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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嗯。”
“……”
“……”
果然,他们两人之间依然没什么话可说的。
初春顺手指了个方向,问道:“我朋友在那间包厢,要不要过去认识下?”
谢星临不是那种内向性格,大大方方,社交广泛,所以应该不介意多认识几个人。
但谢宴并没有交友的打算,拒绝道:“不了。”
“好吧。”初春不勉强,“本来我还想把我的好朋友介绍给他。”
“他不想,我想——”
这时,卫准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悠悠地往他两跟前一站,双手抄兜,随意又悠闲,“走啊,一起认识认识去。”
“那你去吧。”谢宴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
卫准纳闷地看了看。
这祖宗怎么不太高兴。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想知道初春所谓的男性朋友是何方神圣吗。
“宴哥?”卫准跟过去问,“怎么了?”
“没什么。”
“啧,你这是吃醋了,我一眼就看出来。”
谢宴面色沉着,没承认也没否认。
现在充斥在他脑子里的,全是初春刚才说的“我的好朋友”。
他什么时候变成她的好朋友了?
…
那二人离开后,初春掰指一算,怎么老是和谢宴偶遇路过。
第一次是碰巧,第二次有可能,这第三次路过的话……是不是不太说得过去。
转念想想,谢宴不太可能跟踪她来这种地方,估计是经她提醒,想来这家店尝尝口味的。
初春正要走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横空飞来,直直砸向她的后脑勺。
痛感传来,她下意识抬手去捂着,回头去看,没看见罪魁祸首,只听见小孩子的嬉笑怪叫声。
伏在地上的,是一个儿童玩具枪。
她捡起来,发现还挺重,怪不得砸人那么疼。
初春揉了揉脑袋,不知道伤得怎么样,又找不到祸首,只能把玩具交给服务生保管,想到谢星临还在等她,便先过去吃饭。
和谢星临在一起的气氛,永远不会冷场,这也是他受女孩子欢迎的原因之一。
初春和他愉快地边吃边聊,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谢宴。
他们两人在眉眼上有一点点相似,但因为风格不同而容易让人忽略,况且,两人脾性方面的差距也很大。
下午时,初春发现自己头上的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一开始摸着脑袋挺光滑的,和谢星临吃过饭后,感觉到有一点点鼓起来,回家之后再摸,凸起的位置变大了。
她不会被撞成脑震荡吧。
刚好她晚上还要带人去父亲医院,顺便做了检查。
医生说如果只是被玩具砸到的话应该不要紧,不放心的话可以先做个检查,结果需要几天才能出来。
晚十点,处理完医院事情的初春自个儿开车回家。
她手里提着药袋子,刚下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初春。”
初春回头,借着路灯看清影影绰绰的男人身形。
谢宴穿着白衬衣黑外套,宽肩窄腰,身姿笔挺如松,站在她家的门口,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初春走过去,试探性地问一句:“你又来路过了?”
“……”
这次路得挺巧的,在她家门口出现。
“我找你有点事。”谢宴说。
不管是有事还是没事,就算路过,初春总不能把人放外面晾着,招呼他进客厅,自己去烧水。
这是谢宴第二次来这里。
他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周遭。
无意间,发现自己上次留的纸条还在茶几上。
上面覆着一些……饼干屑。
她把写他号码的纸条当餐巾纸用?
烧完水后,初春走过来,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宴本来只是想留她一个号码。
上次他只是留号码给她,没有存她的号码。
听她这般规规矩矩的正式询问,又想到自己留的纸条被当成废纸用,谢宴的心情有些烦躁,表面上倒是平静如斯,“不是大事。”
“那是什么?”
初春一边应,一边顺手把药袋子解开,从里面取出云南白药。
谢宴的注意力转移集中在这些药上,“你受伤了?”
“头不小心碰了下。”
“严重吗?”
“不严重。”
初春摸了下,一不小心手道过大,疼得她下意识把爪子缩回去。
这还不严重?
谢宴起身,径直走过去,没经过她允许,长指已经拨开她的长发。
头部的左上角确实鼓起一个包,不大不小,微微泛红。
谢宴慢慢把她的头发放下来,眉头一蹙,“有没有去医院?”
“去了。”初春点头,“过几天出结果,应该没事。”
“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接话,低头保持沉默。
以前他也这般关心过她,导致她常常误认为他们关系是亲密的。
现如今,她只当这是普通的关心。
谢宴不知她心中所想,伸手过去,“药给我。”
初春愣了下,手里的喷药已经被他拿走。
谢宴立在她一侧,身形颀长而高大,把上方照在她身上的光线全部罩住,阴影笼罩于她,昏昏暗暗的。
初春感觉到他温热的指尖在自己脑袋上游走,神经不由得紧张起来,他这是帮她喷药吗。
“我自己来吧……”她试着拒绝。
头顶上,是男人嗓音低沉命令:“别动。”
要怪就怪肿包偏偏长在脑袋上,就算依靠镜子,自己也不容易把药喷上去,初春只好不再乱动,老老实实等他喷完药。
大概怕弄疼她,他喷得很慢,收手的时候,动作也很轻,轻轻把缠在指间的头发理开。
完事后,初春道谢:“谢谢噢。”
谢宴长指捏着那瓶药,眸色深深地望向她。
初春被看得心发虚:“怎么,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不奇怪。”谢宴语气温缓,见她还想抬手摸头上的包,及时抓住她的腕,制止道,“别乱摸。”
用手摸来抹去的话会加大感染的几率。
初春只好答应不乱动,但心里还是有异样,“真不奇怪吗?”
