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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茯苓怕她娘不放心,反正也浇湿了,探头想告诉后车里的老妈:我,我爹,米寿,陆畔,我们在一个车上呢。
可是没等喊呢,就半张着嘴,顿住。
宋茯苓看到杨明远在大雨磅礴中,双手抱着考篮走,那考篮好像已经被浇的不能用了。
像现代火车一样,陆畔的车厢里,陆畔和宋茯苓面对面,都把窗。
宋茯苓掀开车帘看见,陆畔自然也看见了。
宋茯苓回眸看向他。
他一挑眉,侧头道:“米寿,弯腰,下面有帕子,哥给你擦头发。”
“哥哥,我给你擦,我也给我姑父擦,”米寿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车里备的两条帕子。
姑父不能生病的,可是哥哥也是考生,他自己倒是不打紧。
嘿呀,一起来吧。
米寿两只小手一边一个,用帕子拍在陆畔和宋福生的头上。
宋茯苓在心里翻白眼,好一副亲亲热热的场面,“爹?”
既然陆畔你装看不见,只能喊爹了。
“爹,你快看,你那个朋友?刚还给咱帮忙了呢。”
宋福生一边擦头发,一边探身一瞅,可不是,怎么把他忘了,扒着窗框:“珉瑞,你让停车,明远啊?明远!”
宋福生伸出半个身子,示意明远你快跑几步,咱给你捎回家。
杨明远听到喊声,在雨中,咧嘴笑了。
考篮不能用了,索性放在地上。
他笑着冲宋福生挥舞着手回喊道:“您先走吧,已然这样,无事的。”
就在宋福生和杨明远互相喊话时,正要低头给哥哥擦手的米寿:“……”
小将军哥哥怎么在桌下攥拳,“别攥拳,哥哥,我给你擦擦,袖子在滴答水。”
陆畔急忙抬眼看向宋茯苓。
然而对面的人,在和她爹一起看向车外。
直到镖局门口,陆畔对顺子嘱咐了两句后,宋茯苓才忽然回眸看向他。
因为他低声说,除了自己的马车,其他车去几个考点转一转,接一接被暴雨隔在考场的学子。
第六百二十二章 欢喜犹豫,冷热交替
之前向家拐时,在镖局和点心店的十字叉口这里,车辆就分为两队。
钱佩英特意下车,被宋福生急匆匆半搂着,这俩人也不要个形象了,被护进头车。
那还要什么形象?下雹子,砸到他媳妇脑门怎么整。
而马老太她们是要带着剩下的点心回店里,非要回去。
老太太惦记啊,怕那几个考点傻乎乎的还没回来呢。
还好,到店的时候,就看见了小全子,还有高屠户和宋福生的大伯大伯娘他们,可见,陆畔是同时派出了几队人马。
老太太在店里指挥着:“点心脏了不要紧,扒了皮,咱自己吃,这就挺好了没全遭。”
说的敞亮。
其实心里很后悔,只这么一会儿就暗自上火了:
你说她凑哪辈子热闹?去什么考场,弄的三儿在里面没安心答题。
再赶明,再她也不去了,上头条?上天她都不去凑热闹了,图点啥,咱不就图儿子考好吗?结果帮了倒忙。
这不嘛,此时老太太和宋银凤她们没跟回家,先弄点心去了,钱佩英顾不上换洗自己,到了镖局后院就烧水。
宋福生又在门口张罗着:“镖局里还有谁闲着?闲着的都与你们顺子爷走,带着雨伞去帮帮忙。”
能伸把手就伸把手。
那么多外地的呢,今天考完了,那些外地考生压根就回不了家,这场大暴雨下的,现在更是大,都看不清几米外的人了。
宋福生张罗完这个,又去牛掌柜办公室查阅票子。
心算富贵还有郭老大他们带队走到哪了,看看票子上写的出发时间,别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再赶上这场特大暴雨。
有些不放心,他们眼下外面有四只队伍。
所以说,宋茯苓又成了丫鬟,没有伺候局的,家里还有一尊“大佛。”
“我抱。”
宋茯苓正在抱柴火,被陆畔吓一跳。
“不用,你快进屋吧,你是客,今天就挺感谢了。”
不知为何,陆畔听了这话,心里却很堵。
他不愿意要感谢,感谢什么?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他没听宋茯苓的话,抱着柴火就走。
还是钱佩英说:“你身上有伤,快进屋换衣裳,我给你叔那新衣裳找出来了,你换上。”
陆畔这才进屋,得听长辈话的,米寿跟着进去,脚前脚后伺候着他哥。
没一会儿,米寿就拿着陆畔从里到外湿漉漉的衣裳出来,又帮钱佩英跑腿去前院喊宋福生。
喊宋福生干啥呢。
钱佩英寻思,得留人吃饭的。
考完试那阵就晚上五点多了,现在一折腾,外面阴天阴的更是邪乎,不得晚上六七点啦?总是要留饭的,人家吃不吃另说,最起码咱要准备好饭的,让宋福生打雨伞去多买些肉,买排骨。
不买不行,天热,之前家里没啥准备,都是想吃现买。
“闺女啊,给你珉瑞哥这水端进去。”钱佩英说完急忙抽空进屋换衣服,闺女也刚换完出来。
珉瑞哥?
宋茯苓看着脸盆里的水,咂咂舌,特意细品品这仨字,这才端着脸盆敲门。
“进。”
“这是新帕子,你用吧,水给你放在这,这是皂角。”
“关门。”
宋茯苓点头:“噢”,转身就要出去,还心想:那是自然?我出去当然要给你关门了,谁还能给你敞着不成?
