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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天也没瞧见棵能遮风避雨的树。
郁清梨的鞋底已经进了水,湿的不成样子,泥点子甩在裙角上,狼狈不堪。
她嘟囔道:“原以为今天还不会下雪,这雪是没下,只是下起雨来,竟比雪还要恼人。”
忽从头顶传来一阵轻笑,低低的,带着一丝玩味得意的笑。
郁清梨抬头看向江煦之,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江煦之低头看向她贴了满脸碎发的脸,笑着替她理了理头发道:“没笑什么。”
郁清梨不肯作罢,打破砂锅问到底:“没笑什么你为什么笑?”
江煦之便收了笑意,正色道:“没笑了。”
“那你刚刚在笑什么?”
“刚刚也没笑。”
“我看到你笑了。”
“我在笑。。。 。。。”
“什么?”
“不告诉你。”
随即山中又是一阵年轻男子的爽朗笑意,那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愉悦与动人。
远远看去,乌青色的山上,一紫一白的身影,美好至极。
稀稀疏疏的松柏树干中,二人行了一处又一处,豆大的雨滴连成细密的帘子,遮住了大半的好光景。
*
“江煦之,你看那个,那是不是屋子?”
郁清梨抬手正在擦脸上的水,忽然瞧见了一处破败的屋宇,忙伸手扯扯江煦之的袖子。
江煦之眼睫上全是水珠子,他半眯着眼睛看去,道:“好像是座破庙。”
“走。”随即抓起郁清梨的手,二人就急急朝着破庙走去。
一入庙中,顿觉全身一轻,寒意却越发重,湿了的全身,被风一吹,郁清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抬头看去,一间不大的朱墙破庙,屋顶破了个大洞,靠近门边的窗户纸被风刮的扑簌簌作响。
屋梁上挂满了黄色的布条,郁清梨缩了缩,觉得这场面莫名的骇人。
她往江煦之身后退了退,伸手示意他弯腰,她有话要说。
江煦之迟疑了一下,这才附耳贴近郁清梨的唇边。
郁清梨捏着嗓子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庙,比山里还要吓人。。。 。。。”
她伸手紧紧抓着江煦之的衣袖。
江煦之收回耳朵,偏头看向她,问:“你怕?”
郁清梨点点头,大拇指掐着小拇指比划了一个长度道:“有这么多的害怕。”
江煦之伸手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道:“别怕,我在这。”
摸到头顶一片湿意时又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刚才瞧见寺庙后头有一个棚子,我去瞧瞧有没有干柴,点个火,今晚恐怕要留宿在山里,若是没有火,只怕半夜都受不住。”
郁清梨扯着江煦之的衣袖,哼唧了一声,表示她害怕。
江煦之无奈的笑了笑,耐着性子哄她:“要不然你站在门边等我?”
郁清梨平日里无法无天,没什么怕的,但是对于这些牛鬼蛇神,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她却不行。
别说让她现在等在这庙里,郁清梨只觉得自己想找根绳,将她和江煦之绑在一起。
一道闪电噼啪响起,空中划过一道紫色的线。
“妈呀!”郁清梨猛的朝着江煦之窜过去。
速度之迅猛,整个人如同树袋熊,紧紧的挂在江煦之身上,双腿死死绞住了江煦之的腿,江煦之被惊得没反应过来,张开双手,抱不是,不抱也不是。
半晌见郁清梨还没动静,伸手拍了拍郁清梨的腰,她正顺着他的腿缓缓下滑。
江煦之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衣服就要不保,只能道:“你先,先,先松开我。”
郁清梨露出一双眼睛,悄悄看向门外,心惊胆战,这下她是出不去,进也不敢朝里进了。
江煦之捋平整了衣衫,只觉得全身黏贴的难受,他问郁清梨:“你是随我一同去后面看看,还是在门边等我?”
郁清梨哭丧着脸,抬头央求江煦之:“你不能先不去吗?”
