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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唯穿着平底鞋,几乎听不见什么脚步声,也不知道叶慎天是怎么感应到的,他抬起头看着她。
面对陆唯冷冰冰的态度,叶慎天有千言万语,再抬眼看见她额头揭开纱布的伤口,他又觉得心里愧得慌,又疼得慌。
可是陆唯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绕过他,走到叶曼西的病房,开门。
也许没料到这个时间有人会来,叶曼西的情绪还来不及收回去,当陆唯开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坐着靠在床头上,眼眶湿润的模样。
陆唯想,也许,叶曼西没有她自己认为的那么讨厌那个孩子。
至少,她还是难过的。
这也是叶慎天感到惋惜的,一开始要叶曼西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强烈反抗过,后来渐渐的她接受了这个事实,每天都很配合营养师的安排。
肚子里的胎儿也越来越稳定,没有出现任何流产的预兆。
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
叶曼西看见陆唯的一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因为被人撞破伤心事而恼羞成怒,只是冷冰冰的问她:“你来做什么?”
陆唯要叶慎天保证,不会将她的身份告诉叶曼西,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人,没必要上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更不想平添仇恨。
她走到床边,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和一个已经被打开过的鲁班盒。
“这是尹敬修当时放光盘的盒子,这里是剩余的两张。”
叶曼西不相信,“你这是什么意思?谁知道你背后又藏了多少!我曾经叫人开车撞伤你,我就不信你这么大度。”
“我不是大度,是觉得没必要了。”陆唯冷漠的说。
她俯身,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你爱信不信,如果我真想毁了你,就没必要留到现在了。”
叶曼西嗤笑道:“别说的这么好听,你是怕我鱼死网破,就没办法替尹家留下孩子。”
叶曼西其实不笨,只是想法太极端。
陆唯没有多做解释,她看了叶曼西一眼,转身就走了。
“站住。”叶曼西开口叫住她。
陆唯脚步停下,没有回头,等着叶曼西问她:“你确定尹敬修手上就这么多了吗?”
她相信了陆唯说的话。
陆唯嗯了一声,“一整个保险箱只放这个鲁班盒。”
她说完后,伸手扭开门把开门,叶慎天站在门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唯往前走了几步,他追上来,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跟我聊聊你妈?”
他说着话的时候有些哽咽,眼圈也很红。
陆唯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她咬了咬牙,才不疾不徐的说:“我妈去世的时候我才七岁,在我的印象里,她身体一直不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想,你也不喜欢听。”
她这样说,无疑又是用一根针扎进叶慎天的心脏。
叶慎天不敢再追上去,停留在原地,头顶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佝偻的背上。
陆唯回到车上,收到那天歌舞剧院的负责人发来的微信,【陆老板,明天我想请你吃个饭,你有空吗?】很直白的一条信息。
饶是陆唯在这方面不怎么开窍,到底也是二十几再过几年就三十的人了,还是能看得懂信息背后包含的潜台词。
她拿着手机,沉默了一瞬,输入一行字过去,【抱歉,明天可能没时间,我得陪女儿。】陆唯放下手机,手握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放在副驾驶的手机弹出微信消息,【原来陆老板已经有孩子了,真看不出来。那好,我们改日再吃。】陆唯去送发票的时候,对方很客气的接过,没过多的寒暄。
******
清明这天,没有下雨,天空放晴,温度不低。
陆唯将车子停在山下,和许多人比起来她来得不算很早,八点多,山下已经停了好多车。
她手捧一束小雏菊,奶黄色的碎花裙长至脚踝,她散着头发,一步步沿着花岗岩的石阶往上。
母亲去世时她才七岁,后事是左邻右舍帮忙料理的,墓地很简单。
阳光斜斜的从东方照过来,透过山边的丛林,被过滤成一道道的光束,打在陆唯身上,又被分割成了一道道更加细小的光照在墓碑上。
陆唯竟有一瞬间,不认得了。
从前简单的墓地已经被人重新修葺过了,用的都是上好的石料,花了不少钱。
墓碑前放了一束小雏菊,花上没有露水,花的颜色也很新鲜,是今天刚刚放在这里的。
陆唯的眼波微动,胸腔里一股酸涩不断往上冒,她皱了一下眉心,颈侧的筋络绷得紧紧的,才堪堪将那股酸涩压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将自己手上的那束花也放在墓碑前。
“妈,我知道这是他安排的,可是不论他做的再多,或是想要弥补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可是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大仇得报后的快感,无关叶家的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可能…可是我不懂对他的感情到底算什么,我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又担心将他当成远征,我已经对不起他一次,不能再对不起他了,妈妈,我该怎么做,这样迷茫困惑的感觉,令我很不安,每天都很不安…”
******
FZ大楼。
顾博森出国了几天,今天才回来,回来就往傅远征的办公室,进门,张宋正在汇报工作。
傅远征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叫张宋继续。
他也见怪不怪,自顾走到沙发,坐下,等张宋走了,他才放下手上的茶杯,对傅远征说:“曼西出国了,好像跟她爸的关系闹得很僵,跟她妈有关。”
闻言,傅远征在键盘上的手指微微一停顿,“她不是怀孕…”
顾博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打断他:“流产了,消息被封锁了,你又不关心,所以才不知道,已经流产好几天了。”
消息被封锁,顾博森却知道。
傅远征终于将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皱眉,沉声问:“尹家知道吗?”
