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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璟如此愤怒,桃夭夭便没有再询问这些闹事主谋该如何处置,退下后,面色冰冷的对军情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莫离折扇摇得很有节奏,他已然看出了众多不妥之处,对李从璟道:“殿下,白马县的秦王府吏能得到甲士、军情处锐士保护,只怕其他诸县的府吏无此幸运。”
莫离的意思很清楚,李守敬既然要闹事,就不可能只针对白马一县,其它几个县的秦王府吏,想必也在对付的序列中。而那些县虽说也有甲士、军情处锐士相随,毕竟力量薄弱些,不可能一一照看到,一旦被李守敬手下的人钻了空子,那些府吏面临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李从璟自然能够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李守敬的肆无忌惮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为李守敬最多分兵驻守各地,拒不配合秦王府,不曾想李守敬已经胆大到敢派人出濮州行凶。
“李守敬这是在找死!”李从璟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回了城中,“传令各县军情处,抓捕凶犯,就地审讯,汇总罪状,张榜布告、上报中枢。”
回到府衙,李从璟立即召集了参谋处。
李从璟的参谋处,职责一直与当世中门使类同。
原本参谋处中有些人隶属卢龙军,离开幽州,尤其是开牙建府后,李从璟对参谋处进行整顿,废除原本的参谋、书吏制,将几大参谋全部摘出参谋处,常任参谋班子就是原本的二十四书吏,在此基础上提拔三名参谋处副处长,统领参谋处的事。
如此一来,莫离等人不必再管理参谋处日常事务,能腾出精力去做其他事,参谋处也从作战序列中脱离出来,进入秦王府,成为事实上的秦王府军机处。
这也是参谋处与军中将领划清职责、界限,以及李从璟地位上升之后的必然会出现的情况。
没有战事的时候,参谋处职责照旧,遇到战事了,战前军情处汇总各军递交的情报与军情处情报,协助李从璟、莫离等人制定大计,战时则随在李从璟左右,参赞军机、处理军务,随时听候差遣、接受临时任务,战后则进行分析总结。
聚集参谋处,自然是召开军议。
召开军议,自然是为征战。
这说明李从璟要对濮州用兵了。
李守敬的不臣之态与狂妄之举,已经彻底激怒了李从璟。
朝廷与濮州已无善了可能,李从璟也没打算对这等骄兵悍将假以辞色。
“汇总敌我情报。”军议开始,李从璟直接进入主题,当先一句话如是说道。
有关战事情报,由李从璟授权,军情处与参谋处共享。李从璟这话说完,桃夭夭翻开随身册子,逐条逐句的念起来:“七日前,天雄军使皇甫晖离开魏州。两日后,抵达鄄城;三日前,银枪效节军离开驻地,分赴各县,重点开赴黄河要津与濮阳。”
濮州五县,由西向东分别是濮阳、临濮、鄄城、雷泽、范县,其中鄄城是州治所在,濮阳与滑州相距最近,距离两州分界线不到三十里。
李守敬分兵驻守黄河要津,意在防备百战军渡河,驻守濮阳,自然是抗拒秦王府进入濮州。
对百战军踪迹已被发现,并且李守敬已作应对之事,李从璟半分也不在意。
桃夭夭接着念道:“百战军出动将士一万余人,步骑参半,由孟平亲自率领,现在顿丘驻扎。多日来,百战军暗中征集大量船只,准备渡河而战。至昨日,各部已陆续准备完成。”
对百战军的布置,桃夭夭说得并不明白——这却已经够了。
桃夭夭念完之后,莫离站起身,在舆图前说道:“银枪效节军现有九个指挥,总兵力在四千到五千之间。分兵之下,各路兵力都不会多。也就是说,银枪效节防守尚可,进取断然不足。据报,其大部分兵力停驻黄河要津,增援濮阳的兵力,只在一千上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形势已经分外明朗。
至于作战方案,参谋处早已拟好,李从璟此时不过将其下发而已。
军议末尾,李从璟起身,负手道:“即刻起,进入战备状态。桃统率,命尔军情处,不必再遮掩,全力出动,为大军前路扫清障碍。”
桃夭夭起身领命。军情处本就有大军前哨、斥候的职责,战前捕杀敌军游骑、斥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秦王府卫,孤只带一都人马,其余全部留守滑州。王司马,孤命你暂统之,坐镇滑州!另,打开滑州府库,调拨粮草、医药,组织民力,供应前线!”
“领命!”王朴凛然应诺。
“所有准备,限三日内完成。三日后,兵发濮阳!”
……
三日后。
李从璟只带百骑,从白马县到濮阳县,不到百里的路程,辰时出发,午后便到了。
在官道上立马,已能看到濮阳县县城。城头,甲士林立,旌旗飘扬。城门紧闭,城外农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完全是大战前的戒备状态。
莫离拿折扇点了点濮阳县城,笑道:“由此观之,李守敬准备得很是充分呐!”
李从璟脸上早没了半点愤怒之色,眼神里都是戏谑,面对防备森严的濮阳县城,就像看到一件玩具一样,“拿来观赏倒是尚可,要有所作为,难免差强人意。”
队伍停在原地片刻,后面便有一队骑兵追上来,为首将领直奔李从璟,百名秦王府卫都没有阻拦的意思,那年轻将领到了李从璟身侧,滚落马鞍,拜道:“末将孟平,拜见秦王殿下!”
“起来罢。”李从璟见到孟平,心情更好了些,“骑兵都带来了?”
“依照军令,带了四千骑!”孟平嘿嘿笑道,“都候在二十里开外呢,就等殿下一声令下,就围了濮阳城!”
