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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琛闭上眼,都能想象出城门什么样子,箭雨,战火,号角,交织在一起……
周宁琛直往门外走去,却差点撞上一人。
丽妃大着肚子,脸色苍白,“皇上,您要去哪儿?”
周宁琛自然是要去城门,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不去,“朕去城门口。”
丽妃心里一紧,“皇上,不然投了吧,只要投降,最多就是被幽禁,徐燕舟不会为难的。”
丽妃眼角划下两行泪,“您别去了,您想想咱们的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投了吧……”
周宁琛闭上眼睛,他脑海里晃过以前的一幕幕,他幼时读书识字,年少同徐幼薇相识,十九岁继位亲政,处理政事。
他登天坛祭天,微服私访,听见百姓欢声笑语,嘴里说的却是徐燕舟。
“有徐将军,永远不用担心有战乱。”
“大将军守着大楚,咱们才能过安稳日子。”
周宁琛嘴角的笑顿时就消失了。
徐燕舟,又是徐燕舟,到底他是皇帝还是徐燕舟是皇帝。
那次以后,周宁琛屡屡听到徐燕舟的名字,百姓嘴里,大臣嘴里,徐燕舟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每每徐燕舟打了胜仗,周宁琛就坐立难安,徐燕舟打下十五座城,民间有人传,徐燕舟打天下,他坐天下。
打天下难,坐天下容易。
周宁琛时常想,是不是有朝一日,徐燕舟会取而代之。
心野了,什么做不出来。
谁不喜欢权利,王权至上,徐燕舟真的会心甘情愿为大楚守边关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周宁琛看徐燕舟做什么都像谋反,徐燕舟年节回京,他三夜没睡好。
周宁琛心悦徐幼薇,徐燕舟却是徐幼薇的兄长。
倘若他立徐幼薇为后,有了孩子立了太子,外戚干政,这天下究竟是姓周,还是姓徐。
再后来,周宁琛在边境安插了人,等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楚大胜突厥,突厥逃到沙漠深处。
脑海里出现了从前的一幕幕,周宁琛睁开眼,道:“元宝,送丽妃回熙宁宫。”
周宁琛迈出去,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五月以来,阴雨绵绵,可算晴了一阵子。
周宁琛提着剑,走出宫门。
宫门口有马,周宁琛翻身上马,“皇叔,两万骑兵在何处?”
永亲王年岁已高,跟过来气喘吁吁的,“皇上,在南城门处。”
周宁琛道:“徐燕舟是从何处攻城。”
永亲王擦了擦头上的汗,“回皇上,两队人马,一南一北。”
周宁琛骑马朝着南城门去,那边火光明亮,声音嘶鸣。
六月下旬,骑一路马周宁琛就已经出了一层汗。
大楚军队在守城,城门处传来一阵阵响动,是铁木撞城门的声音。
周宁琛提剑,登上了城楼。
风声赫赫,周宁琛从城墙上往下看,寻找徐燕舟的身影。
徐燕舟抬起头,看见了城墙上的周宁琛。
徐燕舟上次见徐燕舟还是一年多以前。他奉命出征,在西北待了五个多月,有最后身受重伤,一家被流放。
徐燕舟拿出弓箭,城墙上周宁琛也从将士手里拿过弓箭,他拉满弓,朝着徐燕舟胸□□去。
利箭射出,下面也飞过来一道银光,周宁琛肩膀一痛,他偏过头,只看见白色的箭羽。
紧接着,又一支箭飞了过来,周宁琛下意识想躲,却躲闪不急,箭穿过他胸口,只留下箭尾。
周宁琛吐出一口血,不敢置信地看着下面,然后跪到了地上。
曾经,徐燕舟胸口肩膀各中一箭,现在,这两箭全部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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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皇城
鲜血顺着周宁琛的嘴角滴落在地; 他按住胸口,明黄的衣服被染红,他手上都是血迹。
那一箭穿胸而过; 没伤到心脏; 却能让他生不如死。
周宁琛一瞬间明白; 这些疼痛和苦楚都是徐燕舟受过的。
重伤濒死被送回京,流放千里绝地求生,这两支箭如今还回来了。
周宁琛忍住咳意; 成王败寇; 他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见不到徐幼薇,他死不瞑目。
耳边似乎没什么声音了,两边的将士大惊失色; 木讷地举着弓箭不知道做什么。
周宁琛咽下口中的血沫,扶着城墙起来; 他看着往城下看; 一张嘴吐出一口血。
周宁琛在找徐幼薇; 明知道徐幼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还是忍不住找她; “永亲王呢?”
旁边将士抖着手; “王爷不知在何处; 皇上; 您下城楼吧,快传太医……传太医!”
