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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对上,何嘉树朝他们抬手打了个招呼,站起身。
孟昀跟顾文思不认识,陈樾介绍说:“这是顾文思。”
孟昀冲她笑了一下,再看何嘉树,给了个礼貌的笑容。何嘉树亦对她微笑,而后移开目光,对陈樾说:“你们这边弄得蛮好的,我看旅游还是有的玩。”
顾文思也说:“空气太好了。我们下午去山里转了一圈,全是花儿,好漂亮。”
孟昀说:“你多跟身边朋友宣传哦,拍点美美的照片,我们这里风景一级棒,人也特别好,就是还没什么人知道呢。”
顾文思说:“放心吧,以后一定会有更多人知道的。”
顾文思本是不太说话的类型,但孟昀很热情活泼,两人一来一去聊得愉快。女孩讲着话,陈樾点了菜,傣味手抓饭,芭蕉叶包烧牛里脊,铜锅鱼,小炒走地鸡,金雀花炒鸡蛋,豌豆尖,外加一碗苦菜汤,又给两个女孩都点了泡鲁达跟酸角汁。
孟昀听见了,往他身侧一贴,说:“泡鲁达是什么?唔,看着好吃,可两杯喝的怕吃不完呢。”
“这家酸角汁很好喝。”陈樾说,“你两个都尝尝,吃不完给我,好吧?”
孟昀笑:“那好吧。”继续跟顾文思聊天,“那个洗头发超级蓬松,视觉效果头发多出一倍呢,我过会儿把链接发给你。”
顾文思说:“我们还没加微信呢。”
何嘉树看见远处山头上的白『色』风车,正跟陈樾说着明天想跟他去实地看看风车田,瞥一眼两个正在加微信的女孩。他的微信号估计还在孟昀的黑名单里。
他大方一笑,说:“能把我的号拖出来么?”
孟昀看他一眼,手机『操』作了几下。
服务员过来上菜。云南菜讲究食材新鲜,植物香料多,菜品一上桌就勾人味蕾。
顾文思道:“看着好好吃啊。”
孟昀给她夹了块芭蕉叶烧里脊,说:“那你多吃点。”
陈樾给她舀鱼汤,说:“晓得让别人多吃,自己跟吃猫食一样,云朵都比你吃得多。”
孟昀立马就拍了下他的大腿。
顾文思问:“云朵是谁?”
“他的小情人。”孟昀扑哧笑,“一只狸猫。”
“你们养猫啊?”顾文思轻叫,“我超级喜欢猫。”说完,嘴巴往何嘉树那儿努了努,“他不喜欢。”
何嘉树吃着小炒鸡,说:“隔三差五地出差,养猫干嘛?”
孟昀跟顾文思说:“养猫是很麻烦呢,都是陈樾管的。猫猫脾气还不好,又傲娇又冷漠,还喜欢炸『毛』。”
顾文思喝了口酸角汁,说:“嗯,好喝。陈樾不是要读博了吗,猫怎么办?”
孟昀说:“带去上海呀。”
“噢。”
何嘉树说:“你博导没催你提前回学校?”
“没有。”陈樾说,“我跟他讲了这边情况,最早得八月回去。”
顾文思问:“以后还会来西边吗?”
