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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梨见他不动鱼,便问:“怎么?你怎么不吃鱼?是你觉得我做的不好?”
江煦之的手抖了抖,那鱼他如何说,他不爱吃?
他素来对荤腥敏感,尤其河鲜。
郁清梨没有半分眼力见,直接走到前,将别的菜往旁边收了收,笑着将鱼推向他面前道:“吃鱼吃鱼,多吃点鱼肉,补充体力。”
于是江煦之就这么被强行喂了条鱼,他一边吃,一边眼圈通红含着泪,始终埋头一声不吭。
心想,下次大抵不会再不吃午饭,轮到叫郁清梨送的地步了。
郁清梨自然不知道江煦之的心里想法是这样的,仍笑着问他吃饱没。
待江煦之咬牙“吃饱喝足”,郁清梨拿着东西便要走,江煦之忽然问她:“你说的那个鹅绒替代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郁清梨步子一顿,旋即转身冲着江煦之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世子和七皇子只等着瞧好消息吧。”
下午,郁清梨领着那对渔民父子去了码头,年纪大的郁清梨称呼他的高伯,其子名为高仲。
三人一齐到了码头,郁清梨前去同小宛国商人交涉,蹲在船边的商人手里捏着旱烟,正吧嗒吧嗒抽着。
一听郁清梨问棉花种子,忙摆手,笑着道:“我们来大昭,都是卖些稀奇物件,没有人会带农作物的,姑娘若是要,恐怕要自己去趟小宛国才行。”
这一点郁清梨倒是没想到,她前来问有无棉花种实在是这个商人摊铺前摆满了香料,旁的都想到了,却没想到对方不带农作物种子。
大抵棉花这一农作物在旁的国家还尚未大范围传播。
她记得书里记载过,现下的大昭海域尚且没有收紧,而且贸易顺畅,若是他们没带种子,那就只能自己下海。
旋即笑着谢过那商人,又自他摊位上买了许些化妆护肤品所需的香料。
回去的路上高仲开口道:“郁姑娘,若是需要下海去小宛国,这件事只需交予我同我父亲便可,我航海技术不错,对于海上方向也敏感。”
高仲担心郁清梨不将这事交给他,连忙推销自己。
郁清梨自然明白高仲这是心里过意不去在绣坊白吃白喝,加上木匠刘叔和铁匠阿六都已有事情可做,那愧疚越发深切。
郁清梨笑道:“这件事自然要交予你和高伯,不过仅有你们二人去我不放心,需得找些人陪着你们。”
高仲连忙摆手道:“用不得用不得,绣坊其他人都有任务在身,若是随着我们去,得十天半个月才回,这时限上得耽误不少功夫。”
郁清梨笑道:“他们不擅海事,自然跟不得,现下沿海地区,倭寇四窜,仅你和高伯二人,恐怕路途凶险,我找些水性了得且会武功的,随你们一道去。”
郁清梨这话不假,高家父子二人以往虽说从的是海域工作,但是基本都在内海,现下需要跨去小宛国,路途遥远,谁能知道会遇到什么凶险。
此刻的录尚书事府内。
宁王端坐正上方,端着茶盏摇头吹着热气,一言不发。
赵忠坐在下侧,心下忐忑,伸着胖乎乎的手擦去额上的汗,忽然听见宁懒洋洋的问:“人没查出来是谁?”
这话音调拖得老长,好似笑面虎一般,前脚你瞧着他笑,后脚便能生吞了你。
赵忠捏着那杯盏的手来回抖,杯盖在杯子上碰出一片碎响,旋即他颤声回道:“还未,不过宁王放心,再给我多些时日,一定能查出来!”
宁王放下茶杯,淡声道:“无碍,查不出就查不出吧,东洲那边你都打点好了?”
