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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屋看书去了。
孟昀目光追他半刻,见他身影落在书桌边门框上,兀自一笑。转眼见龙小山也在一旁偷笑,就说:“龙小山,你要好好学习晓得吧,以后你要是像陈樾哥哥这么厉害,就会有像我这样聪明可爱有才华的大美女喜欢你的。还有你们几个,都一样,听见了吧?”
一群男生炸了窝,全部拿曲谱捂了脸。龙小山羞得脸红透了,倒在青石板上打了个滚。
坐在屋子里的陈樾没忍住,捂了下眼睛,遮去了笑意。
屋外闹了一阵,很快回归秩序。
陈樾看书到半路,扭头就见满院子的小小少年,还有她。
她轻挥着手臂,少年们歌声飞扬。风吹着一张张乐谱,像展翅的白鸽。
木屋青瓦,天空高蓝,阳光照着,是镶嵌在门框里的一幅画。
……
周末一过,陈樾回上海了。孟昀收拾了行李,跟他一道踏上旅程。
面包车、绿皮火车、高铁、飞机……孟昀在陈樾身旁,肩不背手不提,只管喝奶茶,随时随地人一坐下就往他身上靠,当他是个人形靠枕。回上海的路途于她而言异常轻松愉快。她全然忘了两个月前独自前来时的惨状。当初无穷无尽的漫长孤独旅途,如今有他在身边,舟车劳顿都变得像出游。
飞机上,她又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睡着了。
陈樾感觉得到,她很黏他。就像她说的,她谈恋爱很投入。
他喜欢她这种黏,这种投入和依赖。他很想把自己所能回应的一切都给她,唯一的心虚,在于害怕配不上。
回首成长路,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心底仿佛从来都是寂静无声的,连山风都刮不起半点波纹。
和世界的微弱牵绊,是奶奶,是资助他的那对夫妇。他们都一一从他生命中淡去。剩下他孤身一人,直到后来,多了一个她。
大学啊——
读大学之前,陈樾没想过人生会冒出无数种意外,比如他对她的动心。
毫无预兆地,在一棵山核桃树下,她撞进他心里。
那时的他,甚至不知爱情为何物,就稀里糊涂地默默喜欢上她了。
暗恋是一件吊诡的事。他对她的暗恋,将她一点点打磨、抛光、奉上神坛,她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可爱,都在闪光;也是同样的暗恋,将他一点点磨损、碾压、撕裂、褪去光泽。
曾经,陈樾从未觉得自己可怜,只是偶尔觉得孤独,中性词的孤独,仅此而已。他坦然,自尊,从容,不卑不亢,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跟家境悬殊的何嘉树做最好的朋友。
他不可怜,只不过有那唯一的心酸,是不敢对喜欢的女孩表白。
陈樾望着舷窗外的夜上海,看看肩头的她,一时竟觉有些恍惚,仍不太真实,仿佛天降的礼物。他低头,拿下颌贴了贴她温热的额头,又没忍住拿嘴唇碰了下她的眼睛。
孟昀有些醒了,眯着眼在他肩上蹭蹭,咕哝:“还有多久?”
陈樾说:“要落地了。”
陈樾住公司宿舍,一室一厅的单间使用权,条件不错。而孟昀爸爸很早给她买了房。家在静安区,小区高档,门禁森严,大厅明亮辉煌,配有专门管家,见到孟昀回来,殷勤地向她打招呼。
孟昀家住29层,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璀璨夜景。
三个房间,她一个做卧室,一个专门挂衣服,哪怕主卧已有衣帽间,还一个做工作室,摆着钢琴、吉他、数台电脑和话筒线材等录音设备。
孟昀一到家就洗了澡,换上真丝睡衣趴倒在沙发上,腿杆幸福地蹭蹭沙发,说:“妈呀,我终于回家了,感觉像过了一整年!”