陈樾说:“大概率还是会的。”
何嘉树跟顾文思同时看了孟昀一眼,孟昀一笑:“我工作自由,他去哪儿出差我就跟去哪儿。这边还能给我好多灵感呢。”
“真好。”顾文思由衷地说。
孟昀道:“而且他想做研发,还是有很多时候在上海的。到时候一起逛街。”
顾文思忙点头:“好呀。”
太阳往西边斜去,天空一片粉红。
顾文思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走下『露』台。陈樾去洗手间,起身前把外套给孟昀,说:“起风了,穿上吧,过会儿着凉了。”
孟昀笑起来,凑他耳边小声说:“那我就要感冒,让你给我剥酸角吃。”
陈樾含了笑:“你不感冒,我过会儿就给你买酸角好不好?回去路上就买。”
“那好吧。”她穿上外套。
他一走,桌上只剩了斜角而坐的孟昀跟何嘉树。空气陷入安静。
何嘉树看了眼天边的粉『色』晚霞,而后看向她的脸,孟昀整个人在发光一样,这下真是事事遂意的小仙女了。
他微笑:“看样子过得很开心。”
“别跟我讲话。”孟昀不理他,没好气地说,“不是因为陈樾,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何嘉树看她半刻,笑:“啧啧,看来他对你是宠得没边儿了。也是,喜欢你那么久,不得可劲儿地宠。”
因后面那句话,孟昀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比你早多久。”
孟昀不讲话了。
何嘉树握着水杯,转了一圈,说:“孟昀,有些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
“军训你晕倒,是他背你回去的。普陀山那天晚上,是陈樾想去找你的,不是我。你生日那张黑胶,也是他刻的。我买的是灯,跟他换了。还有那个投票,是他一个人刷的,不是我买的。但我真以为他喜欢温柔型的,哪里晓得他藏那么深。”
孟昀眼神放空,似乎在慢慢接收信息。他俩异地恋快一年,但这些事陈樾一件也没跟她讲过。这人真是……半点不邀功的。
她忽然心很疼,但她将情绪掩藏得很好,平定后吐槽:“所以你干了什么,专门跟我吵架了。”
何嘉树低了头,好一会儿才抬起,说:“当初一条短信分手,是我没担当,对不起。”
孟昀没讲话。
记忆中,这是她心底很大的一块伤疤。但到了这一刻,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并不疼痛了,甚至谈不上所谓释然释怀,早就过去了,像一路经过的山川。
她淡淡说:“滚吧你。”
何嘉树听她语气就知没事了,笑一笑:“他会一直对你好,拿你当宝贝的。”
孟昀轻哼一声:“要你说。”两秒后兀自笑了。
何嘉树也笑了。
那晚睡觉时,孟昀挨在陈樾怀里,许久没讲话。陈樾察觉她心里有事,问:“见到何嘉树不高兴?”
孟昀哼一声:“我今天真的想踹他。”
陈樾说:“还因为当初的事?”
“早就不是了。”孟昀想说什么,怕自己流眼泪,不讲了,闭着眼睛贴在他脖颈间,许久了咕哝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偷偷给我占座?”
陈樾愣了愣,轻声承认:“啊。”
“我有那么一点儿记得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秋天的阳光,不热,也不刺眼,桌上还有梧桐树的影子,摇摇晃晃的。感觉很温暖。”
陈樾没讲话。
“我那时候对你有好感的,或许不是很深,但有的。”她想从记忆里为他找一些补偿。
陈樾明白了,说:“我现在知道了,也很开心。真的。”
孟昀却更咽了:“你读书的时候,每次见到我,都很伤心吧。我好遗憾,为什么那时候——”
“没有。”他拍拍她的后背,“我每次看见你都很开心。真的,尤其是看见你笑,看见你过得很好很快乐的时候。”
暗恋,于一些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于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一卷春暖花开。
“像我上次说过的,这个时候刚刚好。”
她睫『毛』上沾了泪,说:“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这次是真的。”
陈樾忽就轻笑出一声,孟昀说完自己也笑了出声,捂着眼睛不好意思地扭过身去。他从身后将她搂住,岔开话题:“星期六带你去山里玩好不好?”
孟昀来了兴趣:“菌子要长出来啦?”