周宁琛轻轻笑了一声。
永亲王逍遥了一辈子,这个时候,估计已经逃了,盛京城里; 究竟还剩多少人,是不是等着徐燕舟攻入城内。
喊声如雷,伫立数百年的城门应声而倒。
云州军队攻入城中。
徐燕舟看着城楼上周宁琛。
他射了两箭,一箭射中周宁琛左肩,另一箭射中他胸口,他箭法极准,伤了人还能留他一命。
就让他看着大楚是怎么覆灭,看他配不配为君。
城门破后,云州将士便如潮水般涌入城内,势不可挡。
要么杀要么生擒,短短半个时辰,城门口就被云州攻占。
从北城门传来消息,北城门破,大楚士兵被生擒数千人。
徐燕舟登上城楼。
隔着十尺,周宁琛靠着城墙,胸口肩头露出两根箭羽,周宁琛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咳了两声,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百姓说的对,朕确实不如你。”
徐燕舟没说话。
周宁琛是皇帝,他是将军,如何比的。
徐燕舟道:“是我命好。”
那时出了盛京,他重伤昏迷,若不是顾妙带他去医馆,兴许他早就死在了路上,而不是现在这。
周宁琛垂下眼睫,“……的确,你命好,老天都,向着你。”
“岭南江南下雨,偏云州不下,朕用火雷,天就飘雨……你命好极了,连……”周宁琛摇了摇头,“连受那么重的伤都能活过来……”
周宁琛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身上的血要流光了,他不像徐燕舟命好,他必死无疑。
倘若,倘若徐燕舟当时死了……周宁琛止住思绪,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来不及了。
箭在身体里的滋味真不好受,疼得人直打颤,周宁琛问:“幼薇人呢?”
陈海,刘伟湛,楚淮,朱雀卫,哪一个不是冲着徐幼薇来的。
徐燕舟道:“她很好。”
周宁琛看了徐燕舟许久,然后点了点头,“她好就好……楚淮是不是,他是不是……”
周宁琛想问楚淮是不是心悦徐幼薇,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淮拒婚,,在城门口,也是这里,徐幼薇为了楚淮对他拔刀,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燕舟道:“你想问什么,问楚淮是不是心悦家妹?你问了又如何,你配知道吗。”
徐燕舟目光透出显而易见的不悦,“从你下令就放徐家的那日起,你就该离她远点,不该打扰她。”
周宁琛身上没力气了,他费力地回头看了眼城下,他以后打搅不了了,徐幼薇也不要来,他死的样子太难看,他怕吓到她。
周宁琛道:“对徐家之事,皆是我所为,与旁人无关,希望你不要牵累别人……”
徐燕舟没有应,当初周宁琛对付他的时候,可放过他的家人了。
卢氏,顾妙,徐幼薇,徐燕南,哪个不无辜。
路上艰辛自不必说,徐燕南却是险些饿死。
徐燕舟没那么大的心,他打过来就是为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城内火光把黑夜照的通红,厮杀声近在咫尺,徐燕舟举起弓箭,朝着周宁琛心脏射去。
徐燕舟要亲手杀他。
流了这么多的血,周宁琛无数次以为自己下一刻就死,但还是面对不了濒临死亡的恐惧。
他下意识往后躲,可身后是城墙。
城墙凹下一块,留给弓箭手射箭,周宁琛想抓住些什么,只碰到了粗糙的墙砖,他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然后直直跌了下去。
利箭从上面射了出去。
周宁琛瞪大双眼,看着漆黑的夜空,上面一轮明月,周围几颗明亮的星子,就再无其他。
周宁琛还伸着手,耳边是烈烈风声,数百年伫立在此的城墙已显斑驳,他脑海里最后一面是徐幼薇。
他们年少相识,永亲王王妃办了赏花宴,男女分席,他借故去出去,踩着凳子隔墙看徐幼薇。
恰恰那个时候徐幼薇回过头,冲他点了一下头就仓皇背过身去。
周宁琛差点跌下去。
继位后每一次见徐幼薇,他就痛苦不堪。
从城墙上坠下来不过几瞬,周宁琛却觉得有一辈子那样久。
一声闷响,血花溅起又落下,他眼睛还睁着,人已经没了生息。
徐燕舟从城墙上往下看了一眼,“整军。”
大楚皇帝死了,楚军恍若一盘散沙。
夏风吹散热意,徐燕舟道:“楚淮,你带人打探皇宫情况。”
楚淮曾任御林军统领,对皇宫最熟悉不过,“我这就去。”
皇城内还有御林军,朱雀卫,越是现在,就越要稳妥。
楚淮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处,战火稍歇,天地回归寂静。
盛京城郊,有五千人守着粮草,受了伤的将士就抬到这里包扎伤口。
顾妙和徐幼薇她们在给军医帮忙,换纱布,烧热水,煎药煮饭,忙的晕头转向。
徐幼薇挽着袖子,额头渗出了几滴汗,她脸热的发红,一把端起盆子,一会儿把带血的纱布洗干净。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点不安宁。
徐幼薇:“嫂子……”
顾妙道:“怎么了?”
“担心兄长他们。”徐幼薇勉强笑了笑,“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徐燕舟他们在攻城,打仗有胜有败,有伤有亡,刀剑无眼。
顾妙想起了那几枚金牌,到了如今,都不知道所属何人。
金牌的主人很可能就在盛京城。
顾妙微微皱了皱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确危险。“幼薇,你还记得在哪里看过金牌背面的花纹吗?”
徐幼薇按了按太阳穴,实在想不出来。
这里是京郊,草木繁盛,野花遍地,让人心静,从前,徐幼薇最喜欢这些。
爱花爱草,若是哪家有名花贵草,她会忍不住一直看。
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些花纹的,是不是永亲王府。
永亲王王妃办过许多次赏花宴,暖房里养着牡丹,月宫花,粉奴香,雪夫人。
还有一品叫白雪塔,花开之时恍若白雪堆叠。
徐幼薇道:“嫂子,那些花纹,是不是牡丹花。”
那些花纹繁复,顾妙看不太出来,她只是觉得花纹好看,“别管是不是,若真是永亲王的人,要告诉你兄长。”
徐幼薇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嫂子,我们快过去。”
顾妙急忙牵马过来,她带着徐幼薇,又带了好几个人,去了城门。
漆黑的夜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