江煦之指了指他们身上的衣服,道:“那今晚恐怕就要着凉了,乖,你在门边等我,我一直喊你名字,你听到我喊你名字,便没什么好怕的。”
没办法,再不撒手,郁清梨只会觉得自己有点任性。
只能死心,不舍的撒开江煦之衣服,趴在门边看他朝着寺庙后面绕去。
“阿梨。”
“阿梨。”
“阿梨。。。 。。。”
江煦之每走一步,就喊一声,那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郁清梨只能感觉到江煦之离她越来越远。
她走到门边,片刻后,便是竖着耳朵也听不清声音了,转身朝着破败的佛像拜了拜,嘀嘀咕咕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等来年开春了,我定带人来修葺寺庙,得罪得罪。”
便提着裙摆朝着寺庙外走去,顺着江煦之的脚印,猛一个打滑,险些摔倒在泥地里。
她心咚咚直跳,算了算了,还是原地等江煦之吧。
又深一脚浅一脚回了寺庙中,蹲在地上手上竹篓,却发现自己竟然忘了竹篓中还有糕点。
正好肚子饿的咕咕叫,伸手将食盒拿出来,打开盒盖。
“嚯,挺用心。”她将手上的水往衣服上擦了擦,却只擦出一手的水,又站起身子,走远了些,甩干净了手上的水。
伸手捏了块糕饼送进口中。
“唔,有些好次——”郁清梨的嘴中鼓鼓囊囊,像个松鼠,又是一口,含糊不清的哼着小曲。
每次她害怕的时候,都会用旁的分散注意力,这次也不例外,心里却希望江煦之快些来。
*
“阿梨。”
郁清梨吃到第三块糕饼的时候,江煦之的声音远远的传入了庙中,郁清梨那糕饼顾不得吃,塞回食盒中,拍干净了手中的碎屑,急忙小跑到门边,等候江煦之的身影。
只见江煦之一只胳膊下抱着一捆木枝,另一只手提着两条开膛破肚的鱼。
郁清梨眼睛一亮,虽说那木枝被打湿了一些,倒也没有太多,江煦之放在胳膊下挡住了更多的雨。
郁清梨颠颠的跑回竹篓旁,从食盒里取出一块糕饼,讨好的送到江煦之面前,谄媚道:“世子爷请吃。”
江煦之眉心一跳,看到那食盒时却收回了视线,略带些不耐,道:“不饿。”
这鱼是方才去后山瞧见的,竟然有一处山泉,泉中有鱼,他念着郁清梨应当饿了,便下水抓了鱼。
郁清梨扇着味道,围着江煦之转,讨好道:“很好吃的,你吃一口。”
江煦之偏开头,不看那点心,将怀中的干柴丢到地上,又将鱼放进竹篓中,便蹲下身子去生火了。
郁清梨不解,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看到点心就不高兴了?
她却吃的欢,又塞了一口送进口中,随即蹲到江煦之身边,看他熟练的生火。
一阵青烟伴随着呲啦一声,火星子起了。
郁清梨忙鼓掌,叹为观止,拍着马匹道:“好厉害。”
江煦之将鱼穿到木棍上,忽然传出一阵咕噜声。
郁清梨一愣,拍了拍自己肚子。
却瞧见江煦之耳尖红了。
她便明白一二,取了块看上去较为清淡的点心,送到江煦之面前:“吃一口?”
