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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是顶级的豪车,里面的配置让顾清溪看得眼花缭乱,她不是没坐过别人家的小汽车,但是却从不知道车子里面还可以装备这么齐全。
“吓到你了?”萧胜天侧首凝着她,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顾清溪赶紧摇头:“我没事,我就是惊讶,这种阵仗,我从来没遇到过。”
她是在人群拥挤中凑在人堆里看热闹的那个,从来没想到自己成为热闹的中心。
“那就好。”他的手轻轻收紧了。
顾清溪陡然感觉到手上的力道,这才发现,他竟然握着自己的手。
当下倏然一惊,赶紧抽了回来。
抽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阻力,不过到底是抽回来了。
“我真得没事。”她低声道:“……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觉得麻烦。”他硬声这么道,声音中却显然有些不悦。
顾清溪听着那声音,想起刚才。
其实大家年纪都不小了,又是昔日的同乡,她脚上发虚,受了惊吓,他扶着自己,或者牵着自己的手,也许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自己显然反应过度。
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冷漠排斥了,也许会让他误会。
唇张了又合,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看过去的时候,却见他正侧首望着窗外,根本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她见这情景,也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
一路无言,下了车后,进的是一处宽阔豪华的别墅,照样有一群的人拥簇过来。
在萧胜天的吩咐下,她被安置在别墅三楼的一处房间,很大很大。
他问她喜欢吗,她连忙说喜欢。
这么一间卧室,比她那个房子厨房厕所客厅卧室加起来还要大,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感觉到了,周围人那疑惑和猜测的目光。
他对自己很好,很体贴照顾,但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甚至于他对自己的妥帖照顾看在外人眼里,难免会多想。
“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嗯,我知道。”
“后天,我会带你去学校,到时候会给你一个交代。”
“啊?”顾清溪微诧:“你已经查到了?那个人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还需要一些证据。”当他说起这些的时候,神情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肃。
“好吧。”顾清溪有些失望,但是萧胜天在她面前太过权威,以至于她并不再追问,只是试探着问:“我能不能问,这个人,是不是我同学?”
“是。”萧胜天淡声道:“你不要太紧张,我会处理好,你到时候只需要出现就行了,该给你的公道,我都会还给你。”
“好。”顾清溪望着萧胜天,眼里泛起亮。
萧胜天迈步离开,当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的时候,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首。
他凝着她。
奶色的真丝睡衣是他早命人准备好的,现在穿在她身上,像是一层奶油般的肌肤,丝滑柔顺。
她确实并不算年轻了,不过身段一如她十七八岁的时候,纤细柔媚。
他从来没想过,在他这处冷清到荒芜的别墅里,有一天会有了她的身影。
这就像是一场梦。
“怎么了?”他的目光太过热烈,以至于顾清溪脸上微热。
“你先休息一会。”他低声道:“等下准备好了,我让人叫你下去餐厅用餐。”
“好。”她轻声道,声音安分柔和。
送走了他后,顾清溪有些恍惚地坐在这处房间里。
这房间像宫殿,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她四处看了看,最后走到了一处大镜子前。
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真丝睡衣贴服在自己身上,衬出自己身上每一寸起伏。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其实年纪并不算太大,人生对她有些残忍,但岁月待她竟然还算温柔,皮肤依然红润充满光泽,未曾生育过的身形依然像个小姑娘。
她捂着脸傻想了一会,突然羞愧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什么,又在奢望什么。
她想,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趴在舒服的大床上,打开手机,她看到企鹅里炸群了。
胡翠花:“清溪你来首都了?来首都了你怎么不说一声?”
顾秀云:“你人生地不熟的,地铁都没坐过吧?可惜我今天忙,不然就去接你了。”
顾红英:“你住哪儿?别太克扣自己,住个好点的地方,不要心疼钱,我家保姆今天正好回家了,有地儿住,你应该住我家这里啊。”
胡翠花:“这话也是,可惜我先生不太喜欢外人来,不然我就去接你了。”
顾秀云:“清溪一直没来过首都,想想真可惜,她当年如果考上大学就好了。”
顾红英:“是啊,当初还说一起爬长城呢,清溪怎么就没考上呢?”
顾清溪躺在豪华舒服的大床上,看着这企鹅群里的消息,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想说话了。
她不想告诉她们自己住在萧胜天家里,这会引来大惊小怪。
而且,她现在犯了疑心病。
看到一个女同学,她就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对方冒名顶替了她,这让她不能和别人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所以她只是敷衍地回了几句。
关上手机后,她下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翻找了很久,她总算找到了那张照片,她高中时候的毕业照。
已经发黄了,但是上面依然可以辨认出那个十八岁姑娘的样子,柳眉杏眼,笑起来嘴边浅浅的酒窝,清秀精致。
顾清溪沉默地看着这张照片。
她突然想起来她十八岁那年,那一次她高考落榜,在家闷了一个多月出来后,在林间小道挡住她去路的少年。
那个少年,双眸黑亮,剑眉张扬,穿着一身粗布褂子,在晨间的风中仿佛要飞起来。
那是十八岁的萧胜天。
她就那么盯着这张照片,突然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那一天他会挡住她的去路,他是不是特意在等她?
