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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听着,眨了眨眼。
原来还真有人能忙到全身心投入的状态。
谢家人总怕她在谢朝言那儿受了冷脸,其实还真不是这样……
“这两天不是周边经常有社区老人生病吗,上边开了个会,就说开展帮扶工作,朝言他总得有个带头作用,所以这两天忙,经常要奔波。”
他又叹道:“说起来他临床专业的,以前是外科方向要上手术台的医生,那时候更忙呢,后来有点事,手落了点伤,也就转科室了,不然也不用做这种基层工作。”
苏暮听到重点,问:“落过伤?”
“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人去医闹,当时一棍子本来是要打病人身上的,朝言伸手挡了下,指骨直接断了几根,后来虽然接好了但神经有点受损,拿手术刀多精细的事啊,再也做不了了。”
说起这个对方语气倒是淡,但也是有些感叹和遗憾在里面。
苏暮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些事,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指骨……断过?”
“嗯。”
苏暮简直不敢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指。
那得是多疼。
怪不得,好像听人说他以前是拿手术刀的,经常很忙,现在都没上手术台了,可看他那双手又挺好的,不像受过伤的。
说起这个苏暮想到上次硫酸那事,他的手有灼伤,当时他忍着,面上都看不出什么疼意,她还觉得他的忍耐力真好。
现在想想其实也不是天生忍耐力强,是过去经历过更疼的事,所以这些已经不算什么了。
“医生这个职业真的很辛苦,也很伟大。”苏暮感叹。
谢父笑:“有哪个职业是不辛苦的呢,谁都辛苦,也是为了日子过得好,你看你谢爷爷以前那个年代更辛苦,大家都是慢慢过来的。”
谢家一家子观念都很开明,这也是苏暮她爸妈喜欢和他家来往打交道的原因,苏暮很喜欢谢家的叔叔阿姨,不为别的,人好。
和谢父他聊了会,苏暮暂时先告别了,说着有事,离开了院子。
她大致问了谢朝言现在的位置,就在附近的医疗点。
不远,走过去大概十几分钟。
苏暮不太熟悉这附近,本来还想再问问,找到一处社区的家属大院,刚进去就看到前边几处蓝色的棚子,下边是穿着白大衣在忙碌的护士。
她脚步停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边上和一位老奶奶说话的谢朝言。
他说着什么一边拿笔和本子在上边记录,老年人说话慢,他就低着头细致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会对老人家笑笑。
一身白大衣,瞧着要干净清明不少。
苏暮注意到他写字时的样子,手背上还有点暗红的一片,被袖口遮住了些,他本来手挺好看的,因为那一处伤,暗淡了不少。
他处理事情,她就在旁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她。
就这么一会儿,谢朝言看到了她,有些意外,依然是和老人家说着话,但时不时会往她这边注意一眼。
苏暮坐了会,他那边处理完事情立马放下东西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来的?”谢朝言问。
“没多久。”苏暮看了眼那边,问:“你这是在……”
“最近很多会要开,平时也要到很多社区去给爷爷奶奶做些检查。”
“我知道。”
谢朝言嗯了声,忽的问:“你是去了我哥那边,知道了我今天在哪才找过来的?”
看到苏暮的时候他就想得到。
这一片区这么大,苏暮哪知道他在哪。
“那不然我怎么过来的。”
谢朝言没怎么说话,就是忽然笑了。
苏暮问:“你笑什么?”
他低着头,把手里的笔合上挂到自己大衣口袋上,然后看她:“你能主动找我,我挺高兴的。”
“我也就是没事做,再说了,你这么忙也没个消息,那我不也是不知道你在哪吗。”
谢朝言拿出手机看了看:“平时确实不怎么看手机,也怕给你发了消息马上人又不在,可能几小时,可能十几小时才能回。”
他不怎么玩年轻人玩的那些通讯软件,确切地说不是当成生活的一部分。
比起聊天,他更觉得人面对面见到对方才是真实的。
“下次直接打电话给我,我直接去见你。”
要是来之前苏暮还有点气。
那会听了谢叔说的他的过去,哪还生得起来,也知道他确实忙起来顾不上。
“没事,忙就好好忙,给爷爷奶奶看病呢,还聊什么天。”苏暮说:“不过我算是知道以前人家为什么受不住你了。”
谢朝言嗯了声,忽然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苏暮一惊。
刚要有所动作,发现他也不是完全抱着,就是那种类似把她拉到身前,只是两人的距离近了些。
苏暮的心稍微放了放。
这还这么多他同事,还有社区老人家,他不去工作跑这跟她说话,本来苏暮心里就虚得很。
“……干嘛?”
“挺想你的。”
就是这一句,叫苏暮再怎么能憋也绷不住了。
那边有护士注意过来,苏暮脸皮有点薄,不大自在。
“那你想就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么狠心。”
“我一会儿要过去吃饭,不能在这边多待。”
“嗯,今天我本来还是要加班的。”
“那你还不快赶紧过去。”
谢朝言眼底染了些笑:“你来了还加什么。”
谢朝言让苏暮坐了一会儿,紧接着去做了些工作交接,跟着换下白大衣就过来了。
苏暮好奇地往那边看:“真的就这样能走了吗?”