陈樾拿浴巾搓着湿发,刚要说什么,可视电话响了,是外卖小哥。送来了清炒虾仁,炒鸡杂,蒜蓉油麦菜,外加奶茶。
陈樾将外卖放上餐桌,一个个拆开,揭盖,摆整齐,奶茶插上吸管,回头见孟昀趴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发呆。
陈樾走过去蹲下,看她的侧脸,说:“怎么了?”
孟昀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他,表情茫然:“突然有点不适应,好像有种割裂的感觉。今天早上还在小破镇子上呢,现在就回来了。”
都市的繁华,盛大地抵在窗前。
“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感觉在云南那段日子好像做梦一样,不太真实,像是两个世界。”
陈樾沉默半刻,说:“那我是你梦里的人了?不真实。”
她一愣,继而一笑,摸摸他的脸,说:“才不是。就算是,我也把你从梦里带回家了。”
她这话说的,陈樾倏然一笑。
她爬坐起身,朝他伸手:“抱我去床上。”
“外卖不吃了?”他这么问着,却依言托住她,抱她起身。
她正面搂着他,圈在他腰上,说:“飞机上刚吃没多久,外卖留着宵夜。过会儿吃,”她凑近他耳边,娇娇道:“先吃我吧~”
陈樾抿着笑,抱她进了卧室。
第38章
孟昀的床很宽很大; 床垫松软。当陈樾覆在她身上时,她有种被埋进云朵的感觉,柔软的; 温热的。
肌肤的摩挲,干燥,炙热,手脚向任何一处伸展都是熨帖舒适的棉花般的亲昵感。
早起温存一番; 陈樾要去工作了。他洗了澡回来; 又钻进空调被抱了她一会儿,她睡得迷迷糊糊。他在她耳旁轻声:“我先走了。”
她皱眉; 勾着他脖子,竟跟小孩子一样耍赖:“不许走。”
陈樾轻言:“要上班呢。”
孟昀闭着眼睛:“哼。”
他于是又抱了她十分钟; 这才离开。孟昀在半醒之间; 听见他的关门声; 很轻,仿佛怕扰她梦境。
孟昀一个回笼觉睡到十点半才醒; 一小束光从厚窗帘顶端的缝隙里漫射进来。她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嗅见被子里他身上的味道; 欢好的气息,心情欢愉。她不是个爱赖床的人,又在床里蹭了蹭才起来。
餐桌上放了个便利贴,陈樾的字迹:“起床了先吃粥,鸡杂在蒸箱里,你蒸一下。”
孟昀闻到电饭煲里清淡的米香,摁开; 米粥里头有个煮鸡蛋。她舀了粥; 点开蒸箱; 剥了鸡蛋,等蒸箱滴滴叫了,取出小碗,发现他竟把鸡杂一粒粒全捡了出来,方便她吃。
她不禁就笑了,看看门口,昨晚宵夜的厨余垃圾都收出去丢了。
下午孟昀去了趟公司。
她上周为公司新晋女团Fanta…six写的歌《poping candy》秒通过。估计是效果很不错,让公司看到了她曾经的实力。雅玲专门给她打电话,说想拿这首做专辑主打歌,又问她能不能提前回来,试试负责整张专辑。
可孟昀白天跟学生玩耍,晚上跟陈樾玩耍,哪有功夫搭理她。她十几个电话没接,好不容易回了,贱兮兮地说:“你以为我是来这边玩的呀,怎么可能提前回来的?”
