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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桓陵交游广阔,洛阳城中谁他都能说上两句话,故而知道了这件事。
“说来云深也是可怜,萧家那位中书令对他一向管教,每月月例都是有数的,他这些日子为清梨花的银钱,还是借遍了周围一群人的。”桓陵叹道。
王洵深深地皱起眉,桓陵见他神色,只说:“我知道你一向不屑这般,但这也不过些许小事。云深如今对那歌姬正是情热之际,等过段时日,他清醒过来便好。”
“到那时,他自会对这清梨撂开手,哪里会真的想将这歌姬娶回家中做夫人。”
桓陵的神色很是薄凉,这时候,他面上便显出了桓家这等大族养出的世家郎君独有的傲慢。
“但愿如此。”王洵这样说,脸上却未见笑意。
或许他该将这事,告知蓁蓁。
*
天色已暗,裴蓁蓁才带着紫苏回到瑶台院。
白芷第一时间将王家来的信交给她,裴蓁蓁原以为又是一些家常闲话,走进卧房,一边拆开信封,一边任白芷为她脱下披风。
将信读完,裴蓁蓁神色大变,转身就往院外跑去。
白芷手中拢着她的披风,见此惊道:“女郎,怎么了?!”
裴蓁蓁却无暇理会她,她怎么忘了,她怎么忘了这件事!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裴蓁蓁快步穿过庭院,在外院门口与裴清行撞了满怀。
“蓁蓁,怎么了?”裴清行见她如此匆忙,有些奇怪,不是方才从府外回来,怎么现在又往外跑?
“我有急事出府。”裴蓁蓁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事态紧急,她必须立刻赶去朝芳园。
“等等,”裴清行拉住她,“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宵禁,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非要此刻出门。”
裴蓁蓁神情凝重:“我骑快马,会在宵禁之前赶回来。”
裴清行当然不可能答应,他怎么能放下裴蓁蓁一个小女郎在夜里独自出门?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裴蓁蓁话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裴清行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备车。
“我陪你一道。”他这样说。
前往朝芳园的马车上,裴蓁蓁望向窗外,死死抿着嘴角。
希望来得及,希望她还来得及阻止一切。
马车到了朝芳园外,裴蓁蓁利落地翻身下车,快得裴清行来不及扶她一把,只能拿着她未来得及披上的披风跟在她身后。
月色明净,朝芳园的大门紧紧关上,高高的围墙挡住了一切窥探的视线,四周一片静谧。
裴蓁蓁冷着脸,上前一脚踹在了门上,木门发出一声闷响。
一时无人回应,裴蓁蓁带着怒气连踹几脚,裴清行看得无奈,蓁蓁这样,实在有失端庄…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扰人清梦!”负责守门的随从满脸酒气地打开门,睡眼朦胧,今日郎君宴客,也赏了他一坛子酒,他多喝了几杯,混沌着正睡过去,便被这踹门声惊醒。
裴蓁蓁不曾理会他,直直冲了进去。
随从的酒一下子被吓醒了:“你是谁?!怎敢擅自闯进我家郎君的园子!”
他这就要唤来护卫,将人拿下。
裴清行赶紧上前一步,递上裴家的名帖,为裴蓁蓁收尾。
随从见了名帖,想起这也是曾来朝芳园做客的客人,态度便和缓下来。
裴清行解释道:“这是我家妹妹,表兄云深正在园中做客,我们寻他有急事,因而失礼,还望见谅。”
随从听他这样说,便去了疑惑,主动带着他往园中去。
这时,朝芳园中,十余个世家少年郎围坐在一起,旁有歌姬抚琴而歌,推杯交盏之间,酒意正酣。
“真不知道云深怎么就偏偏瞧上了那个清梨?若论相貌,她也不算顶尖,性格还清高得很。前些日子,对云深还是爱搭不理,云深使了那么多银钱,才得了她一个好脸。这般女子,有什么好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各花入各眼,云深偏偏就喜欢她呢!”
“还是二郎大方,直接为云深买下了清梨的初夜,清梨可是清倌,这价钱可真是不便宜。”
被称作二郎的少年满面晕红,闻言挥了挥手:“这有什么,我别的不多,就是钱多的是。云深瞧得起我,肯做我兄弟,一个歌姬而已,若不是那乐坊眼见云深真心喜欢,死咬着不肯让我给她赎身,我便将那清梨买下送他了!”
“无妨,无妨,只要过了今夜,清梨就是云深的人…”
桓陵懒懒地坐在主位,自斟自饮,未曾参与这些闲话。
“十三郎,十三郎!”身旁的少年忽然狂拍桓陵肩膀。“我是不是喝醉了?”
桓陵翻了个白眼:“你有没有喝醉自己不知道么?”
“我怎么好像看见有个小女郎冲过来了…”
嗯?!桓陵抬起头,抹了抹眼睛,喃喃道:“难道我也喝醉了?”
否则怎么会看见那裴家小女郎出现在自己面前…
用力甩了甩被酒意熏得混沌的头,桓陵看向身旁少年:“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身旁少年搓着手:“十三郎,这可是你家妹妹?长得可真是好看得紧…”
是真的?桓陵赶紧地站起身:“裴家小女郎,你怎么来了?”
他环视四周,只见一群喝得半醉的醉鬼,心中一突,若是七郎知道自己叫他欢喜的小女郎到了此处,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裴蓁蓁无心与他寒暄,直截了当地问:“萧云深在哪里?!”
“你问这作甚?”