赵忠想到还有几人不见了,却又不敢说,思索片刻,于是道:“是,该灭口的已经灭口,还有些人不肯听话的,妻女都在我手上,不过宁王若是想扳倒江家,何须这么费心思弯弯绕?直接对付江煦之不就——”
总归就那么几条漏网之鱼,不是死在路上便是死在洪水中,说个小谎,也不至于叫宁王不痛快。
宁王放下杯盏,目光忽而狠利,宛若狰狞的野兽睁开锃亮的眸,他阴沉沉道,“江煦之,哼,大鱼留在后面,现在扳倒他,恐怕七皇子不同意,到时候同他闹僵,皆是两败俱伤。”
“是,属下想的不够深远。”
郁清梨回了府中,便踩着碎步去找了江煦之,将需要棉花种子这事一五一十告知江煦之。
江煦之默不作声的听着,这几人的来历,郁清梨囫囵个儿带过去了,古川已经告诉过他,他也不想深究,若郁清梨真是什么不知倒也还好,若是知道些什么,恐怕会有危险,他不想再将郁清梨牵扯进来。
她不想说,他也就不强求。
听完郁清梨的想法后,江煦之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只叫郁清梨回去准备着,这两日他会差人选些水性强的人到时候吩咐好。
只是待郁清梨走后,江煦之的眼神中却露出一抹深不见底的深意,方才郁清梨说话谈吐丝毫不同以往,做起事来有理有据,按部就班的进行。
这小丫头——还是当年那个郁清梨么?为何会叫他生出一层寒意,仿佛是另一个披着郁清梨皮的人?
待古川进了屋,给他送了封信,江煦之忽然看向郁清梨绣坊的方向,而后试探着问古川道:“你觉得现在的郁清梨,怎么样?”
古川没觉出味儿,给江煦之沏茶的时候道:“挺好的,会做饭,心还善,比以前进步大多了,最主要一点,懂事,不会像往年,看不清脸色的纠缠。”
江煦之的骨节捏紧,对,就在这里,问题就出在这里,心地善良,也不会同他死缠烂打。
乍看之下,的确是看开了,可是深究下去,其实不然,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而她就仿佛是另一个人,他不认识的人。
古川见江煦之走神,伸手晃了晃,问道:“主子?怎得了?”
江煦之有些走神,摇了摇头道:“你去校场找些祖籍是沿海地区的,再进行筛查,看谁武力水性最优,然后将人员名单送到我这边来。”
古川允了便直接下去了。
江煦之的目光忽然沉沉的放空,他心里开始捉摸不透,你到底是谁?
他开始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只是那时候,江煦之不知道,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拥有好奇心,那么异动的萌芽也就破土而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入v辣,感谢支持,鞠躬~
预收文求一波收藏,啾咪:《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沈惊晚喜欢谢彦辞喜欢了整整八年,从订娃娃亲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宿命。
她是属于谢彦辞的。
于是她在谢彦辞面前甘愿伏低做小,跌入尘埃,只为求他一个正眼。
原想着,日久生情,总归是有道理的。
可是后来她发现,日久不一定生情,但生怨是真的。
抱石三年,石也当热,可谢彦辞的心不热。
终于在一次心灰意冷后,沈惊晚主动递了退婚书,余生漫长,她要为自己活。
谢家小侯爷,谢彦辞,心性凉薄,离经叛道,不受世俗桎梏,最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沈惊晚差人送去退婚书,一字未留,他却没有料想中的轻松与畅快。
见到曾经那个满心赤诚,双目全是他的小姑娘长大了,眼里不再有他时。
谢彦辞终于尝到了那个小丫头当初被蚀心挠骨的滋味儿。
“晚晚,你看我一眼。”
瓢泼大雨中,谢彦辞跪在沈家门外,浑身是伤,雨水血水,流作一团。