不过到了周末,孟昀还是实话告诉雅玲她要回趟上海:“待六天。周末没空。”
雅玲立刻安排好了小女团的日程,约了试歌,编曲和混音。
孟昀把自己收拾一番,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出门,很快到了公司。在电梯里,她碰见几个面熟的同事。孟昀知道他们在打量她,她目不斜视。
她跟林奕扬的事情能瞒得大众,瞒不过内部员工,互相一打听就清清楚楚了。好在公司任职有保密协议,如今“虚假绯闻”风波早已淡去。她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个被公司扔出去躲风头的人罢了。
孟昀进入工作区,跟同事们简短打了招呼。她跟公司的合约是经纪约,她写歌,音乐经纪人给她找买家。不过公司有自身的艺人歌手业务,所以她写的歌绝大部分还是给本公司艺人,极少给其他歌手写。
她坐了没一会儿,助理过来说可以去录音棚了。
孟昀走到录音棚,正好碰上新晋女团Fanta…six,六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青春靓丽。她们做练习生时,孟昀只在电梯打过照面,并没互相认识。但她们似乎知道她是谁,队长带头打招呼:“孟昀姐姐好。”
孟昀笑了下:“你们好。”
录音师都到了,进了录音棚,开始工作。
今天只是初步识曲试曲,孟昀把印好的曲谱歌词交给她们。但她们居然一个都不识谱,孟昀只好弹着钢琴先唱一遍,再一句句教她们。
她一边教,一边跟录音师细聊她的编曲,谈及她想用的乐器混响效果。那是一首比较动感的歌曲,副歌分了和声,有高音吊嗓,还有律动节奏,要求极高。
孟昀正跟录音师讨论着,女团里排行第五的唱了几句,说:“姐姐,我觉得这句结尾要改一下,‘冲撞’,这个撞是啦的音,换成高一阶哆的音更好。”
孟昀歪头想了几秒,说:“不好。”接着跟录音师讲话。
小五是个骄纵的,跟队友小四嘀咕:“明明哆比较好,不听意见,她怎么这样的?”
刚好没人讲话,录音棚里都听到了。
孟昀看向她,解释说:“这句词虽然整体都是高声调,但撞是四声,在这一整句里用哆的音,韵律不对,会有突然撕扯的感觉。”
“反差效果也不错啊,这歌本来就是动感的。”
“对。”孟昀说,“是动感,不是喊麦。”
小五毕竟是新晋明星,不高兴了,说:“我们是表演者,有舞台经验,也知道怎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你只是理论,应该配合我们的实际经验——”
小六拉了她一下。
长期跟孟昀林奕扬合作的两个录音师眉梢抬了抬,互相微妙地对视一眼,稍稍坐直身子,一副按照常理推断今天工作要到此为止了的姿态。
队长察言观色,也扯了小五一下。
但孟昀最近心情好,居然没生气,说:“那这样吧,都试一试,对比一下好坏。”
小五见她退步,竟以为是自己的明星光环让她示弱了,得寸进尺道:“主观的东西,哪怕好,你也不一定会承认啰。”
孟昀这下看了她一眼。
门推开,雅玲进来了,笑眯眯的:“亲爱的,进行得怎么样了?”
她过来揽孟昀的肩。孟昀说:“我主观。让你们经纪人听一下吧。”
雅玲这人精,做出一脸懵的模样:“哟,怎么了?”
录音师上了音乐,让她们唱副歌,她们按照原版和改掉的唱了两遍,只是改了一个音,但区别巨大。雅玲一锤定音,说:“原版好。”
小五不讲话了。
“听见了吧,是噪音。”孟昀淡淡说了句,“什么玩意儿。”也不知是说歌还是说人。
孟昀放下文件夹,说:“今天到这儿吧,你们自己练。”
雅玲拉她的手,好姐妹状:“过会儿一起吃饭。”
孟昀说:“再看。”人出去了。录音师们也都走了。
录音棚里安静了几秒。
小三斟酌着说:“孟昀姐姐……真有个性。”
雅玲最是听得懂的,笑:“你想说她脾气吧。她就这样,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作品指指点点。以前跟林奕扬写歌的时候,两人吵得录音师不敢进门的。”
小四出道前是林奕扬粉丝,怔道:“林奕扬那么冷酷,怎么会喜欢这种脾气的女生。”
“这你就不懂了,她脾气是有,但很会谈恋爱。”雅玲及时打住,犯不着跟这帮小屁孩多讲。想想林奕扬这种性格的人能跟她谈恋爱谈得柔肠百转,也是她的本事了。
小五误解了雅玲的意思,酸不溜秋地说:“这么说,就是那种对女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