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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径三个潜水胜地的时候,从水下看到的景色,无与伦比。
乘客陆陆续续地上船。
作为主要活动区域的五层甲板和六层甲板上,乘客接踵而至。
邮轮离港后,曲惜珊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见夕阳斜落,几朵白云如烟绽放般散开,变成了斑斓粉艳的晚霞,这才忍不住给裴知谨发了一条语音。
“我都上船好久了,你人呢?”
裴知谨点开语音的时候,正在七层甲板的餐厅包厢里应酬。
此次首制船首航,不乏一些政界人士和商场精英,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他作为世洋之心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必定要亲力奉陪。
曲惜珊的声音软绵绵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不悦的埋怨。
这种入水即溶的撒娇,哪个男人听了,都能立刻酥麻了。
坐在裴知谨身边的江城海事局沈局长听得最是清楚,他眉头一挑,眯着眼睛低声笑道:“裴总,那位……又带上来了?”
裴知谨微微点了点头,“黏人。”
“哎哟,黏人好。”
沈局长抬了抬下巴,示意侍从给裴知谨倒了杯酒。
“一会儿回去,多陪陪。”
裴知谨礼貌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
今晚,一定多陪陪。
那边还在觥筹交错,这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曲惜珊抱着手机等着,几分钟后,对面就回复 了过来。
【裴知谨】:应酬,等我,晚上回房。
一上船就应酬,曲惜珊都能想到包厢里那烟雾缭绕、几乎能拍摄西游记的场景了。
海风渐起,加了件外套,曲惜珊便到自助餐厅吃了个饭。
正喝着汤,对面就坐了个男人。
曲惜珊抬眼愣道:“蒋厨子?”
“你还真上邮轮了啊?”
蒋进忠一身大厨的衣服,笑道:“老板娘,我就知道能在这艘船上看到你。”
曲惜珊笑了笑,“待遇怎么样?”
邮轮上的厨师,待遇都不差,毕竟能上邮轮的厨师,都是高薪聘请的星级厨师。
蒋进忠在科考船上干过,虽然碍于食材问题做得比较难吃,但是他真实手艺还是摆在那的。
蒋进忠两手合握,放在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多亏了裴总照顾,我可得感谢你的枕头风。”
又来这套。
曲惜珊放下勺子,尴尬地擦了擦嘴,“别谢我,我可没帮你吹枕头风。”
蒋进忠愣滞住。
“啊?”
曲惜珊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真的。”
蒋进忠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难以置信地砸了咂嘴。
哎哎这年头开始流行柏拉图式恋爱了?
嘶……裴总看着也不像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啊……
…
吃完饭,曲惜珊无聊地在各层甲板晃悠。
远眺而瞰,黑夜下的大海如墨玉似翡,微荡着涟漪,将邮轮上的灯光尽数吸纳,整个海面仿佛散落一盘钻石般波光粼粼。
邮轮巡航的船速很快,二十八节的速度,不多时,邮轮就开始播放进入公海的广播。
这也就意味着赌场要开了。
想起之前自己在“天使”号那番爆炸运气的骚操作,曲惜珊心中就痒痒了起来。
趁着还不算太晚,裴知谨应该也没那么快应酬完,便顺着指示牌所导,径直往赌场的方向而去。
应了“江南”这个主题,整个赌场呈一派古风赌坊布局。
西南角有一座假山重峦叠嶂,春亭窗棂,屏风角楼。
装修得倒是富丽堂皇,与各种赌场设施相结合,并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反倒相得益彰。
看来赌|博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分国界。
曲惜珊换了一些筹码,正找着合适的局,就见一桌21点坐着几个熟面孔。
而熟面孔之一的宋炎也看到了自己,窘着脸指了指她。
周元和苏铭炫回头看了一眼,连忙挥了挥手。
曲惜珊看到他们几个也不意外,上前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稳稳坐下,“玩吗?”
三个男人相视一眼,苏铭炫问道:“曲姐姐今天开运了?”
周元搂着一个漂亮妹子,憋着笑意道:“那张黑卡在曲小姐手 里,咱们裴总肯定让她随便输。”
“……”曲惜珊心中咯嘣了一下。
这话说的,跟看不起她手气似的。
什么叫随便输,她是那种有点钱就撒钱玩的人吗?
她把一摞筹码摆在一边,示意荷官发牌。
荷官是个年轻女人,通过他们的话语,自然知道坐在左侧的这个女人是谁,只看眼色不多说话,便开始发牌。
半个小时过去了,当曲惜珊面前的一摞筹码集体蒸发之后,她才意识到,她今天还真就是有点钱就撒钱玩的人了。
曲惜珊眉头紧蹙地捏着手里的三张牌,已经16了。
她看着荷官那张黑桃7明牌,顿了片刻,刚想继续要牌,苏铭炫便抬手打住,“曲姐姐,再要说不定就爆了。”
曲惜珊咬了咬下唇。
她今天有这么背吗?
一局没赢就算了,还直接连爆三次。
眼看着最后几枚筹码都要没了,曲惜珊说:“再爆我就不打了。”
“百分百爆。”
周元嗤笑了一声,他也没筹码了,于是脱下手腕上的手表压在桌上,“我拿这个赌。”
曲惜珊瞥了一眼,那满钻的表盘和背后鬼斧神工的精妙齿轮,具体数额估计能买下他们实验室里的那株红珊瑚了。
她心底一慌,舌尖抵在下颚不觉有些僵麻。
但看周元那块表跟定时炸|弹似的摆在那,还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她,曲惜珊就觉得今天不让周元和他这块表上演一段生离死别,那简直要扼腕长叹了。
她伸手,表示继续要牌。
荷官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发出一张牌。
曲惜珊轻轻按住牌面,不着痕迹地抬眼扫视了一圈。
除了宋炎永远板着一副公式化的脸,周元和苏铭炫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好像笃定了她会爆牌一样。
“曲小姐,不敢看?”
