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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社会,只要不是自家房子塌,没有人对吃瓜不感兴趣。
钟樾是背对着他们还好,沈明烟却是正对着那群大学生,一张脸早就涨得通红。
不过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勒的。
……
“后来呢后来呢?”
贝苔本来因为痛经疼得死去活来,一听有八卦,恨不得当场打车过来。
“靠!早知道我今天爬也要爬过去!居然错过了吃瓜第一线!”
沈明烟偷偷在鸭舌帽下翻了个白眼。
“什么都没有,只是解释了之前余乔的事,让我不要生气,还说明天会过来。”
甚至还提到了老爷子后院还未完成的墙绘。
“他说那面墙他到现在都没动过一笔,就是想等着我回去一起完成。”
钟樾将一个苦苦寻找恋人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就连远在酒店的贝苔都忍不住掉泪。
“怎么办,听着好像有点惨,我现在开始怜爱他了。”
又开始为沈明烟的身份忧心:“不过他明天还过来,那要是知道你是沈明烟怎么办?”
今天是贝苔不在,她说话没遮没拦的,一天天沈明烟沈明烟的,迟早会露馅。
贝苔忧心忡忡:“要不,我明天就不去了吧,省得给你拖后腿。”
她可没沈明烟那么好的演技,估计没两天就会被钟樾看穿。
“没什么拖后腿的,他早就知道了。”
“什么?!”贝苔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沈明烟抬了抬帽檐,随手将手中的雪糕盒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金属桶发出清脆一声响后,又瞬间恢复安静。
夕阳西下,沈明烟一张小脸完全掩在帽子之下。
她毫不留情点评钟樾刚才的演技。
“表演痕迹太重了。”
“看着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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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贝苔:“……”
她现在对钟樾更加怜爱了。
又庆幸自己当时在奈良没脑子一热想骗沈明烟扳回一局; 否则就得像钟樾一样,被沈明烟耍得团团转还浑然不觉。
沈明烟的画技只是中等水平,贝苔就更不用说; 所以两人分到的区域较为偏僻。
贝苔抱着手机惴惴不安:“那我明天……就不过去了吧?”
虽然钟樾之前只是自己的相亲对象,但其实当时两家已经有联姻的想法。
前未婚妻和前女友一同站在一处,钟樾作为前未婚夫以及沈明烟前男友被隔绝在外?
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
贝苔瑟缩了下肩膀,飞快甩了甩脑袋; 好不容易才将这个可怖的画面从脑中清除。
沈明烟本来就没打算让贝苔掺和进来; 过来参加涂鸦只是为了给比赛做准备。
钟樾于沈明烟而言,只能算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变数。
沈明烟不介意钟樾的出现,也不在乎对方不戳穿自己的身份。
她唯一在意的是,钟樾能给自己的创作提供新的思路。
而且在画画上,钟樾的水平确实更胜一筹。
贝苔:“……”
贝苔忍无可忍表达自己的想法:“沈明烟,你好像一个渣男哦。”
还是提起裤子不认人那种。
贝苔的叹息声随着电流声一并传了过来。
帽檐下; 沈明烟轻轻笑了笑; 并不在意。
“宝贝; 别忘了你现在躺在谁家的床上。”
贝苔立刻倒戈。
“当然啦; 钟樾本来就是个渣男; 你这样最多也只能算为名除害!”
……
涂鸦改造这种项目看似简单; 然而没有主题这种事对沈明烟而言却是最为困难的。
就像之前报名的油画比赛一样。
所以她没打算那么快动手,只是沿着巷子观摩了其他人的战绩。
速度快的已经开始动笔,橙黄色的颜料涂了厚厚一层; 沈明烟一眼就认出那是梵高的向日葵。
梵高的向日葵她从十岁左右就开始学着临摹; 笔触、色块、光线的角度。
即便是闭上眼睛; 沈明烟也能准确无误落笔。
沈明烟看得认真,连后面的钟樾过来了都没注意。
直到□□上的小姑娘转身,低头朝她笑了下; 提醒了沈明烟一声。
“那是你朋友吗,他在那边等你好久了。”
小姑娘是昨天那群大学生中的一员,自然也将昨日两人的谈话听了去。
这会见当事人就在自己身后,只恨画画耽误了自己吃瓜。
沈明烟顺着女孩的视线回头,果然看见了榕树下的钟樾。
站的位置刚好是昨天沈明烟坐的那处。
长长的榕须快要延到地面,钟樾的身影几乎掩在后面。
看见沈明烟回头时,钟樾也抬眸笑了笑,朝她走了过来。
好像只是老友相逢,钟樾只背手站在沈明烟身边,一语点破沈明烟现在的想法。
“还没想好画什么?”
从之前给老爷子绘墙开始,钟樾就发现沈明烟的毛病——
她只能完成命题作文。
沈明烟没否认,这本来就是她的短板。
就算之前的“四季”,也是钟樾先提出的,她顶多在钟樾的想法上加以润饰修改。
沈明烟如实点头:“……钟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沈明烟分配到的区域恰好是在向日葵女孩旁边,即便再怎么躲,□□上的女孩也能一字不落将两人的谈话听了去。
更别提沈明烟还注意到,女孩悄悄将耳机摘下,白色的耳机线在手指上卷了又卷,最后塞回衣兜。
时不时还朝沈明烟和钟樾站的位置望了望。
三人各自藏着心事,所以当一个小孩偷偷朝这边跑过来,谁也没注意到他的身影。
直到那一桶颜料被小孩推翻,□□上的女孩才猛地惊醒,惊呼一声后,一个踩空差点从上面摔了下来。
“——小心!”