他捏她鼻子:“说了没到时候,还要大半个月。”
“哼。”
陈樾笑:“带你去看花儿。这个时候山里头全是花儿。”
“但我不认识,也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哦。”
“没关系,我认识。”
“那你要一个个跟我讲,它们叫什么。”
“好啊”
聊天声渐小,淡去,两人拥被而眠。木窗外夜空墨蓝,一轮弯月。
夜里不知何时起了风。孟昀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了拱,手搭在他腰上。陈樾朦胧微醒,见她睡颜安详,呼吸均匀;他稍稍拉起被子,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他这一生过得简单,从没想过要挣多大钱,够用就行;出多大名,不过浮云;就想安静地做事做人,若能尽力帮到困境中的人便是最好。最想要的生活也不过是几菜一汤,与她共享;每晚拥她入眠,醒来再见她香甜睡颜,轻轻将她吻醒,听她懒懒哼笑。然后,阳光洒满了窗台。
都实现了。
那个像日光一样温暖照亮了他单『色』人生的女孩,终究是走过千山万水,到他枕边了。
周六那天陈樾带着孟昀,孟昀带着吉他,去了山里野餐。孟昀第一次见着春夏之交的山林,漫山遍野的花儿,藤生的矮灌木的乔木的,粉白浅玫淡紫明黄,蓝的橙的,盛大地铺满了整个春天。
他们在山里走走停停,瞧到好景『色』便就地停下玩耍,没有目的地,哪儿都是风景。
陈樾教孟昀识了几十种山花,孟昀一个没记住,只记住她本就认识的野蔷薇,在一处山壁上,满山的粉『色』小蔷薇瀑布一般,清香扑鼻。
孟昀说:“我只认识这个,别的都记不住。”
陈樾说:“我们两个,有一个认识就行。”
是周末,山里本有附近城市的游客,但陈樾走了条本地人的小道,一路只有他们俩在深山闲逛。晃『荡』到下午两三点,烈日当头,晒得人有些热。
孟昀略感困乏,软趴趴地靠在陈樾后背上,耷拉着眼皮,绚烂的阳光从她睫『毛』和眼睛缝儿里流过。
陈樾骑着摩托车,说:“你先睡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叫你。”
“噢。”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她也醒了过来。短暂小憩后,人已精神很多。她下了车,站在一处小悬崖上,底下是一方青『色』水潭,翡翠般通透。潭水不深不浅,清澈见底。一条小瀑布从对面山上流淌注入,又从右侧低洼处冲刷过碎石,流入山涧,形成小溪。
水潭的清凉之气浮上来,孟昀顿感清醒。
陈樾问:“想游泳吗?”
“现在?”孟昀一愣,旋即又笑,“好啊,走吧。”她刚要转身,想找个缓坡下去潭边。陈樾拉住她的手,下巴往底下一指:“一起跳下去怎么样?”
孟昀惊讶,笑起来:“看不出来啊陈樾,你这么疯的?”
陈樾只是笑:“跳不跳?”
孟昀走到崖边看,不算太高,四米左右,不到两层楼的高度。但她没跳过,有点害怕,却又莫名激越:“那你要抱我,不然我不敢。”
陈樾说:“当然。”
“疯了。”孟昀看看脚下的潭水咯咯直笑,激动得打抖,“陈樾,我觉得我们两个疯了。会不会明天报纸,一对情侣深山跳水殉情?”
陈樾说:“有我在,死不了。”
“我,我准备一下。”孟昀面对着潭水,拿手拍拍胸口。
“来了。”陈樾说,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到她正对面抱住她,自己背对着水潭,人就朝后倒了下去。
孟昀一声尖叫,被他抱着坠落下去。
她的心像突然从脑后窜出,悬在半空;湖面的风扑过来,带着清新的水汽,失重的那一秒,她瑟瑟发抖,可一瞬间就没了半点害怕。她扑在陈樾身上,“噗通”一声和他一起砸进清潭,溅起巨大的水花。
清凉的潭水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世界瞬间陷入安静;而他没有半刻松手,在水下紧搂住她,很快将她举出水面。她破水而出,重新听到溪水、森林的声响。陈樾头上脸上全是水,在冲她笑。孟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