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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一想起自己万一没能追上他们,他再也见不到苏长乐,她被沈季青欺负,便痛苦得无法呼吸。
幸好她没事。
沈星阑松开她,大手抚上她依旧泪痕错纵的双颊,仔仔细细地将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见她毫发无伤,他才低头,不停的亲。着她的脸,眼中净是疼惜与自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护好你……”
他反复的道着歉,好似再多的道歉,也无法描述他究竟有自责,与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苏长乐抱住他,摇头道:“没有,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趁他想抱我时,我、我杀了他,我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那是头一次杀人之后再自然不过的恐惧,沈星阑却误以为,沈季青是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她为了自保才会杀人。
沈星阑双目赤红,眼底再次漫上杀意,再次松开她,回头提刀连刺沈季青数下。
“沈星阑!”
听见苏长乐的声音,沈星阑才逐渐恢复理智,又回去将人抱回怀中。
他低下头,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没事,不怕,孤相信你的,孤知道,囡囡向来厉害,小时候就算跟孤打架也从来没输过。”
沈星阑当初就是被苏长乐揍得鼻青脸肿,才会下定决心认真习武。
苏长乐原本又害怕又紧张,听见沈星阑的话,脸上终于露出被沈季青带走之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杀了沈季青,要如何跟皇上交待?”苏长乐抱着他,想将脸埋进他怀中,这才发现沈星阑身上也全是血。
她慌张的在他身上乱摸,想确认他伤到了哪儿。
沈星阑闷哼一声,无奈地捉住她不停捣乱的小手,气息微沉:“孤没受伤,天扬来帮我了。”
苏长乐这才松了口气,重心窝回他怀中。
他的身上都是血,明明脏兮兮的,这样温暖的怀抱却教她无比安心。
“没事,孤会跟父皇说是孤一时冲动,才会失手杀了他。”
“不行!你刚刚在他身上捅了这么多刀,皇上不会相信你只是一时冲动,不如、不如……”苏长乐闭了闭眼,声音都是颤的。
沈星阑温声哄道:“别怕,别怕了,你别担心,孤不会有事的。”
苏长乐满眼疑惑。
直到苏泽与苏天扬两人双双策马追了上来,沈星阑让她站在父亲身旁,自己却与苏天扬去到一旁,苏长乐才惊觉不对。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苏长乐追了上去。
苏天扬目光复杂的看着妹妹,又看着太子,道:“臣觉得殿下这个方子并不好,不如直接与皇上如实禀报,说是晋王意图染指太子妃,殿下才会一时──”
沈星阑冷声打断:“如此一来,旁人会如何看她?不成,按孤说的做。”
苏天扬解决完刺客之后,立刻就跟皇上禀报此事,没想到皇上那头也出了事,原本打猎打得好好的皇上,不知为何突然陷入昏迷,从狂奔的马上摔了下来,跟在宣帝身边的大臣与几位皇子,可说急得一乱团。
没想到回到营区就更乱了。
不止阮贵妃意外身亡,就连太子妃不见人影!
四喜见到苏天扬,就像抓到救命草一样,将一切都跟他说。
原来四喜随着药僮离开之后,就被人从后头用绢布捂着嘴,迷晕过去,再醒来时太子妃已不见人影。
苏天扬立刻跟父亲说这件事,父子二人立马分头寻找太子及太子妃。
苏天扬比较幸运,很快就追上沈星阑,沈星阑简短的跟苏天扬发生何事之后,两人就又分头寻起苏长乐,之后父子两又会合,双双赶了过来。
苏长乐问沈星阑:“你要做什么?”
沈星阑原本不想让苏长乐担心,见她一再坚持,不得不松口,如实以告。
苏长乐听见沈星阑要让苏天扬提剑,狠狠地在他背上划上几刀,立刻瞪着双眼摇头道:“不行!你不能伤害自己!”
她索性把心一横,抬手就要将襦裙撕毁,沈星阑却猛地按住她的手。
“囡囡,这一次便让孤任性一次,即便孤知道你什么事都没发生,孤也不想见你被旁人指指点点。”
流言蜚语有多可怕,沈星阑最是清楚。
前世苏长乐就是因为京城中,那些人前对她恭敬、人后却对她轻蔑辱骂的两面三刀之人,那些流言蜚语,那些异样的眼光,痛苦了一辈子。
这辈子,他绝对不会再让她身陷风暴之中。
既然沈季青安排了刺客,那最好,他便用这个理由,反将沈季青一军。
他的眼神温柔又宠溺。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以她为重。
他没有问她发生何事,彻头彻尾,毫无条件的信任她。
他对她是那么、那么、那么的好。
苏长乐看着沈星阑,眼中再度浮现泪意。
他们前世为什么就这么错过了呢?
苏长乐扑进他怀中,哭得不能自己。
沈星阑最后还是让苏天扬动手,并要苏天扬不要手下留情。
宣帝出了事,营区一片混乱,本就没有多少人发现太子妃失踪,跟着沈星阑出来找人的都是他的心腹,太子妃被四皇子掳走一事,几乎没人知晓。
※
宣帝醒来时,发现爱妃死了,太子身受重伤,如今还卧榻不起,霎时勃然大怒。
尤其是在听见太子之所以受了如此重的伤,不是因为遭受刺客围杀,而是被同样养在林皇后膝下的沈季青,从背后偷袭之后,更是大发雷霆。
春猎发生了这么多事,自然再也无法进行下去,大队人马立刻拔营回朝。
回宫不久,锦衣卫们便从刺杀太子的死士口中,拷问出幕后主使者。
死士是沈季青的人,自然如沈季青当初的计划那般,将一切罪由全推给禁军统领。
沈季青死了,林皇后虽然痛苦不已,但为了保住自己及林氏一族,只能硬着头皮,按着计划,命人将禁军统领元妻为萧氏远房一事,上告到宣帝面前。
可惜宣帝并没有林皇后与沈季青预想中的那么好愚弄,此时他已经不再受情蛊所控,是清醒且理智的帝王,很快就嗅出这其中的不对劲。
就在宣帝来到凤仪宫,打算亲自审问林皇后一切事宜时,一直伺候在林皇后身边的陈姑姑,突然上前,跪在帝王面前。
不止将当初林皇后熬煮了有害汤药,欲要逼迫太子妃饮下,意图谋害皇孙的事抖了出来,就连阮骊姝其实是林皇后安排的人,也全说了。
宣帝震怒:“你说什么!”