桓陵话还没说完,他身旁的少年抢着道:“就在那间房中…”
裴蓁蓁转身便走,那少年立刻要跟上去,被桓陵拉着肩膀拽回来:“你这般殷勤作甚!”
“这小女郎好生漂亮,十三郎,她是什么出身?可有婚配?”
桓陵勾着他的脖子,抬手敲了他一记:“别看了,她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看着裴蓁蓁的背影,桓陵被酒意麻醉得迟钝的脑子突然想起,现在那清梨和云深正一道在房中,现在进去…
桓陵赶紧追了上去:“裴家小女郎,你可不能进去!”
叫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七郎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喂,十三郎,你什么意思,我堂堂大好儿郎,如何配不得这小女郎了!”
桓陵匆匆追上去,急得一身冷汗,裴蓁蓁却将他甩在身后,丝毫不曾理会他说什么。
这时候,裴清行也赶到了,眼见桓陵这般着急,便问:“怎么了?”
“不能叫你妹妹进去!”桓陵喘着气道,酒意上头,不由有些眩晕。
“为何?”裴清行不解。
“云深…和那乐坊的清梨姑娘都在里面!”
裴清行也变了脸色,他立刻便明白为何不能叫裴蓁蓁看见,责怪地看了桓陵一眼,上前要阻止。
而这时,裴蓁蓁已经到了萧云深的房门前,面色冰冷。
“蓁蓁,等等!”裴清行高声道。
但这话已经晚了。裴蓁蓁抬起脚,狠狠踹在了房门上,似乎将这房门当做了萧云深来泄愤。
砰地一声巨响,房门竟然就这般轰然倒塌。
看见这一幕的桓陵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他还是闪远点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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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裴蓁蓁大步走进房中; 只见薄纱之后,少女身段姣好,她微垂着头正将纱衣解下; 露出的半边香肩肤白胜雪。
身后; 萧云深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地躺在床榻之上。
见到裴蓁蓁突兀闯进来,少女惊叫一声,骇得连连后退; 直撞上身后屏风,她这才反应过来,将搭在屏风上的外裳扯下裹住自己。
裴蓁蓁丝毫不曾理会她; 走上前抓起萧云深的手腕为他把脉,片刻后终于松了口气,不过是寻常迷药,只叫人昏睡,并不伤身。
看着萧云深带着三分酒气的脸,裴蓁蓁气不打一处来; 他倒是睡得安稳!
“蓁蓁; 怎么回事?”裴清行见了这一幕; 实在不解。
虽然与歌姬亲密往来确非好事; 但这样生气; 似乎也不必。
“他中了迷药。”裴蓁蓁冷声道。
裴清行目光一凝; 慎重地看向清梨,若是迷药,这一切就定不是那么简单。萧云深迷上这歌姬,怕是有心之人故意算计的结果,还有今夜。。。
旁边的铜盆中还盛着半盆洗脸用的水; 裴蓁蓁一把抓起,半盆水兜头淋了萧云深一脸,而后泄愤一般将铜盆狠狠掷在地上。
“谁啊?!”萧云深迷瞪着睁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谁?谁敢拿水泼他?!
“蓁蓁?你怎么在这里?”他看着眼前的裴蓁蓁,一脸状况外。
扫视一眼,看见披着外衣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清梨,他更是不明白了。
“清梨,你怎么了。。。”
裴蓁蓁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蠢货,你现在还不明白么?!”
连自己中了别人的计都不知道,连自己喝下了带迷药的酒都未曾察觉,萧家是养出了怎样一个蠢货!
萧云深被这一掌打蒙了,听见铜盆落地之声不得不进来查看的桓陵等人也被这一掌惊住。
好彪悍的女郎啊!
萧云深素来好脾性,但此时也有些动怒:“蓁蓁。。。”
裴清行拦下他的话:“表兄,你方才,中了迷药。”
若不是裴蓁蓁一盆冷水,此时还醒不过来。
迷药?!
在场所有人都为这句话惊住,怎么会中迷药,他们一道饮的酒,怎么就云深出了事?!
除非。。。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角落中的清梨身上,能给云深下迷药的,似乎也只有她了。
被这样多的目光注视,清梨知道事败,脸色惨白。
桓陵皱着眉,见她已经衣衫半褪,问:“你不愿意伺候云深直说便是,何必行此手段。”
“你们这些世家郎君,我如何得罪得起。”她惨淡一笑,很是凄凉。
旁观的纨绔子中,有人禁不住对她升起几分同情。
萧云深脸色黯然:“你我相识数日,你不肯,难道我还会逼你不成?”
清梨别过头,不肯言语。
“罢了。”萧云深摇摇头,“今日之事,就此算了吧。说来,也是我的错,我不该强求。”
裴蓁蓁听得血气翻涌,反手又给了他一掌。
萧云深捂着通红的脸:“蓁蓁,你过分了吧!”
真当他没有脾气啊。
在场的少年郎君也帮腔道:“云深心善,你这女郎打他作甚,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清梨也未曾真的伤了他,云深都不计较,只当一切未曾发生便是。”
十来岁的少年郎,最是怜香惜玉了。
裴蓁蓁冷笑一声,上前强硬地拉过清梨的手腕,一探脉搏,果然不出她所料——
“你做什么?!”清梨察觉到什么,忙不迭地甩开裴蓁蓁,拼命往后退去,却是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捏住自己的右手腕,面色惊惶。
裴清行肃容看向裴蓁蓁:“蓁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蓁蓁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缩的清梨,目光冰冷:“你只要请一个医士来为她把一把脉,一切便清楚了。”
萧云深想到什么,脸上的怒容转为不可置信:“蓁蓁,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