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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弯唇笑道:“那我就躺着不动了。”
“那可不行,会变成小肥猪的。”闵依儿拿出一对小小的、细细的玉镯,“这是我和相公送给孩子的,满月宴时佩戴。”
这对夫妻特别喜欢给掌珠买玉器,不是玉簪,就是玉佩、玉锁、如意扣。
掌珠道了谢,与闵依儿聊了许久。
即便年纪相差不大,闵依儿还是忍不住劝道:“你也别太犟,陛下那边只等你低个头,服个软,就会把淑妃之位给你,这是多少嫡女梦寐以求的啊。你好好想想,不要一口回绝陛下的好意。”
掌珠垂眸,陷入沉默。
慕坚站在门口跟儿子玩了一会儿,牵着儿子的手走进来,温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带你舅母和弟弟、妹妹回府。等哪天,再来看你。”
掌珠送他们走出月亮门,转身回到院子,盯着泛黄的银杏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
随着月份加大,身子一天天变重。萧砚夕过来的频率也增多。两人从一开始的互不理睬,变得有了共同话题。
深秋天寒,掌珠披着薄绒斗篷,由萧砚夕陪着,在御花园里遛弯。
倏然,掌珠停下脚步,不自觉躬身。
萧砚夕忙扶住她,“不舒服?”
“宝宝踢我了。”
“。。。。。。”
男人挥退身后宫人,半蹲在地上,耳朵贴在女人肚子上,可刚一贴上,宝宝的小脚就隔着肚皮踹过来了,好巧不巧踹在男人脸上。
萧砚夕仰起头,凤眸第一次映出柔和的笑,似能把人溺毙,“他踢朕了。”
掌珠觉得萧砚夕有点不稳重,拖着肚子退后半步,“他在玩呢。”
萧砚夕站起身,嘴角的笑遮都遮不住,“皇儿想听曲儿吗?朕让乐师过来,给皇儿解解闷。”
小家伙哪知道闷啊。掌珠倒是想听曲儿了,点点头,“吾儿想听《阳关三叠》。”
是她想听吧。
萧砚夕也不戳穿,带她回到翊坤宫,等待乐师。
稍许,乐师们鱼贯而入,演奏起美妙乐章。
掌珠坐在软塌上,听着听着,眼皮耷拉,曲儿未休,人却睡着了。头歪在男人肩膀上,身体晃晃悠悠。
萧砚夕顺势揽住她的肩,抬手示意乐师们停下。
寝宫只剩下两人。萧砚夕抱着女人走回内寝,将她放在床铺上,弯腰看她恬静的小脸。
掌珠是被吓醒的,入目的是男人俊美带汗的面庞。她吓了一跳,想要蹬腿,被男人扣住膝盖。
身体笨重,不敢推搡,只能由着他了。
拔步床上铃铛声,久久不息。
萧砚夕尽量避开她的肚子,但素了许久,实在没忍住。最后在女人小声抽泣中,偃旗息鼓。
男人餍足,跨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衫,大喇喇走去湢浴。
掌珠盯着承尘,目光略有空洞。
稍许,萧砚夕拿着布巾过来,竟主动替她擦拭。
掌珠累得手指都懒得动弹,任由他折腾。
折腾完,萧砚夕坐在床边,为她捋好碎发,声音比寻常温柔一些,“内阁拟了封妃圣旨,朕已批阅。明日早朝,会在金銮殿宣旨,从明日起,你就是这翊坤宫真正的主子了。”
掌心心口猛缩,不是很情愿。
萧砚夕尽量放轻语气,指腹捏着她的耳垂,“朕的淑妃,以后多多关照。”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久后。
萧砚夕单膝跪地,亲吻掌珠的指尖,“要不要做朕的皇后?”
