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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已经吃过了药。
很多被蜜糖包裹着外壳的‘真相’敲开的时候往往又涩又苦,足以透过舌尖把苦意传到心里。
可那又怎么样呢?少年时期心中想法往往动若脱兔又诡谲多变,无人在意。
心伤并不能算是可以入院治疗的病痛,充其量就是……一点点的痛症罢了。
外界看来,不疼不痒。
都说二十一天是一个可以打磨痛苦养成习惯的过程,可白寻音只用了三天就习惯了。
习惯了从虚假的光明中回到真实晦涩里的感觉,习惯了失去其实从来就没真正拥有过那个人的……痛症。
不但习惯了,而且还能加以‘利用’,毕竟痛苦总比舒适能令人懂事,能让人成长的更快一些。
白寻音想着,唇角不知不觉的浮现一抹有些奇异的微笑。
“那晚上别忘记再吃一次药。”季慧颖叹了口气,低头吃饭,她已经是上了一点岁数的中年人,哪怕年轻时多么优雅知性,现如今也不禁染上了一抹中年人的絮絮叨叨,来回嘱咐,最后才对白寻音说——
“吃吧,吃完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你爸爸。”
除夕夜,全国人民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家三个人也该‘团圆’才对。
医院不管是中秋节还是除夕都有值班的护士,因为‘意外’时时发生才不论你是否过年过节。
白衣天使们早已经对于任何节日都毫无心情波动,见到除夕有人来探病也不意外,麻木的做了登记便让她们进去了。
同屋外的湿冷湿冷的寒冽不一样,医院里四面八方开着空调,常年是令人舒适的恒温——可白寻音在走进白鸿盛的病房时,却刹那间觉得冷。
近乎是毛孔齐齐打开,一拥而上钻入冷空气的寒意。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只能靠营养药剂过活,已经苍白消瘦的不成样子的父亲,顷刻间便红了眼眶,死死的咬着唇不掉眼泪。
“女孩的眼泪都是金豆子,可不能轻易掉的。”白寻音透过雾气蒙蒙的双眼,不自觉的就想起以前她父亲还高大,健康的时候,曾经把摔在地上要哭不哭的自己抱在膝头,轻笑着哄的画面。
男人笑容灿烂又温和,揉着她脑袋的手干燥温暖:“音音要是掉眼泪,爸爸该心疼死了。”
可白鸿盛边说,还是边把白寻音那小苹果脸上的‘金豆子’都细细擦拭,仿佛真的很珍惜的珍藏起来一般。
以前有他可以依靠,撒娇,白寻音可以毫无忌惮的流泪,肆意,感觉有人撑腰。
所以白鸿盛出了事情后……白寻音就渐渐的不爱哭了,她更喜欢把眼泪忍着,用面无表情来诠释——因为她不想也不习惯让别人帮她擦眼泪。
“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我才不让你来医院的。”季慧颖进来后便熟练的走过去帮着白鸿盛按摩,回身看到白寻音眼圈通红的失落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音音,不要受影响,实际上你爸爸的情况并没有变坏,一直保持在一个挺平稳的状态,说不定哪天……”
她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白寻音知道,这是因为季慧颖无法给出一个承诺,也不想骗她,于是只能戛然而止的沉默下去。
白鸿盛何时能苏醒,就同她何时能恢复声音是一个概念——都是任何医生都无法确定的事情。
有可能就在明天,也有可能一辈子。
白寻音只是可怜季慧颖,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这样犹如‘铅球’般的累赘。
她妈妈的脊梁骨看似柔弱,可却无法轻易的被压垮。
正胡思乱想着,白寻音牛仔裤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拿出来一看,是喻落吟打过来的电话。
如今看到这三个字她瞳孔都会不自觉的收缩,躁郁焦灼。
白寻音纤细的手指捏紧了紧,不耐烦的挂断,索性直接开了静音。她把手机扔在桌上眼不见心不烦,随后走向病床旁边帮着季慧颖一起为白鸿盛按摩。
而被挂断了电话的喻落吟,有些错愕的看着手机屏幕,半晌后短促的轻笑了一声。
笑声在冷冷清清的空旷楼道里尤为刺耳。
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大过年的,他不顾家里人的劝阻和责骂硬是跑出来,一路开车到了白寻音他们家这个破楼道里……结果家里居然没人。
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白寻音真的去亲戚家过年了?
可就算去亲戚家里,也不至于挂电话吧?喻落吟清隽的眉头微蹙,盯了手机半晌,再次拨过去了一个电话。
铃声自生自灭,依旧没人接。
喻落吟蹙起的眉头忍不住染上几分烦躁,还有浅浅的不安。
他甚至忍不住点了根烟。
烟雾枭枭的狭窄楼道里,有热热闹闹说话路过的人在看到这个俊的显眼的少年时,声音都会不自觉的被冻结一下——然后压低了动静,嘀嘀咕咕的走开。
毕竟喻落吟现在眉目沉沉,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钢制的打火机,心里总觉得白寻音有点不对劲儿。
从几天前开始不接电话,回微信能一个字绝对不两个字……和之前的乖巧听话相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是自己哪儿得罪她了么?
一根烟燃尽,也并未思考出什么头绪,手机还不安分的响个不停——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约他的电话,其中最多的,还是家里那群人叫他回去。
喻落吟焦躁的扣上手机,踩灭了烟蒂下楼。
临开车离开前,他口气略略生硬的给白寻音发去一条信息:'给我一个不接电话的理由。'
而这条信息,等到他那车开到自家院里的时候都没得到回应。
小姑娘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会他,轴的气人。
喻落吟心里窝着火,骨节都被自己捏的不自觉‘咯吱’作响,少年裹夹着一层寒气走进来的时候,和整个屋内的‘温暖如春’都显得格格不入。
他身上几乎带着一种‘生冷肃杀’的味道。
“阿吟,怎么了这是?”跟喻落吟玩的好的表哥喻时钦走过来,不明所以的问:“谁惹你生气了?”
