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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丫头！”秦墨琛猛地将人从那滔天蚀骨的恨意中拽了回来。
苏可可周身有灵气在疯狂旋转，化作了一把把利刀。
接近她的男人被那利刃划开无数道血口子，他也不觉得疼，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苏可可周身气息一缓，惊道：“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闻到了血腥味儿，全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秦墨琛安抚道：“我没事。”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丫头就去做自己想做的。”
苏可可猛然想到什么，急声道：“对，还是有希望的！走，叔我们快走，我要去阻止这场战争，只要抓住殷正决那畜生，拆穿他的阴谋，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秦墨琛静静地看着她，嗯了一声。
一片混乱之际，有人在街巷上边跑边喊：“主母有令！所有道法低微的人和刚刚化形的妖全部躲进姬家主宅！主母有令，所有道法低微的人和……”
苏可可听到这话，一把抓住那人，想要问问具体情况，不料这一抓竟……抓了空。
“怎么回事？叔，这到底怎么回事？”苏可可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为什么……碰不到人了。
第652章 厮杀，血流成河
苏可可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秦墨琛也怔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街巷上的人仿佛看不到苏可可和秦墨琛，他们朝这边跑来，竟直接从两人的身体中穿透而过。
苏可可低头看着自己被村民穿透的身子，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随之熄灭。
就在他们刚刚了解完现状后，他们的身体就变成虚的了。
更确切地说，是整个姬家村的人都变成了虚影。
他们看似处于同一个空间，却隔着几十年的距离，彼此触摸不到对方。
同一时刻，其他人也在上演类似的事情。
陈小皮看着只愣了一下便仿佛看不到他的媳妇，大惊道：“媳妇？媳妇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了？媳妇你别装作看不到我啊，我只是去前面看看，我不会死的……”
他去抓那个女人，却怎么都抓不住了。
此时的邱悦亦大惊失色，眼瞅着那前一秒还在护送她往姬家主宅的追求者，竟调头就跑，欲去前线作战。
“姬孟严，你干什么？你个白痴不要去那边！你不是想娶我吗，你死了还怎么娶——”
转身拦人的邱悦眼睁睁看着这个追求了她二十年的男人竟从她身上直接穿透而过。
邱承风和潘颖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
几个画外人在同一瞬间被世界抹除，这个世界的人都不再记得他们。
苏可可抬头望着那黑压压的天空。
今天是阴天，没有星星月亮。
忍耐了数次的泪水这次终于控制不住，决堤一般地往外涌。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这幅画的意图，它想我亲身经历一遍这蚀骨之痛。所以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按照轨迹发展……”
“丫头……”秦墨琛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
他也很难过，但他不会哭。
很早的时候，他就明白，泪水和悲伤不仅会传染给别人，还会暴露自己的脆弱，所以他告诫自己，不能哭。
至少这样，看起来很坚强。
他的丫头，现在这么难过，可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陪着她一起承受这些。
他厌恶这种被动的感觉，却无能为力。
殷少离早在了解到现状的时候就偷偷离开了，没有跟两人打招呼。
走前，他双眼含泪，眼里有憎恶和恨意。
他恨自己为何是那人的孙子。
他要去找他，找出这个人。
即便现在奈何不了他，也要亲眼看看，这人是如何道貌岸然地干着恶心人的勾当！
苏可可哭了一阵后，擦干眼泪，往八卦山的方向去了。
外界风水师在发现姬家竟人妖鬼共存，甚至人妖交媾还产下后代之后，大惊不已。
“荒谬！荒谬！”
这在他们眼里是离经叛道的，这些妖物会给人间带来巨大的灾难，他们作为人类却跟妖物混在一起，实在是有违天道，有违天道啊！
外界风水师中能被称为大佬的自然不差，且他们人数众多。
一个是安逸了数千年之久的姬家人，术法以防御和诡谲为主，一个是四处奔走的外界风水师，见多识广，术法攻击性极强，手上有各种捉妖捉鬼法器，战斗经验十分丰富。
两者撞上，注定会两败俱伤。
若是家主还在，若是七大长老没有在制服鬼皇的时候元气大伤，姬家的胜算或许会更大一些，毕竟他们有着数千年的传承。
可现在，家主自爆，七大长老伤了元气，大祭司也因数次使用天眼和窥天珠精力耗尽……
正道风水师逼姬家交出所有妖邪，并毁之。
姬家自然不肯，他们早已将妖视为亲人，且他们的家主已经交出鬼皇，并自爆身体，以惨死赔罪，这些人当初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却在转身后就出尔反尔，实在无耻！
他们已经不再相信这些人的鬼话。
谈判注定失败，这一场姬家和外界风水师的较量也注定无法避免。
战争最终还是爆发了。
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黑夜……厮杀不断，周围充斥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这场战争打了多久，死了多少人，死得有多惨烈，苏可可全看在眼里。
