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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那个钱紫菡,我的心就生出一阵儿惧意。惶恐地看了他良久,我这才缓缓地说话:“胤祺,前些日子,我看见一个人,她和我以前的模样很是相像。”
见他一时还没明白过来,我这便又提醒道:“我到这儿之前,样貌……和现在不同。”
他听过,这才恍然大悟,接着也一脸惶恐地问:“这是真的吗?”
我心怀悲戚地点点头:“她是钱默萱的堂妹,名叫钱紫菡,现在是那拉福晋的干妹妹……”
他似乎不敢相信,随后却很是疑惑地看着我:“她……真的很像吗?”
“嗯,”提起那个只见过一面的钱紫菡,我的心就疼的厉害,眼泪也忽地涌出了眼眶,“听说……福晋还想让她进四爷府呢……”
在前男友面前,我真不该掉泪的。可心里的那些酸水,就是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冒泡儿:“胤祺,她和我以前一个模样,我……会不会就……”
“不会的,不会的!”他慌忙着起身,然后就用手轻拍了我的肩背急急地道,“沐莲,你不用担心,三全大师说你一生多福多寿,平顺吉祥,你不会有事儿的!”
以前我们也曾很亲密。可是现在,他的手一挨过来,我的身子就不由一阵儿战栗,就像触了电一般。
见我下意识将肩膀往旁边移了移,他这才也觉出此举不妥,随即就慌忙地缩回手去,快步走到最远处的位置上出声致歉:“沐莲,刚刚……是我失礼了!”
他这么尴尬不自在,都是我的举动引起的。一听他这么说,我这就赶忙摇摇头:“你和七爷都是我的亲人,以后……我也会这么看待的。”
他听了我的话,脸上微带怅意,过后便低低地问我:“沐莲,你现在……过的好吗?”
我和卷毛儿的感情,基本上算是稳定下来了,现在还有了恬馨宝宝。虽然不比现代社会的一家三口,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满足的。
一听他问,我这就轻轻地点点头:“胤祺,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觉得还好。等馨儿稍微大一些,我还是会继续行医的。”
“这就好,这就好。”他随着连连地点头,接着却忽然对我低声探问:“沐莲,你心里……还怪我吗?”
我愣了愣,过了一会儿,这才微微叹息着说:“胤祺,那件事后,我也想了很多。你是皇子,在感情方面,呵呵,一定有太多太多的不得已。那件事,我已经释怀了,不然……今儿个也不会过来见你。”
他满眼歉意地看过来:“沐莲……”
我对着他淡淡地笑:“胤祺,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虽然分开了,但我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够快乐如意,平生静好。”
他听了,顿在那里良久,过后才又慢慢地走到我身边:“沐莲,魂魄的事,四哥他知道吗?”
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他不知道,我……只要老天不让我走,其他人……我不想提这个。”
我如此说,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四哥平日很相信神灵之说,这个……你还是不要提的好。”
说完,他又轻轻地叹气:“你放心吧,三全大师说你会安然无恙,直到终老。而且……我也会把此事给忘了,以后你若真不小心提起的话,四哥那里,最好是换个说法。”
我讶异地看看他,随后轻舒了一口气。他看我点头,却在对面又垂了眼犹豫了半晌,然后才又温声道:“沐莲,钱家的事……你可能弄错了。那个和你相像的人,皇祖母已经打算把她指给我,如果顺利的话,婚期……也应该也不远了……”
钱紫菡将要在这里嫁给胤祺,而我之前却曾和沈之城在一起相亲,这真是所谓的缘分吗?
我不知道胤祺是什么时候走的,等从里面走到外间儿的时候,这才发现天竟会那么地热,抓在手心里的冰块儿也开始慢慢地融化。
阮郁夫人看我出来,赶忙笑着上前道:“沐莲,你怎么样,屋里很热吧?”
我勉强地对她挤了一丝微笑:“还好,我用你家里的冰块降温。”
说着,我就伸出手,将那块儿冰亮了出来。她可能觉得我有些孩子气,随即就对着我甜甜一笑。
我看她笑,这便也随之笑语出声,不一会儿却是满脸的泪水。阮郁夫人见我背过身拿着帕子擦脸,赶忙叫一个侍女端了洗脸水进来……
待重新洗梳后,我这才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夫人,让您见笑了。我来了半天,这……也该走了。”
她听说我要走,很是不舍地上前拉了我的手腕儿:“沐莲,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帮我调理身子,我和相公怕是早就要分开了。”
我淡淡地笑:“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沐莲是大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希望以后咱们还有相见的那一天。”
她感激地拍拍我的手:“一定会的。以后你回嘉兴,若是有空的话,千万要记得到我们海宁走一走啊!”
我笑着点头:“夫人,我会的……”
阮郁夫人刚把我送出内厅,茹双丫头就笑着从外面迎了过来:“主子,这会儿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一上马车,她就又悄声试探着说:“主子,奴婢刚刚在侧院儿,好像看到五爷从夫人家出去了。”
我顿了顿,随即淡淡地问:“是吗?”
她见我不作理会,这才又低了头轻语:“主子,和远……他好像也看见了……”
我听了,心里蓦地一动,跟着就低低地说:“是啊,谁想他也在那儿。”
四大爷的人既然看到了,那我也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反正那条帕子也在他手上,坦白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其实卷毛儿同志也挺辛苦的,在骄阳似火的夏日还要白天黑夜地轮着在府外当值。
一看他闷着脸进屋,我就估摸着他已经听人说过了。不过四大爷的忍耐力还算不错,他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满脸带笑地逗了逗孩子。直到我准备好瓜果茶水,这才叫过柳嬷嬷抱了孩子出去。
今儿个的茶是我用腊雪水泡的,他用了一杯后,脸上即刻就露出满意的表情来:“嗯,不错。对了,你今儿个去陆家,怎么样,他们一切都打点好了吧?”