******
豪华的大厅,此时看着有些简陋。
她并不喜欢太过耀眼的东西,所以他让人把那些多余的灯饰全都撤走了,就连餐厅的豪华餐桌也换成了一张普通的桌子。
菜色并不会太过奢侈,但清淡宜人,应该符合她的口味。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掏出了钱包。
在他的钱包最里面那一层,小心地安放着一张照片。
这是顾清溪十八岁那年的参加高考照的照片,当初底片最初洗出来是六张,有一张无意中从纸封中滑落,被他捡到,从此后他就没再还给她。
之后,这张照片一直跟了他二十多年。
那一年,他当然是特意在那条她必经的乡间小路上等着她,足足等了十几天才等到她出现。
他问她为什么要相亲,她说对方可以给彩礼。
他穷,没有彩礼给她,达不到她的条件,也不可能有脸求她嫁给穷光蛋的自己,所以他转身走了。
走到了城市里,打黑工挣钱,他拼命地挣到了彩礼钱,赶回去,却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等他终于爬起来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十年前,她的丈夫去世了,他听到后,第一时间赶回去。
他试探着问她,她却心如死灰,说这辈子再也不想结婚了,说她的心跟着丈夫一起死了。
当时她虽然在看他,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他。
他甚至怀疑,她根本忘记了自己是谁。
她说她要为那个男人守一辈子。
十年后的今天,她依然单身,家里挂着她亡夫的照片。
他确实运气不够好,但是他想,他也太过骄傲。
哪怕她依然会把自己的手推开,那又怎么样,哪怕她现在是最为无依的时候自己有趁虚而入之嫌,又怎么样?
两个人年纪都不算太大,现在一切都来得及,他为什么不试着去争取争取?
想到这里,萧胜天微合起眸子,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将那张照片小心地安放在钱包里,之后起身。
他要亲自请她下楼,和她共用晚餐。
第4章 她重生到了十七岁
顾清溪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她心里有些恍惚,这种鸟叫声很熟悉,就像她年轻没嫁人那时候。当时她住在北屋的西耳房,那耳房已经靠近篱笆院墙了,院墙外就是枣树,早上的时候总有麻雀在那里叫得欢腾,有时候头天学了太久两眼发涩,早上就想多睡会儿,却根本睡不着。
不过顾清溪清楚地记得,她现在在萧胜天家的别墅里。
他家院墙外面竟然也有这种野麻雀?
顾清溪缓慢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芦苇席子屋顶,还有木头椽子房梁。
她愣了下,之后猛地坐起来,望着屋顶。
芦苇席子屋顶是有一些年代的,已经开始发黑了,几根木头椽子之下横着一根大梁,大梁上还贴了那早已经褪去了颜色的红纸,上面隐约可以辨认是繁体的“乔迁之喜”。
顾清溪的心骤然缩起。
怎么可能忘记,这是她没嫁人当姑娘时的房子该有的,但是那个房子,在后来零几年的时候已经倒塌了,她回去的时候院子里都满是荒草了,怎么可能还在?
她屏住呼吸,缓慢而艰难地将视线往下移动,于是她看到了那褪色的绿漆窗棂,自己往常用惯的自制木头书桌,还有炕头摆着的一些简单洗漱用品。
洗漱用品旁,还有一个暖壶,竹笢编制成的外壳,里面是白亮亮的内胆,那是早已经消失在社会变革中的日用品,也是曾经顾清溪无比熟悉的。
顾清溪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但是又不敢相信,她身体几乎颤抖,缓慢地低下头。
她看到身上盖着的是老蓝布条纹背面的被子,这种花色是蓼蓝染色,也早已经消失在市场上了。
她还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穿着的是一件的确良自制胸罩,而胸罩之外,自己的皮肤雪白鲜嫩,那分明是年轻时候的自己才有的。
顾清溪慌忙下了炕,也顾不上趿拉鞋子,就拿起来镜子看自己的脸。
一把陈旧的塑料小镜子,她看到了那张脸。
年轻娇嫩,清灵秀美,眼睛里尤自蒙着一层雾气,像春天里树上抽出的第一枝嫩芽。
顾清溪颤抖着手去抚摸自己的脸,眼泪缓缓地从眼中溢出,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顾清溪还不是年近四十的小学顾老师,还不是那个丧夫寡妇孤苦的中年女人,她还年轻,年轻得走在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回头看,年轻得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觉得这姑娘以后不一般。
顾清溪默默地看了自己的脸好久,之后又慌忙去查了各处,甚至翻了自己的书架。
那书架是她爹亲手砍伐了家旁边的柳树做的,家里穷,连买涂料的钱都没有,不过她爹舍得下功夫,打磨下了大功夫,木质光滑柔亮,摸起来没有任何的毛糙。
往日用惯了的老物件带来熟悉而陌生的触感,这让顾清溪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念头。
她重生了,回到了自己年轻没嫁人的时候。
顾清溪拿起书桌上的课本翻开来看,是她高二时候用的课本,上面有一些已经有了勾勾画画的痕迹,她根据那些痕迹大致推断,现在的时间是她高二那年的冬天。
她很快又翻开了日记本,她有每天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