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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现在,侯爷俯首下来,阴晦莫测眸光盯着自己,略有些粗重呼吸就轻轻喷在自己脸上。
香妩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根绣线距离。
她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思绪在这一刻变得遥远,她听到了不远处狗叫声,还有哪里狼嚎声,还听到了看门人咳声。
她要死了吗?
正恍惚间,喉咙间那指却陡然松开了。
香妩得了空气,两手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像刚刚溺水人乍然爬了上来一般。
她这里正喘着气,却被那有力臂膀拦腰抱住了。
“啊——”她都来不及惊叫一声,已经被侯爷抱起,之后就扔到了床榻上。
她摔了一个七荤八素,还不知道东南西北,便有结实健壮躯体将她罩住,一股巨浪滔天,将她淹没。
彼时,她一只纤细腿儿还无助半露在床榻外,随着那锦帐抖动而颤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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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妩觉得,其实不被要了小命已经知足了,被侯爷要了身子根本不算什么,况且她本来就是想把身子给侯爷。
但是她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生猛,这种事情竟然如此狂浪——根本就和梦里知道那些不太一样。
在香妩有些模糊感觉里,侯爷应该不止要了她一次。
一切停息时候,外面已经响起来此起彼伏鸡叫声了。
香妩面朝里蜷缩着身子,很小声很小声地轻咛着啜泣声,眼泪也缓慢而无声地落下。
她确实是要上来伺候侯爷,但是这种事太疼了,疼得她发颤。
也很累,她便是半夜做针线活,也没有像今夜这么累。
香妩觉得委屈,也觉得后悔。
早知道她干嘛要跑上来,就让那两位姐姐好生伺候,在这里受苦受罪就是了。
这时候,侯爷却一把将她揽过去。
他臂膀强健有力,她根本抵抗不得,只能随着他倚靠他。
但即便只是一个小丫鬟,心里不如意,不敢说侯爷什么,也会有些小倔性子,比如她可以抿着唇儿不说话,还可以轻轻咛着掉眼泪。
她垂着眼儿,死活就是不看这侯爷。
霍筠青低首,用额头抵住她额,审视着她,过了半响,终于道:“委屈成这样?”
不提这话也就罢了,一提这个,香妩眼泪越发往下落。
她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之后便垂着眼,就是不想说话。
泛着泪光清亮眼睛,委屈小目光,嘟嘟起来嫣红小嘴儿,霍筠青看着这样她,蹙眉。
“怎么,不喜欢?你不想跟着本侯?”
第39章 侯爷哄我
香妩是一个小丫鬟; 处处需要委屈求全小丫鬟,她从小就明白,在主子面前,当丫鬟是没有脾气。
哪怕主子错了; 主子怪你; 你也只能说是奴婢错。
但奴婢也是人,奴婢也有性子。
特别是现在; 她这个奴婢刚刚被一个足够健壮生猛男子仿佛生吞活剥了一般要了身子。
所以她咬着唇儿; 垂着眼睛; 就是不吭声。
他若是怒了; 大可以再掐着自己颈子,要了自己命。
香妩想象着自己先被侯爷要了身子,之后又被他要了小命,就此惨死情境; 不由悲从中来。
这还不如梦里那一辈子呢!
想到这里,她越发小声啜泣起来。
霍筠青皱眉; 盯着姑娘家那委屈小样子。
这个世上; 从来没有人敢无视他问话。
但是现在; 他已经问了她两句; 她却仿佛只觉得委屈。
她窥破了自己秘密,没杀她,是终究不忍。
要了她身子; 也是杀气之后骤然兴起。
只是不曾想她滋味格外好,竟有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以至于才折腾了大半夜。
更不曾想她竟然委屈成这般。
他抿唇; 安静地看着她哭泣样子; 沉声道:“这么不喜跟本侯?那本侯会为你妥善安——”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香妩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次不是小声啜泣,而是大哭。
霍筠青声量比之前沉了几分:“到底怎么了?”
香妩被吓得一个哆嗦,越发哭起来。
霍筠青无奈:“你要如何,说话!”
