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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获淡淡说着,计英上前拉了拉计获的手腕。
“三哥,那到底是县主同王侍郎的事情,容不得我们置喙。”
计获低笑了一声,略带几分嗤笑的嘲讽意味。
“是,轮不到我来置喙。”
*
正院,菱阳县主和王凤宇说了两句话,夫妻之间客气的寡淡。
王凤宇打量了她一眼,“我每次来看你,还总见你不好,看来这病是个长久的病了。不过没事,我们到底不是那平头百姓人家,你慢慢养着也就是了。”
菱阳县主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愁容,又问了王凤宇,“怎么想起来过来了?”
王凤宇说没什么事,“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了?你如今怎么对我这副模样?难道不想见我?”
菱阳县主被他这般说的,神色一阵萎靡,“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你别忘心里去。”
王凤宇听了,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
“你我夫妻,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等你病好了,一切都和好了。你就好生养着,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只把头脑放空,我就放心了。”
他又说了几句安慰菱阳县主的话,让菱阳县主好生养病,万事不用操心。
可菱阳县主并没有因为不用操心松快了心情,反而神情越加沉闷,王凤宇便也没再多说什么,道一声累了。
“下晌邀了一位造园名家过来说话,你只管去歇着,我自来招待。”
他说着,将菱阳县主送回了内室,又替菱阳县主关上了门。
室内昏暗暗的,只有浓重的药味和安息香,以及菱阳县主幽幽的叹息声。
。。。 。。。
王凤宇来了,计家兄妹也是不便,下晌带着念念去外面跑马去了。
而府君山菱阳县主的别院,来了王凤宇请来的人。
是宋远洲。
王凤宇生的相貌堂堂,三十出头的年纪,留着美髯,身段犹如少年人,穿蓝色锦袍,意气风发正值壮年。
宋远洲心里一直在想王凤宇为何请自己来此。
是明面上,他为王凤宇的岳父瑞平郡王造园的缘故,还是当年那拂柳山庄的画的原因?
只是他见到王凤宇,听王凤宇开口,心下另外有了思量。
“宋先生今次准备为郡王造一座怎样的园子?”
宋远洲照着平常说辞说了来,说的自然只是地面上的建造事宜。
可王凤宇又问,“似这等宅院,总要有些地窖之类的地方,用来存放冰块酒水、过冬之物,这些宋先生可也设计在内?”
他问得并不经心,但宋远洲却听得倍加留意。
他说要的,“似郡王别院,这些地窖之类必不可少,这些都是寻常造园设计。”
他说完,看住了那王凤宇。
他在想,这王凤宇会不会继续问他,什么是不寻常的设计呢?
可是王凤宇并没有问,又说了些旁的建造上的事,然后便端了茶。
宋远洲见状,起身告辞,王凤宇至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甚是客气,礼贤下士一般地送了宋远洲两步,就在宋远洲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说了句话。
“听闻宋先生手里有五幅著名的园林图,我手里不巧也有一幅,图上园林名唤悬仙亭,宋先生下次再来,不若一同品鉴?”
宋远洲抬眼看了过去,王凤宇同他点头含笑。
宋远洲不动声色地拱了手,道了声好,离了去了。
他走着离开的路上,耳边止不住向前方才王凤宇说的最后那句话。
悬仙亭,同他手中其他五幅画一样,是计家七幅画中的一幅。
那画之前流入到了宫中,没想到眼下竟然转到了王凤宇手里。
他早就想着那幅画了,王凤宇问他要不要看,到底是为何意呢?
拉拢他?可他有什么值得拉拢?
宋远洲禁不住回头向王凤宇院子的方向看过去。
他默默笑了一声——有意思。
宋远洲快步离开了府君山的县主别院。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叫声,他手里牵着的马儿不知是不是听懂了那叫声,也回应了一鸣。
宋远洲拍了拍他的马,不想对面的叫声又传了过来。
这次,他禁不住抬头循声看了过去,就在不远处的山腰林中,慢悠悠走出来一匹小马。
那马儿还是马驹模样,是匹白马,远看一眼,同他自己这一匹颇有几分相像。
难不成,是他这匹白马的小马驹?
宋远洲不免多看了两眼。
可就在此时,有人上了马背,宋远洲正要移开的眼神,忽的就定住了。
那是个孩子,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小衣衫,坐在身下那匹白色马驹上,手里甩着小鞭子,他不知听到了什么,咯咯地笑了起来。
宋远洲心下一阵快跳。
那白马红衣和笑声,瞬间将压在心头的记忆翻了上来。
他舌尖禁不住说出来一个名字。
“英英。。。 。。。”
名字说出,他才看出那是个男孩,可他定睛细看,却发现那男孩,竟然就是自己在街上遇到的小娃娃,叫做忘念的小孩。
魏凡星的儿子。
宋远洲心头又是一阵跳动,这一次,跳的有些莫名。
他禁不住往前走去,可就在下一息,他看到一个男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牵住了忘念身下的小马驹。
日光晒在他脸上,那侧脸令宋远洲脚下怔了一下。
那男人转过脸同小娃说话,宋远洲看到了他脸上的半面面具。
是计获,计英的三哥。
他竟然牵着魏忘念的马绳?!
宋远洲心里有什么念头一直不敢相信,此刻,简直呼之欲出。
所以那一直令他莫名熟悉的魏凡星,到底是谁?!
