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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芽没有异议:“素心姐姐孟夏姐姐都是能人,姑娘身子干系重大,的确……的确是需要她们这样的能人伺候姑娘。”
“不过,你还可以留在东宫,殿下说,等你学好了规矩,还能到承乾宫来当差。”
“真的吗?”月芽大喜过望。
她本以为,太子即便不打自己的板子,也会把自己撵出东宫的。没想到还能留下她在东宫学规矩。
“姑娘,是你帮我求了情吗?”
徐幼宁的腮帮子鼓了一下,又泄了气。
她没有求情,太子已然想好了一切。
“姑娘,怎么了?”月芽关切的问,“其实就算把我撵出去,我也没有怨言的,姑娘千万别因为我惹怒殿下。”
“别担心,我没有求情,是太子殿下可怜我罢了。”
月芽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方才明白过来徐幼宁的话。
自家姑娘没有向太子殿下求情,太子殿下就已经宽宥了自己。
“姑娘,真的吗?”
“你干嘛那副表情?”徐幼宁被月芽笑得渗得慌。
“姑娘,我觉得这次过后,太子殿下好像对姑娘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徐幼宁下意识地反驳,说完便明白自己反驳得十分无力。
月芽笑得更厉害了,一面替徐幼宁掖被角,一面压低了声音揶揄道:“别说我了,连素心姐姐和王公公都瞧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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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宁出身公府,名满京华,却遭人算计,在太后的生辰宴失礼人前,被太后一怒之下许给宫女所生的誉王,一个无权无势不受宠的皇子。
出嫁前一晚,她做了个梦,梦见她即将要嫁的誉王在出生时被人调换了身份,实际上他才是是皇后的亲儿子,中宫嫡子。
梦醒过后,看着自家纯良如小白花的誉王,宛宁对他满是同情。
誉王:……为什么王妃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同情。
宛宁:王爷每天被假太子呼来喝去,真是太可怜了。
誉王:莫非她红杏出墙了?!
宛宁:王爷今天进宫又被太后骂了,下厨给他熬碗鸡汤。
誉王:……她一定是红杏出墙了。
注:誉王不是真白花。
第27章
“瞧出什么?”徐幼宁一听这话; 顿时紧张兮兮的,连声追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察言观色了?人家想什么; 你怎么猜得到?”
“我不是自己猜的,”月芽说得振振有词; “刚才太子殿下把我们撵出去的时候,我听到王公公和素心姐姐说的悄悄话了。”
“悄悄话还能叫你听着?”
月芽被徐幼宁训得噤了声; 嘟囔道:“姑娘”徐幼宁见她不往下说了; 只好问:“到底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素心问‘殿下这是’?”。
月芽模仿着素心的语气; 说得极低极慢; 听得徐幼宁按捺不住地追问:“这是什么?”
“她就说这四个字。”
徐幼宁无奈了:“这能说明什么?”
“是王公公接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王吉?
王吉说了什么?徐幼宁眼睛都不敢眨。
“王公公说‘正经主子,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月芽模仿完王吉的语气; 兴奋地抓着徐幼宁的手,“王公公是殿下的心腹,他这么说; 一定是殿下的意思; 要不然他怎么敢说你是正经主子?”
徐幼宁本能地想辩驳; 却不知从何辩驳。
其实不用月芽说; 徐幼宁也门儿清; 太子今日待她的态度; 的确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他对自己不差,向来客客气气的; 也很讲道理,但绝不会在礼数之外多靠近自己一点。
但是现在,他居然把自己抱在怀里喂水?
徐幼宁想想,都怀疑刚才是不是做梦。
不,刚才的李深; 比自己梦里的李深还要好。
“姑娘,真好,往后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月芽这话出自真心。
“你现在别急着高兴,等到将来办完了差事,咱们俩能顺顺当当地走出东宫,那才是咱们该高兴的时候。”
徐幼宁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
李深待她好,当然比待她不好要好。
但李深待她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徐幼宁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慧贵妃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慧贵妃如果知道太子给自己喂水的事,一定会凤颜大怒吧!
徐幼宁只希望太子能够看她可怜,保她一条小命,可不敢奢求别的。
或许,太子根本不是待她好,只是因为她腹中孩子差点没了,念起这个孩子的珍贵来。
他来喂水,喂的是他的孩子,与徐幼宁无关。
这个念头一起,徐幼宁深以为然,释然了许多。
太子在意的,只是孩子罢了。
徐幼宁淡淡叹了口气,裹上被子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出奇的安宁,没有任何怪梦,只是静静睡着,等到徐幼宁睡够了,睁开眼睛,看见了素心守在自己榻前。
她忽然想起昨日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太子,那种感觉,真是有点奇妙。
徐幼宁放空片刻,由着素心把自己扶起来。
“刚刚姑娘睡着的时候,殿下进来瞧过。”素心一面拿帕子替徐幼宁擦脸,一面恭敬说道。
徐幼宁“噢”了一声。
她想起昨晚月芽跟自己说的话,王吉叮嘱素心,要素心以后拿自己当正经主子看。
素心特意跟她说太子来过的事,也是因为这个吗?
“醒了?”