沈明烟一惊,也顾不得刚才的烦心事。
还好她及时将□□扶稳,才免了一场祸事的发生。
这边的动静自然没瞒过附近的人。
这边好几条巷子都是美院的人,即便那小孩再怎么灵活,也架不住美院人多势众。
没两下就将人逮住。
那小孩嘴还挺严,不管怎么说都不肯透露一字,直到有妇人找了过来。
画向日葵的女孩也是美院的学生,叫舒微。
虽然没从□□上摔下,不过胳膊还是难免擦伤,手臂红肿一片。
沈明烟扶着人,听着那妇人拽着小孩和舒微道歉,眉头却越皱越紧。
那妇人态度还算好,然而那小孩从始至终却一直拿眼瞪人,也不说话,只是梗着脖子。
挨了母亲好几下巴掌也不肯低头道歉。
“对不起啊,他可能以为你们和下午过来拆迁的人是一伙的,所以才推了人。”
“拆迁?”沈明烟狐疑。
妇人尴尬笑笑,指着后面一个废弃的工厂解释。
“我和他爸都是在那边工作的,不过因为工厂污染大,所以正准备往郊区挪。”
“他从小就在工厂长大,下午工人过来拆厂时,他还抱着柱子不松手。”
小孩好像天生就念旧,对政府政策更是一窍不通,只知道从小玩耍的地方即将被拆去。
“我就一个没留神,没想到他就跑了出来,还伤了人。”
“抱歉啊姑娘,要不你上我家一趟,我家里有伤药。”
本来就是乌龙事件,更何况那妇人还连连道了好几次歉,所以最后舒微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今天的不幸归咎于自己的倒霉。
拒绝了妇人的赔偿就往后走。
围观看戏的人也渐渐散去,倒是沈明烟频频转身,朝那小孩看了好几眼。
“想到画什么了?”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钟樾真的和自己心有灵通,只是一个眼神,钟樾立刻明白了沈明烟心中所想。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工厂。”
旧城区改造,基本所有人都在憧憬改造后的模样,没有人会去怀念它先前的样子。
久而久之人们的记忆只会被新印象所覆盖。
“我刚才拍了照片,等会可以用上。”
钟樾将手机递了过来,又很快在白纸上完成了初稿。
寥寥几笔就将工厂的轮廓画了出来。
沈明烟甚至还注意到,钟樾留了一片空地,在上边胡乱涂了几个人头。
“这是刚才那小孩?”
“嗯。”
从那妇人第一次说出拆迁两个字,钟樾基本就已经在脑海中完成了作品。
他想将现在的老城区留在墙上。
“不过一面墙不够,我刚和杨澜打了电话,右边的两面墙也都算在你头上。”
不止是工厂,连着后面准备拆的公园,也一并被钟樾算在里头。
工程不算小,杨澜又介绍了两三个学生过来,不过被钟樾拒绝了。
“我不习惯和外人合作。”
沈明烟还沉浸在画作中,倒是旁边的舒微听完,按捺不住内心疯狂乱撞的小鹿,悄悄朝沈明烟的方向探了探脑袋。
这只小鹿在钟樾给沈明烟上药时,直接撞在了树上。
……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都在舒微擦伤的左臂上,没有人留意到沈明烟的手心也受了伤。
就连沈明烟自己都没注意。
直到钟樾让自己摊开手心,沈明烟才发现掌心中央有血丝冒出,大概是刚才扶□□时不小心弄伤的。
两个当事人没想多,然而这一幕落在旁边几人眼中,却无端多了好几层滤镜。
以至于远在酒店的贝苔看见偷拍的照片时,吓得直接从床上跳起。
落日余晖洒落一地,沈明烟半蹲在水泥地上,右手还被钟樾捏着。
拍照的人很会抓角度。
两人戴的都是鸭舌帽,帽檐一高一低相叠在一处,莫名暧昧了许多。
小贝小贝捡到宝贝:“哇靠,你居然背着我出轨了?!!!”
小贝小贝捡到宝贝:“负心汉!早上还是从我床上离开的,现在就找了别的野男人呜呜呜。”
……
钟樾还不知道自己被偷拍,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大榕树下,无语听着对面罗旭延迟了好几天的咆哮。
“我艹!!沈明烟居然和沈知清长得一模一样!!!”
“沈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儿了!!”
又压低了声音偷偷和钟樾分享自己的发现。
“还是沈知清就是照着沈明烟的脸整容的?”
“那她还挺聪明,是准备冒领沈家的家产吗?”
钟樾很想将好友的脑袋按在水中清醒清醒,不过现在两人隔着几千公里,钟樾只能努力压下心底的愤懑。
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道。
“她就是沈明烟。”
对面在平静了两秒钟之后,再一次化身尖叫鸡。
“不是吧?怎么可能?”
“那天晚上沈知清明明还在和祁言……”
话说一半,罗旭忽的恍然,“我忘了,祁言和沈明烟本来就认识的。”
他后知后觉,又小心翼翼、不怕死问了一句。
“所以,你是……被甩了?”
如若不是隔着电话,罗旭可能当场就被钟樾丢下河。
钟樾几乎是用尽毕生教养才没将电话挂断。
又听罗旭在那边好奇道:“不过你现在在海城干什么,你不会真喜欢上沈明烟了吧?”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沈明烟也在打电话,不过是在应付贝苔的严刑逼供。
一番可怜兮兮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