“嗯。”
苏暮还有点担心,怕自己会影响了他,后脑勺忽然被他扣住,带着转了回去:“别看了,没关系的,晚上也没什么事,我工作事宜交接给同事了。”
苏暮问:“那你不是欠人家一个人情吗。”
“没关系。”
谢朝言说没关系,苏暮当然也不多过问。
既然没事做,那就回去准备吃晚饭,吃饭的位置在家属大院那儿,也就是老爷子以前的住处,在大堂里,到时候一个大圆桌就往上坐。
谢予他爸一早给苏暮发了消息让她忙完事情赶紧回去,一会儿要吃饭了。
她收到消息,跟谢朝言两个人过去。
也不急,就慢悠悠地散步着走回去。
下午五点以后的老胡同巷子很适合走路,偶尔有梧桐叶子飘下来,没到季节,叶子还不是特别黄。
苏暮和谢朝言并肩走着,一路无言。
她盯着前边道路,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就是记着上一次来这儿好像还是和谢予,那时候还是很久以前呢,她来北京玩儿,爸妈暂时把她放谢家夫妇这儿,当时夫妻俩太忙,就让两孩子在大院那边玩。
这条胡同他们就走过。
“这么说,你以前就住这儿吗?”苏暮问。
谢朝言点头:“嗯。”
“谢叔叔那会跟我讲了些你们以前的事,他说你小时候话很少,就跟在哥哥姐姐后头。”
他弯了弯唇:“是这样,还有呢。”
“还有你以前成绩很优异,学位证都拿了很多。”
“以前那段时间确实都在学习。”
其实谢朝言这人挺优秀的,最起码对苏暮来说很优秀。
她呢,咸鱼一条,大学生活全靠划水,什么证书也不想去考,考个六级都吃力得不行,想想谢朝言这么多年工作经验又有学位证,在三十岁之前就完成挺不容易的。
医学这个行业吧,需要沉淀,需要时间,一般人没有耐心真的坚持不下来。
苏暮挺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着要做这个行业,酝酿了半天,却是说了句:“我有时候是真觉得自己跟你差了挺多的,我们今年年初才认识,我对你的了解空缺了很大一截。”
谢朝言忽然停住了脚步。
快到大院了,前边就是,苏暮也跟着他停下来。
他像是在回忆什么,影影绰绰的光下,衬得那张侧脸更加削瘦。
他淡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年初。”
“第一次见,是在这儿。”
他指的是这里。
苏暮有些意外:“什么时候?我没有印象。”
“那时候你和谢予在一起。”他说:“你们在说话,我没过去打扰。”
“挺早的。”
“是,但是印象很深刻,所以记得也深了些。”
原来他一开始就认识她。
苏暮想到第一次见面,他们刚好去了一家便利店,之后,又选东西。
一切看似巧合又不是那么巧合。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起的意吗。”谢朝言问。
苏暮看向他。
说实话,还真有点好奇这个。
这还是头一次谢朝言主动地向她提起这个。
是戏堂,还是她脚受伤那次?因为他的谎言其实太多太多了,好几次。
其实压根不是那样,但他撒了谎。
没等到他的回答,大院那边忽然传来声响,紧接着谢吟走了出来,倒垃圾,马上又看到了两人。
四目相对。
两边都有些愣了下。
苏暮下意识往旁边走了步,和他拉开距离,然后不大自然地打招呼:“谢阿姨。”
谢吟只是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笑:“暮暮来了啊,你们怎么一起来的啊?”
“嗯,路上碰到了。”
“来了也好,朝言本来还跟我说忙来不了呢,这不是正好,快进来!”谢吟过去拉着苏暮进屋。
苏暮回头看了谢朝言一眼,男人还好,没什么大反应,跟着一块进去。
进去的时候才发觉屋里已经坐一些人了,还有桌麻将。
苏暮在位置上坐下,长辈们都来关切地问她近况,各种嘘寒问暖,算是走个形式。
谢吟说:“我们暮暮可乖了,这段时间都在学习备考呢,对了吃不吃辣呀,不吃辣的话龙虾就不浇辣油了,做蒜香的。”
苏暮说:“没事的,我还好,阿姨就照伯伯婶婶的口味来。”
“那好,大概还有个半小时就开饭,饿的话忍一会儿。”
苏暮挺喜欢谢吟这个阿姨的,性子直爽,对人也亲和。
她三十多岁的年纪,跟苏暮能像朋友一样相处。
她在里面坐了会儿谢朝言才进来,淡漫的神色,有长辈过来就拿着烟盒递烟,然后随意聊几句天,一切做得自然又老道。
倒应了苏暮想要的,人前心照不宣地不跟她有什么交涉,连眼神都没有。
在谢家人这边,两人不熟。
之后也很自然地没什么交流,到了要吃饭的点,大家陆陆续续地上桌。
苏暮有些局促地过去,也不知道坐哪儿,还是谢朝言帮她拉开了一个凳子,苏暮说了声谢谢坐下,紧跟着谢朝言就在她旁边落了座。
苏暮一下忽然非常心虚。
周遭是谈笑说话声,大家都在找位置。
谢朝言眼底淡色地瞧着桌面,说:“没事的,不会吃了你。”
苏暮没吭声。
她也觉得自己和他避得太明显了,在谢家这边,跟地下行动似的。
可要不这样,她心虚。
人多,凳子要稍微挪挪。
苏暮跟谢朝言挨得近了些,还是为了避嫌,不敢多说话。
很快菜上了桌,谢吟算是控场的那个,给长辈们倒了酒一个个聊天聊过来。
苏暮就夹了两口菜吃,很快谢吟到了她这边,给她倒的是梅子酒,酸甜的那种,没什么后劲。
“暮暮很少来我们家这边吧,上次看你就腼腆,这次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