香妩被吓得一哆嗦,哭着捂嘴。
霍筠青太阳穴处隐隐脉动,强自忍耐:“你是不是心里惦记着本侯儿子?还是府里哪个男人?你以为,你跟了本侯,谁还敢要你吗?他们连看都不敢看你一眼了。”
香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侯爷,奴婢才跟了侯爷,侯爷竟如此冤枉奴婢,奴婢,奴婢不活了……”
霍筠青:“胡说,本侯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香妩泪眼控诉地看着霍筠青,软趴趴又委屈巴巴地说:“侯爷还不承认,侯爷刚说,侯爷要奴婢打发了!侯爷强要了奴婢身子,还想要奴婢命,如今又想把奴婢打发给别男人!”
霍筠青一时语噎。
小丫头倒是一个伶牙俐齿。
香妩看侯爷竟然不说话,越发得了理,横竖一死,再不济被按在榻上就像凿米一样凿成七八百遭,还有比这个更凄惨吗?
她还怕什么!
她干脆哭着道:“奴婢好生冤屈,侯爷也不必说要把奴婢打发了话,干脆要了奴婢命,奴婢一死了之,倒也痛快!”
霍筠青铁青着脸,看着这小丫头,最后终于道:“本侯不是那个意思。”
一字字,简直是牙缝里蹦出来。
霍筠青自小出生世族大家,自小天资聪颖备受宠爱,十六七岁便带军出征立下赫赫战功,是不世出少年战神,之后襄助皇上登上帝位,有从龙之功,是天子最为倚重肱股之臣。
他如今虽偏安于定远府,但也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入燕京城,城门大开迎他,风光一时,哪个不侧目,哪个敢在他面前摆半分脸色?
结果现在,他竟然在一个小丫鬟面前退让一步,去解释。
可是小丫鬟却显然不是见好就收,她捂着自己脖子,感觉到上面掐痕,一时真是又怕又恨又愤,自己险些就此丧命啊!
香妩委屈地咬着唇,凝着侯爷,泣声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上楼来,可奴婢也是想着侯爷一个人,怕侯爷孤枕难眠,这才想着来伺候侯爷,可谁知道,谁知道——”
她想起那两位英姿飒爽姐姐,想起之前嬷嬷提到过侯爷喜欢壮实姑娘,不由悲从中来:“谁知道侯爷根本不屑让奴婢伺候,侯爷竟然早召了两位姐姐伺候,奴婢——”
她还要说,霍筠青眸光微沉:“你说什么?本侯何曾说过,那两个是来伺候?”
这都什么跟什么?
香妩却愤愤了,泪光火亮:“难道不是,侯爷那么掐着奴婢脖子,想要奴婢命,不就是因为奴婢搅扰了侯爷兴致?”
不然呢?
霍筠青望着眼前又娇又气小姑娘,陡然一顿,神色间泛起狼狈。
他顿时明白了。
其实就在刚刚,她突然那么出现,他难免起了疑心,毕竟这么一个小丫鬟,竟然大着胆子上来,被发现了竟然还站在那里不动。
后来逼问她,她也承认,全都知道了。
他自是多想了,险些以为她是京城里哪家安插进来奸细。
偏生此时,这小丫鬟还理直气壮委屈愤慨地道:“如今侯爷已经要了奴婢身子,奴婢任凭侯爷处置就是,侯爷要杀要剐都随侯爷,若是说把奴婢送出去给别男人,那就是羞辱奴婢了,奴婢宁死不屈!”
霍筠青抿唇,沉默地看了她半响,终于问道:“疼不疼?”
