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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有时候就是一道门槛,你踏进去,不踏进去,就是一念之间。
当所有的便利都呈现在自己面前,当心爱的姑娘以如此单纯又蛊魅的姿势斜躺在自己面前,再进一步,就是动一动手的事。
萧胜天把玩着那蓝色小扣子,终究是没解开。
他放开了手,俯首过去,爱怜地吻她的额头,还有她的脸颊,又去用书里提到的,法国人的方式去深深吻她。
听她呢喃呜咽,看她被亲得眼神湿润,看她柔软地犹如一条鱼般瘫在那里,他会觉得,她确实已经是他的了。
“真想这么要了你,让你给我当媳妇。”过了好一会,他在她耳边低声这么说,言语中依然饱含渴望,说出的话却是直接火热。
顾清溪没说话,她侧了侧脸,揽住了他的腰。
其实她何尝没有一些想法,许多埋藏的渴望被唤醒,特别是在这温煦舒适的秋日,她希望能去尝试上辈子没有做过的,去感受那从未享受过的。
******
萧胜天放开了顾清溪,说是去厨房看看锅,顾清溪茫然地坐起来,攥着那椅子把手,倒是愣了好久。
后来才想起来,整理了下衣襟领口,那上面还残留着他指头的温度。
她傻坐了一会,才拿起笔来,试图收敛起心神,看看题,背背公式。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背公式仿佛是最好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开始心里烦躁一片,根本不行,后来就可以了,心里那浓浓的失落感也淡了。
她这里默念了好一会公式,萧胜天却一直没回来,她转首看向窗棂,外面落叶滑过,在窗棂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仿佛翩翩飞过窗前的鸟。
细听时,簌簌之声不绝,并不是落叶的细微之声,而是水声。
外面没下雨,所以这水声……是他洗澡的声音吗?
顾清溪等了一会,等到那水声停了,才走出去。
明艳的太阳自树梢洒落,他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黑色的短发湿润地搭在前额,显然是刚洗了澡。
“今天过去工厂,想着洗洗干净。”他看到她看自己,扬眉,这么说。
“嗯……”顾清溪心知肚明,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也就不提了,免得彼此都尴尬。
一时恰好看到他换下来的衣服,就搭在一旁的木架子上,便拿起来:“你去看看锅,我帮你洗吧。”
萧胜天愣了下,忙道:“不用,你学习去吧。”
顾清溪坚持:“我帮你洗就行。”
萧胜天:“还是算了。”
顾清溪更加坚持:“我现在不想学习。”
萧胜天也就不说什么了,于是顾清溪拿起来,放在旁边盆里,就要倒水,倒水前,她想起来掏掏口袋和裤兜,别有什么东西被她洗了。
谁知道这么拎起来细看的时候,便看到,那两条裤腿之间,有一些可疑的濡潮,显然并不是简单地被水打湿,湿中泛着一些白色。
顾清溪愣了下,她这才隐隐感觉,上面有一些男性特有的味道。
她刹时明白了,明白过来后,脸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在关键时候忍住,指尖凝在自己领口的扣子上,但其实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平静,私底下不知道忍成什么样。
顾清溪也明白刚才为什么他不想让自己洗衣服了。
她傻傻地坐在那里好一会,才僵硬地抬起手,去洗那裤子,洗的时候,更是面上发烫。
一时洗完了,攥干了,晾在外面的晾衣绳上,她便静默地过去继续学习了。
萧胜天显然也有些不自在,在她身边像一头大尾巴狼一样转悠了半天,好像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一样。
——顾清溪猜着他应该是心虚。
好在这个时候,土豆炖牛肉可以吃了。
萧胜天从街上用粮食换来的馒头,那馒头不是家里寻常蒸的,而是瘦高戗面馒头,很有嚼劲那种,而牛肉已经炖得酥烂,汤汁浓郁暗红,再配上大块的软糯土豆,吃起来味道格外好。
顾清溪吃着这个的时候,忍不住想起去年冬天,去年冬天,自己挨饿受冻,这才大半年功夫,感觉过去的苦日子好像不会再来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好,不会再挨饿,物质生活也丰富起来。
“那个……你别多想。”萧胜天突然道。
“啊?”顾清溪抬头看他。
“就是那个。”萧胜天耳根都泛着红,不过还是艰涩地说:“别多想。”
“嗯,”顾清溪明白了,低声说:“我没多想。”
其实她能理解,因为她也很渴望。
他对自己那么好,今天的太阳让人的身心都跟着舒展开了,她也很想。
“那就好。”萧胜天低着头,哑声这么说。
吃过饭后,看看时候顾清溪也该走了,萧胜天拿来了围巾,戴上了。
果然是很好看,淡雅的灰色很配他,甚至衬出几分高贵的样子,让她想起民国时候遗世独立的世家公子,贵气洋气,沉稳若定。
萧胜天看顾清溪定定地打量他,也不说话,便问:“怎么,好看吗?”
顾清溪:“好看。”
萧胜天:“你织的,哪能不好看。”
顾清溪笑了:“我得回去了。”
萧胜天:“我送你。”
顾清溪:“嗯。”
两个人走到了院子里,出大门前,萧胜天停在那里。
“嗯?”
“再抱一下。”
说着,他抱住了顾清溪,很用力地抱住。
顾清溪被挤得疼,又觉得心酥意软,不觉口中便发出低低的一声。
萧胜天气血上涌,将她摆靠在旁边墙上,用额头抵着她的,声音迷乱紧绷:“要不你别走了,留下吧?”