莫离笑道:“也不知李守敬是否在濮阳城,若是他见了这四千骑,说不定会回心转意。”
“李守敬自然不敢到濮阳城来,他本就没打算让孤进城,此等无礼之事,自然要让部将来做。”李从璟不以为然。
百战军抵达顿丘时,的确是万余将士,然则李守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李从璟想让他看到的。
怀州就在河边,怀州亦有舰船,李从璟若是有意突袭濮阳,哪里用得着让百战军昼伏夜行,从陆地上往濮州对岸靠拢?他只需一道军令,百战军便能顺流而下,打李守敬个措手不及,直接在鄄城境内登陆。
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让李守敬发现百战军,然后畏惧而已。李守敬见到了百战军,哪里还能忍住不据守濮州?除非他无比坚信李从璟不会拿他怎么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有皇甫晖傻乎乎跑过来“帮忙”。
李守敬据守濮州,抵挡秦王府入境,李从璟便能顺理成章发兵。
用徐永辉,不过是为给李守敬多一点刺激,为此行多一层保障罢了,只能算作添头。
从始至终,李从璟就不认为李守敬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他也没打算让银枪效节逃过此劫。
至于数千银枪效节的战力,李从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声东击西,是参谋处制定的进军之策。
百战军停驻顿丘,就是为给李守敬百战军要渡河而战的错觉,让他把重兵放在黄河要津上,如此一来,濮阳必定空虚——防备秦王府卫数百,有千余银枪效节,又依仗城池,已是很给李从璟面子了。
濮阳空虚,李从璟密令孟平带骑兵绕道而来,就能趁虚而入——孟平的行踪自然不会被发现,当军情处提前三日出动,不想对方发现己方行踪时,对方就只能乖乖当瞎子。
“濮阳守将虽然不会让孤进城,孤还是得装模作样去露个脸,而后大军才好名正言顺围城。”李从璟微微一笑,轻夹马肚,缓缓向前。
第485章 欲为大事不避难,细加运筹方有成(六)
李守敬亲自到了河滨,在层层防御工事后眺望河上。
百战军的速度极快,昨日从顿丘抵达临黄,今日就在不停试图渡河。
河面上船只极多,桅杆如林,船身如兽,密密麻麻一片。船阵靠近过来时,仿佛移动的山峦,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李守敬脸上却没有半分惊慌之色,相反,他的嘴角噙着笑意。
昨日百战军从顿丘急行军到临黄,入夜时分准备突袭过河,被李守敬布置在河滨的军队击退。
“原为长途奔袭,出其不意作战,却不知本帅早已知晓其行踪,如今,偷渡变成强渡,本帅倒要看看,百战军是否人皆有羽翼,能踏河飞渡!”李守敬意气风发。
先前,百战军抵达顿丘时,皇甫晖将其行踪告知李守敬,李守敬星夜派出斥候,日夜监视百战军动静,这才对百战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如此料敌于先,不能不得意。
徐永辉站在李守敬身旁,闻言笑着恭维李守敬道:“有李帅三千虎贲在此,便是十万雄师也休想渡得河来,那百战军饶是再如何自诩精锐,也是徒劳。”
李守敬哈哈大笑,甚为自得。原本他对百战军还心存一些忌惮,应对得十分谨慎,毕竟人家战功赫赫。现在看来,在自己掌握战场先机的情况下,百战军也没什么好怕的,有黄河天险在此,要飞渡谈何容易。
徐永辉现今无兵无将,孤家寡人一个,他不是没向李守敬提过,能否给他些兵马带带,也好上阵杀敌,一雪前耻,但是被李守敬拒绝了。没柰何,徐永辉只得跟在李守敬身边,做一个闲人。
徐永辉问道:“若论进军难易,走濮阳要比走临黄好得多,毕竟黄河天险,非是想渡便能渡的,一旦偷袭不成,无异于画地为牢。老弟委实不明白,李从璟为何会如此选择。”
李守敬抖抖眉头,冷哼道:“自临黄渡河,奔袭鄄城,不过半日路程,若能出其不意,要建奇功不难。取道濮阳,要至鄄城,仅行军也得三日时间,何况濮阳城不易攻克?加之李从璟自视甚高,自然想直取鄄城,毕其功于一役。只可惜,他不该小觑了我濮州!”
徐永辉作恍然大悟状。
高行成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跟李守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大帅,末将遣去滑州、顿丘、临黄的斥候,已两日未有回信。”
这样的事自然不同寻常,李守敬皱着眉头道:“怎会如此?”
高行成踌躇片刻,脸色很难看,“银枪效节军纪严明,此等情况本不该出现,如今观之,唯有一种可能。”
“说!”
“除非他们已经死了!”
李守敬既惊且怒,“数十名斥候,全都死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高行成道。
“这不可能!”李守敬愤然挥袖。
高行成低着头,咬牙道:“末将于一日前已遣出第二波斥候,前去查看情况,至今也无消息传回!”
李守敬大惊,他自然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濮阳可有消息传回?”李守敬阴沉着脸问。
“半日前,濮阳守将回禀,一切无恙。”高行成道,“然则大帅曾有规定,濮阳情况必须一日三报,眼下算来,已过了最新消息该传回的时候!”
“派人,立即派人!”李守敬大叫起来,“去问问濮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去问问秦王府来了没有,李从璟出现了没有!”
“是!”高行成抱拳退下,自去安排。
李守敬负手在原地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河上情况,一会儿又看看西边,面色焦急,有惴惴不安之相。
河上冲过来的百战军舰船又退了回去,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