“嗯,”我笑着点点头,“房子已经卖掉了,里面的东西也不用动。胤禛,你知道吗?那个买主还真是可笑,说是那里的风水好,可以生儿子,所以才出高价买的!”
他听了,也忍不住笑,随后却又一本正经地说:“这也没什么,陆家有两个儿子,他可能是想着那里风水好,所以才去买的。”
我笑:“可能是吧。对了,今儿个我在那儿,还遇上五爷了呢!”
见我先一步开口,他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就淡淡地问:“是吗?他去那儿做什么啊?”
“不知道。”我笑着起身,给他杯子里又加了些水,“可能是去找陆诚霖的吧?”
虽然知道坦白从宽有大大的好处,但我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见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四大爷倒是先忍耐不住了:“你见着他,就没打声招呼?”
“打招呼了。”我对他笑了笑,“我们还聊了一会儿呢!”
四大爷一听,那张脸果然速速地往下沉:“你们都说什么了?”
我故意淡淡地答:“也没说什么,他就随意问了问咱们的恬馨。”
他听了,立马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是吗?我看不是吧!”
眼看四大爷要发怒,我赶忙起身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拽了拽这人的衣袖:“胤禛,我是说真的,我和五爷真的只随便聊了聊。”
他不为所动地冷哼了一声,接着就语带怒气地说:“你敢说你们不是约好了的?”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不由一咯噔,随即就忙笑着对他说:“胤禛,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偶然遇上的,怎么可能约好嘛!”
他听过,随即就气哼哼地反驳道:“你们?哼哼!想约人还不容易啊?你以为爷是好骗的吗?”
卷毛儿死盯着相约的事不放,我一时还真有点儿词穷:“胤禛,我……”
他见我接不上来,这就狠狠地拂去我的手:“你什么啊?说啊!”
看这人真的生气了,我这才很是无力地嘟嘟嘴:“我就是没有约人。若是真约了人,干嘛还要对你提起他啊!”
四大爷见我回顶过去,当即就怒声道:“是吗?很好,那我们今儿个就说说你和他的事!”
说完,他就从怀里摸出一块儿手帕,接着就扔到了桌子上:“这个,是你送他的没错吧?”
我一看他拿出手帕来,这就故意迟缓地伸手拿起来看了看。见确是茹双错送的那一块儿,正要收起来时,那人却又怒气冲冲地一把扯了过去:“你说,这是什么时候送的?”
看四大爷如此生气,我只好低下头:“这是我六年前送给他的。不过……在说明这个之前,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卷毛儿同志见我一下子就承认了,那两只拳头攥得死紧死紧的,最后还是怒气出口:“你说吧!”
我慢慢地回到座位上,略略一停,这才缓缓地说:“胤禛,我的故乡不在大清国,我也不是钮祜禄?沐莲。真正的她,早在六年前就去世了……”
第一一五章
我对卷毛儿说自己不是钮祜禄?沐莲,如此劲爆的消息,四大爷却只是微微地睁了眼,处之泰然地看着我道:“你不是钮祜禄?沐莲,还能是谁啊?”
胤祺建议我换个说法,可是该怎么说呢?我低下头,很是犯难地咬了咬嘴唇:“胤禛,我姓余,真名叫余沐莲,我的故乡……是在一个离大清国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这样子编故事,也不知妥不妥。可是一对上四大爷凌厉而又期待的眼神,就只好又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在客栈里遇到了灾难,刚好遇上五阿哥他出手相救,后来……就随他到了德州……”
为了怎么给他说,我已经死了N多个脑细胞。可人家四大爷听了,却只是淡淡地笑说:“是吗?那你的样貌,还有身上的莲花胎记,怎么和她都一样,难道这只是巧合骂?”
这人提出一疑点,我这便赶忙出口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一醒来,五阿哥他就认定我是那个钮祜禄?沐莲。其实……我只是长的和她相似,刚巧名字也一样罢了,我根本就不是她!”
卷毛儿同志听了,紧接着就冷哼着对我笑说:“沐莲,你看爷今儿心情不好,所以想给我讲笑话听,是吧?你外公姓余,你说自己叫余沐莲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你想逗人开心,这方法还真是用错了!”
四大爷说着,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就连上面的杯盘碗碟也跟着震了震。
眼看他又要恼了,我赶忙急急地说:“胤禛,我不是在说笑,真的!”
我清了清嗓子,随后又欠了欠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胤禛,我不是在说笑。你不是也知道我忘了以前的事吗?其实,并不是我忘了,而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这些人,包括外公在内,对我都是陌生人……”
他听了这个,脸色忽然一变,接着就慌忙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知道卷毛儿同志是怀疑我在发烧说胡话,我只好无奈地微微叹息着说:“胤禛,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钮祜禄?沐莲,只是一个顶着她名字和身份的外乡人罢了!”
这人还以为我在骗他,一听完这个就霍地站了起来:“好了,你少在这儿拿这个岔开我的问话!别的我都不要理会,这会儿就只想听听你和五弟的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别再这样拐来拐去的!”
人们都是怎么了?好好的实话不听,非要置之不信,听一些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