谢宴点头:“我觉得你这样子挺可爱的,有点像——”
“像什么?”
“右边再多长一个包的话,有点像小哪吒。”
“……”
这还叫不奇怪???
——你还像大哪吒呢。
初春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正儿八经地给她做比喻,本来心情就因为头上的包变得不太好,此时更是一团糟。
她没什么耐心地叫一句:“谢宴。”
“嗯。”
“出去。”
“……”
以天色已晚此地不宜久留为理由,把这个客人赶出去后,初春的心情并没有平静。
一个人在镜子前闷闷照了会。
那个包,确实有点奇怪滑稽。
看样子,每天得戴帽子才能出门。
第二天——
初春看见隔壁的别墅门前停放一辆搬家公司的专业货车。
来新邻居了吗。
她迈开步伐,本来只是好奇地过去张望一下。
不成想,看见熟悉的车子,以及熟悉的人。
等她想要假装没看见准备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谢宴已经发现了她。
这次不是碰巧路过吧?
初春只好装模作样过去打招呼,看了看前方的搬家工人,不太相信地问,“你这是搬家吗?”
谢宴没否认。
“你那里住着不舒服吗?”初春委婉地问,“没必要搬家吧。”
搬就搬,为什么搬到她隔壁来?
她记得他住的小区不仅高档而且环境优美,地理位置也比这边好。
她隔壁的别墅是姊妹房,相隔较近,不关门窗的话,晚上听的音乐声稍微大一点都能被听见。不论从住的舒适度还是投资角度出发,搬到这里属实不划算。
谢宴看着她的眼睛,淡定地问,“你的头不是受伤了吗?”
初春:“这和你搬家没关系吧?”
谢宴:“我可以离你近点。”
初春:“所以你把家搬来是想每天近距离观察我头上的包?”
谢宴当然没这个兴趣和闲工夫。
许久,他答一句:“我不放心你。”
不知怎么,初春总觉得他刚才那句“我不放心”没有刻意、玩笑的成分,完全是出于直男内心的本质想法。
当然也可能,是她多想。
三年前不就因为自作多情才搞得自己情伤累累。
本来初春还担心他买这里的别墅会不会大费周折,而后想到这里的楼盘就是谢家主开发的,索性放弃这份没必要的担忧。
晚上,两栋别墅都亮起灯光。
初春搬了把藤椅坐在落地窗前,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和路遥聊天。
路遥说:“我三天后回安城,记得找我喝酒。”
“三天后?”
“咋了,你没空吗?”
“有人约我那天看电影。”
“三天后不是情人节吗?啧啧,小初春,快告诉姐姐是哪个帅哥想泡你?”
“啊……我不知道是情人节诶,只是巧合吧。”
初春一直忙医院和公司,没记时间,上次和谢星临吃过饭后,他便把下次约饭的时间给定下来了,她都不知道那天是情人节。
谢星临是个粗大条,在美国时也没见他记这些节日,应该只是碰巧选了这个日子。
“不会是谢宴约的你吧?”路遥好奇问。
“不是。”提到这个人,初春叹息,“我有点看不懂谢宴了,奔三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咋了?”
“他居然花一天时间搬家,还把窝挪到我隔壁去,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啊?”路遥也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谢宴会把家搬过去,“他不会喜欢你特意接近你的吧?”
“别说笑了。”初春笑道,“他要是喜欢我的话我就把天上星星给吃了。”
“那应该是有工作上的需要,需要暂时住在那边。”
“就当是这个原因吧,反正他那种工作狂不可能为了感情。”
“肯定的啊,他这几年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他年纪不小了吧,为什么不找女朋友。”
路遥仔细想了想,“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不要和别人说哦。”
初春:“当然。”
路遥:“卫准说谢宴皮肤比他白,可能肾不太好,那方面不太行。”
初春:“这么一说,好像有道理,他真的不行吗——”
“谁知道啊,卫准反正那样说的。”
“卫准怎么懂的?”
“……”
这个吧,路遥也不知道。
初春伸了个懒腰,聊完天正准备去洗洗睡的时候,一个男声凭空而降。
“小初春。”
“?”
初春一个激灵站起来,发现落地窗的门没有关,她冲到阳台上,看见隔壁的阳台,有燃着的点点星火。
铁艺栅栏前,谢宴慢条斯理地把半根烟掐灭,对上她的目光,“下次说我坏话的时候小点声。”
“……”
他其实不太喜欢抽烟,今晚是例外。
有风吹来,初春嗅到轻微的烟草香。
头皮发麻。
路遥和她讨论的话竟然被当事人听见了。
而且,貌似她们两个没什么危险,在背后说谢宴坏话的卫准估计得遭殃……就知道这种别墅不方便。
“只是随便聊聊。”初春小声解释。
谢宴敛目,心平气和丢过去一句:“还有,你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