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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知谨视线缓缓移到她鼻尖,几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好像有点无奈; 但更多的还是无语。
两个人互相看着,有些对峙的味道油然而生。
曲惜珊心口砰砰跳,问道:“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裴知谨看着她; 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挪开,悠然不拘道:“我当然让你睡。”
“……”
“可是你不让我睡。 ”
“……”
睡睡睡,三句不离睡,满脑子都是睡。
已经零点了; 再耗下去这觉真没法睡了!明天困到起不来难道还让科考船开过来接她不成?
正想着,曲惜珊忽然觉得唇角很烫,脸颊很烫,脖子也很烫……
待反应过来有人在她脸上试探性地作祟之后,她用力推开他,将被子一蒙。
隔着厚厚的被褥,她闷闷道:“我真的睡了。”
“不骗你。”
“晚安。”
她闭上眼睛,身体一蜷,也不知道原本的困意就已经根深而驻,还是刻意地去酝酿睡意,闭眼的一瞬间,就感觉脑袋发昏,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流水声从浴室里传来,透过松软的被子,流淌在耳边,听着像雨中酣睡,不由心中一阵幽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曲惜珊忽就觉得身边的位置陷下去了不少。
被子被轻轻扯过一些,她不悦地转了转身体,手脚不经意一伸,就触碰到了男人的身体。
“……”
柔软的四肢松松垮垮搭在男人的身上,淡淡的英国梨香萦绕在发间,顺着酣眠的呼吸就飘入了鼻间。
裴知谨怔了一下,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正是这么一个细小不经意的动作,曲惜珊不自然地嘤咛了一声。
睡梦中,深不可测的大海深处,一艘孤零零的小船飘然其中,无尽无垠,摸索不到尽头,追溯不到源泉,那种彷徨而无助的感觉肆意席卷而来。
而就在这时,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彩虹,一道雨后彩虹,如海市蜃楼一般给人希望、给人企盼。
寻求安抚的同时,曲惜珊不由朝着面前的彩虹探去,触及到一丝温热之后,然后缓缓地靠了上去。
窗外夜色朦胧、繁星闪耀,在海面上迸出倏忽的微光。
就着这一缕一缕反射进来的波光,裴知谨侧目看着怀里的人。
只着一件衬衣的身体,胸口起伏一览无余,而未着寸缕的双腿交缠着挂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没有丝毫防备地蜷在他怀里。
他阖了阖眼,呼吸不知不觉就被眼前之景给打乱了。
待再睁开眼,身体里的血液几乎无法控制地同时涌上大脑,他不再做挣扎,欺身而上。
滚烫的呼吸肆意猖狂地吹拂在脸颊和脖颈之间。
猝然而来重量让曲惜珊不由轻轻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支吾道:“困。”
而当裴知谨看清身下的人困倦不已的神情和紧蹙的眉头之后,心疼感袭来,不由抬起了身子。
凝视了她一会儿,裴知谨在她额间留下一个深沉的吻,便又翻身躺了回去。
似是感觉不到那丝温暖了,曲惜珊睡着睡着又慢慢悠悠往裴知谨这边蹭来,然后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身上。
“……”
如果不是她睡得极沉,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
…
翌日一早。
波光摇曳,清流银粼。
当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之时,反射到墙壁上的光线搐在眼帘上,曲惜珊浑浑沌沌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睫毛忽闪中,只觉得一整晚都睡得非常好,温暖舒宜,连梦都很短,甚至耳边还有沉稳的心跳声伴随整夜。
然而眼前渐渐清晰,发觉自己完完全全缩在裴知谨的怀里时,她忽地就瞪圆了眼睛。
……???
窒息。
第一个反应,她一晚上都这么睡的?
第二个反应,他一晚上都这么睡的?
第三个反应,他也太、能、忍、了……
见裴知谨还没醒,曲惜珊屏气凝神,几乎不敢挪动身体惊醒他。
她悄悄吐纳了一口气,然后慢吞吞地放松了一下有些睡麻的手。
男人的呼吸顺着额头而下,曲惜珊抿着唇,默默抬眼看着他。
她的男人。
真的好精致。
连眼睫毛都比女人翘。
睡了一晚上,甚至头发都没怎么乱!
曲惜珊鼓了鼓腮,心中小鼓作响。
她抬手轻轻滑过他的眉宇,滑过他的鼻梁,滑过他的嘴唇……
没动静,还在睡。
曲惜珊见他睡得沉,干脆稍稍抬起身来,极小心地凑了上去,然后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软香可口。
想来偷香窃玉,也不过如此了。
正闭眼窃喜,忽就听头顶戏谑轻浮地传来一句话。
“你要想今天能回科考船的话,就别勾惹我。”
“……”
他不是能忍。
他是能装。
…
陈炜和队医王燮经过输液治疗和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二人一前一后从内舱房内走出来,看到阳光的一瞬间,只觉得从监牢突破了束缚,急不可耐地就奔上了甲板。
昨晚来接他们的直升机正停在船头最前方的停机坪上,一只海鸥悠闲恣意地站在螺旋桨中央,慢悠悠地凝视着前方。
王燮揉了揉眉骨,恢复神智思绪之后,他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我恐怕是第一个队员没事、自己先食物中毒的队医了。”
“还好,还好。”陈炜扯着嘴角,“美国有个南极科考队的队医……”
“怎么了?”