可是沈家的门,连一个缝隙都没有,他的小丫头,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
1v1;狗男人追妻火葬场
第30章
是夜。
江煦之坐在凉亭中; 久久不得安眠,他环胸倚着亭柱,整个人如一尊精美绝伦的雕塑; 削颌锋唇; 剑走眉峰; 如孤寂的神明,布满冷月与细尘。
这些日子来回奔波叫他疲乏,梦醒时分也不得安睡; 偶尔入了梦魇中; 耳边一片厮杀。
刀光剑影下是他父亲被数十名突厥穿透身体挑起的模样; 宛若提线木偶,四肢垂下,睁着眼睛; 唇角翕动,告诉他:好; 好; 活。
突厥挑衅的目光越过人群; 直直朝向他,那心便撕碎了的疼。
这场梦; 扰了他很多年; 后来荆氏给他请了御守; 也有一两年没再梦起过; 不知怎得,昨儿个就梦到了。
白天忙起来倒也还好,晚上就不大敢睡,加之后背的伤口仍在撕扯着的疼,只叫江煦之心烦意乱。
他走到侧门边; 抬手准备打开门,半晌后又放了下去,而是身形一跃,便飞身坐到了屋顶上。
长夜一片如墨,清亮的月色透出冷光,星星点点星辰造就一片星海,隔壁院中的灯光还没全数暗去。
一间屋中窗柩映出橙黄烛光,少女纤细的身影透过纱窗映照出来。
江煦之的视线便随着郁清梨来回走动一齐飘移了。
郁清梨此时正在准备着后日出海需要的物件,她捏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必备物品,包括需要给他们准备什么吃的,喝的,用的,以及所需物件。
手上沾满了墨水,却毫无察觉,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胡乱拨开头发笑盈盈道:“我真是个小天才,skr~”
江煦之忽然被逗笑,猛的咳嗽起来,这一咳伤口又剧烈的疼。
许是坐的高了,这咳嗽竟然传进郁清梨耳中,少女先是一怔,随即探着身子伸手开窗,对着外面左右瞧了瞧,没瞧见江煦之,江煦之却瞧见了她。
唇峰处皆是水墨,宛若胡须,少女披散如瀑长发,未施粉黛,看起来年纪更小了些,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睁着初生鹿犊般圆润的眸子,眨着杏眼,一身素净的白色云锦亵衣亵裤,腰间松散的系着缎带。
郁清梨捏着毛笔,冲窗外探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有人,便自言自语道:“最近熬夜开始幻听了?不得行不得行,明天我再熬夜我是狗。”
旋即又自言自语哼哼道:“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秃头小宝贝,噜啦嘞嘞~”
江煦之不明白这是什么说辞,只是觉得,哪有人将自己比做狗的?
却因着郁清梨的自说自话而心情转好,阴霾渐渐消散,他勾唇往前探了探身子,单手撑在膝头,想要看的仔细些,郁清梨此时却嘭的一声,带上了门窗。
江煦之一顿,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失望,旋即见那屋中灯光暗淡了下去,小姑娘披着大氅,端着油灯从屋内走了出来,朝着前厅去了。
原先的微光瞬间湮灭,江煦之又沉入了一片如同深海的黑暗中,他的手脚冰凉一片。
*
这日,郁清梨吩咐袖桃带着赵婶儿和捻香去采买海上所需的糕饼,实在是袖桃平日里住在国公府,不了解关于海事需要带去的食物,也不知道什么扛饿,什么经放,国公府吃食是顿吃顿做。
赵婶儿说她亡夫当年也是海上渔民,便自告奋勇要带袖桃一齐去买饼。
结果这一走,倒是碰上了天锦阁的那个癞头。
癞头好一阵嘲讽,说郁清梨那铺子恐怕里面全都是臭要饭的,好好一个铺子,平白糟蹋成丐帮。
这话袖桃哪里忍得过去,压根不管自己个头矮的跟个豆丁似的,撸起袖子就要同人理论,赵婶儿怕惹事,只得和捻香拽着袖桃走了。
袖桃回来后,这话对着郁清梨叨叨了好半天,义愤填膺大骂那癞头不是人。
郁清梨正在朝瓷瓶中滴香精,拇指摁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