他止不住快步向前走去,心下快跳,几乎跳出了嗓口。
他想要找到那个答案!
。。。 。。。
他不住往前,计获和忘念舅甥两个都没有察觉。
但返回别院拿了水囊过来的计英看到了。
在她看到宋远洲快步向着忘念和自己三哥走去时,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想要喊三哥和忘念避开已经晚了。
她定定看了宋远洲几息,忽的转身向别院而去。
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长袍和脸上的妆容都已经不见了。
她简单绾了个妇人的发髻,换了一身素淡的衣裙。
日光晒在她脸上,她已经太久没有穿着女子的衣裳走在阳光下了。
但此刻,她深吸了口气,朝着宋远洲走了过去。
☆、第79章 第 79 章
府君山上; 宋远洲不知何时松开了手中的马绳。
他脚下无意识地一直向前走去,越走越快。
他看着计获,再三确定那是计获的面孔没错; 又看向了那个坐在马背上的□□。
小人儿像极了英英,尤其笑起来的模样; 简直就是英英小时候。
宋远洲心下发酸发胀。
那小人儿叫做忘念; 忘的是什么念呢?
再看这小人儿年纪,四岁上下,他若真是英英的孩儿,那岂不是。。。 。。。
宋远洲心头的酸胀,已经酸到了眼眶。
那岂不是。。。 。。。他的孩儿?!
宋远洲脚下大步几乎急奔起来。
他这边有了响动,计获一下就看了过来。
这一眼,立时变得警惕十足。
计获眯起了眼睛; 宋远洲也抬头同他对看了过来。
计获拉住马绳站住了,马背上的小人儿还没有察觉; 直到宋远洲走近,小人儿才发现。
“三伯。。。 。。。”小人儿不安地攥紧了计获的衣袖。
计获将他搂在臂弯里; 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
“念念一会不要说话,听舅舅的。”
念念乖巧地点头,再回过头去看向宋远洲,小脸紧紧绷了起来; 充满了警惕。
山腰间吹来一阵风,吹得小人儿大红的衣袍翻飞。
宋远洲手下默默紧攥; 在靠近警惕的两人后,放慢了脚步; 沉了一口气。
“计三哥; 别来无恙。”
计获见他果然认出了自己; 也不掩藏,冷笑了一声。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宋远洲。
“宋远洲,原来你还活着,真是让人惊讶。”
他平稳说着,但是阴阳怪气的语气,令宋远洲心下微颤。
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把目光全全落到了马背上的小人儿身上。
小人儿小脸紧绷,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了前两次街头相遇的放松,有的尽是防备。
宋远洲心头酸的不行。
如果真是他的孩儿,那这五年他作为父亲的缺失,又是对孩子多大的伤害?
他止不住把声音放的极轻极柔,“忘念。。。 。。。还记得我吗?”
小人儿没有回答,计获忽的冷笑了一声。
“宋远洲,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远洲目光微颤,“三哥,忘念这么像英英小时候,他是英英的孩子吧?”
他以为计获会犹豫一番,但计获径直反问了过来。
“是又怎样?”
话音落地,宋远洲心头一阵汹涌。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向白色小马驹上红色的小人儿伸了过去。
可是小人儿丝毫没有亲近,反而瑟缩到了计获怀里。
计获忽的叫住了宋远洲。
“宋远洲,这是英英的孩子,但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走开!”
宋远洲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孩子和他没关系。
看孩子的年岁,除非英英离开他立刻嫁给了旁人,不然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宋远洲不解,可就这个时候,有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到了他耳边。
那脚步声熟悉得令他心下快跳,快跳到几乎跳出喉嗓。
他立刻转身看去,看到了一身柳黄色衣裙的姑娘。
“英英!”
宋远洲一下就叫出了口。
这一声,叫的计英也是心头一颤。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了下去,抬头向宋远洲看了过去。
“宋二爷?”
这一声脆生生的,还是当年的声音。
但这般称呼落进宋远洲耳中,心头一阵急速收缩。
他不想听到这疏远的称呼,她还不如连名带姓地叫他,宋远洲!
可她没有,宋远洲也没有办法让她重新叫他。
五年来的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天曾忘记这个姑娘,这个他从六岁起,就看在了眼里的姑娘,这个他最爱也伤害得最深的人。
这五年,他随着老太医隐居山上,在生与死里盘桓的时候,心中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她。
他知道自己如果强撑着活下来,那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再见到她。
再次见到她,他近乡情怯般地喉头颤抖着开了口。
“英英,你这些年。。。 。。。好吗?”
山风猎猎。
就算此刻,计英做足了准备应对宋远洲,但在他的话语下,心上一阵难忍的翻涌。
猎猎山风吹来了凉意。
在山风的清凉下,计英稍稍冷静了几分。
她看向了宋远洲,在当年决绝地离开之后,与他再次对上了目光。
她用最稀疏平常的语气,道:
“多谢宋二爷关心。我很好,成亲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夫君待我极好,孩子也很乖巧,我现在过得很舒心。宋二爷,你还好吗?”
声音还是这般清脆又动人的声音,可落在宋远洲耳中,仿佛惊雷。
他这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姑娘,早已不是姑娘家的发髻。
她梳成了妇人的模样,虽然仍旧穿着柳黄色的衣裳,可样式更加稳重,果真是成了亲的人的打扮。
宋远洲耳中轰轰作响。
刚才所猜测甚至笃定的一切,都瞬间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