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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整个人一样,平静如水,冷漠如斯。
张宋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五年前,美国西雅图的医院。
他被傅先生的人从国内带到国外,风尘仆仆。
傅先生是北安城人人敬畏的人物,站在他面前,平淡的语气染了几分病气,不紧不慢的说:“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
张宋点点头,敲门。
傅远征刚经历过一场惊天车祸,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失去了记忆。
他进去的时候,人就站在窗户边,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刚刚敲门,里面有人回应,毫无平仄的说了进来两个字,他一定会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一尊雕像。
此刻正值黄昏,微风拂窗,将夕阳余晖也从外面抖进来,贴着窗帘忽明忽暗的光打在男人身上。
他背对着张宋,头上缠着纱布,头发几乎贴着头皮,很短,黑而亮,他长得很高,身型却很显瘦,病号服被他穿着身上,像挂在衣架子上,风吹动,空荡荡的。
像是浩劫过后,徒留在人间的鬼魅,没有人气,阴沉沉的又好似不存在。
“傅…二公子,我是傅先生派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的,我叫张宋。”
张宋小心翼翼的说,他没接触过失忆的人,曾经在电视上见过有因为想不起过往脾气暴躁歇斯底里的。
却不想,傅远征平平静静的转过身来,张宋这才看清,他的脸上也缠着纱布,沿着脸部轮廓,缠了一圈,前庭,鼻梁,下巴都缠着纱布。
他车祸后,伤到了脸,做了微整形修复。
脸上只能看见淡如樱瓣的唇,和那双深而沉的黑眸。
“我只是失忆,不是残废。”
他的声线偏冷,说话的时候又好像喃喃自语,带着自嘲和淡淡的落寞。
他昏迷数月,醒来已经有几天了,最多的时候就是站在窗边发呆。
窗户正对着楼下的花园,这个时候蔷薇花开得很好,粉白的花缠绕着铁艺栅栏,毛毛细雨轻轻粘覆在上面。
“张宋。”
这是他第一次叫张宋的名字。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二公子慢慢想,一定会想起来。”
“是吗?”他淡淡的反问一句,清俊的五官仿佛因为外面细雨绵绵的天气而淡化,近乎透明。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两个字,张宋却听得一阵心酸。
他拆了纱布,容貌俊雅出尘。
张宋觉得他不像游走于世间的鬼魅,而是像超然于世的谪仙。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样一个词,可傅远征就是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无喜无悲,安静如水。
张宋不敢再随意安慰。
再抬眸,那人已经转回视线,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完美,隐隐透着一股冷漠。
就如他现在走来一般。
“总裁,回西园还是老宅。”张宋上了驾驶座。
“啪——”一声,傅远征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自他眼前散开,清俊的五官在烟雾后有些模糊。
“老宅。”
车子走到一半的时候,接到顾伯森打开的电话。
“远征,那天晚上在燃放烟花之前,有不少人是朝后面的小树林走去,但小树林附近没有摄像头,所以只能估计他们是往小树林的方向过去,人数有二十七,范围很大。”
原来傅远征还在为那晚陆唯情绪失控的事情耿耿于怀。
陆唯可以选择不说,但不代表他不会查下去。
事关她的病情,他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顾伯森是他唯一的真正当朋友的人,也是唯一可以在这些事上帮助他的人。
他听了顾伯森的调查,嘴角轻轻抿了起来,“能看清是哪些人吗?”
顾伯森回答道:“能,都是高清摄像头,能分辨得清人脸。但二十七个人,你要怎么查?难道一个个问过去吗?”
不现实,再加上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家眷,不好明目张胆过去询问。
“当然不是,”傅远征抬手按了按眉心,“有多少中年妇女?”
顾伯森疑惑道:“为什么问中年妇女?”
