，父皇不会放过，宫千暮也好，父皇也不会放过。”
“嗯。”宫千暮点点头。
又垂眸弯唇：“王爷对向姑娘真好，目光所及，无一不是她吧，只有一个人一直在另一个人的视线里，才会连手指触碰一下锁这般细微的动作都能观察得那么仔细，记得那般清楚。”
而且，还替她考虑得如此周全。
当然，心细也是真。
但，有心才是根。
第443章 是真恶啊
站在豪华气派的曲府门口，青柠抬头望向朱漆大门顶上的门额，深深地呼吸。
心一横，拾阶而上。
抬手扣了扣门环。
青天白日的，大门紧闭是个什么鬼？
不多时，门便开了，一个穿得极为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子开的门。
见到是她，眉目一喜，将她让进门的同时，扭头喜大普奔地叫道：“帮主回来了，帮主回来了。”
于是乎，多个穿得红红绿绿，又极为清凉的女子从四面八方奔至。
青柠：“”
这要不是确定自己来的是曲焕的府邸，她差点以为自己进了怡红院。
第一反应以为这些莺莺燕燕是曲焕的那十九个老婆。
很快，她就发现，不是。
只是府中下人。
因为她们自称奴婢。
“帮主，你可算回来了，听说帮主中毒，奴婢担心死了。”
“是啊是啊，奴婢也吃不好，睡不着，不知道帮主怎样了？”
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动作娴熟地搀上她的胳膊，青柠吓得不轻，本想制止，突然想起曲府这么大，哪儿是哪儿她都不知道，让她们搀带着走，也好。
于是，她就在两名娇媚女子的搀扶下，一众莺莺燕燕的簇拥下，入了花厅。
再然后，有人去准备茶水，有人去准备点心，有人蹲跪在她膝前给她捶腿，有人站在她身手给她揉肩，有人去通知大夫人。
青柠觉得简直了。
尤其是当准备茶水的前来，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吹凉，喂给她喝，准备点心的前来，一点一点掰好，送到她嘴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看来，传闻不假，这个曲焕真是吃喝拉撒都要女子伺候。
不多时，大夫人就来了。
也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只不过穿着明显与一众婢女不同，甚是华贵大气，言行举止亦是很有风范，一看就知道是当家主母。
对着青柠落落施礼，温婉开口。
“听闻曲郎中毒，妾身寝食难安，无奈曲郎有令在先，妾身们不得去橙花帮，便只能干着急，曲郎好些了吗？”
青柠拿出手机打字，给她看。
【目前还好，只是不能说话，并无性命之忧，夫人莫要担心。】
女子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忽的想起什么：“对了”
欲言又止，先扬袖屏退了一众莺莺燕燕。
待花厅中只剩下二人，才再度开口：“前日十九房在那儿闹，说曲郎娶了她，洞房都没跟她入，说自己跟守活寡没两样，妾身见曾经三房如此哭闹，曲郎命人割了三房的舌，一视同仁，妾身便也以此法处置了十九房。”
割割舌？
青柠手机差点掉地上，好在被衣袍的前袍角兜住了，她紧紧攥住，强自抑制住满心惊骇，让自己表现如常。
幸亏脸上戴了硫化乳胶面皮，不然，铁定是一脸苍白。
她还得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也表示对方处理得好。
艾玛，曲焕这大燕一恶，是真恶啊！
赶紧拿了手机打字说正事：【让人把疾婉晴带过来。】
大夫人颔首，出门去吩咐了。
第444章 会害了他
很快，疾婉晴就被带了过来。
也不知被关在哪里，蓬头垢面，衣衫上也都是脏污，原本就清瘦得几乎脱了相，此时更是瘦得没了人形，跟个纸片似的，青柠都有些不忍心看。
尤其是看到她右手小手指没了，手背上还有些干涸的血污，她更是一阵阵肉紧。
大概是断指的恐惧还在，疾婉晴见到她，也吓得不行，整个人抖如筛糠。
青柠垂眸打字，让大夫人念给她听。
【本帮主原本并不打算放你，但四王爷亲自登门相求，说四王妃曾经跟他讲过，四王妃的弟弟年幼之时曾发急筋，是你的父亲拿出了珍罕之药救了她弟弟，四王妃念及这份恩情，才几次对你出手相助，并请四王爷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能对你照拂一二。所以，四王爷才前来求本帮主放你，说四王妃已故，就当是自己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也彻底还清你家恩情，再不相欠。本帮主跟四王妃本就是故友，又感动于四王爷对四王妃的这份情，故才决定放你。】
曲焕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还通知疾相，说必须步封黎前来才放人，所以，瞒肯定是瞒不住的，疾婉晴迟早会知道是步封黎的功劳。
因此，她必须事先把话说清楚。
她要让疾婉晴知道，虽然是步封黎的功劳，但却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四王妃。
一切爱的发酵，她都必须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别听说是步封黎救的她，就感激涕零、芳心大动的，没门！
疾婉晴红着眼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青柠扬袖，示意她可以走了。
待疾婉晴走后，青柠也没多做逗留，也当即离开了曲府那个妖精洞。
回到橙花帮，一进房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她的厢房里，吓了她一跳。
见她进来，男人起身，朝她微微笑道：“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她眸光一敛。
艾玛，宫千暮！
就像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青柠连忙关了厢房的门，上前拉了宫千暮的手：“宫姑娘，是我。”
想起那个男人的交代，宫千暮只得表现出一脸震惊：“你”
“哎，”青柠低低一叹，“此事说来话长。”
两人都在桌边坐下，青柠便把整个情况跟宫千暮讲了一遍，包括为了救秤，钦博言的手重度烧伤，以及他迫切地想要她回去。
宫千暮眉眼低敛，没做声。
片刻之后才故意问她：“你是不是没告诉王爷你回来了？刚刚在四王府，王爷给我看一张字条，说是一个小乞丐送到四王府的，写着秤已毁、莫再等，我才换下你的衣服回来橙花帮的，他并没提你回来的事。”
“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为何？”
“因为我来自未来，我知道他接下来的命运，如果跟我在一起，他不会有好下场，我会害了他。”青柠垂眸抠着自己的手，幽幽道。
宫千暮一怔，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青柠抬眼看向她：“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宫千暮眸光微闪，点点头。
外面传来小黑的声音：“帮主，四王爷求见。”
第445章 你算老几
青柠皱眉。
怎么又来了？
不是说明日再来吗？
这才半日都没过呢。
为了个疾婉晴，还真是亏了他，
就是唯恐他真的天天来，她已经放了疾婉晴啊！
还来找她作甚？
宫千暮起身：“这两日没睡好，我回房休息一下。”
青柠点点头。
宫千暮拉门走了出去。
小黑站在门外。
以为步封黎这次会去花厅，青柠攥了手机也准备出门，谁知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