“我都知道了,尹家要知道也很正常啊,”顾博森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又说起另一件事情,“说到尹家,尹少城又被推进抢救室抢救了一次,幸好又保住了命。
你说尹老都一把年纪了还要经历这样的事,也是可怜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傅远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顾博森垂眸,看了一眼腕表,“大概两个小时以前的事情吧。”
他刚说完,就见傅远征从办公桌后出来,冷冰冰的丢了一个字给他,“走。”
“走…去哪?”
傅远征已经开门出去,他脚步稳健大步流星,清俊的背影透着一股的寒意,头也不回道:“去尹家。”
******
陆唯上山的时候忘记将手机带在身上,在山上待了将近三个小时,下山的时候,手机有好几通未接来电,有何故的冯妈的,大概二十几通。
什么事这么着急?
正当她要回拨过去的时候,冯妈又打来电话,拇指滑动,接起。
“冯妈,出什么事了?”
冯妈着急道:“少夫人不好了,老爷,老爷将安安带走了!”
第115章 爷爷,不准你动她的孩子
爷爷,不准你动她的孩子
遇到红灯,陆唯猛地踩下刹车,弓着身子额头紧紧抵着方向盘,自责的用手捶打方向盘。
她错了。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报仇,就不会在明知道尹老的心思的情况下将安安送到尹家,尹老一个孤寡老人有了孩子的陪伴,一定就更喜欢安安了。
也是她给了尹老希望,告诉他叶曼西肚子里的孩子是尹家的骨肉,叶曼西流产,谁也没料到,从欢喜到失去,要经历多少种情绪,这其中变化的心境,陆唯可想而知。
又加上今早尹少城的身体再次出现问题,对尹老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所有的这一切变故加在一起,尹老已经撑不下了,尹家已经撑不下去,必须要有一个继承家业的后人。
安安,安安…
我的安安。
陆唯自责的红了眼圈,她不可能将安安交给尹家,她不可能会答应,也不会答应!
车子停在尹家老宅外面,陆唯连车门都顾不上关,直接朝着大门冲过去,却是被门卫拦了下来,“少夫人,老爷吩咐了,您不能进去。”
他竟要拆散她们母女?
陆唯急红了眼,“我要孩子,我要进去找我的孩子!”
她在外面大闹,又是练家子,门卫根本拦不住。
可是尹老已经下达了命令,绝不能让她进去,有人狠下心拿了警棍,敲在陆唯的膝盖上,她一疼,跪在地上,钻心的疼痛传到心尖上的一瞬间,她想到安安,又很快爬起来。
门卫都被她不要命的样子给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唯给推开。
冲进庭院的时候,管家带了好几名打手出来,“少夫人,你再这样闹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只是想将安安带回去,是你们非要拦着我!”
管家比了个手势,那几名打手立马迎了上去。
尹家做的是捞偏门的生意,就算如今洗白了,可也还留着傍身的打手在暗处,他们是在刀尖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再加上对方有三个人,陆唯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陆唯被他们押着双臂按在背后,她仰起脸,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脸颊,额头上都是汗水,她拧着眉神色痛苦道:“安安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你们将她带走,把安安还给我,还给我!”
管家有些不忍,却又是听命行事,“少夫人,老爷因为你隐瞒叶小姐流产的事情很生气,他说,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很容易教坏安安,你们不适合再见面,你还是回去吧。”
“不,安安是我的孩子,他不能抢走我的孩子!”
管家提醒她:“老爷已经联系户籍那边的人了,下午就带安安去上户口,以后安安就是尹家大小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和尹老如出一辙的话令陆唯的心狠狠一颤。
她不要安安有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安安在她身边,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安安!
“管家,求求你,安安她不能没有我,你放我进去,我自己和爷爷说,我自己说清楚,你放我进去!”陆唯哽咽的声音再也撑不下去。
她要安安。
就在她一声一声求管家的时候,远远听见安安在哭,那哭声穿墙而来。
陆唯的心都碎了。
“安安——”
陆唯情绪失控的叫了一声,她奋力挣脱,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一心只想将女儿带回去,胳膊肘被人从后面一折,陆唯连痛都感觉不到了,整个人发疯了一样推开他们。
她冲进客厅,尹老站在二楼的护栏后面,安安的哭声就从楼上的某个房间传出来,可以听见孩子嘶哑的声音在大哭:“妈妈,啊,我要找妈妈——”
“安安,妈妈在这!”
就在陆唯想要冲上去的时候,从两边涌出十多名打手,将楼梯口围堵得水泄不通。
尹老拄着拐杖站在地上重重一敲,接二连三的变故令他变得更加冷血腐朽:“你还有脸来要孩子?”
去路被堵住了,陆唯近乎绝望,根本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跪下来,“爷爷,我求求你放了安安,安安有心脏病,她不能没有妈妈,她经不起折腾的,求你放了她。”
尹老冷哼一声:“没有一定需要妈妈的孩子!孩子忘性大,等我让人带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