周元往前倾了倾,抬了抬下巴,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曲惜珊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屏气凝神地攥着手里的牌,周围仿佛都静止了,只余下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她手指轻轻掀起一个角,正准备看牌,就见自己的右侧,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长方形的金色筹码,不急不缓地从桌边推到她的正前方。
金筹码?
除去那些珠宝实物、股份支票。
这可是赌场最大的面额了。
曲惜珊愣了一下。
抬眼间,周围三个男人,包括女荷官都一脸惊愕地看着她后方。
她忽地就反应过来谁站在她身后了。
裴知谨把西装外套搭在一边,在她身边坐下。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他脸上泛着酡红,眼神很是迷离。
但不碍 于眼前这纸醉金迷的堆金积玉,他懒洋洋地将手搭在她的座椅靠背上,扯了扯领口,微微抬手道:“跟他赌。”
曲惜珊不动声色地踹了他一脚。
金筹码,能买辆GTR了,发神经吧?
有钱人进赌场都这么个玩法吗?难怪那些背着喜马拉雅Birkin包包撒钱豪赌的女人,脱首饰的时候眼睛都不眨。
裴知谨调整了一下姿势,离她更近了一些,掀了掀眼帘看着周元,“敢赌吗?”
两道目光交锋,周元几乎瞬间败下阵来。
他僵滞了一会儿,扭头去看宋炎。
“你小子不是说裴总在应酬吗?”
宋炎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转开了视线,盯着一边的假山流水看得入迷。
周元本来有些软了,但曲惜珊手上三张牌已经16了,荷官明牌7,爆牌几率大得可怕,这简直就是现场教做人啊。
他咬了咬牙,“赌。”
曲惜珊心底颤了颤,踌躇不定。
几分钟前筹码还是两百美金,这才眨眼的功夫,就玩这么劲爆?
虽然两个人是发小,但这桌上的筹码也有点太大了吧。
说实话,这种金筹码,她只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宣传视频里看过。
见她踟蹰,裴知谨瞥了她一眼,搭在椅背上的手顺势放在了她肩上,然后把她揽进怀里,“没事,输了就输了。”
曲惜珊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估摸着这男人又是喝多了,低声道:“你喝了多少啊?”
裴知谨揉了揉她的头顶,眼神漂浮在她脖颈之间,眯着眼轻笑道:“我没喝多少。”
“……”
这叫没多少?
你这眼神就差当场耍流氓了。
他阖了阖眼,“都是别人灌的。”
“……”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你们应酬的那些人都挺专一的,逮着你灌。
曲惜珊没再理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牌,几番镇定下,这才缓缓掀开。
几乎就是看到数字的那一刹那,曲惜珊倏地就把牌丢了出去。
方块5,不多不少,21点。
不仅没有爆,还赢了庄家。
在座众人,不仅周元、苏铭炫和女荷官,连宋炎都惊呆了。
苏铭炫拍了拍掌,“曲姐姐,你可真是神啊。”
豪赌余悸,曲惜珊忽然就知道了那些赌场上猝死的人是什么感觉了。
她抱紧了裴知谨的胳膊,将金筹码拿了回来,又朝一脸僵化的周元勾了勾手指。
“拿来吧。”
周元看着自己那块价值不菲的满钻豪表,满眼的不敢置信。
这可是全球限量的,一共才999块,就被他这么直接输了?
他为难地看了一眼裴知谨,见这哥们也没打算放过他,只能将手表推过来。
毕竟自己也算是欺负到人家女朋友头上了,只能说是点背了。
曲惜珊把表戴在手腕上,对着头顶炽目的灯光转了一圈。
余光瞥见周元那副“死了老婆”的表情,挑眉笑了笑,然后直接脱下来又推了回去,“我看不惯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还你了。”
周元懵了一下,感觉曲惜珊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赶紧收好手表。
裴知谨嗤笑一声,站起身来,将西装搭在手臂上对周元道:“你小子想欺负我的人,老天都不帮你。”
苏铭炫微微张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怎么可能欺负曲姐姐呢,人家可是我们名副其实的嫂子。”
裴知谨一听,眼神略微滞凝,然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自然地拉住曲惜珊的手,不咸不淡道:“先走了,你们继续。”
…
回到房里,此时已近晚上11点。
邮轮巡航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之上。
透过窗户,夜色朦胧,海面已经降下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曲惜珊还沉静在21点翻盘的喜悦中,手里拿着那枚金筹码懒洋洋地就倒在了床上。
“我有这手气,简直可以去拉斯维加斯的镇场子了呀。”
裴知谨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揉了揉眉骨,“玩那么久,不困吗?”
曲惜珊抬头凝视他道:“你喝那么久,不困吗?”
裴知谨哂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将她拥在怀里。
“不喜欢我应酬?”
浓烈的白酒味萦绕在周身,曲惜珊躺在他腿上,玩着手里的筹码,皱着眉道:“哪个女人喜欢男人应酬啊?喝得醉醺醺的,难怪男人都容易酒后乱性呢。”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殷红的嘴唇一开一合,而白皙的脖颈就在男人的手边,只需轻抬一下下巴,就能酣吻到。
酒精作用到潜意识,扼制了本该有的理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