不过他知道傅远征的脾气,连忙在登记下来的名单里找,手指顺着名单下移,最后说道:“有三个。”
那天傅远征在陆唯睡着后,独自一人到后面的小树林。
从陆唯出事后,他便让张宋派人留意,从出事到当时,没有人再经过那个地方。
地上有些潮湿,前天晚上下过雨,那天的天气也不是很好,虽不粘腻,却很容易留下印记。
附近除了陆唯的鞋印之外还有另一串鞋印,就在陆唯躲的巨石正前方的一棵树旁边。
陆唯穿细高跟,鞋底在泥土地上的印记很容易分辨。
另一串脚印的后跟偏粗,但明显也是高跟鞋,应该是粗跟或者比较矮的跟。
穿这样的鞋,中年妇女居多。
那晚在众人离开时,他也随意扫了一眼,证实他的猜测。
而且,在林子里,他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陆唯不喷香水,恐怕就是另一个人的了。
傅远征听顾伯森说三个人的名字,末了,未再置一语。
车子缓缓驶进傅宅,傅远征从车上下来,今晚管家没有出来迎接。
他迈步走在庭院的石子路上,院子灯光明亮。
福叔在客厅接电话,傅远征进去的时候只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有的,二少爷每天都有吃药,没有断过,放心…”
听见背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福叔的眼神微微一凝,继而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大少爷早点休息吧。”
第95章 她是傅远征要护的人
她是傅远征要护的人
管家挂了电话,转过身,看见傅远征步伐沉稳的从外面走进来,手指微微蜷缩起来,脸上神色如常,走到他跟前,“二少爷回来了。”
“福叔还没休息。”傅远征平平淡淡的落下一句话。
他停下脚步,比管家高了近一个头,倒没有迫人的压力,只有那种无时不刻都凝在他眉眼间的冷清,不犀利,却叫人不容忽视。
管家点点头说:“诶,就要去了,刚刚接到大少爷的电话,他问问你近来的饮食起居,还问起你回国这几天是否时常头痛。”
傅远征踏上楼梯的脚步微微一顿,抬步继续往上走,语气没什么波澜,淡淡道:“大哥有心了,他身体不好,有些事福叔知道该怎么说。”
他忘记过去,对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有一股不算深刻却也有几分强烈的陌生感。
言语上也不会有太多的温情。
管家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目光轻闪,点点头,回答道:“是。”
洗完澡出来,傅远征一边擦头发,一边推开衣帽间的门。
身后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深棕色的衣柜里挂着清一色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
唯独一套西装挂在灯光下,衬衣领带,全都搭配好的。
若是仔细看,不难看出是当天陆唯替傅远征挡了一枪的时候他穿的那套西装。
让陈秘书拿去干洗之后,就带了回来。
一直挂在这里,也从来没再穿过。
他转身,从另一边的衣柜拿出藏蓝色的睡衣。
今晚是个无月之夜,苍穹星辰密布,庭院的灯照着树梢,疏影横斜在阳台复古的窗帘上,风不大,温度偏冷。
傅远征坐在摇椅上,手指间的烟已经燃了大半,刚刚升起的袅袅青烟被风吹乱。
抬手,浅色的过滤嘴触刚碰到唇瓣,门外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
“进来。”清清冷冷的嗓音在夜色中随风散开。
张宋开门进来,走到他身边,恭恭敬敬道:“总裁,这是今天有人拍到的您去陆小姐公寓的照片。”
傅远征看了一眼,照片拍的是他的侧脸,但也足够,可以认出是他。
他收回视线,“销毁。”
说的自然随意,仿佛习以为常。
***
北安城的记者捕风捉影的本事最厉害,像傅远征这样的人物走到哪都有摄像头在暗地里跟着,防不胜防,而陆唯一直没有被曝光,不是没有原因的。
前些天有新人记者拍到雨夜陆唯从傅远征的车上下来的照片,正想去邀功。
谁知直接被主编删除了照片,并严厉警告:“以后,不许再拍这个女人的照片。”
记者不甘心,“她可是和傅远征有关系的女人,大新闻啊老大,我们不发,万一被同行捷足先登了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流量了?”
主编狠狠赏了他一个暴栗,“你知道个屁!我们社第一次拍到这个女人的照片是在几个月前,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一家媒体敢曝光?如果不是傅远征要护的人,谁不想要这么大的流量?”
别说和傅远征走得这么近的女人了,但凡有点沾边的都会成为热点话题,流量自然不必说。
可这个人搞不好是傅远征的逆鳞,谁都不敢轻易去触碰,生怕惹到了傅远征,那就不止是失业这么简单的事了。
记者疑惑:“她既不是明星也不是名媛千金,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别问也别调查,除非你不准备在这行混下去了,以后看见她,绕道走,知不知道!”
张宋走了之后,傅远征才从阳台进了里屋。
管家方才送了水和药上来。
近来傅远征头痛频繁,以前断过一阵子的药又要继续服用。
虽不是止痛药,到底能抑制几分。
他吃了药之后,就睡下了。
半夜又做了一场梦,醒来时后背冷汗涔涔,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粗喘气的声音,唯唯两个字犹挂在嘴边。
他靠在床头,抬手按捏着眉心,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一场梦,回想细节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明明做了一场梦,却是一片空白,仿佛是错觉。
床头灯照着他冷峻分明的眉眼,眼眸间淌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无措。
再无睡意。
他起身冲了个澡,穿上浴袍去书房工作。
***
第二天,安安就不烧了。
陆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她去看了医生,直到医生说了没事她才安心。
不是她草木皆兵,而是安安的身子弱,又加上心脏病,虽然手术很成功,又是心脏外科圣手顾伯森亲自主的刀,一定不会有问题。
可她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如今发生在安安身上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击垮。
安安生病,她几乎一夜没睡。
将孩子送回家之后,她又补了两个小时睡眠,醒来时吃了午饭,再开车去花店。
中午时间,白苏照例去医院陪她爸。
店里只有何故一个人。
何故心里老惦记着陆唯之前差点被叶曼西雇人撞的事情,没有出这口恶气,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尹少城。
但是陆唯没开口,他不敢轻易出手,城哥出事,他就为陆唯马首是瞻,事事都听她的指挥。
所以只有陆唯在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陆唯:“你真不打算教训教训叶曼西吗?陆唯姐,你现在手里有她和尹敬修的A。V,又有她进出医院妇产科的证据,为什么不痛快杀她一场?”
“想啊,怎么不想。”陆唯一边扎花束,一边说。
何故说的没错,她手上的王牌的确可以让叶曼西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但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个,光靠她手上的东西还不够。
她毫不犹豫说出这句话,像发自肺腑,又像是随意敷衍的。
何故听得着急,搬过来一把凳子坐在她身边,“陆唯姐,你说,只要你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