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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洲给她放好洗澡水,扶她进浴桶里洗澡,“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决定,有什么后果,自己承担就是。”
“说得也是。”风知意除尽衣服,坐进浴桶里,舒服地喟叹一声。
孟西洲眸色深深地给她擦了擦背,凑近亲了亲她嘴角,“宝贝儿,我可以进去一起洗吗?”
风知意睁眼,侧首睨他,“忍不住了?”
孟西洲微微赧然地“嗯”了一声,“不是说三个月以后就可以了吗?你这都差不多四个月了,是不是可以……”
风知意看他脸色微红,眼巴巴地看着她,想着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每天抱着她忍了这么久也算是不错了,就从水中抬起湿漉漉的手邀请他,“那你进来吧。”
孟西洲眼睛猛地一亮,立马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衣服给剥了个干净,抬脚跨进了浴桶里。
大概是饿狠了、也饿久了,孟西洲虽然小心翼翼地温柔着,可也折腾到大半夜才放过她。
风知意累极地刚要睡过去,就听到院子外面一阵喧哗吵闹声由远而近。
听到她很不满地嗯哼一声,孟西洲忙把她搂进怀里安抚,“没事没事,不是我们这里,你睡就是,我去看看。”
可不知是不是孕期情绪不定,还是事后风知意就对他有多眷恋依赖,抱着他不肯撒手地不满嘟囔,“你别走开。”
孟西洲是心里柔软又开心,把她温柔地抱在怀里,“好,我不走。我给你捂着耳朵,你睡吧,吵不着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捂耳朵真的有效果,风知意没一会真的睡着了去,而且还一觉安稳地睡到大天亮。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风知意才从隔壁那里听来了昨晚那阵喧哗闹腾的缘由:是昨晚巡逻的民兵,抓到了宋宗洺和顾寒音接触牛棚那几个人。
风知意当即就愣住了,“宋宗洺和顾寒音?他们去接触牛棚那几位干嘛?”
孟西洲倒不是很意外,“宋宗洺是牛棚里那个宋老头的孙子,他来这里下乡插队就是为了照顾他爷爷。我之前就瞧见过好几次他钻牛棚里。”
风知意着实有点意外,“那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呢?”
孟西洲笑着喂她汤羹,“你也没问呀,那无关紧要的人,我特意跟你说什么。”
风知意想想也是,咽下一口汤羹问,“那顾寒音是怎么回事?她难道也有爷爷在里面?”
“那倒不是。”孟西洲拿一旁的毛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继续喂,“他们俩好像在处对象吧。”
风知意更惊了,正好被他塞了满口食物,就鼓着腮帮,“唔唔唔唔……”
孟西洲笑,“吃完再说话。”
风知意赶紧把食物咽下,“他们俩在处对象?怎么没看出来欸?!”
“你又难得跟他们接触,人家看对眼的事,难道还特意跑来跟你说不成?”孟西洲好笑地继续喂她,“不过这一折、就折两,背后的人肯定知道他们俩在处对象。”
风知意微怔,随即边吃着东西边点头,“也是。不然他们都来两三年了,怎么到现在才被人发现。”
想了想,“条件优秀的,陆佳良折了、江妙妙折了,现在宋宗洺和顾寒音也折了,你说这背后之人会是谁?”
孟西洲倒是事不关己地语气淡淡,“看那两名额落在谁头上就是谁咯。”
风知意微叹,“真的是……”
她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了。
孟西洲怕她孕中多思、郁结在心,就开解她,“你们知青,来这里有四个年头了吧?”
风知意算了算,“今年第四年。”
“可都第四年了,还丝毫没有回城的消息,而且每年还不断有知青下来,这说明什么?”孟西洲跟她分析说,“说明短时间内根本就回城无望。可人在年轻时,有几个四年可以蹉跎?而且还是最好的年纪里。工作、婚姻,都耽误了,他们能不急?”
“你随遇而安,也有本事让自己活得轻松安然。可那些知青,夏天暴晒得脱皮、冬天冻得手脚冻疮开裂,还吃不饱穿不暖,辛辛苦苦地劳作也不见一丝好转。”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被困在这乡下地方,是受苦受难、是暗无天日,看不到未来和希望。现在好不容易有回城的希望,就像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谁还不牟足劲儿去争去抢?”
风知意微微点头,“其实回城去工厂里上班也不见得有多轻松,挤住着筒子楼的生活条件也不是多好,粮食抢购又不方便,挤挤挨挨的城市里喧闹又嘈杂……”
风知意是真不觉得在城里生活着有多好,“如果他们转变一下心态,其实也可以活得安然。至少在这里种地,不用怎么花心思,埋头干活就是。”
孟西洲莞尔,“那是因为他们打心底就不觉得自己是个泥腿子,也不觉得种地有什么出息。”
对此,风知意是理解也不理解,“那宋宗洺和顾寒音会怎么样?”
“不知道,”孟西洲微微摇头,“应该只是思想教育吧,但大学名额肯定没份了。”
风知意轻叹一声,抬头看见叶黄飘落,突然想起一句话,叫多事之秋。
第107章 惊呆
寒露这天,第一场秋雨下来了。
秋雨走后,秋老虎的威势总算退却了一些。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下,点点桂花飘黄,风知意斜倚在吊篮里翻看着书,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下工回来的孟西洲正大步走进来,微微讶然地看了看日头,“就中午了吗?我都没察觉。”
她好像还没翻了几页书,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吗?