顾清溪后面是墙,前面是坚实的他,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一切变化她都感觉得清楚,她甚至在迷茫中胡思乱想,终于知道之前怎么回事了。
那是太阳底下即将爆裂的豆荚般的极限,因为接近极限,在克制颤动之下流溢而出的些许。
她闭上眼睛,哆嗦着用纤细的胳膊揽住他的颈子。
这辈子,她就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如果他想要,那她可以给。
哪怕现在并不是时候,好像也没什么。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
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将她揉碎,一切都隔着衣服,却很清晰,最后他陡然一僵,大口大口地呼气。
******
匆忙回到宿舍,因为是周六,并没几个人看到,顾清溪连忙换下了衣服。虽然并没有怎么样,但也许有些透过布料沾上了。
顾清溪又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一会,这才端着盆过去洗衣服。
洗衣服是在水房里,虽然好多人都回家了,但还是有一些没回,大家一边说话一边洗,顾清溪刚才经历了这些羞于让人知道的事,多少有些心虚,又担心自己脸面绯红让人生疑,并不往别人跟前凑,只找了一个角落在那里洗衣服。
谁知道洗着时,就听到旁边胡翠花恰好在,和另外几个女生说着话,而她们恰好提到了自己。
“你们想借她的笔记,可得了吧!”胡翠花嘲讽地说。
“为啥?我听说她做笔记挺厉害的,写得非常好,咱们看了,肯定对咱们有用。”
“你们说那个啊,她那记笔记的办法,还是从之前那位陈老师那里学来的。”
原来高三年级的陈老师,现在被调到另一个班去教现在的高三毕业班了。
“啊?是吗?她从陈老师那里学来的?陈老师又不教她,她怎么学的?”
“会讨好会表现呗,听说她特别能搞关系,让陈老师觉得她厉害得不行不行的了,有些不愿意往外传的东西,都教给她。”
“哎呀,这么厉害!我说呢!”
胡翠花突然笑着说:“反正她挺厉害的,也挺能勾三搭四的,你看看,之前倒台的支书家的儿子,不就对她迷得不要不要的吗?还有那个开化肥厂的萧胜天,我听说,啧啧啧,三天两头给她送吃的,你们说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能图啥啊?”
提起萧胜天,大家都羡慕起来,虽然这个人学历低,但人家能干哪,而且长得真好看,有时候萧胜天来找顾清溪,大家都偷偷地看呢。
“她是不是和萧胜天好上了?”大家不由八卦起来。
“估计是吧,没准连那档子事都做了。”胡翠花毫不客气地说:“你说这种人,连校外的男人都勾搭,更别说校内的了。”
“天哪!那她怎么和陈老师关系那么好的?陈老师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胡翠花犹豫了下,其实如果说萧胜天和顾清溪,有迹可循,但是陈老师和顾清溪……
她也只是犹豫了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最近她和谭树礼通信,确实聊得还不错,她心里喜欢得很,但是那一次,谭树礼竟然提起来顾清溪,说顾清溪不知道最近学习怎么样,她就一下子恼了。
凭什么,凭什么?
她多想给谭树礼写信,告诉谭树礼,顾清溪学习不好,顾清溪搞破鞋和男人勾搭上了名声狼藉!
所以胡翠花硬着头皮说:“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没什么吧,不过反正也挺那啥的,男老师和女学生呢!”
其它几个好奇地探着脖子,窃窃私语,之后又发出偷偷摸摸的低笑声。
顾清溪听着这话,也不洗衣服了,径自过去,端着那盆水:“胡翠花。”
她突然出声。
胡翠花背后说人小话,多少有些心虚,猛地听到这个,吓了一跳,忙回头看,一眼看到顾清溪,脸都白了。
顾清溪,怎么突然出现的?
顾清溪也不等胡翠花反应过来,直接将那一盆水浇过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去,灌到了胡翠花的脖子里,胡翠花顿时成了落汤鸡,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衣服也湿透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天已经转凉了,一盆凉水泼下来,人肯定难受,胡翠花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你!”胡翠花简直是不敢相信。
“这是对你后面嚼舌根子的报应,这也都是高中生,不是村里的长舌妇,你在说什么?”顾清溪冷笑:“我做了什么,你有本事都说出来啊?你竟然连陈老师都牵扯进去?陈老师兢兢业业教学,他哪里做错了,要被一个学生这么诋毁?人家陈老师是对我不错,那是因为我学习好,我出色,人家欣赏我,这也有错吗?难道在你的眼里,只要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凑在一起就是那档子事,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你吃屎了?”
胡翠花气得够呛,端起旁边的一盆水就要去浇顾清溪,她要报仇。
顾清溪眼疾手快,早提防这一招了,直接伸腿给她踢翻,踢翻的水盆咣当当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旁边的两个女生也都吓得不轻,尖叫着连连后退。
顾清溪:“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不是陈老师教我记笔记的方法,是我把我记的笔记给了陈老师,陈老师想用这个方法教学生?怎么,你听到嫉妒不嫉妒?我就是这么优秀,陈老师欣赏我,我们班主任也欣赏我,结果你脑子里都是满脑子男女事?不好好学习,背后传人小话,啧啧啧,丢不丢人,现不现眼?”
到了这个时候,胡翠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傻眼了:“我就是背后说说,我也不知道确切——”
她这一说,另外两个马上鄙视地看着她。
以为你知道什么料,结果你根本不知道,那还引着我们说这个,害得我们也在这里丢人现眼?
顾清溪冷笑着看向旁边的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