太子的声音毫无防备地响起。
徐幼宁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太子蹙眉,径直走了过来,素心乖觉端着水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
“你很怕我?”太子问。
明知故问。
徐幼宁的小命,不,徐幼宁全家的小命都捏在他手里,能不怕他么?
太子没听到她的回答,却得到了无比清晰的答案。
她连回话都不敢回,当然怕得要命。
他是太子,有很多人恨他,有更多的人怕他。
他忽然觉得,他并不喜欢被徐幼宁害怕。
看着徐幼宁坐在榻上,小脸紧绷地防备着他,他莫名有些烦躁。
徐幼宁心里更烦躁。
她美美地睡了一夜,大清早醒来,就跟太子在这里面面相觑,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肚子还疼吗?”还是太子先打破了僵局。
徐幼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疼了,就是有点胀。”
“那我传太医。”
“殿下,不用了。”徐幼宁阻止他。
太子有些诧异,“为何?”
徐幼宁颇为无奈地浅浅一笑:“有身孕之后,肚子就一直是那样呀。”
“哪样?”太子追问。
“有身孕之后,肚子就一直是那样有点胀,还有点热乎乎的。”
徐幼宁的表述很简单,但太子能够明白。
有时候他吃东西积食,肚子便会很胀,那种滋味令他一整日都不太好过。
女子有身孕之后,竟然一直肚子会胀吗?
“你觉得难受吗?”
徐幼宁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有点胀而已,不难受啊。刚有身孕那会儿才难受呢,什么东西都不想吃,每天早上起来肚子里就泛酸水。”
说着说着,徐幼宁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太多了,在太子跟前说什么泛酸水,简直是出言不逊。她赶紧捂着嘴,小心翼翼地看向太子。
太子眸光深沉。
徐幼宁说的这些,王吉跟他回禀过,说徐幼宁害喜,吃不下东西。太子知道,女子有身孕都会害喜,当时听到,并没有特别注意,只是吩咐他王吉叫手下人仔细些。
现在听到徐幼宁这样轻描淡写的说,胸口突然堵得慌。
因为腹中那个孩子,她每一天都吃不下东西,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想呕吐。
有一次太子夜里喝了冰牛乳,肚子翻天覆地了好一阵,虽说不至呕吐,着实折腾了他一番。
这样对他来说记忆犹新的经历,对徐幼宁来说习以为常。
徐幼宁……她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坚韧得多。
“现在还害喜吗?”
徐幼宁摇头,不好意思道:“现在我吃好多。”
轻轻浅浅的笑意,简简单单的话语,却压得李深喘不过气。
怀着他的孩子,每一天她竟然都是这样过的。
“幼宁。”他认认真真喊了她的名字。
“啊?”徐幼宁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她刚刚才从被窝里起来,连着两日没有沐浴,头发乱糟糟的,一扬脸,便有头发挡住了她半边脸。
太子忽然伸手,将徐幼宁侧脸边的乱发捋到她的耳后。
徐幼宁愣住了。
饶是她迟钝,脸自然而然地迅速红到耳根。
她肤若凝脂,太子自然轻易看到了她的羞涩。她害羞了,而他,同样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的头发乱了,为何他要伸手去捋呢?
“你还想嫁给卫承远吗?”他突然问。
卫承远?
这个名字对徐幼宁来说,其实有一点遥远。
她望向太子,对方深深盯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徐幼宁道:“殿下,这问题原就不是我想不想的事。”
“你只需要回答你的想法,想,还是不想?”从前他的想法很简单,徐幼宁帮了他的大忙,如果她还想嫁给卫承远,他可以尽全力帮她完成心愿。现在……他并不怎么想帮徐幼宁完成这个心愿,但他的确很想知道徐幼宁的答案。
卫承远,她到底想不想嫁!
徐幼宁轻轻晃了晃下巴。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怎么去想嫁给卫承远这件事。
她已经退亲了,等到卫承远中了进士,会娶一个样样都好的姑娘。
徐幼宁心里装着事,压根没注意到身边太子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说承……说卫承远的事?”徐幼宁问。
他违心道:“我有意收他入东宫为僚,若是你还想嫁他,我可以帮你。”
“不要。”徐幼宁答得果断,见太子探究地看过来,心虚地补道,“殿下若是觉得他办事忠心牢靠,便为他说一门好亲事吧。卫家在京城没有结识什么亲朋故友,若有殿下帮忙,一定妥当。”
“嗯,往后看看吧。只要他用心当差,良田美宅也好,如花佳人也罢,都会有的。”
也不知道承远哥哥将来会娶什么样的姑娘,不过,徐幼宁相信,嫁给承远哥哥的姑娘一定过得很幸福。
太子看着徐幼宁出神的样子,眉心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爷,宫里来人了。”王吉在外头叩门。
“谁?”太子问。
“是福元公公。”
“叫他进来。”太子说罢,王吉推开了门,将笑呵呵的王福元让了进来。
一进门,王福元的眼神便是一顿。
他没想到太子居然坐在徐幼宁的榻边,徐幼宁发丝紊乱,身上的寝衣也不齐整,显然是刚刚才起的样子。
慧贵妃一直密切留意着东宫这边的动静,回话的人都说太子与徐幼宁虽然同住承乾宫,但两人素日都不会碰面。
王福元在宫中摸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