江煦之微微后退一步,将木枝往火里架:“你想吃你吃便是,我不喜欢吃这点心。”
话才说完,又是一阵咕噜声,郁清梨将那糕饼送他面前,央求一般道:“你吃一口,若是不好吃,我把自己剁了给你吃。”
江煦之没动,甩开袍角蹲下身子去取火。
郁清梨知道他别扭,将点心送到江煦之嘴边,江煦之唇角动了动,郁清梨便忙将那糕点贴着他嘴边,眼神满含期待的示意他吃一口,江煦之才无可奈何道:“我不喜欢吃这些点心。。。 。。。”
瞧见郁清梨那满眼期待的眼神时,又没了辙,只能投降:“算了,我只吃一口。”
郁清梨笑:“只吃一口。”
他张嘴,郁清梨将那糕点送他嘴边,江煦之小小的咬了一口,又见郁清梨狡黠一笑,迅速的将那糕饼往他口中送的更远,没把握好轻重,连着她的手,都贴在江煦之柔软的唇面上。
郁清梨忽然脸一红,忙垂下头。
江煦之一顿,瞧见郁清梨羞臊的模样,却来了兴致,他勾唇玩味的笑了起来,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
旋即又是一口,那唇面滚烫如烙铁,贴着郁清梨的指端,缓缓移了过去。
她急忙将那剩下的糕点,一股脑塞进了江煦之的口中,慌忙的拍了拍手,别过身子去,没话找话:“今夜恐怕要在这里过夜。”
噼啪一声,火星子溅出了火花。
江煦之拿着木棍,挑开了火堆里的枯枝,戏谑道:“点心很好吃,再送一块来。”
郁清梨不肯理睬,嗔他道:“要吃你自己取便是,方才还说不肯吃呢。”
江煦之低头将那鱼翻了个面,又拨开了木棍,火势更大了几分,他笑回:“我没有空手,你便是送一块又能少了肉?我这鱼还带你吃呢?”
郁清梨被说的有些羞赧,跺脚道:“谁稀罕吃鱼。”
作者有话要说: 鱼:你们,你们吃谁?亏我平时对你们辣么好,你们竟然馋我的身子,嘤~
顾采薇:鱼鱼辣么可爱,你们怎么。。。 。。。(biaji倒地)
鱼(拿着洗脸盆):不许你说话!
第51章
一趟乌山行; 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郁清梨与江煦之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叫他们更加默契。
山中雾气缭绕; 天边方露出鱼肚白; 她与江煦之已经朝着山下去了。
夜里靠着火堆; 身上的衣衫也差不多干了,只是有了股阴湿的雨味儿,带着微微的雨后腥气; 实在算不得好闻。
二人下山; 在客栈找到车夫; 车夫才刚清醒,打水要洗脸。
等车夫收拾完来了桌子前。
三人要了热汤,又要了几个包子; 虾粥和萝卜丁。
郁清梨不喜欢虾粥,叫伙计换成了高汤蛋皮细面。
面条端上来时; 郁清梨听到自己清晰的咽口水声儿; 面香四溢; 鲜味窜鼻。
绿油油三颗小青菜摆在煎的金黄的蛋皮旁边,油光发亮的细面团成一团; 浸在高汤中; 被油漓过的香葱段发出焦黄的光泽。
她迫不及待的舀了勺清汤送进口中; 肉的淡淡鲜香在口中迸出; 混合着煎过的蛋皮味儿,郁清梨小心的将汤咽了下去,咕嘟一声。
汤中没有半分油腻感,多一分则味重,少一份则寡淡; 咸鲜适中,恰到好处,颜色鲜明,不见混沌。
她拨开那葱花段,夹起一颗小青菜,送进唇齿中,因着吸满了汤汁,有些许烫。
郁清梨只轻轻的咬断了菜端,青疏的鲜甜便在口中迸发,那股子甜味儿只有历经过冬霜才能有。
头一遭觉得只是吃面,也心满意足。
江煦之瞧她吃的香,便招呼小二又要了份锅贴。
郁清梨夹了口萝卜丁送进口中,含糊不清道:“够了够了,用不着锅贴。”
江煦之看着门边等锅贴的人,笑而不语,小二上前道:“姑娘,这您就不懂了,瞧见没?门外排队的,都是等着我锅贴的。”
郁清梨笑笑,没说话,心想,口气还不小,什么锅贴她没吃过?
随即夹了一筷子面,裹着焦黄的葱段送入口中,被油炸过的葱段少了葱惯有的涩,多了些甘甜与葱香,唇齿间兜转的是淀粉与焦酥的口感,一入嘴,那葱段滋滋冒着油。
江煦之瞧她吃的满头大汗。
叫她不必着急,郁清梨嘴里鼓鼓囊囊道:“你不懂,面,面就要这么拿着筷子卷起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