“嗯。”孟西洲搁下农具,“你别一直看着书,仔细看得眼睛疼。”
风知意搁下书站起来,拎起厨房的菜篮子,“那我去菜地里摘菜。”
孟西洲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灰尘仆仆的,只好止步,“你小心点啊!”
“知道。”风知意挥手招呼大白一起去。
孟西洲则拎起一旁晒了一个上午的水,扯了早上晒在院子里的衣服,拎去冲澡房里开始冲洗。
因为最近在忙活挖红薯,灰尘大,他怕灰尘沾她一身,所以下工回来都用水冲洗一番才亲近她。
之前他一直用冷水,他媳妇说现在天气有些凉了对身体不好,他就习惯了出门前晒一桶水,中午回来就是温的,冲澡正好。
冲好澡,换上干净柔软的衣服,抱着摘好菜正好回来的风知意亲亲蹭蹭地温存了一番,安抚住一个上午没看见她就有些焦躁没有着落的心,才起身,“我去做饭。”
风知意跟着他进厨房,倚坐在长桌旁,帮忙择着菜,“宋宗洺和顾寒音的事儿有结果了吗?这都一个多礼拜了,怎么也没听到个信儿?”
“我今天上工时倒是听说了。”孟西洲刷了刷锅,把早上的捞饭给蒸上,“宋宗洺不肯撇清他跟宋老头的关系,大队里就算想包庇他也没办法,只好打发他去了牛棚,被宋老头打了一顿。”
风知意对这个结果倒不是很意外,这两年环境好了,住牛棚和住知青点其实差别并不大,都是一样的上工干活,还可以就近照顾爷爷。
只不过,住牛棚就没法再享受知青待遇了。
他们这些土着不知道过几年,所谓的黑五类都会平反。在他们眼中,宋宗洺等于没了出路、没了前程,整个人差不多毁了,就跟她家地主崽子一个境况了。
所以风知意不由问,“那顾寒音呢?”
孟西洲烧好火,打来一盆水,首先把她的手拿进来给仔细洗着,“我听陆知青说,她家找关系,把她给调回城了。”
“调回城了?”风知意听得微怔,“那她跟宋宗洺之间,算是断了吗?”
“谁知道他们俩自己私下是怎么决定的。”孟西洲给她洗好手用毛巾擦干,从柜子里拿出一罐用糖腌制的红红野果给她,“你先吃点这个开开胃,一会好吃饭。”
风知意接过,捻了一颗放嘴里,想着他们俩这事儿,外人还真不好有什么想法,就丢开不想了。随即突然反应过来,“哎不对,你怎么听陆佳良说?你啥时候跟他有往来了?”
孟西洲去换了盆干净的水来,洗着她择好的菜,“没有,是他今天特意来找的我。”
“找你?”风知意有些好奇,她家地主崽子居然有人主动找了?“找你干啥?”
孟西洲想起什么,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可以让他暂时不行、但又不伤身的草药。”
风知意顿时一愣,“……他要那种草药是要?”
孟西洲微微点头,“他自从结婚就一直没碰许家那女儿,但最近许家那女儿在闹腾,许家也压着他……那什么。”
风知意听得无语地嘴角微抽,“许家连夫妻俩之间的那事也强迫啊?”
孟西洲也挺一言难尽的,“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个损招儿,但处方药不好拿,而且被许家发现肯定会挨打。所以他就想,自己去山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些草药来悄悄用了。”
“可这样治标不治本不是个办法吧?”风知意对这事也真的是无力吐槽了,“而且是药三分毒,哪有完全不伤身的药?”
她这个半吊子的大夫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草药能让男人不行又不伤身。
“他是想着,许家或许会看在他不行的份上,会同意离婚放过他。”孟西洲觉得他这想法有点天真,许家看中的是他人吗?明明看中的是他的家世。
风知意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很怀疑,“许家,会么?”
孟西洲摇摇头,“这个事还真不好说。”
风知意有些想不明白的是,“他既然都结婚了,为什么不履行做丈夫的责任?”
“我估计,”孟西洲想了想,“他是怕出人命、也抵不住这世俗的压力,才暂时妥协同意结婚,只是缓兵之计。所以,他现在不想跟许家那女儿产生交集、更不想有孩子,想着以后能脱身吧。”
风知意却觉得,“既然不想,那当初就该坚持不同意。反正他当时又没错,不管对方出不出人命,都怪不到他头上来。于情于理,他都不用心里不安。”
真一心想要嫁得好、想要过好日子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去自寻短见?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罢了。
可现在,“如今婚都结了,却这样吊着女方,是不是做的有点儿……不太对?”
风知意是真心觉得,陆佳良是该心软的时候不心软、该心硬的时候不心硬,不是他的责任揽上身,是他的责任又不想负责,才会把事情搞得一团麻乱。
孟西洲沉吟着微微点头,“这可能跟他性格有关系吧,有点优柔寡断。而且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地在这乡下地方,这事儿,如果当时他不同意的话,还真不好说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如果是在他自己老家,他肯定就有底气不同意,但在这偏僻山沟沟里……”不是孟西洲把人心想得不可理喻,而是,“有些人的思想,真的是野蛮愚昧未开化的。”
风知意听得默了默,想着陆佳良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她有底气,顿时轻叹一声,“他可真倒霉,好心救人救出一身麻烦。”
“也是无心被有心算计了吧,他就算这次不救人,也还有别的招儿等着他,躲不开的。”孟西洲把洗好的菜拿到操作台上切,“你要帮帮他吗?”
风知意拿了颗裹了白糖的红果子递到他嘴边,“这种功能的草药我还真不知道山上有没有,或许我能想办法帮他调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