就在宋茯苓要出去时,陆畔几个大步上前,伸出长臂,既不会碰到女孩身体又及时挡住了茯苓,眼睛盯着茯苓的脸,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宋茯苓先看了眼横在自己眼前的手臂,又抬眼看陆畔,这才明白所谓关门是:啊,她留下,门关上。
陆畔收回长臂,收回的一刹那,抿了抿唇,同时右手攥拳紧了紧又松开:“我有话要说。”
“好。”
“你离他远些,不要有接触。”
“谁?”
陆畔微扬下巴,偏过头看旁处:“你刚还抱过他考篮。”
宋茯苓眨了眨眼睛:“你是说杨明远?”
随后就疑惑皱眉:“为何?你和他有过节吗?”
不应该呀,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认识?
不过,茯苓认为自己倒是懂了,难怪之前陆畔不给人家考篮拿进棚子里。
要说,在马车上时,宋茯苓对这事是有点不高兴的。
考篮对于家境好的不当什么,对于那种一看就家贫的,本来瞧上去就可怜兮兮,你说咱能顺手的事,就给他放进棚子里呗,要不然墨被雨水都浇烂了不能用了,更何况那杨明远还是主动来帮她家忙,才没能及时躲雨的。
但是这点不高兴,宋茯苓也心知不该冲陆畔使劲,使不着,只能说有点小失望,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失望。
她认为:
陆畔,我眼中的你,应该是很尊重知识书本的人,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热的天,什么也不图就要参与科举。
这事在别人眼中,或许会认为你很有毛病,无法理解,但是我从不那么认为,甚至很羡慕你。
那么,我眼中的你,也应该是?打个比方,起码和她爹那种扔书的人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陆畔是很把学习用具当回事的人,甭管那考篮、笔墨是谁的。
陆畔慢慢地转回头,看向比自己矮很多的宋茯苓:“我俩的过节,因为你。”
“我,恩?”茯苓惊讶,猛的抬头:“我?”
“他那人心术不正,”陆畔随着说话向屋里走了几步。
不想看到茯苓对他满眼质疑,唯有躲开,背对着,继续道:“我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与叔熟识上的,但我知他对你内心不轨,这个是确定的。”
宋茯苓:内、内心?还确定?
食指指在自己鼻尖上,茯苓歪头真想吐槽,就是没人听她吐槽:等等,你连人家内心闷骚的事都能知道?
“我不想背后私议人,你信我吗?”
陆畔不提话本子里是怎么写的,不想让茯苓听完心里犯膈应,那是对姑娘家非常唐突的事,多亏话本子是他买的,要是传出去,当天在书肆的见过茯苓的都能知晓写的是谁。
关键他回忆都膈应!
陆畔昂扬着头,心想:茯苓你要是不信我,我已这么说,你还没有防着他的心,他还心怀不轨的总是扮可怜装忠厚往你身边凑,就别怪我收拾他,那就让他可怜到底吧。
我就是我,我就这么做。
宋茯苓说:“我当然信你啊,不过,你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他心里的吗?”语气里满是八卦求知欲。
陆畔僵硬着回头。
第六百二十三章 男孩的心思女孩你别猜
陆畔只要想象茯苓不信他、不听他话,他就难受。
他不擅于解释,也不屑于多解释。
今日本想考完,好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早之前他就琢磨过怎么以米寿为引,找借口带她们姐弟俩出去转转,却被大雨浇的形象全无。
全身湿透不打紧,男人不当什么。
但茯苓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甚至有不满,这就不成。
还气他。
喊宋叔看车外,不停扒着窗沿,不顾才擦干又淋湿,热心地望着那个姓杨的,这简直是太气人。
所以,已然做好了,此时你要是不听我的,成啊,我管不了你,回头我出了这个门就去毁了他的心理准备。
毕竟,在他这里:
茯苓,你最好信我,毁一个人,可比向你解释简单多了。
可是。
却没想到……
陆畔扭头望着茯苓,确认她的眼神:“你刚才说什么?”
倒给茯苓整迷茫了:哪句?
“啊,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
“你为何信我。”
俩人同时开口。
宋茯苓先皱了下眉,随后用眼神上下扫一遍陆畔。
她就不明白了,这人是傻吗?还是她这个现代人和古代人脑回路对不上茬。
不能啊,她和她奶就能对上。
“那还用问吗?那个杨明远,他不过就是和我爹一个考场的,前后加一起都没有见过几面,你和他比?还问我信谁?我只是好奇,但你要是不便于说原因,我也照样信你啊。”
茯苓说到这,又指向外面:
“就是我爹,你现在去和他打声招呼,他也会不问原因就保持距离。这不是很正常吗?咱们之间,自打你踢过我,之后经了多少事,那个外人才见过几面。”
“我?”陆畔眉毛一动、心里一跳。
没想到茯苓忽然提被他踢那事儿,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是吧?”
宋茯苓望着陆畔继续分析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那个外人,好像是对他……不,你没到前,他是在给我家帮忙,他的东西,我就认为要给保管好,帮我家忙,我家。但是上车了嘛,我以为你接过去,会?”
“茯苓啊?”外面钱佩英喊道。
“嗳,来啦娘。”
宋茯苓话没说完就向外跑,急走了两步,突然站住,倒退着回来,扭头问陆畔:“有一日我与他在你的书肆偶然见过,之后,他是说了我什么被你的小厮听见,或是写了我什么,让你亲眼看见了,对吗?”
陆畔一愣,没想到竟被猜到。
随后,板着脸,一板一眼道:“话本。”
噢噢噢。
宋茯苓和陆畔对视间,一脸了然。
看来,杨明远是拿她当假设女主角了,写过才子佳人?
而且看那“封建”的陆畔没有急火火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