掌珠的回答是。。。。。。(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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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冬去春来; 掌珠迎来了最艰难的孕十月。
翊坤宫内,君辙为掌珠把完脉,照例写下药膳方子; 叮嘱掌珠,“胎儿已足月,随时可能临盆。这段时日; 娘娘要少食多餐、坚持午睡,还要记录胎动次数,并每日让人转告给臣。若是突然阵痛; 无需太过焦虑,只等见红、破水、规律宫缩; 才是临盆的确切预兆。”
“先生说的; 我都记下了。”因腰肢疼的厉害; 掌珠不愿久坐,抬起一只手; 让高尚宫扶她起来。
“我来。”君辙拨开高尚宫,握住掌心手臂; 将人扶起身。
掌珠一手拖着肚子,一手扶腰,在猩红毡毯上踱步; “近些日子,我总是感到小腹坠胀,是因为孩子越来越大吗?”
君辙站在桌前整理药箱; “是胎儿在腹中的位置在下降,乃正常现象,娘娘不必担忧。”
送走君辙,掌珠交代高尚宫; “我最近心神不宁,您帮我去教坊司请个琴师来。”
“诺。”
高尚宫刚走出门槛,迎面瞧见阔步而来的帝王,赶忙跪地请安。
萧砚夕抬下衣袖,走进寝宫,径自去往内寝。
春意渐浓,风中仍夹杂着几许凛冽,可掌珠只着了一件薄纱襦衣,倚在窗边,瞧着窗外的麻雀。
萧砚夕走过去,顺手为她捋顺吹乱的长发,“穿的太少。”
“我热。”掌珠看向他,皱眉道,“燥的慌,想吃冰。”
萧砚夕淡笑下,轻轻拥住烦躁的小女人,“宫里有冰鉴,存了不少冰块,待会儿让御膳茶房送些冰水来。”
“嗯。”掌珠将鼓起的大肚子贴在他身上,闻着熟悉的龙涎香,阖眸假寐。
萧砚夕感受到宝宝在玩耍,踹了肚皮好几下,每一脚,都让孩子的母亲哼哼唧唧。
萧砚夕知她难受,搂住她肩膀拍了拍,“乖,马上就要生下来了,再坚持几天。”
“君太医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随时可能生产,若是宝宝不愿出来,还要在肚子里呆上一个月。”掌心苦着一张小脸,因孩子的一脚赏赐,疼的皱眉。
萧砚夕轻轻抚着她的背,“臭小子要是再折腾你一个月,等他出来,朕就打他屁股。”
“。。。不准。”
萧砚夕轻笑,扣住她后脑勺,带着她一起晃步,“要是皇女,就不打。小子多打打,皮实。”
“不准!”这胎定是儿子,掌珠哪舍得啊,一着急,抬手捶了他一下,意识过来,赶忙背过手。
萧砚夕没在意,带她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听院使说,这期间不能行房事。你且忍忍,等出了月子,朕好好补偿你。”
掌珠被他的臭不要脸惊呆,愣愣看了几息,别过头,不想理会。
“想出宫逛逛吗?”萧砚夕忽然问道。
掌珠诧异地扭回头,瞠大杏眸,“陛下让我出宫?”
算算日子,已有九个来月未出宫了,小姑娘快憋疯了。
“嗯。”萧砚夕打个响指,门口走来一道窈窕身影,身影止步在珠帘外。
萧砚夕解释道:“她叫闵络,以后就是你的贴身侍卫。”
珠帘外,闵络跪地,“参拜淑妃娘娘。”
掌珠一脸懵,走过去掀开帘子,定眸凝睇跪地的女子。女子身着红色劲装,身材高挑,皮肤雪白,梳着高马尾,小脸素到极致,一双浅棕色瞳眸,为她的素净添了风情。
很美的女子。
可她的姓氏。。。。。。
掌珠想起了已逝的闵贵妃、内阁的闵大学士,还有闵依儿。闵姓本就不多,倒让她接触不少。
可能是闷在后宫,闲的发慌,掌珠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多虑了,走过去扶起闵络。
闵络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向后退了半步,以显示主子的尊贵。
掌珠冲她颔首,走回萧砚夕身边,“多谢陛下,那我过几日就让闵侍卫陪我出宫,可以吗?”