喻时钦常年在国外读书,只有过年才难得回来,喻落吟并不想给人脸子看,顿了顿,便懒洋洋的扯了扯唇。
“谁能惹到我?”喻落吟眼睛微微眯起,狂妄的说:“向来都是我惹别人生气。”
白寻音也是的,休想影响到他。
少年意气风发,气势狂妄的像只凌厉的豹子,外表却优雅斯文的像只慵懒的猫。
两种气质融合在一起,意外的和谐极了。
就好像他天生该如此恣意,谁也没能耐打击他分毫。
喻时钦看着便不由得觉得欣慰——
两年没见,喻落吟更加成熟了,也更加有‘喻家人’的姿态了。
“哥,表哥。”喻时恬也就是喻时钦的妹妹,喻落吟的表妹过来叫人,她比喻落吟小一岁,也正在读高中,一身公主裙甜美可爱,跑过来不耐烦叫人的模样都带着一股子娇憨:“你们干嘛呢?她们叫你们过去吃饭。”
喻时钦很宠自家妹子,修长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小鬼,这就去。”
喻落吟的视线却在喻时恬手腕上那串层层叠叠,一动一摇间就波光粼粼的手链上停滞片刻,随后他若有所思的问:“甜甜,你这手链在哪儿买的?”
“嘻嘻,T家最新款,好看么?”喻时恬洁白的手腕在喻落吟面前晃了晃,笑完又好奇的问:“咦,表哥,你怎么好奇起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啦?”
“给我想办法弄一条,最晚后天之前。”喻落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扔给喻时恬,随后在后者将将要脱口而出的抱怨声里淡淡的道:“顺便给你自己再买点东西,我付账。”
“谢谢表哥!”喻时恬刚刚要怒吼的‘开什么玩笑’立刻硬生生的转了个弯,喜笑颜开的弯了弯眼睛:“保证帮你弄到——你过你要这个干嘛?送人么?”
喻落吟‘嗯’了声。
这下就连喻时钦都有些意外,侧头戏谑的看着他:“送谁?你小子谈恋爱还是追姑娘?”
“都不是。”想起刚刚被挂断的电话,还有这几天被无视的信息,喻落吟眸色微黯,闪着不宜察觉的阴鸷。
他轻轻的说:“是逗宠物。”
“什么宠物啊?表哥你养猫还是养狗了?”喻时恬觉得莫名其妙:“还得拿手链逗,逗猫棒不行么?”
“矜贵,最近好像生气了。”喻落吟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总得哄哄。”
猫喜欢亮晶晶的闪烁东西,女孩不也都喜欢钻石么?
等到漫长的饭局结束后,喻落吟才收到白寻音的回话。
对话框里的字就和晚上的满汉全席一样没滋没味:【太吵了,没听见。】
能联系到人,喻落吟心里莫名焦灼才稍稍缓解,他垂着眼睛问:【什么时候回来?】
白寻音回的很快:【明天。】
【好。】喻落吟轻呵一声,飞快的回:【家里等我。】
随后他又给喻时恬打个了电话,就懒洋洋的一句——
“想办法,明天中午之前,给我把手链弄来。”
第22章 痛
*焰火棒燃尽的时候, 我就不喜欢你了。
喻时恬办事速度很快,在喻落吟的‘胁迫’之下,半夜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就嘟嘟囔囔边抱怨着边联系人, 手链好搞, 可是限量的爆款不好搞。
不过喻时恬自有门路,第二天一早还是把东西交到了喻落吟手里。
“表哥, 我知道你买这玩意儿肯定是要去哄女朋友,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喻时恬哼了声, 把手里拿着的黑卡在喻落吟面前挥了一下, 娇声娇气的:“我大半夜联系了好几个姐妹才给你弄到的, 你这卡暂时归我刷了。”
喻落吟没否认‘哄女朋友’这几个字, 只接过项链淡淡的说:“随便。”
他看起来很着急的模样, 随手拿起旁边挂着的大衣披在身上就走,顺便把手链盒子塞到大衣口袋里,拿过桌上的车钥匙。
喻时恬看着自家表哥穿着长至腿弯的深灰色大衣,‘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都宛若十九世纪欧洲贵族的清隽少年, 就忍不住有些感慨。
她细嫩的小手端起旁边还温着的红茶, 边品边想: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喻落吟这么‘骄傲’的人上了心?
没错,喻时恬想的就是‘骄傲’和‘上心’两个关键字。
她了解喻家的构造,她大伯喻远是家里的掌权人, 喻落吟作为大伯的独子, 是喻家产业‘封阳集团’唯一的,正统的继承人。
而喻家所有人对此并无异议——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身份, 都有自己该干的事情。
喻时恬和喻时钦作为喻家没有继承权的子女,但对于这点却看的很通透。
大伯继承后经营的愈发壮大的基业,继承权当然是该喻落吟的。
喻家人都是正经教养过的祖祖辈辈,不会产生‘内斗’般的鱼死网破, 丢人现眼。
像是喻时恬,小小年纪就明白了自己这辈子就应该当一个‘花瓶’的道理。
她也不愿意干别的,人生追求就是当一条无忧无虑不缺钱花的咸鱼阔小姐。
可喻落吟不一样,他从小就是被当做真正的‘天之骄子’养大的。
作为封阳集团的掌门人喻远和科学院教授顾苑的独生子,喻落吟似乎从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匙,打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所有擅长的,不擅长的,适合的,不适合的,他