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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生养了她这么多年的亲人,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得了的呢?再退一步说了,你只想着帮她以后少些麻烦,可有为她的名声考虑过,一个女人如果连娘家都断了,那这个女人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儿啊?”
“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难道她还会少块肉不成?”张悦实在是想不明白,或许李严氏说的对,她是现代人,没办法理解古代女人这逆来顺受的想法。
“你不懂啊,你不懂。我现在就盼着红姑是个明事理的,要不然恐怕现在已经怨上你了。”
李严氏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张悦也慢慢明白过来,有些事真的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
“悦娘啊,如果这次红姑能过得了这坎,那她这个人以后就值得你帮,如果她过不了,你以后就不用太在她身上花心思了。倒是梨童那个孩子,是个不错的,你可以好好的教教的,兴许……兴许以后有用场……”这是李严氏总结的话。
到底是什么用场,她没说,张悦也没问,她还要炖出明天用的骨头汤来呢,哪里有那个洪都时间想。
075、木头开口
张悦正在给炕上的柳叶面翻身,突然就听见有人拍打铺子的声音,她微微怔住,迟疑了下,这天都黑透了,会是谁?
李严氏也放下手里的鞋底,扶住张悦,语气明显有些不正常,“悦娘,会是谁啊?”
敲门声还在继续,张悦抬高嗓音问道,“谁在敲门?”
门外没有声音,只是咚咚的敲门声,在这夜里,听着怪渗人的。
张悦掌好灯,把婆婆扶到一边,手里拿起一根粗大的木棍,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边角门一边举起了木棍,却看见伊马神情呆滞的站在那里,手还停在半空,看见她,便眼珠子转了转,朝着她举了举手里的坛子。
“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怎么问你都不答话的?”张悦将门再开的宽一些,让伊马让了进来,他抱着坛子进来,仍然继续端到张悦面前来,张悦无奈失笑,接过牛(奶)坛子,“不是让你从明天傍晚开始送吗?怎么今天送来了?”
伊马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看着张悦,嘴巴开合,吐出一个字:“饿。”
好吧,遇到一个呆子,她也问不出什么来,只是不知道他是跟谁一起来的,还是自己来的?
“那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下面条,好不好?乖乖坐着,不许乱动,听话?”张悦将他拉到椅子上坐好,他竟是点了下头。
张悦早听何春说了,这伊马的饭量大,是以面条的份量也足的很,还多加了一勺俨俨稠稠的骨头汤,抓了一大盘咸菜,端上来。
伊马正要吃,却被张悦拦住了,她抓住他的双手温柔的说道,“你看看,你这手这么脏。怎么吃东西?”
这样说来,张悦还注意到,不仅他的手上都是泥,就连身上都有,但那坛牛乳却是干净的很。
伊马无意识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张悦只得打了热水来,帮他洗手,又用热毛巾替他擦干净手,这才将筷子递到他手里。摸了下他的头。“现在可以吃了。小心烫。”
伊马拿起筷子唏里哗啦的吃起了面,这时候何春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铺外传了进来,“伊马,谁让你乱跑的。你把我魂都吓掉了?”
“你们怎么大晚上的还出来了,我们不是说好明天送来吗?”
何春先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柴屑,整理干净这才踏进铺子,笑道,“城北有户人家要办事儿,需要大量柴禾,这不爷爷今天带人上山现耙了一些,就让我连夜送过来了。这小子也奇了,平常我让他等在板车上。他向来听话的,今天居然会主动来张老板这儿呢。”
张悦笑了笑,“他一进来就说饿,我估摸着是上回在这儿看见面条了,所以才来的吧。”
何春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悦。“张老板,你说啥,他说他饿,他真的说了?”
张悦点头,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可是他自从来了我们村,就从未开口说过话。”
被何春这样一说,张悦也惊讶了,看向那个正埋头吃面的俊美少年,他此刻已经吃完了,主动将空盘子空碗拿了起来,端到后面去了,还熟门熟路的从井里提了水来洗碗,看得何春差点站不住。
“张老板,这也太神奇了吧?伊马一向不喜欢陌生的地方,在咱们村子里,能做到行动自如,也是因为呆了好几年,在村子里,他自己的屋子里他除了不说话,其它的倒像正常人,可是一出门,就像个呆子,行动也迟缓的很,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悦哪里晓得,不过他能有这样的改变,至少说明是件好事。
伊马洗完碗,便又走到牛乳坛子边,抱起那坛子,递到张悦前面,突然扯开嘴灿然一笑,那一笑简直让这个陋室熠熠生辉,把何春都看呆住了。
伊马本来就是个俊美的少年,先前只是因为双眼中没有生气,脸上没有表情,所以看起来如同木头人一般,但是现在他的双眼炯炯有神,脸上还带着亲切的微笑,递出坛子,看着张悦,“娘,给你!”
卟嗵!张悦听见这称呼,差点给跪了。
何春也张大嘴,惊讶的能塞得下一个鸭蛋,他狐疑的看了看伊马,又看看张悦,觉得不太可能。
张悦今年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伊马已经快要十四了,他们怎么可能是母子俩?哪有人五六岁就生孩子的?
“伊马,你真会开玩笑,你觉得张老板人很好是不是,那你可以喊她大姐,当娘是不是有点太小了?”何春不停的扯着伊马的手。
伊马却是不肯退步,继续垦切的看着张悦,手还往前送了送,眼里有泪光溢出,“娘,给,是淳儿亲手挤的牛乳,给娘吃!”
张悦只得求助的看着何春,这娃是什么情况呀?