“闵络是贴身侍卫,朕还会让其他侍卫陪在你们身后。”
“好。”
能出宫就行,掌珠杏眸带笑,心头数月的阴霾一扫而空。鸟儿向往天空,而她向往自由。
萧砚夕掐住她水嫩的脸蛋,“知道闵络是何许人吗?”
掌珠摇头。
萧砚夕松开手,替她揉揉掐红的地方,“闵络是茺州人氏,因侦破狐妖害人一案,被破格提拔进锦衣卫,现任锦衣卫副指挥使。”
“。。。。。。”
这么深藏不露么。。。。。。
数日后。
掌珠挺着大肚,极有排场地来到街市,东挑挑,西选选,见什么都新鲜,喜欢就买。
侍卫们拎着各色小吃、饰品,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掌珠手里拿着糖人,嘬一口,眯起眼睛,递给闵络一个,“闵指挥使,你也尝尝?”
闵络面无表情,“娘娘自个儿吃吧。”
掌珠笑笑,感觉这个闵络并非古板之人,却要端着主将的架子。
“出宫在外,不必拘礼。”掌珠将糖人塞给她,嘬着自己的,走在人马前面。
闵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糖人,浅棕色的瞳眸闪了下。
前头有个现场糊纸鸢的摊位,掌珠拖着肚子走过去,“老板,帮我糊一个。”
摊主笑问:“夫人想要什么样的?”
掌珠仰头望了一眼苍穹,笑道:“展翅的苍鹰。”
老鹰太凶了。。。怕吓到孕妇,摊主自作主张,给掌珠糊了一个体型略小的猎隼。
掌珠拎着纸鸢,兴高采烈地要去空地放飞,可把侍卫们吓坏了,大跨步跟上。
闵络拦住掌珠,“我替娘娘放飞吧,娘娘看着就好。”
众人寻到湖边空地,扶掌珠走进一旁的凉亭。闵络在石凳上铺了厚厚一层毛毯,“娘娘坐着看?”
掌珠有点走累了,拖着肚子坐下,眼里充满期待,“你快去。”
闵络嘴角一抽,拿起纸鸢,让一名侍卫配合她一起放飞。
侍卫手执木滑轮,站在湖边。闵络手执“猎隼”,背对侍卫,小跑一段路,蓦地扬起手臂,“猎隼”在半空划弧,随着侍卫滑动木轮,“猎隼”冲向天际。
掌珠拍着肚子,“宝宝,快看。”
肚里的崽崽狠狠踢了她一脚。
掌珠失笑,轻轻揉着肚皮。
凉亭外的侍卫见到此情此景,都觉得淑妃娘娘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女人,不但爱笑,还从不端架子。
这时,湖面划来一艘船乌篷船,船头站着一对姐妹花,游湖归来,等待船只靠岸。
掌珠随意瞥过去,杏眸一冷。
船头的姐妹花也是一愣。
还真是冤家路窄。
方小鸢按住想要冲过去的妹妹,“她现在是淑妃,不可同日而语,咱们还是先别惹事。”
“淑妃?”方小嵈眼中瞪出火苗,拳头握得咯咯响,冷笑道,“一个乡下来的臭丫头,也摆起了妃子的架子?呸!”
方小鸢同样冷笑,目光落在掌珠鼓起的肚子上,“你没看,她现在怀着龙种么。这种时候,咱们过去,最容易惹闲话。”
“可我气不过!”方小嵈使劲儿跺脚,“姐,我不会让她好过!”
两人有婢女扶着登上岸,并肩越过掌珠,连该有的礼节都忽略了。可就在两人不屑一顾,与放纸鸢的闵络擦肩时,闵络忽然拔出佩刀,架在两人脖颈前。
“淑妃娘娘在此,不知见礼?”
闵络一向秉公办事,才不管她们背后的势力。
方小嵈压根不认识闵络,以为她是受掌珠指使,故意为难人,登时来了脾气,“一个贱婢也敢挡本小姐的路?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贱婢?
闵络冷嗖嗖一笑,素净的脸泛起冷芒,手腕一转,露出刀刃,冲着她们,“管你是谁,二品淑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