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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她,低声喃道:“你竟然给别人写信,你这是真不要我了吗?”
顾清溪自是再不敢说别的,忙软声道:“只是说说而已,你还真信,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只怕你以后突然冷了我,我高高兴兴从首都回来,心里想你想得厉害,你却那么冷着我,让我心里怎么想?”
一时想起当时,不免心酸:“我特意买了那身衣裳,觉得挺好看,想着问问你怎么样,你却一眼都没都看……”
萧胜天也想起来:“挺好看的,好看得晃眼睛,好看得我都不想让别人看,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顾清溪这个时候别的念头已经全都没了,只想着哄住他,免得他在发疯,当下赶紧揽着他的颈子,贴靠着他,低声说:“那我以后只给穿给你看,以后我还买旗袍,好看的旗袍,在家里穿给你看,好不好?”
萧胜天自然知道这个被自己搂着毫无抵抗力的姑娘此时的心思,她也怕自己这个时候要了她的身子,是以这话他听着喜欢,又觉不能全信,便道:“顾清溪,我不管你这话是真话假话,但我要告诉你,这辈子,我如果辜负了你,让我孤独终身老无所依,你如果辜负了我,那我纠缠你三辈子,让你下辈子也不得安宁。”
顾清溪听着这话,却是心里微震,恍惚中抬头,看过去。
男人眉眼铮然,低首间却是不容置疑的固执。
她便想起了上一世,那个孤单单地守了一世的萧胜天。
顿时心里泛起不知道多少怜惜,不由得越发抱紧了他,低声哭着说:“你别这样,我就是故意骗你的,我没有要给人家寄信,我怎么可能舍了你不要!这辈子,你不许冷了我,我也绝对不会嫌弃你,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辈子。”
萧胜天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你是不是怕我下辈子依然纠缠你,所以赶紧许诺我这辈子?”
顾清溪气得眼泪往下落:“你就知道胡说,我的心思,你真不知道?我一个年轻姑娘家,跑来被你这样欺负都没吭声,我如果不愿意,早喊人了!”
萧胜天默了一会,自是觉得有道理,一时看着她那泪兮兮的模样,粉莹莹的惹人怜惜,不由捧住她的脸颊,俯首下去亲她的眼泪:“乖,别哭了,我也是被你惹急了,平时不这样。”
顾清溪:“谁知道你这么发疯。”
花瓣般的唇儿轻嘟起,他几乎忍不住,不过到底是紧贴着她的脸,哑声道:“你不提别的男人,怎么都行,你提了,我忍不住,其实以前谭树礼什么的——”
说到这里,萧胜天顿下来,其实除了谭树礼,他更在意那个陈昭。
那些人,他看到就想让他们滚得远远的,不过只能忍着,故作大度地装作若无其事。
这种事,一直憋着,总有憋不住的时候。
他盯着怀中的她,磨牙,终究没说什么,反而用牙轻咬她的耳朵:“反正以后不许再提别的男人。”
他这话说得霸道不讲理,不过顾清溪却丝毫不觉得恼,竟是心身都化开一般的喜欢,恨不得化成一滩水儿融进他的骨子里。
不过她却放开他,伸手去那拿封信。
她这么一伸手,萧胜天的脸色顿时冷沉沉的:“怎么,你还惦记着这封信?”
顾清溪拿着那信,直接放在了旁边的信封中,之后用胶水粘上封好了。
萧胜天挑眉,眸光深邃晦暗:“你真要给人家寄去?”
顾清溪泛着水光的眸子睨了他一眼,软哼一声,却是道:“这封信,我就先不寄过去了,但你以后惹我不高兴,我就给人家寄出去,你也别急着恼,真惹急了,我知道你那股子狠劲儿,可我也有倔劲儿,咱俩就硬碰硬吧。”
萧胜天神色阴晴不定:“那现在呢,你要怎么着?”
顾清溪直接递给了他:“给你,你拿着吧,不许撕了,但我也不要了,给你收着,算是提醒你,别忘了今天这桩子事。”
萧胜天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那封信,接过来:“好,成交。”
顾清溪听他这么说,又有些想笑,不过还是软声道:“嗯。”
萧胜天收起那封信来,看了她一眼,却是弯腰去打开旁边的柜子。
那柜子里有一些看病的单子,也有一些其它东西,之后,他便摸索着去找东西,结果翻了一番,没找到。
顾清溪从旁看着,多少猜到了,一时心里自是甜蜜,不过还是故意问道:“你找什么,我帮你找吧?”
萧胜天皱眉:“我的设计图不见了。”
顾清溪笑了:“你早说啊,设计图在我这里。”
说完,她从书包里拿出来。
萧胜天板着脸:“原来你已经看过了。”
顾清溪软哼一声,故意道:“原来你不想让我看……”
萧胜天没理会,滚烫的眸子盯着她:“你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顾清溪:“还行吧。”
萧胜天挑眉,直截了当地道:“那我出院了后,就让人开工盖起来?”
顾清溪面上微红,看向窗户,窗外阳光正好,有谁家在放鸽子,雪白的羽翼湛蓝的天,耳边有哨子声呼啦啦地掠过。
她轻声说:“那就盖呗。”
声音轻淡,却是透着甜蜜和喜欢。
萧胜天听出来了,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鸽子已经不见了,只有湛蓝的天,还有回荡着的哨子声。
他轻咳了下,仿佛很随意地说:“等你高考结束了,如果顺利,我就去和婶提?”
顾清溪:“到时候再说吧。”
她想着,过几天她的录取通知书应该到了,如果顺利的话,对他,对家里人,都是一个惊喜了。
事情说到这里,差不多也就定了,萧胜天舒了口气,淡声说:“那现在,你去叫一下护士?”