“那个……”
“话说一半没老伴。”
“在出发的路上就猝死了……”
王燮:“……”
丢,我真是谢谢你。
这么大的一艘邮轮,二人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
遥望大海,不远处只有一艘满是集装箱的货轮,而“开发”号科考船根本就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了。
正踌躇着,陈炜就见曲惜珊出现在了下一层甲板,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
“师姐!”
曲惜珊抬眼看来,见陈炜和王燮站在上一层甲板,似乎恢 复得不错,心底不由一喜。
她立刻就往上层甲板跑去。
裴知谨跟在她身后,脚步不由有些沉重。
待看清曲惜珊身后的人,陈炜眨了眨眼,然后轻咳了一声,“师姐夫好。”
裴知谨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视线只追随着曲惜珊,并未有太多的表情波动。
曲惜珊沐着海风,长发散落在肩头,有些凌乱。
深蓝色的工作外套早就已经洗好烘干,此刻干干净净穿在身上。
裴知谨拂过她的头发,帮她仔细捋在耳后,动作温和极致。
王燮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不由问道:“这位是……”
陈炜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道:“裴总,昨晚来救你的直升机就是他的!”
王燮一愣。
裴总?
世洋之心的裴总?
这么个大佬居然在这艘船上?
他有些发怔,看着裴知谨落在曲惜珊身上的眼神和亲密的动作,又想起传闻中裴总那位神秘的深海所研究员女朋友……
卧槽。
可以。
他还真要猝死了。
都和平相处一个月了,他居然今天才知道曲惜珊就是裴知谨的女朋友?
世洋之心邮轮集团总裁的女朋友。
换谁都恨不得拿个喇叭全球直播了。
要不要这么低调?!
王燮赶紧敛了敛神,“谢谢裴总昨晚对我们科考队的救援。”
裴知谨淡淡“嗯”了一声,抬了抬手,言语缓和道:“应该的。”
王燮乐呵呵一笑。
看看!
多么谦逊的总裁!
哪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不近人情!
…
因科考船的速度没有邮轮快,距离拉开愈渐加大。
吃完早饭,曲惜珊三人便准备返回科考船。
直升机坪早已清场,一些游客从九层甲板以上看来,不由都艳羡了起来。
——“神仙爱情要回科考船了吗?”
——“应该是,听说过几天潜行者号和沧龙号要进行海底万米互拍直播。”
——“裴知谨就是比别的国民老公有眼光,找的女朋友都这么学术派。”
——“而且长得还很漂亮。”
曲惜珊默默坐上直升机,陈炜看了一眼后排座位,余光瞥见裴知谨目光别有意味,一声不吭地就坐到了前排。
下一秒,裴知谨就弯身而上,坐在了曲惜珊旁边。
“你干嘛……?”
曲惜珊愣住。
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悄然诞生:他要上科考船。
裴知谨轻笑道:“送你一程。”
曲惜珊垂下眼,眉心微拧,有些失落地低低道:“喔。”
白天的大海湛蓝而又明亮,脚下的汪洋似乎经过了一夜的银辉洗礼,在心扉敞开的瞬间,忽然就觉得昨夜的倥偬危机都已经是过眼云烟。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驾驶员找到了慢吞吞行驶在海面上的“开发”号科考船。
科考船的速度都不快,停机坪上早有人蹲守, 待与对面沟通好航向和航速之后,便慢慢降落停在了停机坪上。
舱门一打开,王燮和陈炜便先下了直升机。
陈炜依然还是软塌塌的脾性,一见齐水云冒着海风等着,怎么也没忍住,扑上去就抱着老人家哭了一通。
曲惜珊不紧不慢地下了直升机,裴知谨跟在旁边,给齐水云礼貌问了个好。
“齐院士。”
“妹妹我送回来了。”
昨天夜里给手机充上电,曲惜珊就在微信里告知齐水云是裴知谨出手相助,现下见到了,齐水云平静如常,只微微点点头。
张录成早就在停机坪接应,见一个陌生男人送三人回来,不由疑惑问道:“这是谁啊?”
王燮微微侧头,动了动嘴皮:“世洋之心的裴总。”
张录成惊道:“卧槽,咱们科考队面子这么大?裴总亲自送你们?”
王燮不动声色地从后捣了他一下,“你脸被擀面杖擀过啊?”
“……?”
“人家可不是因为科考队。”
“那是……?”
王燮斜睨了他一眼,朝曲惜珊抬了抬下巴,并未说话。
海风的呼啸,在艳日下,仿佛都变成了一声声的呜咽。
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自然是要走。
也不知为何,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眼前却浮现出海面下不可小觑的暗涌漩涡。
一股莫名的惶恐和担忧倏然而来,霎时间就汇聚在了心头。
曲惜珊紧紧咬着下唇,只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手指渐渐攥紧。
目光灼灼,视线落在他手腕上那串歪歪扭扭的海螺手串时,曲惜珊不由在海风中慢慢往前走了两步。
齐水云伸手拉住她。
“珊珊,回来。”
邮轮正以二十五节的速度而去,直升机也等不了多久。
男人转身的瞬间,遏制不住的坠落感和不争气的眼泪遽然袭来。
曲惜珊挣脱开齐水云,快步跑过去。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裴知谨忽地回过身来,下一秒,曲惜珊不偏不倚地就扑进了怀里。
腰间的双手暗暗用力,像是要将他完完全全嵌入身体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裴知谨不由心中一蘧,他笑道:“怎么了?”
曲惜珊在他衣服上狠狠擦了擦眼睛,“忽然有点怕。”
裴知谨扶了扶她的臂肘,哄道:“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