李严氏眼睛看不见,只听有人喊娘,便十分奇怪的问道,“悦娘啊,是谁在喊娘?”
张悦只得把现在这诡异的情况和李严氏说了下,李严氏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既然以前脑子受过伤的,想必吃了不少苦,想娘也是很正常的,你们千万别骂他。”
张悦哭笑不得,“娘,不是骂不骂的事儿,只是他都是十三四岁的大小伙子了,喊我娘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李严氏柱着杖道,“他也是可怜的人,兴许是在咱家店里看见什么,触动了心思呢,你就先应着呗,就算是干娘好了。”
好吧,这叫什么事儿?看伊马那个垦切的眼神,现在已经雾水茫茫,好像张悦不接牛乳坛子,不搭理他是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张悦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唉,乖孩子!”说罢还接过了牛乳坛子。
伊马眼里的光芒更盛了,迫切的盯着张悦,急切的喊了好几声,“娘、娘、娘、淳儿想你!”
说罢,他就扑进了张悦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张悦的腰,将脸埋在张悦的胸口。
张悦双手张开,好半天才落了下去,轻轻在他的背上拍了拍,“伊马乖啊,娘也很想你。”
伊马在张悦的怀里哭的跟泪人似的,不断抽泣着,“娘不想淳儿,娘不想淳儿,要不然为什么不接淳儿回家?牧场里有鬼,淳儿好害怕!”
何春已经完全呆滞了,这木头人今天不但开口讲话了,而且还说出了这样很流利的,一大长串的话,另外,淳儿是谁?难道是他的真名,他想起来了?
“张老板,快,快问问他,是不是记起什么事了?这些年,因为他一直呆呆的,我们也不知道要把他往哪里送,如果他真想起家在哪里了,我们就能送他回家了。”
张悦想想也是,便将伊马从怀里扶正身体,用手帕轻轻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拉着他坐到一旁,“伊马,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吗?”
伊马顶着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微笑的看着张悦,“娘,你在叫谁啊,我是淳儿啊,你为什么不喊我淳儿,你不喜欢淳儿了吗?是不是因为有了小弟弟你就不喜欢淳儿了?”
张悦只得顺着他的话头,“怎么可能,娘永远只喜欢淳儿,那娘考考淳儿,淳儿知道爹的名字吗?知道我们家的地址吗?”
伊马的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起来,牙关节直哆索,仿佛周围有厉鬼一般,紧紧拽着张悦的衣服,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浑身颤抖,“娘,别提他,别提他好吗,他是魔鬼,他是魔鬼。他要杀了我,他要吃了我,他要吃了我。不,不要杀我,不要吃我,不……娘,不要让淳儿去牧场,牧场有鬼……”
伊马的语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凌乱,好像十分惧怕什么似的。
张悦赶紧抱住他,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哄道,“好,好娘不问了,有娘在这儿,谁都不敢来欺负淳儿。”
伊马的情绪这才慢慢稳定了下来,好半晌再抬起头时,脸上全都是泪水,而且脸色苍白的如纸一般。
原本大家对伊马的身世就很古怪了,现在听他这样七零八碎的说几句,更糊涂了。
何春看看时间,有些为难,再不回去,怕爷爷担心了。
“伊马,张老板他们也要休息了,我们快点回村子里吧。”说着何春就来拉伊马的手,伊马却往张悦后面躲,死死的吊住张悦的胳膊,叫的声嘶力竭,“娘,娘,不要赶淳儿走,淳儿错了,淳儿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娘,不要,不要赶淳儿走!”
“何春,今天太晚了,你们俩回去走山路我也不放心,要不你们找个地方住下吧。”张悦没留何春,伊马还好说些,虽然十三四岁了,毕竟还是个孩子,但是何春可是成年人了,他们婆媳俩都是女人,留一个男子过夜算怎么回事?
何春摸着头有些为难,“我如果不回去,我爹我娘和爷爷指不定多担心呢,要不然这样吧,让伊马留下来,我先回去了,和我爷说一声,明天再过来。”
张悦想想也是,便点头,给了他一盏灯笼,让他路上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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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留宿
何春走了,张悦将店铺门关好,烧了一锅热水,先侍候婆婆洗好上炕,又帮伊马洗手洗脚洗头发。
乡村里的人能顾上他吃喝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太在乎卫生情况,是以张悦差不多是帮他从头清到尾,。尤其是那头发,都结块了,费了好多水,才清洗干净的。
待将脏水变成清水后,张悦又让他坐在炕上面,用厚实的干毛巾替他擦拭湿头发。
从头到尾伊马都用一种孺慕很依赖的眼神,紧紧追随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张悦看着他那模样,有些心疼人,便将他带到炕尾比较温暖的地方,让他和婆婆一起睡觉,她还得看着灶里的火,防止骨头汤熬过火了。
他却不睡觉,仍然趴在炕上面,眼睛追随着张悦的身影,刚开始张悦还不习惯,但是到后来,她习惯性的回过头就遇上他亲切孺慕的眼神,她也会报以微笑。
锅里的火架了硬柴在烧,张悦又洗净一口锅开始处理牛乳,这东西既然已经挤出来了,就得快速处理,否则时间长了,味道就不太好了。
伊马有些神奇的看着那些原本很腥擅的牛乳,变成了香甜的味道,张悦看他的样子,便盛了一小碗,放了糖,递给他喝。
他喝了一口,烫的舌头直伸,却是眼睛越来越亮,灿若天上的星辰,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娘,真好喝。”
李严氏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在伊马的头发上摸了摸,“头发已经干了,可以吃东西了。”
乡下有种说法,如果头发湿着的时候吃了东西,身上就会有狐臭骚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