顾清溪:“什么?”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到护士?
谁知道萧胜天指了指自己胳膊:“——好像伤口出了点意外。”
顾清溪看过去,却见胳膊上已经染上了血迹。
顾清溪:……
第92章
伤口崩裂了; 需要重新包扎,护士对着顾清溪说教了一顿。
萧胜天忙从旁道:“是我自己弄坏的,不是她; 和她没关系。”
护士一噎,心想别装了; 刚才这姑娘不给你吃饭折磨你; 我们都听到了!
不过护士到底是护士; 她忍下了,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顾清溪,想着挺好的一小姑娘啊,多么漂亮,怎么说话那么狠。
她叹了口气:“要善待病人; 病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昨晚上还在发烧,必须好好伺候病人,三餐及时; 少食多餐。”
萧胜天正色道:“这个没问题; 刚才她还喂我吃东西了。”
护士愣了下; 看看顾清溪; 看看萧胜天; 之后脸色就古怪起来。
她忙点头:“好; 那就好。”
说完赶紧跑出去了。
跑出去后,她终于憋不住捂着嘴巴笑出来。
当她不知道吗; 那个女生对他那么狠; 他竟然还能自圆其说装得好像人家对他多好。
这男人太可怜了!
而病房中; 顾清溪无奈地瞥了萧胜天一眼:“你当人家是傻子吗?”
萧胜天:“谁让她说你。”
顾清溪听这话; 又觉无奈; 又觉丢人,最后想想自己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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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霍云灿探头探脑地过来一次,言谈间颇为试探,看那样子,好像生怕顾清溪把萧胜天害了,如此几次,反倒是被萧胜天赶出去了。
霍云灿背地里偷听了几次,发现人家两个人浓情蜜意,没事人一样,这才放心,不由感叹:“我才撮合了他们两个,萧胜天就把我赶出去,翻脸不认人!”
不过他们能好,他也就放心了,不说什么了。
至于萧胜天这里,由顾清溪照顾着,自然是再没什么不满意的,至于顾清溪那个男同学的,萧胜天在无意中试探了几次,顾清溪全都顾左右而言它,根本不接这个话茬,你多问那就是谁让你当时说要分了呢,萧胜天见此,也就不问了,不过心中自然警铃大作,认为从此后小心提防看着了。
漂亮精致的小姑娘,各方面都优秀,怎么看怎么招惹人,别的男人不惦记才怪呢,什么谭树礼什么陈昭,打走一个还能再来。
有些事,不去细想也就罢了,但凡一想她以后和被人好,会嫁给别人,那是在人心窝子戳一刀的感觉,是怎么都没法忍。
好在这两天烧退了,身体恢复了。
身体恢复后,萧胜天冷静下来,又开始想这个事:“那个男同学……人家给你写过信?”
顾清溪:“嗯。”
萧胜天:“信呢?”
顾清溪眼神幽怨地瞥他:“当然不能让你看到。”
萧胜天:“好吧。”
细想这件事,他起疑了,总觉得顾清溪不是那种人,该不会这件事根本就是来逗他的吧?不过这件事,问多了也白搭,她不说就是不说。
而这一天,眼看着顾清溪也要开学了,萧胜天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顾建国回来了,来接他,廖金月也来了。
廖金月听说自己女儿照顾了萧胜天,多少心里起疑,之后便私底下问顾清溪:“你和他,咋回事?我听说前一段他竟然跑去相亲了?”
顾清溪蹙眉:“娘,你瞎说啥呢,人家没有要相亲。”
廖金月:“那他打算怎么着?”
顾清溪:“……我哪知道啊,他的事,还是得问他自己。”
廖金月看出来了,叹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清溪,和娘说实话,你和胜天,是不是有那个意思?”
顾清溪听了,顿时不说话了。
这件事,其实她是想在自己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告诉自己娘,光明正大地说,挺直了腰杆说,她不愿意在自己还没有资格的时候提出这件事。
但是娘既然问起来,到了这节骨眼上,她也就不想瞒着了。
“娘,他这个人其实确实不错。”顾清溪低声说。
“是啊,我也觉得不错!”廖金月笑着说,她听到这个就放心了。
本来她心里也是接受了萧胜天当自己女婿,可是看那天的样子,好像自己女儿和萧胜天没可能了,为了这个,她很是难过了一阵,晚上做梦还梦到萧胜天和别人好了,想着就替自己女儿心酸。
现在女儿这么说,她觉得看来是大有指望了:“清溪,娘其实仔细想过,胜天这孩子,也就是学历不行,但人家那不是笨,那是赶上了被耽误了,可人家那见识那谈吐,依我看,不比大学生差,你也别因为人家没上学就瞧不上人家,我现在想着,你以后前途肯定差不了,关键是要找个知疼知热的才行,咱不图别的,就图一个日子顺心。”
要说起来廖金月之所以能有这个觉悟,一个是多亏了陈云霞劝,另一个却是日子过好了。
如果是以前穷哈哈的,自然是巴望着女儿上进,怎么也得嫁好的,不能像自己这样吃亏受罪,但是现在日子好过了,她心里就有底气了,觉得女儿不能高攀,高攀的闺女嫁过去被婆家看不起,关键是找对女儿好的。
这么一来,学历并不太好,但是人品好又知根知底做事靠谱的萧胜天自然成了最佳人选。
顾清溪听了,倒是有些意外,她本来是想着她娘如果有什么反对的,她想些说辞劝劝娘,实在不行就再等等,等自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再好好说这件事。
可谁知道她娘竟然劝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