陈姑姑跪伏于地,瑟瑟发抖,不敢直视帝王。
“不止如此,阮贵妃她来自云南边境,擅下情蛊,当初奴婢已经劝过皇后娘娘不可将巫蛊一事,引进京,皇后娘娘却如何也不肯听劝,一直说、一直说……”
“你住嘴!胡说八道什么!”林皇后看着陈姑姑,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心腹居然会在这时对污蔑她。
“皇上,臣妾是无辜的,您莫要听她血口喷人!”
宣帝怒声道:“给朕继续说!若有半分虚假,朕便教你五马分尸!”
陈姑姑立刻哆嗦着,将林皇后原本要对相爷做的事,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本意是要按排阮贵妃在分香时引起苏相的注意,不知为何,礼部的人听错了吩咐,竟将她安排到皇上跟前,才会、才会……”陈姑姑不敢再说。
自此,皇后与林氏一脉,大势已去。
林皇后被废除皇后之位,幽禁于冷宫之中,再也得不到宠幸,孤老终死。
宣帝不止下令斩杀林氏两位国舅,甚至诛连九族,就连安排阮骊姝进镇国寺的礼部也难辞其咎,礼部尚书亦是诛连九族。
萧家虽没有倒,在这一次混乱不堪的局势中存活下来,萧嫔却因为之前皇上对自己与萧家的无情无??,再也无法面对帝王。
大皇子倒是还有争皇位之心,只可惜事与愿违。
原本解除情蛊之后,就恢复元气的宣帝,在处决完林皇后及林氏一族不久,一夜之间满头满白,苍老许多。
无论众御医及太医们如何诊断都无果,最后才从一名游医口中得知,原来一旦中了云南的情蛊,便难逃一死,无药可医。
下蛊死了之后,中蛊之人虽然能恢复神智,却会快速衰老,最多活不过半年。
宣帝听见自己不久于世,一开始虽然难以接受,但他到底是冷静的帝王,不过数月,便快速地将皇位传给太子。
他知道,他的儿子太多,个个野心勃勃,是以才会连与太子一块长大的沈季青,都要对他下此毒手。
宣帝不愿自己死后沈星阑又陷入皇权争夺之中,在自己尚未离世之前,就将皇位传给太子,自己则决定在最后的日子里,再不管宫中之事,出宫历游。
元庆十三年,盛夏,齐宣帝退位,太子沈星阑即位,次年正月,改年号永和。
※
两个月前,元庆十三年,仲夏
苏玉原本就是被冤枉的,没有沈季青从后阻扰,在沈星阑的帮助下,罪名很快就被洗刷。
只是当初他被带离苏府时,还是京城女子们见到都会忍不住回头的“琢玉公子”。
如今旁人见了他,虽然也会回头,但见他的眼神却都不一般。
苏玉倒是无所谓,他身陷囹圄那么多天,就连他自己都嫌自己。
就在他准备乘上太子为他准备的马车回府时,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分说,朝他扑来。
苏玉愣怔了好半晌,才慌张地将人从怀中扯开。
“脏!”
江子菁却是不发一语,再度扑回他怀中。
苏天扬就跟在江子菁身后,见到大哥一身狼狈的模样,不由得笑道:“看来嫂嫂对大哥的确是真心的,哎哟,大哥如今这模样,连我都嫌弃,也就只有嫂嫂能忍受得了。”
江子菁听见苏天扬的称呼,更是羞。得不敢抬头。
苏玉微微一怔:“你方才喊子菁什么?”
“二哥喊的,自然是嫂嫂。”苏天扬还未开口,就见苏长乐扶着腰,捏着帕子,掩着口鼻,笑脸盈盈的从一旁马车被扶了下来。
这搀扶着下马车的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沈星阑。
苏玉见到太子夫妇居然亲自来到大理寺门口,脑袋有点发晕,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怀中温香暖玉紧紧揽着自己,一再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苏玉蓬头垢面,再也不似往日那般的翩翩公子,见到这么多人来接自己,饶是素来极为淡定的他,此刻也不免有些难为情。
苏长乐此时有孕五个月近六个月,肚子已经完全显了出来。
沈星阑其实是不想让她出宫跑这一趟的。
只是她实在太不放心,前世她连兄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一世兄长又是因为被她牵连的关系,才会被沈季青害得入狱。
她心中疚愧难安,无论如何也要亲眼见大哥平安无事的从大理寺监牢出来,才能安心。
沈星阑一向说不过她,最后也只能陪她过来。
苏玉松开江子菁,拉着她一块行礼。
接着才又听苏长乐说,原来早在一个月前,苏父在苏母的坚持下,已经点头同意他与江子菁的婚事。
苏玉没想到自己坐一顿冤狱,再出来居然连媳妇儿都有了,心中激动难以言喻。
苏长乐看着大哥喜滋滋的模样,不由得跟着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那头苏天扬还在与苏玉说什么,这头沈星阑却是迫不及待,又揽着人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