香妩一怔,看过去时,却觉在那冷峻之外,侯爷眸中隐隐有几分暖意。
越是如此,之前已经止住眼泪又落下来了,她瞥了侯爷一眼,之后便转过头不看侯爷了。
锦帐中一时变得安静下来,只有男人低而缓喘息声,以及香妩啜泣声音。
过了许久,霍筠青终于伸出臂膀来,将她抱住。
抱住时候,才发现这纤弱身子冰凉,甚至在瑟瑟发抖。
她并不是如白简朱衣一般能提剑上马女子,更不会是犹如适才那两位特使一般见惯了生死女子,她只是一个小小丫鬟,娇媚脆弱,长在侯府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这样她,面对自己刚刚误解,确实应该吓坏了。
更何况自己因为刚才那份疑心,对她并无太多体贴,是穷尽所能地发泄着自己紧绷了多日渴望。
他低首,唇贴在她流泪脸上:“不许哭了。”
香妩被侯爷那么抱住,自是觉得那怀抱宽厚温暖。
只是她却是一个不识好歹,越是别人对她好,她就越觉得委屈。
刚才那般惊吓,又被他要了身子,她自是如风雨之后弱草,伶仃脆弱,凄苦无助,如今被他抱在怀中呵护,温暖袭来,鼻头便酸楚得厉害。
她将身子蜷缩在他怀里,偎依在上面轻轻地蹭着,脸埋在他锦袍中,低低地哼唧着。
霍筠青只觉得怀里这女子,犹如惹人怜爱小猫,他略犹豫了下,到底是抬起手来,略有些生疏地抚着她后背。
他这是提剑手,也是握笔手,掌权握势,却从来没有这么安慰过一个姑娘。
香妩被他这般安慰,心里委屈也就慢慢地散去了。
她毕竟只是一个丫鬟,主子怎么对她,那都是主子恩份,如今侯爷哄着自己,抱着自己,搂着自己,她若是再惺惺作态,那反而是傻了。
是以她用脸儿紧贴着侯爷结实胸膛,轻轻地蹭着撒娇,又低低地哼唧着。
霍筠青低首,越发将这小丫鬟抱紧了。
这是才刚刚和自己有了鱼水之欢女子,适才那入骨爽和酥还残留着未曾消退,她又这般惹人怜爱,霍筠青便是铁石心肠,也难免胸口泛软。
他越发箍紧了她,只觉得那水骨细嫩,抱着竟不太敢用力。
又低头用自己唇贴在她脸颊上,那柔腻润滑犹如牛乳般小脸上润着泪。
“怎么这么爱哭?”他声音低而闷,像是从胸腔中发出:“倒是像水做一般。”
香妩咬着唇儿,也不吭声,只用自己胳膊揽着侯爷那遒劲结实腰。
霍筠青并不是一个多话人,从来都是别人说,他沉默地听着,之后一句定乾坤。
但是现在,他搂着这小丫鬟,便是小东西一声不吭,他也开始哄她。
“可觉得疼?”他几乎是在她脸颊边耳语,只有两个人能听到,暧昧低沉。
“嗯。”香妩轻轻地道,声音细软柔弱。
“是本侯孟浪了。”霍筠青揽着她,轻轻亲她脸颊上泪:“也是一时多想了,不曾顾忌,才这般行事。本侯生来雄伟,又不曾节制,怕是让你吃了苦头。”
香妩不曾想侯爷竟然直接这么说,一时想起刚才行事,不觉面红耳赤,抬眼眼睫来,瞥他一眼。
霍筠青一直这么低头凝着香妩。
香妩抬眼,垂下眼睑,不过是片刻罢了,只是这么一眼看去,却觉得姑娘眸中灵动清润,羞涩娇媚,看得人心酥,看得人骨软,竟是席卷四肢百骸缠绵悱恻。
这倒是让霍筠青身子微僵了下。
过了片刻,他屏住呼吸,抱着她,声音嘶哑紧绷:“本侯又想要了,你可能承着?”
第40章 小姐来找茬
侯爷渴望上来; 犹如潮水般将香妩吞噬。
无论能不能承着,仿佛也只能承着了。
有那么一刻,香妩觉得自己是长在山岭上一根草,在狂风怒吼中挣扎; 又那么一刻; 香妩觉得自己是沉浮于海水中鱼,随着那一波一波浪头无助地挣扎。
最后终于停歇时候; 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