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妖，一旦被那些捉妖大师的法器给打回了原形，很快就会被斩杀。
现出原形的蛇妖被切成几截，飞上天的雄鹰和鸟雀被一箭射穿心脏……
如果不是这些姬家村民施展妖术，苏可可都不知道，原来每天跟她打招呼的人里有这么多是妖。
他们以高等妖气隐匿术藏起了身上的妖气，只要不施法，就没人能发现他们的身份。
可现在，他们冒着现原形的危险抵御这些侵略者，试图捍卫自己的家园，最后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还有姬家村的这些人类，以前何曾杀过生？此时却被逼得发疯一样，拼尽全力地跟敌人对抗。
而在他们展露了可怕的巫术，如摄人心魂，控制死尸，甚至展现出传说中的乘气飞行后，外界风水师大惊失色，竟直接下狠手，杀人、毁尸、灭魂！
姬家杀人留人生机，他们却如此残忍，竟毁去了姬家人的所有生机。
看到同胞们被如此惨杀，姬家人暴怒不已，各种被族中禁用的巫术全部往外使，再不手下留情。
对方多狠，他们也多狠！
以至于……厮杀越来越惨烈。
在数次尝试着出手阻挠却无果之后，苏可可彻底放弃了。
她就跟座雕像一样站在一边，双眼空洞，双耳失聪，仿佛丢失了灵魂。
“丫头，我们走吧，别看了……”秦墨琛的声音干涩低哑。
苏可可眼珠子缓慢地转了一下，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神情。
“外界风水师太多了，这一批死了，外面还有更多加入……这些人，为何拼了一条老命都要取姬家人的性命？
姬家人在他们眼里就这么可怕吗？”
“可可，走吧，算我求你了。”
秦墨琛看到这些，心里都十分难受，何况是身为姬家人的她。
苏可可却像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一样，自残般看着地上的血越流越多，飞溅的碎尸从她身体里穿透而过。
秦墨琛闭了闭眼，重重吸了一口气，突然问她，“可可，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母亲？”
第653章 她恨，好恨！
苏可可听到这话，垂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我母亲……”
“叔？”她惨白的脸终于转向他，空洞的眼里透出一点儿光亮来。
秦墨琛点点头，再次问：“要去看看吗？丫头。”
“要。”苏可可应了一声。
臻臻姐。
她的母亲。
想到臻臻姐，她更难过了。
当家主惨死的时候，她有没有亲眼看着？
应该没有，爹爹那么爱她，下定决心之后肯定就把人给支开了。
可是，就算没有亲眼看到爱人自爆身体的惨状，在听到之后也会大受打击吧？
她还怀着身孕，却已经经历了失去爱人的痛苦。
苏可可在前面走着，秦墨琛就在后面跟着，他现在已经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了。
等到了那个熟悉的宅子，苏可可看到，那个她以为躲在角落里伤心难过的女人，此时竟挺着大肚子在部署。
师父苏牧成在旁边听她安排，负责将姬家村所有未成年人和没有作战能力的村民聚集到这里。
终于等到所有人都退到这宅子里，苏牧臻立马连同苏牧成等人布阵，将这里保护了起来。
布阵后，女人累得晃了晃身子，被苏牧成眼疾手快地扶住。
“臻臻，你去屋里歇会儿，这里我看着。”苏牧成叹道：“如果不是少个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帮忙布阵。”
苏牧臻却摇摇头，“苏伯，没事的，我只是站久了，坐了一会儿就行，不必去屋里。”
“臻臻，你听我的，就先去屋里歇会儿吧，如果一会儿真有人打进来了，我会叫你的。”
苏牧臻说不过他，只能同意进屋小憩一会儿。
苏可可跟着她进屋，看到她进屋之后关死了门，脸色几乎是瞬间变得难看，然后，她一手捂住了肚子，似乎有些疼痛，两行清泪也眨眼间滑了下来。
她边哭边抱起了床头的一个骨灰盒。
打开骨灰盒，里面却不是骨灰，而是混合着血水的泥土。
苏牧臻从里面抓出一把，失声痛哭。
“阿澹……”
苏可可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干了，不会再流了，可听她无助悲戚地喊出这个名字时，她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妈妈……”苏可可看着她哭，眼泪珠子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砸。
“阿澹，你这个骗子，你说过要亲眼看着孩子出生，你说过会陪着我的，骗子……”
苏牧臻哭了很久，苏可可的心也疼了很久。
等到终于哭够了，她将手里的土轻轻撒了回去，头贴在骨灰盒上，安静得像是就此沉睡了过去。
苏可可吓得连声叫她，“臻臻姐！妈妈——”
那睡过去的人睫毛颤了颤，被吵闹声惊醒。
苏可可松了口气，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似乎有人起了争执。
苏牧臻用灵气洗了洗红肿的眼，快速整理了一下仪容，已然恢复了之前从容不迫的模样。
她一手托着肚子，快步出去。
宅院里，红娘子跪倒在地上，看着手上断掉的两根红绳，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死了……我要出去杀死他们，你们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后来，地上跪倒了一片，他们的亲人都在外面，很可能已经死了，或者马上就要死了，他们也要加入战斗。
“主母，我有办法，我要用五雷符炸死他们！若用五雷符伤人，会祸及子孙，可我现在子孙已经没了，我不怕！求您让我去战斗！”
姬家历代有规定，五雷符只能伤恶妖，不能伤恶人，否则会祸及子孙。
可事到如今，红娘子已经不想管什么族规了。
她的一对孩子死了，她的精神支柱没了，她就想报仇雪恨！
苏牧臻知道那对龙凤胎遭遇不测之后，双目泛红，忍泪道：“你们若去送死，岂非让他们白白牺牲？他们都是姬家的战士，都是为了保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